《亲爱的莫莫》左玲

13、莫莫的忧伤

　　从拍卖会回来后的莫莫，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蛮不讲理，不再胡闹任性，只是整日地发呆，失魂落魄。
　　我心痛。想起那个西装革履的可疑男人，他就是莫莫口中行踪不定的父亲？天下事，无奇不有，但像这样的父亲怕也不多见吧。口口声声说希望女儿快乐，但从不肯花哪怕小半天的时间和女儿相处，这算什么事？也难怪莫莫有那么怪异的脾性了。
　　再多的金钱都买不来快乐，这理每个人都懂，却不是每个人都做得到不拿金钱权比快乐。人们说得出上千种哲理，但人们会遵守的，却永远是他们自己心中那狭隘的准则。
　　莫莫的内心，是很渴望和人相处的吧？可我要怎么才能帮助她呢？
　　看着莫莫日渐消瘦的脸庞，我的心就好焦急。这次的争画风波，给莫莫造成的创伤真不小啊。
　　我说：“莫莫，莫莫，你该睡觉了。”
　　莫莫：“••••••••”
　　我说：“莫莫，莫莫，你必须吃点东西啊？”
　　莫莫：“•••••••”
　　我说：“莫莫，莫莫，我陪你去唐门吧。”
　　莫莫：“•••••••”
　　莫莫开始一天二十四小时的发呆，treasurer香烟抽了一盒又一盒。我心急如焚，却毫无办法。
　　莫莫难过，我的心跟着难过，实在受不了了，我打电话给蔷薇，蔷薇放下工作即刻赶来了。
　　蔷薇看看莫莫的样子，叹口气，说：“莫莫每年都有一个时候会这样，我们都没有办法。”
　　“莫莫是抑郁症么？那可以请心里医生啊。”
　　蔷薇摇头，说：“心理医生只能解决那些愿意接受治疗的病人，像莫莫这样的，根本没用。”
　　“那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莫莫这样么？”
　　“那肯定不行，你试着喂莫莫吃点东西，她要是不吃就算了。二十四小时守着她，她要是晕倒马上送医院。按以往的惯例，大概半个月，莫莫也就会好了的。”
　　“可是莫莫的父亲呢？我们难道不应该报告给她父亲知道么？”
　　“你有他父亲的联系方式？”
　　我摇头，根本就没见莫莫有联系过他。我翻开莫莫电话的通讯录，里面只有阿光和一个叫兰的人。
　　我问：“兰是谁？我们找她吧。”
　　蔷薇很干脆地拒绝了。“兰是莫莫以前的保姆兼监护人，但已经死了好久。兰死后莫莫拒绝了雇请任何其它的佣人，就这样孑然一身地生活到现在。”
　　我被蔷薇的话彻底震惊，莫莫原来一直是这么辛苦地活着？一个人，孤苦伶仃？•••••••
　　我看看蜷缩在窗户下的莫莫：仍旧那波希米亚的红色长裙，仍是那光芒闪闪的南非砖石，仍是那齐腰长的日本娃娃发型，不同的是，那张傲慢的脸此刻那么悲伤，那双神采飞扬的眼眸也那般暗淡无光。
　　天，莫莫，这些年你都是怎么过的？你的心里，在承受着多大的苦？
　　莫莫的样子让我的心痛成一片，我几乎都忍不住要哭起来，我的眼睛红了一圈又一圈。
　　蔷薇拍拍我的背，安慰我：“没事的，珍，莫莫是好孩子，她会好起来的。”
　　我点头，但眼里的泪水却顺势大颗大颗滴落。
　　蔷薇说：“你先照看着莫莫吧，我和阿光晚上再过来。”
　　然后她走了。我却再也控制不住，失声痛哭起来，但又害怕惊扰到莫莫，只得用力地咬着手臂，才能不哭出声来。
　　而莫莫，可怜的莫莫，为了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又吃过怎样的苦？我多希望你能放声痛哭，而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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