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莫莫》左玲

11、拍卖会（上）

　　“莫莫，莫莫，快醒醒••••快醒醒••••你答应了陪我去拍卖会的•••莫莫•••”
　　在我第十遍十万火急的催促下，莫莫终于从床上坐起身，揉揉惺忪的睡眼，从枕头下掏出烟和火机，恨恨地抽了三口烟，她十分不爽地说道：“我说到底是什么样的拍卖让你这么魂牵梦萦？真是的，不让人去唐门也不让人睡觉，你还要不要我活呀？”
　　又来了，对付这种可恶的女人，不动用非常办法看来确实是不行的。于是我故意摆出比莫莫更酷的臭脸，威胁道：“你要是不听话，我就不陪你玩纸牌了。”
　　这是阿光教我的杀手锏，用来对付莫莫，百试不爽。果然，莫莫飞速掐掉烟卷，起身，穿衣••••••

　　拍卖会人潮攒动，我叹息，这些可怜的家伙，都是受了媒体的蛊惑，竟然相信了今天将要出现的女人画像会是汤应的绝笔。
　　我必须要揭穿他们丑恶的谎言，不让这些可恶的家伙用假画来玷污我的轻轻老爸。
　　拍卖开始，主持人用了一大堆屁话赞美了汤应这位英年早逝的天才画家，然后又用更大的屁话赞美了即将出现的画，铺垫完毕，画终于被拿了出来。
　　人群使劲鼓掌，这果然是一副绝好的画，即使是我那可怜的教授老爸也不见得有这个工笔，作为赝品来说，它显得优秀了点。
　　主持人报价，起价是三千。
　　人们争相竞价，而到了五万的地步，便再也没人抬价了，我那可怜的老爸要是在坟墓里知道他的画被炒出五万的高价，那他可真的会后悔死得太早。
　　主持人正要准备成交时，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他似随口说到：“十五万。”
　　是他！
　　莫莫和我同时怔住。回头，果然是他。莫莫再也不掩饰她认识他的事实，她冲男人撅嘴瞪眼，用她的招牌动作将她对那男人的不满演绎殆尽。她站起身，用比那男人更为不屑的语气说到：“三十万。”
　　人群彻底炸开了锅，小小一个大学教授的画竟被拍到三十万，明天这消息肯定会登上各大报刊头条的。我那贫穷了一辈子的可怜父亲要是看到这消息该要从坟墓里惊醒了。
　　然而抬价还在继续，男人继续说：“三十五万。”
　　莫莫毫不相让，吼出更为爆炸的价位，“七十万。”
　　天，莫莫已经不是在竞价了，她是要跟那男人较劲，无论男人说出多高的价钱，她都会报双倍的价钱的。莫莫疯了么？砸钱也不是这么砸的吧。
　　拍卖会场沸腾起来，人们期待着更为惊悚的价位出现，然而男人却沉默了。他叹口气，坐回了座位。
　　主持人激动地宣布画归莫莫所有。莫莫才不会对画有任何兴趣，她叫完了价也就彻底不管这事了，她的目光始终锁定在男人身上。
　　无奈我得代她完成成交仪式，而等签字盖章之前，我终于说出我来这里的目的，我要求检验画的真伪。
　　人群再一次炸开锅，谁也不相信我能验出个所以然来，但冲着那真金白银的70万，谁也不敢对我的提议提出异议。
　　我说：“汤应的画都会在画里留下标记，那就是，画的左下角要是用水沾湿，会出现不同的小图案，每一个图案都是独一无二的，只有汤应他自己才知道每幅画里的小图案是什么。要是没有，那就是假的。”
　　我用口水沾湿那幅女人画像的左下角，果然有小图案，是一个婴儿，婴儿的模样还算清晰，只是画得只有豆粒般大小。
　　怎么会••••我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老爸的画我都是知道的，为什么这幅女人画像会有这个小标记？本来这些标记是我贪玩画上的，有时是几何图形，有时是简单的小动物，除了我谁也不会知道这个秘密，但眼前的这个婴儿标记根本不是我画的，难道父亲知道我恶作剧的事？
　　他为什么要留下这幅画？为什么要留下这个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