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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银月照山林,愁容牧新光(4) ...

  •   银容听完他的话简直哭笑不得,立刻走过来搀着他一步一步回去,裴牧林也顺势将手搭在银容的肩上。
      “什么时候闪的啊?”银容问道。
      “在矿山运盐的时候。”裴牧林回答。
      “小心些。”银容又问“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回客栈发现你没在就出来找你,看到有人用归墟阵我就知道出事了。”裴牧林看见她没拿刹海棍又看到有人用归墟阵,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刻跑了过来,生怕她出事,刚刚明明腰疼的不行却还是在极力支撑,就是为了让她安心。
      “都怪我这些天懈怠了,要不然他们怎么可能逃出来。”银容懊悔道。
      “没关系这不有我吗,下次我不在你出门记得把棍子带上。”裴牧林嘱咐道。
      回到客栈后银容叫店小二帮忙去请大夫给裴牧林看腰,自己则是先帮他把手包扎好,运了那么多袋盐手上磨的全是水泡。
      “夫人不必忧心只是扭伤而已,用我给你开的膏药再按照我说的方法,先用火烤热再贴到腰上不出三天就能痊愈。”大夫说道“只是这些天得注意,不能睡的太硬最好在床下多铺几床被子。”
      等大夫走后银容叫店小二拿来一个碳炉开始为裴牧林烤膏药,裴牧林趴在床上看着银容忙碌的身影。
      “嘶。”手被火烤到银容吃痛。
      “怎么了?”裴牧林立刻想要起来。
      “没事,你躺着吧别起来了。”银容烤好膏药帮裴牧林贴到腰上“烫不烫?”
      “不烫。”
      银容将炭火熄灭后准备将碳炉送出去,裴牧林见她要走立刻说道。
      “你叫小二再送两床被子上来吧,我好在地上多铺几层。”
      “不用,就在床上睡吧。”银容说完裴牧林就愣住了,不等他回答银容就推门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裴牧林最先醒来,看着身旁的人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平复一下心情后准备起床洗漱,银容察觉到有人动也睁开了眼睛,裴牧林用咳嗽掩盖自己内心的慌张。
      “好点了吗?”银容问道。
      “好多了,没那么疼了。”裴牧林回答。
      洗漱过后两个人一起下楼吃饭,楼下有不少人在谈论昨日粥棚的事。
      “你今天还去矿山吗?”银容问道。
      “不去了,昨天我已经将矿山的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下一步就要等今日和景翊商量完再走了。”
      “那你说昨天的事…”银容是想问他昨日自己被人追杀的事。
      “楼下人多嘴杂,等景翊来了我们一起从头捋一遍。”
      “好。”银容把碗里的粥喝完,裴牧林也吃完了最后一口包子。
      深夜范景翊如约而至。
      “我叫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大哥,要不要这么严肃啊!”范景翊抱怨道“就不能先聊聊天再说这些事吗?”
      裴牧林没有继续说话而是瞪了他一眼。
      “好好好,我说还不行吗,别瞪我啊。”范景翊撇嘴道。
      “账本我已经请专业的账房先生查过了没有问题,但是这几年开采的盐量和账本以及他们向朝廷汇报的数量是对不上的。”
      “我还找人调查了李保赞等人名下的房产、田地和庄子,都是按照规制置办的没有问题,但是我听人说李保赞有个私宅记在他亲戚名下,我找人在宅子外蹲了几天没蹲到李保赞却蹲到了他的师爷。”
      “还有呢?”裴牧林问道。
      “韩成宜我查了他的户籍,十年前蓟州发生天灾,他和朋友逃难来到了南宁,一伙人靠着写字画养活自己,后来又一起参加科举,和他一起中举的还有同乡的贾峰松,两个人一起回到南宁做官,处理的第一件事就是县令贪污,上一个县令被查办后李保赞来到南宁县,他来到这里的第三年贾峰松按律回京述职,结果就死在了路上,之后和韩成宜一起逃难来的那些人死的死走的走,现在也只剩下他自己了。”范景翊说完喝了一口水“就这些。”
      “我昨日在盐矿听矿工说李保赞在朝中有靠山,这个人的官位还不低。”裴牧林说道“李保赞捞钱,出了事就压下来替他善后,要不是这次突发动乱,恐怕我们永远也不会知道盐税有问题。”
      “真够棘手的。”
      “昨日夜里有人追杀银容。”裴牧林又说,范景翊立刻瞪大了眼睛。
      “怪我昨日没派人送太子妃回去。”
      “是我自己不让你送的和你无关,更何况是有惊无险。”银容开解道。
      “我们刚到这里肯定不是什么仇家,追杀他的那些人和我交手的时候我能感受到他们不是江湖人,应该是府兵护卫什么的。”裴牧林顿了顿“我想我们可能暴露了,或者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朝廷不止派了一个官员来,他们从银容开始下手应该是想警告我们。”
      “那你是准备要正式现身了吗?”范景翊问道。
      “明日我要再去一趟盐矿,不出三日我一定现身。”裴牧林回答
      “那好,这些天我会尽力寻找李保赞等人的错漏,争取我们早日凯旋。”
      “好。”
      裴牧林的腰已经完全康复他准备再去矿场,这次他打算在暗中调查。
      “你一个人在这我不放心,不如换身衣服和我一起去吧。”裴牧林和银容说。
      “好。”银容换了一身男人的衣服,梳了一个男子的发型。
      “果然英气十足。”裴牧林见状夸赞道。
      “快走吧可,话真多。”银容有些不好意思,裴牧林只是笑笑然后把她的刹海棍递给了她,因为害怕银容饿他还特地带了几块糕饼。
      “身后有尾巴。”裴牧林提醒到。
      “知道,从出城就一直跟在身后了。……”
      “怕不怕?”
      “当然不,上次没带兵器这次我就让他们看看我刹海棍的厉害。”
      二人又走了大概一里翻身下马,准备迎敌,身后有大概二三十个人,全部带着统一的鬼面面具,手上拿着双剑应该和那天的是同一批人,银容取下腰间的棍子轻轻一甩刹海棍就伸长到二两尺,裴牧林拔出长剑将剑鞘丢到一边,对面见状选择直接进攻。
      裴牧林手中天汶剑杀气暴涨,一连十七剑剑剑不失手,鲜血溅到他的脸上,现在的他不像太子不像往日的自己,而是像一个久居战场的杀神。
      银容以棍引风,周围的树叶花瓣全被她的风带动汇聚到一起,一并打到他们身上,空气中弥漫着花香和血气,两种味道混合到一起很是独特。
      对面的人全部被打到,裴牧林和银容并肩而立很快下一批人赶到了,这一批的兵器是统一的长枪。
      “我曾在北川城见过一个人一手长枪用的出神入化,你们和他比起来还是差的太远了。”裴牧林说完直接提剑出击,银容也不甘落后跟上了他的脚步,不到一炷香他们又全部倒在二人脚下。
      “你们还有多少人一起上吧,一批一批地来没什么意思,我们也没那么多时间。”裴牧林高声喊道。
      又有一大批人从林子各处走出,裴牧林已经握紧了手里的剑准备出击,没想到又有八个人打着伞从天而降。
      “退下吧,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其中一个人对身后的那些人说,那些人听了他的话全部退了回去。
      “原来江湖上一直流传的八伞鬼不是一个人而是八个人啊。”银容说道“我听说当年八伞鬼被白羽剑仙和清风剑仙追的四处逃窜,这么多年不曾现身,竟然是缩在这小小的南宁了。”
      “小友的话有些太多了,不过没关系。”中间的那个人开口说道“有人出钱买你们的命今日你们必死无疑,临死前多说些也无妨。”
      “好大的口气。”裴牧林不屑道。
      “是不是口气大小友试试就知道了。”说完中间那个人面色一凛拔出藏在伞骨中的剑,直取裴牧林面门。
      裴牧林侧身轻松躲开,但在二人对上眼睛的那一刻,他眼中的杀气还是让裴牧林心口一寒,剩余的七个人也拔出了各自的剑与他二人周旋。
      刚刚经历两次恶战二人都有些力不从心,八伞鬼身经百战即使是经历过围困裴牧林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很快二人便落了下风,身上也都挂了彩。
      “时间到了,送你们上路吧,两个人到了黄泉路上也不会孤单。”八伞鬼结成伞阵,伞骨变成一把把飞刀一齐向二人飞去。
      裴牧林和银容都用武器抵挡却还是被逼的步步后退,银容用尽全身的力气挽出上千朵棍花,顶着飞刀闪身过去给了八伞阵中间那人当头一棒,八伞阵刚刚被打破却又立刻重新结好,不过这次中间人换了一个。
      银容见状还想继续出棍,她此刻状态极其不好几近癫狂,若是再不出手阻止恐怕她就要走火入魔了。
      “银容!”裴牧林叫她的名字“你歇一歇,我还在呢。”
      裴牧林用剑划破手掌以血祭剑,随后闭上双眼用心感受手中之剑,他仿佛听见了千里之外白玉京的喧闹,又仿佛闻到了南海花香,人剑合一就是现在。
      裴牧林睁开双眼挥剑砍去,剑气夹杂着鲜血一同向八伞阵砍去,八人一见情况不妙用伞抵挡,伞面直接被剑气撕碎,八伞阵到这一刻才算是真正的破开了,八人全部倒地鲜血从口中涌出。
      裴牧林拉起银容的手逃跑,一直潜伏在周围的人再次从树林中走出,这次是真的没有再战之力了,裴牧林和银容只能快速往山林里跑,最后躲到了一处山洞里,原本以为可以躲过一劫没想到那些人发现了沿路滴落的血迹,是银容被飞刀划伤的伤口,血迹一直蔓延到洞口。
      “封洞!”
      只听见外面一人高声命令,裴牧林想要出去和他们再战却被银容拦下。
      “别去了,再去你我都必死无疑。”银容死死攥住裴牧林的手。
      “我死也为你开出一条生路。”裴牧林正色道。
      “不,我们都要活着才好。”
      “砰!”是火药爆炸的声音。
      碎裂的石块挡住了洞口,整个山洞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当中,裴牧林拿出火折子,微微的火光照亮了彼此的脸,好在还有细细的风吹进来,两个人在洞里找了些木柴,废了好大力气终于是把火生起来了。
      “把伤口包一下吧。”银容拿出一个小罐子。
      “你出门还带金疮药啊?”裴牧林有些震惊
      “之前师父总叫我出门带着点以备不时之需,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习惯。”银容撕下衣服一角帮裴牧林包好伤口。
      “你能把洞口的石头清开吗?”裴牧林问她。
      “当然能,但是现在不行,我没有力气。”银容回答道。
      “我也是。”裴牧林笑着说,难为他这种时候还能笑出来,经历了刚刚的恶战银容肚子饿得咕咕叫,裴牧林听见直接笑出了声。
      “你还笑。”银容有些羞恼伸手想要打他,裴牧林见状立刻伸手挡住,另一只手拿出了怀里的糕饼,糕饼用油纸仔仔细细的包好,没有被血污沾染分毫。
      “你出门还会带点心?”银容学他的语气。
      “这不是害怕你饿嘛。”裴牧林用衣服擦手然后递给她一块“条件艰苦,你也别嫌弃。”
      “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困几天呢,省点是点。”银容掰了一半放回去。
      “这些点心最多坚持两天,还是在省吃俭用的情况下”裴牧林说道“按照我和景翊的约定三日后他会去客栈找我,到时候他发现我们俩都不在就知道是出事了,一定会派人来找我们,所以我们至少要坚持三天。”
      银容听完他的话看了看手中的点心,又掰了一半放回去。
      “你吃啊,不差这一口了裴牧林赶紧塞回她手里“吃完了就早点休息养精蓄锐,三天很快就会过去的。”
      偌大的林子裴牧林也不确定范景翊要几天才能找到他们,但是现在他也只能这样说来安慰银容,现在只能希望范景翊快些来或者他们俩快些恢复,或许是因为白天的消耗两个人都睡得特别好,这也是为数不多值得庆幸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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