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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4) ...

  •   “你想好新京的名字了吗?”纪云瀚问裴茗。
      “白玉京。”裴茗脱口而出,这个名字他想了好久如今终于能用到了。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裴茗取这个名字就是要昭告天下他连天上的宫殿都敢盖到人间,连神仙的居所都能搬下来,这世上又有谁能阻挡他做这个皇帝。
      “你这个乱臣贼子!陛下待你不薄你竟敢如此不忠不孝,简直猪狗不如!”丞相在朝堂上怒骂裴茗。
      “待我不薄?”裴茗嗤笑道“待我不薄他派人取我裴家七十几口性命,待我不薄他在我家中长辈尸骨未寒的时候落井下石。”
      丞相被他怼的哑口无言。
      “我明白诸位大人觉得我名不正言不顺,不想在我的手下为官,没关系你们不想做我也不会强求,我准许你们返乡,但是你们要清楚,我走到这一步早就已经没人能阻止我了。”裴茗坐到龙椅上。
      “至于丞相,年事已高。”裴茗眼神冷漠,属于帝王的压迫感瞬间袭来“朕,允许你告老还乡。”
      裴茗的登基大典举办于一月二十九日,登机后正式改国号为冀胥,史称冀胥元年,冀胥国的地区间不再以州为单位划分而是按地理位置分为南海、北离、西楚、东州,开通沿海市场供各族交易,并允许异族通婚。
      温从野仍旧以将军的身份辅佐裴茗,朝中官员对此颇有微词几次上书抗议,裴茗被逼无奈只能革去她的将军之位。
      冀胥二年六月,封后大典于白玉京举办。
      “许你的凤冠霞帔终于兑现了。”裴茗牵起温从野的手,温从野笑了笑没有说话。
      冀胥三年十二月,冀胥国顺利统一,承桑金桀在完成任务后自请离京,裴茗知道他不愿在朝为官,特封他为镇西侯,并将西楚定为镇西侯封地,允许柴桑族人久居。
      温从野现在听的最多的话就是皇后是天下女子的表率,要端庄大方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这样的日子实在无趣,她想要出宫却被告知皇后不能轻易出去,想要在宫里开辟一处场地练棍法用,又被告知有失体统,只能暂且搁置。
      至于裴茗他总是很忙,几乎是每日都和大臣们在宣政殿议事到很晚,两个人也没有很多见面的机会,不像之前总是日日相伴。
      “从野。”裴茗心情似乎很好。
      “陛下今日怎么如此清闲?”温从野笑着迎接他。
      “我给他们派了任务,此刻已经去忙了。”
      “那陛下可以歇一歇了。”
      “我差人请了白玉京最好的画师,你换上皇后冕服,好让他为你我画像。”
      “是。”
      裴茗坐下来等她换衣服,很快温从野就换好了朝服,裴茗眼前一亮。
      “布衣局新做的冕服,倒是第一次穿。”温从野似是有些害羞。
      “好看。”裴茗起身。
      “画师已等候多时,陛下娘娘请。”大监作出请的姿势。
      “草民花辞树,见过陛下见过娘娘。”白玉京第一画师竟然是个二十多岁的少年。
      “平身吧。”裴茗有些意外“想不到白玉京第一画师竟然如此年轻。”
      “草民只是一个普通画师,岂敢以第一自居。”花辞树谦虚道。
      “不必谦虚,等画完自然知道你当不当的起这个第一。”
      花辞树让裴茗和温从野并排而坐,然后开始画画,画了近三个时辰,温从野只觉得凤冠太沉压的她脖子疼,裴茗倒是很享受。
      “草民画完了 ”花辞树将画立起来给裴茗和温从野看,画上之人栩栩如生,样貌神态还原到了十成十。
      “好啊好啊,真不愧为白玉京第一画师。”裴茗很是高兴,立刻叫人将画挂了起来。
      “花辞树,你很不错不如就留在宫里吧。”
      花辞树闻言立刻跪了下来。
      “草民早已立志此生要行万里路画遍天下奇景,恐怕要辜负陛下厚爱了。”
      “这宫中难道不好吗?”裴茗问道。
      “皇宫是这世上最好的地方,但留在这草民将无法完成此生志向,故而请陛下收回成命。”花辞树的头更低了。
      “陛下,臣妾有些累想先回宫了。”温从野起身说道。
      “好。”裴茗也跟着起身“来人啊,照顾好皇后。”
      裴茗原本还想再问一次,但看花辞树越来越低的头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画师花辞树赏黄金百两。”
      “草民谢陛下赏赐。”
      温从野屏退左右一个人走在回宫的路上,抬起头看看这宫墙之内四四方方的天,这里可真没意思难怪花辞树不愿意留下来。
      冀胥七年九月,裴茗与温从野扮作普通百姓参加白玉京的花朝节。
      二人手牵手走在街上,碰到一个卖花的小女孩,身上的衣服打了十几个补丁。
      “这位相公给你的夫人买束花吧。”小女孩说道“女孩子都和喜欢花的。”
      裴茗停下脚步。
      “是吗?既然如此我都要了。”说完从钱袋里拿出一锭银子。
      “用不了这么多的。”小女孩想把钱退回来被裴茗给拒绝了。
      “多出来的钱给自己买件新衣裳。”
      “谢谢,谢谢您真是好人。”小女孩竟是哭了,温从野蹲下来替她擦去眼泪。
      “不哭了。”说完又将新买的糕饼放到她的小筐里“回去吧。”
      小女孩走后裴茗把花送给温从野,温从野笑着接过来,里面有几种花她在苍山上也种过,他应该不记得了吧。
      “放烟花啦!”
      绚烂的烟花将黑夜照亮,不少行人赶着过桥去看,裴茗和温从野则是停在桥上静静地欣赏。
      “我们有多久没有这样走在街上了?”温从野自顾自地开口说道“好像从你登基后就没有过了吧,时间过的可真快啊,不知不觉我们已经相伴走过九年的光阴了。”
      “你说什么?”烟花一个接一个的爆开,裴茗没有听到温从野的话,温从野摇摇头表示没说什么,裴茗握紧她的手和她一起看烟花,温从野却趁他不注意偷偷抹掉了眼角的泪水
      裴茗在宣政殿批阅奏章,温从野则在一旁看书,不一会大监端着两杯茶来了。
      “老奴参见陛下娘娘,镇西侯新进贡的茶叶。”说着就将两杯茶放到各自面前,而后又退到门外。
      “我听说金桀的夫人生了一对女儿?”裴茗喝了一口茶。
      “是,孩子应该都满月了。”温从野回答“姐姐叫楠钦,妹妹叫楠雅。”
      “我和金桀也很多年没见了,年底让他带着夫人和孩子一起进宫吧。”
      “臣妾回去就安排。”
      裴茗正坐在轿撵上准备去凤仪宫,西南遭遇水患死伤无数,派去赈灾的大臣来报水患已经控制住了但又爆发了疫病,许多百姓都已感染,裴茗因此头疼不已,已经连续几天没有睡个好觉了。
      距离凤仪宫还剩一段路,裴茗决定走着去,突然有几个黑衣人跳下来想要刺杀裴茗,侍卫们立刻反应过来护住裴茗,刺客见刺杀无望就四散逃跑,羽林卫则分头去追。
      温从野听到消息的时候裴茗已经来到凤仪宫门前了,她立刻迎了上去,手上还拿着那个因为多年不用而生锈的棍子。
      “没事吧,没受伤吧?”温从野关切道
      “没事,一群乌合之众。”裴茗安慰道,温从野见他的确没有受伤也就安心了。
      “那就好,那就好。”
      “直到刚才我才想起来已经很久没有拔剑了,上次拔剑还是六年前。”裴茗有些惋惜,这些年被国事所累,已经忘了自己原本也是能够手握长剑之人。
      突然一把细剑从背后刺来,即便是温从野立刻作出判断裴茗还是被刺伤,血迹从胸前蔓延并顺着手臂往下流,而身后拔剑之人竟是大监,大监还想继续进攻却被温从野一一挡了回来。
      凤仪宫中的下人立刻跑过来扶住裴茗。
      “来人啊!”羽林卫听见呼喊也立刻跑了过来,大监一剑将他们打倒在地,他还真是深藏不露。
      温从野迎面出击,逼的他连连后退直到出了凤仪宫。
      “保护好陛下!”温从野立刻去追,这一刻她好像回到了过去。
      大监轻功快如飞燕应当是早已失传的飞燕穿云,温从野在身后紧追不舍,没想到他竟然停了下来。
      “为了今日的刺杀你竟然在我们身边服侍了七年。”温从野不敢想象一个人竟然能在仇人身边做小伏低七年,只为了一个不知会不会成功的刺杀。
      “比起先皇对我的恩情,七年不算什么。”大监神色从容。
      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温从野却直接打断,提棍而来。
      温从野出手狠辣招招致命,大监始终面不改色用拂尘轻松化解她的一招一式。
      “真不愧是当年名震江湖的修罗旗。”大监似笑非笑地拔出藏在拂尘中的细剑,血顺着剑身滴到地上。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叫我了。”温从野很意外这里竟然会有人认识她,修罗旗之名当年在江湖上掀起了轩然大波,有许多江湖人士慕名前来挑战却都败于她的棍下,可惜她在名声最盛的时候突然消失,然后就再也没有了音讯,多年来也有人尝试去寻找她,却始终无果,毕竟谁能想到当年赫赫有名的修罗旗竟然会在宫中又成了皇后呢。
      温从野后退一步,右手真气流转微微发力棍子上的锈全部脱落,露出银白色的棍身,正是当年修罗旗的武器动千山。
      “修罗旗不应该被困在深宫之中,江湖才是属于你的地方。”大监试图扰乱她的心。
      “与你无关。”温从野不想听他的话。
      气氛瞬间凝固,大监手中的细剑犹如银蛇打的温从野眼花缭乱,他才是这皇城中真正的高手。
      温从野一棍一棍挡下,被他逼地连连后退,根本无法反击。
      “天赋再高的人长时间不训练也会退步,真可惜。”大监继续说“想想当年的修罗旗多么风光啊,再看现在只能成为深宫妇人。”
      “够了!”温从野忍无可忍,她的心绪真的被牵动了。
      棍法顺着情绪逐渐暴躁,成百上千多棍花在空中绽放,动千山一出整个皇宫都为之颤抖,但真正懂的人会知道她现在打的毫无章法,只是凭借着内力来控制手中的武器。
      细剑划伤她的身体,鲜血染红了凤袍,发髻也因为打斗散开,但她却好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一步不退,腾空跃起再挽出几千朵棍花,大监被打的单膝跪地,温从野眼神冰冷让人不寒而栗,手中真气流转继续将动千山往下压,细剑深深地割在大监的肩膀上。
      “我温情从来都和别人不一样。”说完这句话将棍子高高举起,对着大监当头一棒,头骨的碎裂声传到了温从野的耳朵里,鲜血溅的她满脸都是。
      大监倒地的时候脸上残留着得意的笑,他知道自己成功了,温从野的心境变了。
      裴茗、羽林卫以及宫人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是穿着血红色凤袍,披头散发犹如地狱修罗的皇后,她手上的棍子还在滴血,这副样子令所有宫人胆寒,温从野侧头看向裴茗,瞳孔微微收缩。
      裴茗看了看身边的人,心中咯噔一下,他该如何堵住这悠悠众口啊?
      大臣们在第二日纷纷上书,皇后有失体统不适合再做天下女子的典范,且多年来并无所出简直无德无能,要求裴茗废而再立
      裴茗直接当着所有大臣的面将这些奏折拂到地上。
      “臣等知道陛下与娘娘伉俪情深,其他都还好说,但陛下不得不为国本考虑啊。”丞相说完带着所有大臣跪下。
      “放肆!放肆!你们都放肆!朕不想再听了。”裴茗烦的头疼“退朝!”
      下朝后丞相没有离开而是堵在宣政殿门口。
      “臣徐秦请陛下赐对!”丞相高喊,裴茗被逼无奈只能叫他进来。
      “你们究竟要做什么?”裴茗现在只觉得头痛欲裂“连朕的家事你们都要插手。”
      “陛下的家事就是国事,臣知道陛下与皇后是患难夫妻,但臣不得不为国本考虑,皇后多年无所出,陛下难道想万里江山后继无人吗?”
      “臣知道陛下不想废后,那不如广纳妃子以充斥后宫,到时将她们的孩子记到皇后名下,想来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了。”
      丞相已经递出了台阶,如果裴茗不主动走下来他可能就保不住温从野了。
      “罢了罢了,依你,都依你。”裴茗右手扶额左手做出同意的手势。
      “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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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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