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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银月照山林,愁容牧新光(7) ...

  •   “太子妃不好了,四殿下起兵谋反了,现下整个皇宫都陷入了混乱之中,太子殿下披甲上阵亲自守在长安殿前。”
      古姮原本想要出宫却被通知宫门提前下钥,没等她返回寝宫就看见宫人们向外逃窜,拦下一个问完愿意就立刻来报。
      “我去找他。”银容起身准备离开。
      “弟妹再等一等吧。”赵意姜神情麻木。
      “是你?”难怪她愿意主动与自己往来,游说她进宫又几次阻拦她离开。
      “你也别怪我。”赵意姜语气听不出悲喜。
      “若不是你拿言儿诓我,我又怎会上你的当,你说你害怕我才在这陪你,利用我的同情心想要困住我,然后在必要的时候去威胁裴牧林,你们夫妇真是好心机好算计。”
      “他是我的丈夫是我孩子的父亲,无论他要做什么我都会追随。”
      “你可知你是在助纣为虐啊。”银容眼底闪过一丝悲伤。
      “求你了,银容你在这等等吧。”赵意姜见拦不住她竟然想要跪下来求她。
      “赵意姜,你是疯了吗,你为了裴牧州可以用你的孩子作谎,现在竟然连尊严都不要了。”
      “求你了。”赵意姜不看她只是苦苦哀求,甚至拽住了银容的衣袖。
      “你可以为了你的丈夫放下尊严,现在我也要去找我的丈夫了,要知道你拦不住我。”银容抽出衣袖,殿内突然想起孩子的哭声“言儿醒了,你去看看她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推门而去。
      “你们俩在这看着她,不许她离开也不许她自戕。”银容向古姮古娖吩咐道。
      出了殿门见到了一个手拿双剑,头戴鬼面的人,和当初在南宁县刺杀她的人一样,原来谭大宇身后之人就是裴牧州。
      “还他命来!”声音竟然是一个女人,所以他们的计划是拦不下她就杀掉。
      那个人立刻向银容进攻,出手狠辣招招致命像是带着积攒了许久的怨气一般。
      “是你们逼死了他,”边进攻边念念有词,银容原本想甩掉她,做不到也就只好出棍抵挡。
      “都怪你们,我要你们给他偿命!”声音凄厉刺耳。
      银容以防守为主挡下她所有的招式,找准时机一棍击到她腹部,她被打倒了面具也被打碎,面具之下是一张十分漂亮的脸。
      “你总是要我还命,可我连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该怎么还。”银容说完那个人也不回答,还是在自言自语。
      “既然输了那我便去陪你。”说完便自刎于银容面前,银容来不及多想,快步往长安殿方向跑。
      此时的双方僵持不下,裴牧林一方以防守为主如今的兵力所剩无几了,裴牧州一方进攻为主势头正盛,裴牧林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抵挡几次他们的进攻,不确定能不能等到范景翊回来。
      “老六,让四哥进去,我有话问父皇。”裴牧州说道“只要你放四哥进去,我保证给你和弟妹留一条活路。”
      “想进长安殿,除非从我的尸骨上跨过去。”裴牧林语气坚定“众将听令,与我死守长安殿。”
      “是!”裴牧林的军队气势不减分毫。
      “冥顽不灵。”裴牧州冷笑到“进攻!”
      身后的士兵开始新一轮进攻,裴牧林握紧手中之剑准备迎敌,银容一棍落下将地面击裂巨大的力量击退了正在进攻的士兵。
      “死守长安殿也加我一个吧。”银容对身后是裴牧林说。
      “有妻如此真乃我之幸事。”
      “父皇还真是为你选了一位好王妃啊。”裴牧州不屑道“继续!”
      又一批士兵进攻,又被银容一棍拦下,经历了南宁县的事后她每天都会练习棍法,现在境界又提升了不少,这些士兵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裴牧林立刻走下来和她一起迎敌,一时间士气大涨,裴牧州见情况不妙立刻拔剑而来对上裴牧林。
      “老六,你我兄弟之间来比试一场吧。”裴牧林苦战许久体力上不如裴牧州,但好在他思路活跃以守为攻,倒也没落下风。
      银容与士兵苦战,士兵却始终近不了她的身裴牧州的副将见状立刻加入战斗。
      “听雨楼的人。”听雨楼是江湖最有名的杀手组织“组织上知道你涉身朝堂吗?”
      “你的话太多了。”那人似乎很不耐烦。
      “这不想着你快死了,我和你多说些话。”银容一棍挥下,那人出刀抵挡却还是跪到地上,只凭着一股犟劲竟然还想站起来,银容又是一棒直接将他的头骨击碎。
      “也不知道是听雨楼不行,还是你不行。”银容拿起他的刀“破军,可惜了。”
      一刀甩出,将那个想要偷袭裴牧林的人击飞,钉到身后的柱子上。
      “真不愧为镇西侯的女儿。”裴牧州口气里有明显的戏弄之气“难怪你会喜欢她。”
      “与你何干!”裴牧林一剑挥下,裴牧州躲避不及肩膀被划出巨大的伤口,他只是侧头看了一眼表情丝毫未变。
      裴牧州列起剑阵,手中的乙焰剑瞬间分成上千把,剑光甚至照亮了整个黑夜。
      “无极剑阵。”裴牧林和银容异口同声。
      裴牧林将天汶剑高高举起随后离手,剑身后的虚影变成天汶剑几十倍大与剑阵对抗,巨大地冲击力震荡整个皇宫,二人打成平手。
      “再来!”裴牧州再次用出无极剑阵,这次恐怕有上万把,裴牧林出剑抵挡这次一连被击退七步,差点撞到照明灯上。
      “老六啊,你比四哥还是差一些。”裴牧州这次没有用剑阵而是直接一剑挥出,剑气直接将裴牧林击倒,身后的照明灯被撞个粉碎。
      “让四哥进去吧。”他一副和善的恶心样,真令人作呕。
      “你做梦!”裴牧林用剑支撑勉强站起,擦干嘴角的鲜血。
      “难不成你想凭借你二人和身后那些禁军就拦住我吗?”裴牧州不屑道“太狂妄了。”
      “我是冀胥国的太子。”裴牧林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我才二十岁,当然可以狂妄。”
      随后以最快的速度向裴牧州挥出一剑,一个完美的剑花在面前绽放,裴牧州的左臂这次算是真的废了,连抬也抬不起来,裴牧林乘胜追击二人立刻打到一起。
      那些士兵原本还在观望现下竟然呈现一种蓄势待发的样子,眼见情况越来越不好银容一跃到达长安殿最高处。
      海中无底之谷,众水汇聚之处名为归墟,人死后去往忘川神死后沉入归墟,今日便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归墟之阵。
      银容闭上双眼,手中飞快结印一小团黑烟出现在她双手之中,随着她手臂张开而不断扩大最后笼罩整个皇城。
      “我一阵杀万人,再助你一臂之力。”说完银容用双臂用力向下压,以她的内力这个归墟阵竟是纹丝不动。
      “落!”银容一声暴喝,归墟阵成功落到地下,黑烟将裴牧州的军队笼罩,此刻的他们仿佛置身深海无法呼吸。
      与此同时范景翊带着援兵赶来,形势逆转了。
      崇明帝仍旧未醒,裴牧州被押入诏狱听候发落,而银容在回到太子府后陷入了昏迷。
      “他说无论如何都要再见太子殿下一面,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诏狱的狱头说道
      “无妨。”裴牧林说完这句话就看见了裴牧州,此刻他正坐在阴暗潮湿的小床上等待他的到来。
      “来了啊?”
      “你有话对我说?”裴牧林直奔主题。
      “进来坐吧。”裴牧林走了进去“这里不似府里没有好茶招待你了。”
      “四哥有话直说吧。”
      “当年我鼓弄裴牧野那个蠢货谋反准备坐收渔翁之利,那个时候你才十五岁,我不认为你会对我造成威胁也就没管你,可我忘了你和裴千南最好,你去请他竟然也真的请动了,害得我万步筹谋功亏一篑,不过没关系我本来也没把宝压到裴牧野身上。”
      “难怪裴牧野说能偷虎符就能偷到,竟然是你在暗中相助”裴牧林豁然开朗。
      “是,我做的还远不止如此。”裴牧州站起身来继续说“谭大宇是我的人,他生命垂危之际是我救了他和他的妻子,就是那个被银容杀了的鬼面人,他答应为我赴汤蹈火我派他去南宁顶替李保赞,从盐税中抽利再偷偷送到我手里,有了钱我自然可以招兵买马。”
      “父皇待你不薄 ,你竟一心想着谋逆。”
      “谋逆?”裴牧州自嘲地苦笑“你我的存在本身就是谋逆!”
      “你可知白玉京下有一个情报网,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它的眼睛,这个情报网最终汇集之处正是长安殿,这么多年我在京中搅弄风云,如果没有他的默许,我又怎么能活到今日。”
      “你以为他立的是太子,不!他立的是一个靶子。”裴牧州言辞激烈“他想看的从来都是兄弟阋墙,为了一个皇位争得头破血流,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得到一个真正的国君,一个能够开疆扩土带领冀胥国走向光明的国君。”
      “你以为你成了太子就赢了我们吗,他的心从来都不会偏向任何人,他要做的就只是保持平衡,不让一方的权利太大,也不让一方的权利太小,否则又该如何争抢呢。”
      “这冀胥国的皇帝长广王叔做不了因为他重情重义,只有他可以,他当年一把剑杀进长安殿成了皇帝,所以他希望我们也可以。”
      “这就是我们的父皇,是我们从小就仰望一片慈心的父皇。”裴牧州说完这些似乎是解脱了,他在笑着流泪。
      “我这一辈子都是在为别人做陪衬,从前是大哥的现在是你的,到今日想来他对我竟是从未有过半分偏私。”裴牧州哭吼道“爹!你害的州儿好苦啊!”
      裴牧州的一番话让崇明帝的形象在裴牧林心中轰然倒塌,难怪他会说自己还有一场仗要打,他早就知道裴牧州会谋反却任由事态发展而不加阻止,难怪裴千南和谢斐然再也不愿踏足白玉京,这座城这座宫殿从最开始就是用累累白骨堆建,帝王宝座之下埋的更是所有裴氏子弟的尸骸,这里真是冰冷刺骨没有一点情意可讲。
      “成王败寇,我的结局我认了。”裴牧州似乎很累“求你看在你我兄弟一场的份上,给我的妻子和女儿留条活路吧,你让她们去守皇陵去皇庄上又或者去哪都好,不要赶尽杀绝。”
      “求你了。”裴牧州说完竟然跪倒地上“六弟,四哥求你了。”
      裴牧林没有回答,而是步伐沉重地走出了诏狱返回太子府。
      “殿下!太子妃不好了。”古姮见到他从诏狱出来立刻来报。
      裴牧林走进寝殿发现银容竟然满头白发,身体虚弱不堪,似乎生命已经走到尽头,昨日她一阵杀万人该是多大的消耗啊。
      “叫太医来看了吗?”裴牧林问。
      “来过了,太医也束手无策,只能开一些滋补的药,已经叫人熬上了。”
      “知道了。”裴牧林叫人张贴告示,召集天下能医为太子妃治病,一批一批的江湖游医全都束手无策。
      “在想什么?”裴牧林问银容。
      “昨日吃饭的时候我尝不出味道了,今日耳朵也不如往日听的清晰。”她语气平淡似乎早就想开了,也接受了这个结局。
      银容现在除了头发全白以为其他地方看着和常人无异,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现在已是强弩之末,五感正在逐渐消失,归墟阵果真不是她这副身躯能控制的了的。
      “裴牧林,我想家了,我想趁着还能看见回一趟西楚。”
      “明日。”裴牧林立刻纠正“不,现在我们就回西楚。”
      “好。”
      裴牧林起身叫人收拾东西,刚出门见到一个女子缓步走来,这人好像在哪见过,她有着和银容一样的银头发,眉间红色的胎记像是一朵小花。
      “你是谁?”裴牧林问,越看越觉得眼熟却又实在想不起是在哪见过她。
      “我叫温从野,是银容的师父”温从野面色平静却还是让人不寒而栗“现在我能进去了吗?”
      “温…前辈,快请进。”裴牧林立刻恭恭敬敬地把她请进去,银容此时又昏睡了过去。
      “出去吧。”温从野的语气不容反驳。
      “这…”裴牧林想要拒绝,温从野侧脸瞪了他一眼,吓得他把话咽了回去,默默退到门外守候。
      “乖徒儿,为师来救你了。”说完温从野拿出一粒药丸喂到银容嘴里,然后帮她运功将她的虚耗补齐,五感渐渐恢复,只可惜她的头发是黑不回来了。
      “师父。”银容醒来看到温从野坐在自己旁边,想要起身。
      “躺着吧”温从野没让她起来“也怪我,当初教你归墟阵是我考虑不周。”
      以她的身体素质不适合练归墟阵,这世上恐怕也只有温从野自己能够很好的驾驭它。
      “师父特意下山来救我吗?”
      “也不算吧。”温从野换了一个话题“你已经决定要在这陪着他了吗,那样的话外面的广阔天地都将与你无关,你这一辈子都会被困在宫墙之中。”
      “是,我知道那或许会很无趣,但如果是陪着他的话我愿意。”
      “好吧,其实这次我下山还有别的原因。”温从野看向天边“我要走了,回到我该回的地方。”
      “去哪啊?”
      “世外桃源,一个你们都找不到的地方。”
      “那师父走后还会回来吗?”
      “不会了,你的劫我已帮你渡过,这世间再也没有我牵挂的人和事了,我也该走了”
      温从野离开白玉京后仿佛真的消失在了天地间,再也没有人能找到她的足迹。
      太医说崇明帝熬不过年关了,裴牧林抓紧时间带银容回了一趟西楚,微生有琴看到银容满头白发心疼的不行,银安看着妹妹的样子也心痛万分,银容只能在身旁安慰母亲和姐姐,裴牧林见到了真正的银安,的确两人一点也不一样。
      返回白玉京后崇明帝垂危,不久便去世了,死之前裴牧林一直守在他身边,到最后他也没能问出崇明帝是不是早就知道裴牧州会谋反,就让他保留对崇明帝美好记忆,把一切都留在过去吧。
      崇明帝下葬后裴牧林登基,改年号为永乐,史称文暄帝,乌洛兰缇氏银容为皇后,史称德昭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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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银月照山林,愁容牧新光(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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