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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后园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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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在春柳的细心照料下,沈清予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今日一大早就去给王氏请安。
“祖母。”
王氏端着茶杯,用茶盖轻轻刮去茶沫,发髻一丝不苟,俨然一副家主的模样。
听到沈清予的话,王氏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王氏没有吭声,沈清予就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一动不动。
约摸半炷香的时间,沈清予的腿都麻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
老妖婆,跟我玩这招是吧?
沈安国听说沈清予去给母亲请安,特意去看看。
没成想,刚进门就见沈清予的身子一晃就要倒下,沈安国吓得连忙伸手接住。
“瑶瑶!”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没事的父亲,就是还没好透,头有点晕,和祖母没关系。”
“让你好好养病,你非要来请安,到底是身子重要还是请安重要?真是胡闹!”
说着就将沈清予横抱起来往外走去。
王氏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没反应过来,就听见沈安国的声音,
“母亲年纪大了早上起不来太早,以后的请安都免了吧。”
说完转身离去。
啪的一声,王氏将杯子摔在地上,气的浑身发抖。
“好个沈清予,在我面前耍心眼?!”
“老夫人别和一个扫把星计较,小心晦气!”孙妈妈一边给王氏顺气,一边让下人打扫打碎的茶杯。
“现在您是家里的长辈,大爷现在只不过是对他这个乡下长大的女儿有些愧疚,将来怎么样还不是你说的算?”
听了孙妈妈的话,王氏的怒火才渐渐平息。
是啊,这个家还不是她做主,想要整治她,以后有的是机会。
*
沈清予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的。
“春柳?”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春柳的小脑袋探了出来。
“小姐,你醒了。”
沈清予用清水净了脸,门外的嘈杂声越来越大。
“春柳,外面在干什么?”
沈清予回来的这几天一直待在房间里,也就是昨天请安的时候去了趟前院。
春柳拿起梳子道:“老爷打了胜仗,圣上赏赐了好多东西,明日还要办庆功宴呢。”
春柳给沈清予绾了个简单的发髻,果然,小姐怎样都好看。
“那明日来的人多吗?”
沈清予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不,是讨厌。
“估计不少达官显贵都会来,毕竟老爷现在可是大功臣嘛,多多少少都想来巴结一下。不过……”
“怎么了?”
春柳伸长脖子看了眼窗外,然后压低声音:“外面都在说老爷虽然打了胜仗,但也成为了渊政王的眼中钉。”
沈清予蹙眉,“渊政王?”
“就是现在的摄政王,当年先皇驾崩,太子重病在床,朝堂更是一片混乱,是他出面稳住局面,仅带领三万大军就平息了边境的战乱,然而他的脸也在那场大战中被毁,性情大变。回朝后还将企图谋反的大皇子等人伏诛,在此期间由他代理朝政,任何和他唱反调的轻则罢职,重则抄家。后来太子病好了,就在大家以为会有一场腥风血雨时,摄政王主动将皇位让出,他则被封为渊政王。”
“那和父亲有什么关系?”
“虽然渊政王将皇位让出,但大半的兵权还掌握在他手里,现在的皇帝也不过是个……”
春柳适时的闭上了嘴。
也不过是个傀儡罢了。
沈安国是先皇在世时最为看重的大将,同样掌握着一半的兵权,现在又立了大功,备受百姓欢迎……
“小姐?小姐!你发什么呆呢?”
沈清予收回思绪,看了一眼春柳。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小姐你忘了我的外号了吗?”春柳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
村头情报员。
在乡下的日子颇为无聊,春柳经常和大妈们唠家长里短的,她想知道的事还没有她打听不到的。
“你呀!”
沈清予用手点了点春柳的头。
管他呢,只要别惹到她就行。
*
摄政王府。
玄烛手拿一份请柬,进入里屋。
“王爷,沈家的请柬。”玄烛双手呈上。
那人身着玄色长衫,白玉腰封紧扣着劲瘦的腰身,骨节分明的手拿着手帕轻轻擦拭锋利的剑刃,眉如墨画,一双桃花眼里透着寒光,右脸上的银色面具更添一份神秘感,高挺的鼻梁上有颗痣,让人过目不忘。
谢煜停下手中的动作,接过请柬。
“王爷,要去吗?”
谢煜看着手中的请柬轻笑出声。
“去。”
*
翌日。
将军府内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沈安国在外面接待宾客,忙的不亦乐乎。
春柳端了一盘点心进来。
“这是少爷给小姐准备的,用膳还要好一会,先填填肚子。”
看着桌子上精美的点心,沈清予心底有些异样。
不管怎么说,父亲和哥哥待她还是很好的。
“那小姐你先吃,我去外面帮忙了。”
沈清予伸手去摸腰间的玉佩,却摸了个空。
玉佩呢?
将屋子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
沈清予心中有些着急。
难道是昨天晚上在后园消食的时候掉到那里去了?
沈清予避开人多的地方绕到了后园。
后园许是没有对外开放,并没有人。
沈清予一心找玉佩,完全没有在意到身后有人。
回头就撞到了一堵肉墙。
抬头对上了一双眼睛。
一双充满野心的眼睛。
沈清予吓得连退几步,差点摔倒,一只大手扶住了她。
“小心。”
低沉的声音响起,灌入双耳。
沈清予抽出自己的手,和对方保持了安全距离。
谢煜看着自己悬在半空中的手,眉头轻挑。
“公子怕是走错了,宴会在前院。”
看着眼前人警觉的样子,像个随时会发起攻击的猫。
“哦?许是将军府太大了,没注意走错了。”
沈清予见那人转身离去,微微松了口气。
他身上的压迫感让她喘不过来气。
“姑娘要找的可是这个?”
不知什么时候他转过了身,手里还拿着一块玉佩。
是她的那块。
谢煜向她走近,步步紧逼。
早秋的风吹散一地落叶。
沈清予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手中一凉。
“既然重要,别再弄丢了。”
说罢扬长而去,只留沈清予楞在原地。
“小姐,你怎么跑到后园来了,宴会要开始了。”
春柳的声音由远及近。
“走吧。”
*
谢煜走到院墙旁,翻身而过。
“王爷。”玄烛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有发现吗?”
“没有。”
谢煜转动手中的扳指,若有所思。
沈安国与南疆的那场大战,虽获得了胜利,却因出现奸细损伤惨重。
既然主将没问题……
“去查查副将。”
“是。”
*
沈清予跟着春柳来到了前院。
“祖母,父亲。”
王氏看了沈清予一眼,不满道:“怎么来这么迟?”
“哎呀,女孩子吗,出门肯定要花点时间。”
听到沈安国这么护着她,有些生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也不好发作,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瑶瑶,过来哥哥这。”
沈听肆向她招手。
他一身雪白的衣袍,墨发半束,眉目清冷,翩翩公子,与少年将军形成了强烈反差。
此刻他看向她的眼里满是宠溺。
忽然宾客中出现了骚动。
“那是……渊政王!”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纷纷向门口望去。
只见男人身着鸦青色暗纹刻丝锦袍,玉冠束发,身旁跟着一个暗卫。
谢煜很少出席这种场合,人们认出的不是他,而是那张银色面具。
沈清予紧盯门口的那道身影,拿着帕子的手不断收紧。
是后园的那个人。
他就是渊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