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雨初歇》SpringNeverSleep

7、破冰

　　晚上回去，陆望在□□上拉了个小组群。

　　一会儿，梁念就收到了乔夏的好友申请。

　　她刚通过，乔夏的消息就弹了出来。

　　“博尔赫斯？”

　　梁念的手在键盘上敲了敲又停下来，她还懵懵的不知道乔夏在说些什么。

　　那边看梁念半天没反应，消息紧跟着又过来了。

　　“我这个人什么都不是，不是战斗的剑。”

　　“我只是回声、遗忘、空虚。”

　　梁念的个性签名是后半句。梁念捂着脸，回了个是的。

　　紧接着陆望的消息又跟着弹了出来，梁念有些搞不懂。陆望语气相当熟捻，跟白天当她不存在的样子判若两人。

　　梁念潦草的回了几句，对方终于罢休了。

　　一周后，梁念有了校服。梁念终于算是融入到了九班的集体生活中。虽然她的交友范围也仅限于她的方圆几里。

　　学期正式开始后，日子过的非常快。一天跟一天的差别就是每天又多学了一点知识。值得一提的是，梁念的课间操还真是顾沐教会的。她视陆望如洪水猛兽的态度也成功缓和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他们小组的人也算是初步熟悉起来了，他们五个里面大概就乔夏算是全科型学霸，没有拖后腿的学科，还有英语一个强项；陆望的语文不太行，数学是强项；杨子睿的英语和物理一般，生物是强项；梁念自己除了化学和英语，还要重温一下生物，忙的焦头烂额的。晚上还要应付时不时发癫的陆望，她还不知道跟谁倾诉。

　　而最让梁念疑惑的是顾沐，她的理综三科以及数学是梁念不用询问都能感受到的惨不忍睹。不过受折磨的不是顾沐本人，主力军是她右边的陆望。

　　她跟乔夏也达成了默契，下课陪她去车棚取车，乔夏会把她放到小区门口，有时候还会碰上杨子睿，他们三个一起到校门口再分开。

　　快到期中了，刘仁放话，均分第一的小组会有600的奖励，第二名300，第三名100。

　　小组之间的浓厚的学习氛围很快被激起了，梁念他们组也不例外。陆望每天晚上借着问她物理题给她发消息，还要时不时跟她聊一聊其他话题。问物理题倒是没什么，就是问东问西的让梁念不堪其扰。有时候会旁敲侧击的问梁念的家庭，他们两个人是一个小区的，就更好开口了。梁念不回的话，陆望白天上学的时候就会一反常态转过来跟她聊天，虽然只字不提网上聊天的内容，但总会绕到梁念不回复的问题。

　　几乎是她跟顾沐刚缓和的关系就又降回冰点了。梁念能明白顾沐的态度，但陆望整的一出又一出她是完全没有头绪。她处理事情也是以不起冲突为首要，完全搞得梁念心力憔悴的。

　　乔夏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从不插手。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快考试了，梁念真的快受不了了。

　　这周周五放学的时候，杨子睿提议周末抽出一个下午来学习，本来要定的地方是学校附近的麦克风。

　　“不然直接来我家吧，我让人把收拾一个房间。我家离学校也不远。你们谁要是不方便过来，我可以让司机去接。”

　　梁念他们四个人面面相觑，没人应声。

　　“我周末出门要经过家长同意，麻烦的很，你们直接过来吧。”

　　“你家在哪？电动车能不能骑进去？”

　　乔夏刚说完，杨子睿也跟着问，“自行车呢？”

　　“新世纪花园 18号。应该可以，停我家前面的草坪就行。到时候我去门口接你们。找不到地方给我打电话就行。等等我把手机号发群里。”

　　“就这么定了？明天下午两点行吗？”

　　看着大家都表示同意了。顾沐转向陆望，“你明天怎么过去？要不要我让司机去接你？”

　　“撤呗，还等啥呢。”乔夏拎着书包率先走了，梁念则仅仅跟在后面，杨子睿也拿上书包，“等等我，一起走啊。”

　　陆望的回答隐约可见，“不用了，你问问其他人，我到时候坐公交。”

　　在校门口分开的时候，梁念没有坐到后座，反而跟乔夏并肩。乔夏推着车，跟她慢慢走。
　　梁念记得乔夏之前跟陆望是一个班的，她试探着问，“你跟陆望之前是一个班的，你们熟吗？”

　　“这么点事你直接开口就行了，怪不得你一整天老没话找话。”

　　“不熟。看陆望转过来找你聊天的频率，怎么看也都是你俩更熟吧？看你们三个一天你来我往的还怪有意思的。”

　　这个第三个人是谁，显而易见。

　　梁念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又换了个切入口，“你之前说你不喜欢顾沐是为什么？因为陆望？”

　　乔夏的脚步停住了，按了一下喇叭，示意对面的人看路，才把视线转向梁念。

　　她的语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梁念，你套话要么有点水平，要么有点诚意。你这样直白，能问出个什么？我又凭什么告诉你想要的答案？”

　　“我......”梁念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把她感受到的不同寻常形容出来。

　　她掏出来了手机，打开了她和陆望的聊天记录，递了过去。

　　乔夏没有接，“坐上车吧，找家饭店慢慢说。”

　　此时正是学校附近饭店的黄金档，看了几家饭店，都没有空位。

　　“要不去我家吧？我家没有人。”

　　“行。”

　　乔夏一进去，就感觉到有些奇怪。梁念家不算小，两室一厅一厨一卫。进门就是客厅，客厅连着厨房，大门对着厕所，厕所旁边是两个卧室。但有一个卧室的门是紧闭的。另一个看样子就是梁念的卧室了。

　　门口的鞋子全是梁念的尺码和风格。

　　整个家一眼扫过去似乎只有梁念一个人生活的痕迹。

　　“不用换鞋了。你想吃什么？”

　　乔夏没有多问，在沙发上放下了书包。

　　“你想用饭菜贿赂我？”

　　梁念从冰箱拿出了一罐可乐递了过去，“不行吗？”

　　乔夏的脸上多少有了点鲜活的气息。

　　“我要求不高的。是熟的就行。”

　　梁念蒸了个米饭，做的是她拿手的醋溜白菜。她怕不够吃，又炒了个土豆丝。倒不是因为她不喜欢吃肉，是因为肉太贵了，她从来只买菜。

　　乔夏靠在厨房的门上，拿着她的手机翻聊天记录。

　　“我说的直接一点。你离陆望远点吧。”

　　梁念炒菜的手一顿，探出了头，“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乔夏放下了手机，大声说，“没什么！你快炒菜，我饿了。”

　　菜和米饭冒着热气，梁念把盘子端到茶几上，招呼乔夏吃饭。

　　“你这手艺可以啊。比我爸我妈做的饭好吃多了。”乔夏此刻看着梁念整个身上都笼罩着一层母性的光辉。

　　梁念露出来笑容，“那你多吃点。”

　　两个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的，很快饭菜就见底了。窗外的天也渐渐暗了下来。

　　等乔夏停了筷子，梁念才开口，“你那阵说什么？”

　　“你喜欢他吗？我看你天天跟他聊的也挺开心的。他长得又人模人样的。”

　　梁念摇了摇头，“不喜欢。我那是迫于无奈，不然谁想天天让顾沐阴阳一顿。”

　　“看在这顿饭的面子上，我直说了，你离他远点。”

　　梁念脑海里浮现的是在湖西菜市场挨打的少年。

　　梁念有些不解，她组织了一下词措，“他们家情况有点复杂。而且你不是说跟她不熟吗？”

　　“嗐，骗你的呗。怎么个复杂？看你的样子，你们家菜也是你买的吧。”

　　梁念点点头，对突然跳转的话题还有点懵。

　　又听乔夏继续道，“你也去湖西买过菜？看见过他被打？然后立刻同情心泛滥，想要美救英......”乔夏顿了下，换了个词，“狗熊”。

　　听到这梁念瞬间睁大了眼睛。

　　看着梁念的神色，乔夏一下子就明白了。

　　“你听我细细道来。”

　　梁念立刻竖起了耳朵。

　　“在很久很久以前，那时的我还是个正义感爆棚的小女孩，虽然现在也是。”

　　“当然也没有很久。就初中的时候，我、陆望、还有顾沐是一个学校的。陆望那张脸，校园的风云人物，不难理解吧。”

　　梁念点了点头，“你等下，我去拿点水果和零食，咱两进卧室慢慢说。就是门开着的那个房子。”

　　“你真当故事听啊？”

　　梁念拿着吃的、喝的拉着乔夏就往卧室边走边说，“不然呢？”

　　“行吧，碗放着我等等洗。”

　　两个人拿着零食转换到了卧室的床上。

　　“我跟顾沐是一个班的，陆望是隔壁班的。有些事情就是非常的巧。初二那阵我前脚跟顾沐成为同桌，后脚就在菜市场碰见陆望被他爸打了。我当时那个正义感大爆发，立刻要报警，被陆望给拦住了。后来我想不行啊，我就老去陆望他们家那个菜摊买菜。一来二去我跟陆望就变熟了。”

　　“当时好多女生喜欢陆望，你想象一下，一抽屉的情书、每次一打球老多女生为他加油助威、冲过去送水。就是那阵阵仗。这人没事吧下课就来找我，叫我去看他打球、给他送水。我们两个班有几节重合的体育课或者音乐课，他也会叫我过去陪他打游戏。放学叫我一起走。主要是那个时候还小，面对长得帅的，定力不足。我一想，好家伙，按着展开，我这不是妥妥的言情小说女主吗？”

　　乔夏停下了讲述，梁念识趣的拧开了水，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