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雨初歇》SpringNeverSleep

8、秘密

　　乔夏喝了一口农夫山泉，又接着说，“顾沐不是在我旁边，那个时候我跟她关系还可以，我下去的时候也会叫上她。结果我的故事还没发生，她的事故先出现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有人在学校堵了顾沐，要她交保护费。”

　　梁念摒住了呼吸。

　　“巧的是被堵的地方，就是陆望经常呆的那个监控死角。那天的体育课，陆望照常来叫我，我肚子不舒服，让顾沐他们先过去了。”

　　“后面的故事也很好猜。陆望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顾沐一见倾心。他们两个人因为这件事越走越进，我就成了推进剧情发展的女二号。等我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哭泣的顾沐和安慰她的陆望。还要一个身上挂彩的男生。”

　　“不对啊？照你着剧情，陆望身上简直是闪烁着人性的光辉啊？”

　　乔夏又喝了一口水，“别急，这只是故事的轮廓而已。”

　　“整件事情有两处不对劲的地方。第一，堵人怎么说都是校外更合适，就算是学校的监控死角，但跑两步或者随便呼救一下，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的。”

　　“第二，学校那么大，怎么就偏偏是陆望经常出现的那个地方呢？偏偏那天我不在。巧合的简直就像是量身定制的剧情一样。”

　　“况且，顾沐那个跋扈的样子，平时也不低调。就算是发现了她有钱，但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她爸是谁。更何况她一出校门就是车接车送的。最重要的是，只要在外面，她肯定有保镖跟着。这件事情，她无意间提起过，听她的语气，她也没当成什么光荣的事情，反而讨厌的不行。而我告诉过陆望。”

　　“万一真的是巧合呢？”

　　“我倒希望真的是巧合。但是你知道吗，一旦你卷入到一些事情里面，就算你不想知道，但命运总会以各种方法让你窥见一些你不愿意接受的东西。”

　　四年前。一中初中部。

　　自从上次顾沐被解救后，乔夏敏锐的感受到了他们两个人之间微妙的氛围。乔夏对这样的英雄救美的桥段是持有怀疑的态度的，但出于对陆望的信任她没有深究下去。她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下顾沐。她拿着她妈妈报道过的事件为引子，最后她特意强调了，过于巧合的事件，往往是人背后精心策划的。但顾沐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样，面色一变。直接把陆望叫了过来，让乔夏再复述一遍。
　　乔夏硬着头皮再讲了一遍。

　　陆望听得莫名其妙的。

　　顾沐直接开口，“我帮乔夏翻译一下，她的意思是说，我那天被堵是不是你精心策划的。”

　　陆望不可置信的眼神仿佛能把乔夏身上看出个窟窿，“你是这么想我的？”

　　乔夏说不出话，整件事情值得怀疑的地方太多了，让她不能不多想。她却怎么也不敢看陆望失望的眼神。

　　那天之后，他们三人小队彻底分崩离析，当然主要是乔夏被踢出去了。

　　陆望不可置信的眼神总是在乔夏的脑海里回荡，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给陆望道歉，她努力说服自己，这真的只是一场巧合罢了。

　　她找了几处地方都没有找到陆望，她也拉不下脸去问顾沐。只能在陆望的班级门口晃荡，她晃荡了一下午都没见陆望的影子。一个平时跟陆望打球的男生看不下去了，告诉乔夏，去实验楼看看。

　　实验楼平时没什么人，梁念找遍了每一层，最后循着动静来到了顶楼的男厕所。

　　她大着胆子进去了，那是她非常后悔做的一个决定。

　　陆望带着几个人围住了一个男生。那几个男生乔夏也很眼熟，只是名字和脸还对不上号。

　　那个男生就是那天堵人的。现在又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嘴里不不停的念叨着，“我只是拿钱办事，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哥，你饶了我吧。”

　　陆望揪着对方的领子，拍了拍他的脸，“该怎么跟乔夏解释，你心里清楚吧？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知道吗？”

　　听到这里，乔夏完全明白了。乔夏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冲了过去，她推开了陆望，挡在了那个男生前面。

　　“陆望你做人不要太过分，合着人家陪你演戏，还要再挨你一顿打？你真是跟......”

　　乔夏收住了话头，她看着陆望的受伤的神情也说不下去了。

　　其他人互相看着对方，摸不到头脑。

　　“你们先走吧。”

　　男生退了出去，最后的一个栗色头发的男孩，指着乔夏身后的男生，“还不快滚。”
　　那个男生连滚带爬的跑了。

　　整个地方就剩乔夏和陆望两个人了。

　　两个人四目相对，空气都是凝滞的。

　　乔夏苦笑着开口，“顾沐是有钱，但你犯得着这么做吗？”

　　陆望先是一愣，随机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怎么都不到眼底。

　　“乔夏，我们是朋友，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吗？”

　　乔夏的目光落在了陆望脚上那双一千多的球鞋上，陆望之前打工攒够过钱，乔夏陪他去看过，但最后陆望还是没舍得买。

　　那天之后，那双鞋就出现在了陆望脚上。

　　陆望顺着乔夏的视线，也落在了鞋上，他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灰尘飞扬的狭小空间，阳光总是透不进来，阴暗潮湿，不知道藏匿了多少肮脏的东西。

　　“乔夏，记住你说过的话。我跟你的关系就到这儿了。”

　　后面陆望也再没找过她，就算两个人在学校碰上了，也当不认识。

　　她再也没有见陆望穿过那双鞋。

　　乔夏又喝了一大口水，“后面我跟他们的关系就如你所见。”

　　听的梁念是瞠目结舌，久久不能回神。

　　乔夏打了个响指，“我去洗碗了。”

　　“不用不用，留着我等等收拾。”梁念拉住了起身的乔夏

　　“总之你最好离他远点。”

　　乔夏正说着，梁念的手机陆望的消息又弹了出来。“明天你怎么过去？”

　　梁念见状直接把手机递给了乔夏，“你看着回吧。”

　　乔夏回了三个句号“。。。”

　　又添了一句，“你管不着。”

　　陆望锲而不舍“一起走不？”

　　“忘了说了，我跟他是一个小区的，他也住在这里。”

　　“我明天还骑电动，要不要我顺便带你？”

　　梁念殷勤的撕开了一包薯片递了过去，“我正是这么想的，没好意思开口。”

　　乔夏一手拿着薯片，一手打着字，“跟乔夏一块走。”

　　那边隔了一会儿才回复，“你跟乔夏在一块儿？”

　　乔夏跟摸到烫手山芋一样丢了手机，“我靠。”

　　梁念捡起来看了一眼，也是一声我靠。

　　“你跟陆望之前真的只是朋友？”

　　“秘密。我今天透露了太多，不能再说了。”

　　梁念略感遗憾。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两个人道别了。

　　顾宅。

　　顾沐一回家就抱住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顾母的腰。

　　“妈，我们小组明天来我们家学习，你看哪个屋子合适，让人收拾一间出来。”

　　李丽娟摸了摸顾沐的头发，柔声道，“好。哪几个同学？”

　　“就我们小组的四个，说了你也不认识。”

　　“你这孩子，妈不认识你就不能多说两句介绍介绍。”

　　“行行行，有个陆望，还有个是你家长那天指着问的女孩，剩下的明天来了再说。”

　　李丽娟失声道，“梁念？”

　　顾沐拿起桌子上的开心果无知无觉，“就是她。”

　　“不行，你重新约个地方吧。”

　　顾沐把手上的开心果一掷，“妈！我都跟他们说好了。让我怎么临时反悔。”

　　李丽娟还是一口咬死不行。

　　顾沐就是在迟钝也反应过不对劲了。

　　“为什么不行？为什么为什么？顾泽高中的时候不也把同学往家里带，凭什么我不行？”

　　她仔细回想，很快就想到了梁念。

　　她骇然，“梁念是我爸的私生女？”

　　顾父推门而进，听到的就是后半句，“什么私生女？哪来的私生女！爸只有你一个宝贝女儿。”

　　顾沐跑了过去，晃着顾伟的胳膊，“我明天想让我们组的同学来家里学习，我妈非不让。爸你评评理，顾泽高中的时候不老干这事，到我怎么就不行？”

　　顾伟马上一口答应，“那肯定行的呀，爸马上让人收拾一间屋子。”完全不顾李丽娟向他使过来的眼色。

　　李丽娟忍不住咳嗽了下。

　　“你先上楼去吧，爸答应你了，肯定给你办好，我跟你妈说两句话。”

　　“答应什么答应，梁念那丫头就在他们组，你说这叫什么事？”

　　顾伟完全没放在心上，“来就来了，多大点事。”

　　顾沐怒气冲冲的下来，在学校梁念给她添堵，在家还是。

　　“到底关梁念什么事？她不会真是我爸的私生女吧？你们今天把话给我说清楚！到底什么事瞒着我？”

　　顾伟拉着顾沐的手，“你想到哪去儿了？梁念他爸是我的老朋友。”

　　顾沐的眼睛狐疑的在顾伟和李丽娟身上打转，“既然是老朋友，为什么不欢迎？”

　　顾伟拉着顾沐坐在李丽娟旁边，“说来话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