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同一月》广厦万万千千

16、第15章 柿果-千金制衣

　　南玉虹又一次邀请木回同行，他原以为得费一些周折才能叫他愿意，谁料对方干干脆脆就答应了。

　　两人一同回到人界，在天岳山下的城中落脚，住进当地一环境清幽的客栈里。

　　客栈是为木回准备，因为木回不愿意跟他去天岳山看望星原与枯荷。

　　将木回妥善安顿好，吩咐店小二精心照料，又给木回留了笔银子南玉虹才安心去天岳山。

　　到达天岳山山门，这里比天元山更为随意，没有灵力限制，南玉虹直接飞身来到主峰面见天岳山积微掌门。

　　积微掌门与他的大师兄扶风关系甚密，二人的笛箫合奏更是天下一绝，凡是有幸听过，无不赞叹连连。

　　弟子引着南玉虹到藏经阁，一进去就看到积微掌门手持拂尘来回踱步，间或查看两弟子伏案抄写心法的情况，边看还要边训斥，叫抄写心法的两名弟子战战兢兢。

　　再走近，那两名弟子就是枯荷与星原。

　　“积微掌门安，在下天元山南玉虹，特来拜见。”南玉虹躬身行礼。

　　积微掌门回礼，“玉虹师弟，我等已经恭候多时。”

　　星原与枯荷冒出头看了南玉虹一眼，带着一丝丝怜悯，又怕被积微掌门发现，赶紧转回头继续奋笔疾书。

　　积微掌门示意南玉虹在枯荷身旁的桌案边坐下，“受你大师兄扶风之托，这段时间管教你们，直至你们三人全部痊愈。卯时起练早功，巳时起剑法，未时起抄读心法，申时起阵法，酉时休息，戌时起对战……”

　　南玉虹看见枯荷与星原都满脸委屈地看过来，积微掌门越说他俩越委屈。

　　“是，玉虹明白。”南玉虹按照指示坐在案边，着手抄录。

　　单纯的抄录对修炼并无益处，只是抄着抄着，心境便逐渐宁静平稳，心如止水。

　　好不容易熬到酉时，一天只有这一个时辰是自由的。

　　枯荷抱着南玉虹的胳膊哀求，“小师叔，求您了，跟积微掌门说一声咱们走吧！”

　　饶是在天元山他们都没有那么苦过，乙阳掌管天元山时，重视弟子的自身修行，并不多加严格戒律管制，按部就班完成自身任务即可，从不会这般严苛。

　　南玉虹还在研究他手里的防御阵法，一边推算一边把手搭在星原脉搏上查看，良久才道：“不可。”

　　星原外伤已然恢复得差不多，但内伤未愈，无事则罢，万一再遇危险不仅难以调动灵力，还可能加重伤势。

　　终于把阵法参透，南玉虹起身，“我下山一趟，戌时前回来。”

　　“小师叔，您去做什么？”星原拉住他。就这么一个时辰，刨除往返时间，能在山下待一刻钟就已经不错了。

　　“看看木回前辈。”南玉虹直言。

　　枯荷一幅儿大不由娘的样子，挥挥手，“去吧去吧，早点回来，迟了积微掌门要惩罚的。”

　　南玉虹一刻不停回到客栈，可惜进城后不能用灵力，只能一步一步走来，耽误了许多时间。

　　推门进到木回的客房，木回刚刚沐浴完，浴盆还在房间里。

　　木回坐到窗边，任由微风吹拂他湿漉漉的头发。

　　南玉虹同他解释了一番天岳山的情形，说他无法长时间陪伴在他身侧。木回并没有什么反应，捧着腮呆呆地望着窗外的小花。

　　南玉虹走近，到他身旁几乎碰到他时才停下，托起他一头银白的发丝，用灵力加快他头发干爽的速度，然后自顾地用白色发环和木簪将他的头发挽起。

　　木回蹙着眉看他，有些疑惑，“你在做什么？”

　　“帮您梳头。”南玉虹恭敬地回话。

　　“我只送了你一柄剑，为我梳一次头发就够了。”木回又把头偏向窗外。

　　“晚辈不是为了剑。”南玉虹认真地看着木回，对方却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

　　“那你为了什么？”

　　木回随口问他，眼睛却依旧在那朵小花上。

　　南玉虹看着他倚在窗棂上的身姿，随意自在，无拘无束，一时间心里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却又无从说起。

　　望着他黑衣上的花纹，南玉虹问他，“既然沐浴，前辈为何没有更衣？”

　　“我没有衣服。”木回如实道。

　　“时间不早了，晚辈先回天岳山，明天回来看您。”

　　木回只是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次日酉时，南玉虹再下山并没有直接去客栈，他沿街一路寻觅，找了间裁缝店进去。

　　他看了各式各样的漂亮布料，有暗纹的、有织花的、有刺绣的，但都不是他想的那样。

　　他又跟掌柜详细描述木回衣服的布料材质和花纹，老板却摇摇头，表示从未见过。

　　就在南玉虹忍不住泄气时，掌柜忽然有了法子。

　　再回天岳山，南玉虹悄悄找到枯荷，想同她做笔交易。

　　“枯荷，我能不能用灵石换你身上的银子？”

　　枯荷惊异地望着他，“你的银子呢？”

　　“花完了。”南玉虹坦率道。

　　“花完了！”枯荷拍桌而起，“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少银票？！普通人家三五年都用不完！你是不是被骗了？走！带我找他去。”

　　“应该没有被骗，我打听了行情。”南玉虹冷静地回她。

　　“你买什么了？”星原忍不住问。

　　“衣服。”

　　“啊？”枯荷与星原双双疑惑，他们还以为他买了什么房子铺面。

　　“布料、金丝银丝、三十位绣娘赶工，我算过了，确实需要那么多。”

　　“金丝？你为什么要用金丝绣衣服？”枯荷反反复复打量南玉虹，身上仍旧是天元山分给弟子下山历练的白色常服，除了腰带、领口用了些绿，其他全是最便宜易得的料子。不像是沾染了奢靡之风。

　　“不对，小师叔，你给谁做衣服？”星原明白过来，他肯定不是把钱花他自己身上了。

　　“木回前辈，木回前辈的黑衣上面有鱼鳞一样的花纹，随着行动会发光，找不到那样的布料，裁缝店掌柜说可以用金线掺银线、彩线绣。”南玉虹不理解他们为什么那么大反应。

　　枯荷一巴掌拍自己额头上，恨不得昏死过去。

　　星原掐指算了算，“即便如此，这样一身衣服你也该还有富余啊。”

　　“两身。”南玉虹一本正经地强调，掌柜给他推荐了几身衣服样式都很好看，可惜他的钱只够做两身。

　　枯荷抖着手指向他，“你你你，你又要钱干什么？还给他做衣服？”

　　“不是，房费。”南玉虹盘算着先做两身给他，万一他不喜欢或者穿腻了，后面就给他换个花样，“我帮一个商贾从河里捞出来一具尸体，他给了我一些银子，但付不了几天的房费，又没有天天捞死人的活，其他我不会干。”

　　枯荷一下子倒进星原怀里，她快要被气死过去了。

　　星原也止不住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