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不度》三每米立

20、剑指商会

　　回到家中已到用晚膳的时间。
　　章祎胃口不佳，简单吃了一些便拿出画轴来看，并让人去请来萧景云。
　　萧景云来时，见他看画轴中女子出神，说：“殿下，您不会真与阿卓公主……”
　　他想说，章祎是不是真的与阿卓公主同房了。
　　“想什么呢。”章祎把画轴递给他，说：“画中女子堪称绝世美人。可以说与太守府的阿卓公主相似，但我总觉得画中人是另一个人。而且……有几分眼熟……”
　　萧景云不好女色，瞪大眼睛看了看说：“画中的公主看着不大，女大十八变，容貌当然会有些改变。你瞧她右眼眼角有颗泪痣，我记得太守府里那位也有。只是不记得是左眼还是右眼。”
　　“她们的泪痣位置是一样的。而且我可以断定这画也是真的。”章祎总感觉有些不对劲，这么显而易见的答案，他不敢轻易相信。“至少，她应该不是江湖骗子来冒充的。”
　　“王爷私下与她交谈，她没有漏出破绽？”
　　章祎回想与她的谈话，摇摇头说：“她很聪明。当我以为拿捏住她时，她的反应又让我怀疑自己的判断。她远比我们想的复杂。”
　　“殿下说这画中人眼熟，不应该啊。我从小跟着殿下，您身边不曾有这样的女子。”
　　章祎自嘲一笑，说：“或许是梦中见过吧。我也没有什么头绪。”
　　他忽想起什么，说：“对了，明日我想见一见回鸣商行的老板骨力布扎，你和迪拉提可有什么法子？”
　　萧景云收起画轴，在他身侧坐下，说：“我也问过我夫人，她初来沙洲就想去拜会骨力布扎，但从未得见。她后来打听了一下，骨力布扎很少露面，就连张无涯找他，他也是派个心腹去。不过，唯有一次，回河人的篝火节上，他代表族人点燃篝火。虽露一次面，却也带着面纱。没有人见过他的样貌。”
　　“有意思。今年篝火节是什么时候？”
　　萧景云一拍脑门，明白了他的意思，惊喜地说：“可巧了；就是半月后。篝火节原是回河人祖先驱赶驱赶狼群而演化来的团圆节日，回河国灭亡后就有了祭奠国丧，安慰亡灵的意思。骨力布扎能贩夜光锦，说不定他就是回河国流亡拉兹国的贵族，制成了夜光锦又卖了回来。”
　　“这是萧统领自己想出来的，还是萧夫人的想法？”章祎看破了他。
　　萧景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是个粗人，哪想得到这些。是我夫人有所怀疑，我还给她驳斥了，让她别瞎想，以免扰乱殿下的思绪。看来是我愚笨了。”
　　章祎莞尔，道：“萧夫人心思细腻，让她帮我办件事吧。”
　　“王爷请吩咐。”
　　“把回鸣商行的夜光锦全买回来，不要以正阳商号的名义，但要让回鸣商行的人知道是她做的。”
　　“这是为何？”
　　“你不明白便一字不差转告你夫人。她会明白。”章祎沉思道：“萧大人，你帮我去寻一些回河古籍来。我既然来了，可不能两手空空地回去。”
　　“殿下果真好学，我这就派人去寻。”
　　章祎摇了摇头，无奈地让他下去吧。他要古籍是为了寻回河王室的青金石矿。
　　有了矿，就有了回河国。
　　萧景云刚迈出门又折回来说：“王爷，你说的那个救你的女侠，我和夫人都打探了，沙洲的武林与名士并不知有那么一号人物。倒是在沙洲城外的偏僻村子里有个叫枯逢春的高手。江湖人称催命三娘。风月海棠的毒便出自她之手。”
　　章祎没想到此行还会有这样的意外收获。他欣喜道：“没想到枯逢春竟留在了西北苦寒之地。你们不必再寻我的恩人了。若有缘分，我们还会再见。”
　　“那枯逢春呢？”
　　“先办正事。回程之前去一趟便是。你派人去那个村子暗中留意她的一举一动。”
　　萧景云走后，他看了一会儿书，喝下了汤药，正准备休息。一个人从后窗进来，顺便吹灭了灯。
　　章祎下意识抽出腰间的匕首指向他，却被寒风吹来的玫瑰花香冲得头脑愈发清醒。
　　“原来是故人。”他说着收起匕首。
　　裴罗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匕首，轻蔑一笑，说：“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你就打算拿它来保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