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言俗事》卢卢卢卢子

4、雅言俗事·兑（四）

　　　　7月30日周四云
　　白云翳烈日，炎天不炙人。
　　闺房娇小，表妹猛健，故早饭讫即放之出门。
　　余素惇学业，故数年不曾来图书馆矣，而今暇而有伴，欲复来矣，亦欲寻书以预知所学也。余不识设计，不识艺术，徒爱美服，而所学非服装设计也。何则？学历爲上，所学次之，欲考得本科者，须服从分配，故归于艺术设计矣。
　　余载表妹俩，至于图书馆，乃知每周四上昼馆必息。幸隔壁有自助图书室，然其戒备森严，无卡弗能入。余虽未忘带借书卡，然放诸关键而门无响应。於是一男子自余身后探前，放身份证于关键。余窃视之，其身段不高，体型不壮，年龄不小，头发不短，然双目淳默，双靥巧笑，余似为之动心，谓之季。
　　余目其目称谢，俱入于自助图书室。书籍少且乱於此，难寻所求焉。然余所求非书矣，而季矣。余屡觇季，季似见余矣，然不久视，是无意於余乎？抑性格羞涩乎？
　　季出，余观自玻璃墙，则似適博物馆。然则余应随诸？忽之必不复得矣。然则若遇季于博物馆，必使相识。
　　於是乎放手中书，就玻璃墙，以视季果入于博物馆否。设季非適博物馆，则无望矣。当是之时，博物馆安静优雅，神圣伟大，质朴崇高，莫不敬爱。
　　季果入，余遂出。及门，乃知忘表妹矣，遂返寻之，则见其尽兴翻书，交谈甚欢，飞涎吐沫，如处无人之境，遂往问曰：“汝能专心看书乎？”表妹俩懒设设，徐摇头。余曰：“不如適博物馆。”表妹俩喜洋洋，急点头。余思之，表妹俩虽不知博物馆有何法宝，然得去枯燥之文字，必欢欣鼓舞。遂往。
　　余前两年曾来博物馆，今则焕烁一新矣，装饰美於其旧，灯光佳於其旧，古物富於其旧，不少虚拟历史景象添焉，其用心可知矣。误哉！余今欲寻人焉！博物馆不能徙，季则否！古物旧且死而可弃，汉子鲜且活而可遇。但寻人不易。博物馆几遍阅矣，犹未遇。余故疑其已去矣。
　　余足疲矣，而表妹俩犹奔跑不息，有顷，忽曰：“下有甚多小朋友！”余乃见幼儿园学生居下，且季亦在其后。幸哉！
　　余忽忘足疲，遄捘表妹俩下楼，乃见季矣，然后佯观古物，季亦见余矣，然相隔众幼儿园学生，故余只能举手示季，季亦只能举手示余，后又俯首观古物矣。然则季喜古物更甚於女人乎？抑怕羞乎？抑余无粉饰故乎？若余无粉饰故也，则当咎表妹俩，一早即在余房喧闹不休，余欲饰容而不得。
　　少顷，学生徙去，余因就季，季乃举首视余，於是乎相谈。季问表妹，余乃知其以余爲母矣。宜季以爲然，余已上大一矣，表妹俩则甫上小一也。
　　加微信之时，手机无信号。幸余带纸笔矣，遂予之亲笔签名与电话号码，然后并步并言。季已二十九岁矣，长於余十一岁，然余不以爲不宜。
　　临别之时，余嘱季勿忘加微信也。
　　至于饭店，余视手机，未见其微信，故瞩手机以俟信息，父责之。
　　至于季，何故未加微信？未还乎？今则饭时矣，纵季未还，其手机亦该有信号矣。然则季不欲结识余乎？抑余不足美乎？
　　幸余过虑矣，季一加微信，攻势迅猛，邀余于其家共饭，且称独居。然则季何故独居？其家人焉在？余虽欲知之，然既初相识，则不宜急问之。
　　初季邀余之时，余以爲戏言，故快诺。至于余所识之男子，多有言而无爲，或曰欲与余往共饭，或曰欲与余看电影，或曰欲与余往游玩，皆不果。今季曰欲为余作膳，出余不意也，不如因尝之。
　　通话垂讫，余怪其一言，季欲余素颜赴会。不喷香水亦无妨，不粉饰则失礼矣。故余宜以淡妆示季，不然诚意焉在？
　　下昼，余预先五分钟至于华侨中学。
　　五点过三分，余恐其弃也，幸稍迟而已。
　　余上车之时，见其摩托车后脚踏未降，可以证其独身欤？
　　至于其宅，广袤约八十平方米，一厅三房，简淡整洁。其宅之味如其味，余喜之甚。
　　昏暮，季言而有信，果为余作膳。膳至，色香俱至矣，余尝而赞之。当是之时，季犹来去不定，余却独坐而食，故自以爲失礼。迨季安坐，余即夹食于其口。於是季与余似新婚夫妻矣。
　　昔余不知婚姻，当桀曰欲娶余之时，余以爲怪，未知所谓婚姻也，且未欲嫁焉也。今余虽与季相识仅半日，已构思婚嫁之情矣，又以爲怪。
　　饭讫，余欲起身助收拾碗碟，季止之。男子争做家务如是，女子孰不爱？
　　余素欲有宠。自余自知爲姊已来，则难有宠矣，故常忆幼时。是时也，无虑世事，听言受教则可以有宠而乐矣。及长而自知爲长女，则不易有宠矣。而今，余欲有宠於季。
　　饭讫不久，余胃渐痛，季曰能治之，但余须先换短裤，余以爲阴谋。
　　季为余点穴之时，见余腿有蚊痕，遂为余涂药以治之。其指温柔，及蚊痕遍涂，余已无抗拒之力矣。但季何故犹无爲也？
　　余虽未看时刻，然亦知时不早也。然则季真忍一饭过后即送余乎？
　　余虽不求一夜之欢，然亦不欲自是诀别。若自是诀别，则今夜似有所缺矣。然余又不欲初夜即交欢，不欲季以余爲轻薄也。
　　及季收药膏，余沉默侧卧，背对而待。少顷，季躯蔽光，笼罩余躯，无言无声，其首徐降。垂触之时，余欲其知唯情人可吻也。季与余同意，则戏始矣。
　　戏极热之时，季欲攻内。而余若从之，季必以爲一夜之欢，以余爲轻薄也。余遂止之，曰不欲其早也。季退，余抱而绥之。
　　如是，首日，首夜，余与季配偶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