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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柳絮如雪 ...

  •   “殿下的老师,难道没教过殿下,不应如此擅闯他人居室吗?”季玢枝有些恼,她的头发还在滴水,脸上也是湿的,如今她和李成济说话也不用顾及什么,毕竟如今是君臣。
      “本王有事要问你。”李成济被那番话斥得乱了阵脚,“是有些急了,我先出去。”
      李成济退出了澄静居,季玢枝换好衣服,擦干了些头发,简单的拢起来,踩着屐,看着松松散散的,没有平日里那样感觉疏离。
      “镜月,今天吃什么呀?”季玢枝先走到了自己极少踏入的膳房,这里被镜月弄得井井有条,她守在灶台前,拿着柴枝,季玢枝皱起眉,“诶,程孑呢?”
      “在静王殿下那儿。”镜月抬头看她,“您的……头发。”
      “无碍。”季玢枝摇头,“我去叫他过来。”
      步入花厅,季玢枝的模样让程孑有一些愣神,她极少在府上披发,都是端端正正的样子示人,他满脑子都是怎么会有如此好看的男子。
      “程孑你去帮帮镜月,我与静王殿下有事要议。”季玢枝突然开口,把程孑突然拉回了神。
      “好……好的,公子。”程孑低着头走了出去,花厅里只剩下季玢枝和李成济。
      季玢枝坐到一旁,冷冷的看着李成济,片刻:“殿下,有什么事要说?”
      “你保下了郑琦。”李成济捏着茶盏,“你可知他是何人?”
      “不知。”季玢枝扶着额,她的脑子一跳一跳的痛,“他无罪,为何不保?”
      “他所属温元玉的母族,是温元玉的侄子。”季玢枝听了都发笑。
      “那不是更好吗?殿下,如此好棋,您如今却不敢用了?”李成济看着季玢枝说不出话来,那话明明说得不伤人,可是却让他不能再去低看眼前的人。
      “他郑家皆是忠良烈骨,你觉得会容得下你?”李成济震碎了杯盏,季玢枝笑得更肆意了。
      “那你容得下我吗?”季玢枝抬眼看他,季家何尝不是,“李成济五年了,事情已经闹到这一步了,你满意了吗?”
      季玢枝从来都没直呼过他的名讳,但是如今看来,不愧是易峥一手教出来的学生,短短半年倒多生出条脊梁骨来。
      “你……”她把一切都看得明明白白,李成济无言以对。
      “齐正熙你要保,那也不能怪我保郑琦。”只见季玢枝站起身来,从李成济手中拿过那只碎掉的杯子,“殿下,需赔我二两银子。”
      “好自为之。”李成济把自己的钱袋拿出来扔在了桌上,甩袖看着火冒三丈的离开了。
      见他离开,季玢枝松了一口气下来,和人对峙是她不擅长的事情。
      “镜月,有空帮我擦头发吗?”季玢枝站在膳房门口,镜月净了手,去取了布。
      至黄昏,今日天阴,看着让人不大舒服,季玢枝在院里浇花,镜月突然跑过来,她好像有什么事情刚刚想起来。
      “公子,今日阿尔倾王子要登府,我收了拜贴。”镜月从怀里拿出来一片小木简。
      “什么时候来啊?”季玢枝抱着花壶,突然听见叩门声。
      “阿支!”季玢枝一打开门,阿尔倾那个招牌笑容直接扑面而来,他抱住季玢枝,身后跟着的李佑,直接停下了。
      “你们俩,一见面就腻歪。”李佑有点气不打一处来,“在天知府也这般儿。”
      “本王就黏就黏。”阿尔倾搭着季玢枝的肩,站在门阶上。
      “二位殿下,走吧。”季玢枝散着头发,不大好在外面停留,在门廊那儿探看的镜月,人都愣住了。
      “公子。”镜月突然叫了季玢枝一声,季玢枝关了门,回头看,笑意未减。
      只见镜月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公子……不介意吗?”
      季玢枝摇摇头,她其实还是很喜欢阿尔倾的,他的性格,他的笑容,他说话做事待人,都有一种阳光正好的味道。
      “走吧。”
      萧府,第一次如此热闹,季玢枝让镜月与程孑也入了席。
      “她叫镜月,他是程孑,镜月是我的儿侍,也就是我的家人,程孑是我现在的护卫,他也是我的家人。”程孑看着季玢枝,眼前人影随着四周烛光晕晕羽化,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季玢枝之前给他的感觉,就像雪,可以凝成坚冰刺痛他人,也能溶在手心渐渐离去。
      “程孑,是夏凉人吧?”阿尔倾眼尖,发现了程孑的耳上坠的小银环,“这个样式的饰物在大靖少见。”
      “殿下,说的是。”程孑点点头。
      日暮熏人愁,季玢枝喝了几杯,便有些晕乎乎的,只要没有李成济来烦她,她还是能过几日松散日子的,苟且偷生的日子她也不是没少过。
      “殿下,你还能待多少时间啊?”季玢枝红着半张脸,眼里有光,她直勾勾的盯着阿尔倾,倒看得他不好意思了。
      阿尔倾不说话,笑容慢慢淡下来,他摇摇头,季玢枝没追问,只是笑了笑。
      “哎哟,那么沉重干什么?”李佑突然喇了一嗓子,“阿尔倾,你在天知府斥晋夫子可不是这样的。”
      “诶!”阿尔倾直接塞了一调羹饭到李佑嘴里。
      这一番闹腾,季玢枝没忍住,笑出了声,李佑为了颜面,极力掩饰自己的窘态。
      “二位殿下在天知府,可是什么好事吗?”方才李佑说的话,听起来,阿尔倾在天知府不大安生,还能和晋远安吵起来。
      “就昨日,晋夫子讲你的文章,说那篇解对了却是不大好,他一根筋就吵起来了。”李佑咽了那口饭,解释着。
      阿尔倾不知道何时,早已红了脸,告状告到季玢枝这儿,反而让他难为情,这话里明摆着他在偏袒着季玢枝,是个人都听出来了,更何况是季玢枝。
      “殿下,您还念着阿枝,阿枝欣喜。”季玢枝见阿尔倾不好意思再开口,又淡淡说着,“只是不必如此,夫子始终是夫子,授书与人是夫子肩上担子,文章好与不好,自然夫子也有夫子的见解。”
      “你们大靖文人,少有你这般说话的。”阿尔倾发觉了她的愈发老成,换了别人定要拍案随声附和,可是她不一样,而阿尔倾又一次说不清楚她的不一样。
      “自然,父皇能提他做官,也不是没有由头。”季玢枝并不完全认同,暨乾帝应当不是完全看重她的才,大概也看重了她与李成济的细微末节,想能牵制李成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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