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比烟花寂寞》Vampire.律

4、第四章

　　最近纤舞总觉得身体不大对劲，似乎有什么要冲破束缚一般，撕扯着骨骼、肌肉。全身软软的使不上力气。
　　房间的门被象征性地敲了两下后打开。
　　一只冰凉的手扶上她的额头。
　　“纤舞，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是律担心的声音。
　　纤舞只是艰难地摇头。
　　“蓝棠，会不会是生病了？”
　　“你见过哪个血族会生病？”再一次感叹自家主人没常识，“好像是要从Child转变为Neonate。”
　　“纤舞，稍微忍耐一下，我去找诺拉。”
　　咚咚咚的脚步声远了。
　　不一会，纤舞迷迷糊糊地听到身边有人在说些什么，然后有一只手把她小心地扶起，送了什么东西到嘴边。
　　她勉强抬起眼，看到那芳香甜腻的东西竟然是猩红的血，盛在水晶的杯子里靠在唇边。
　　一瞬间，一直以为已经被遗忘的记忆涌出脑海。
　　那些扭曲的五官，狰狞的面孔，满地的污秽和空气中浓得散不开的血腥味。
　　“不要！”
　　不知哪来的力气，她用力一推，随后听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这是什么情况？
　　在场的三人都郁闷了，头一次见到不喜欢血的血族。
　　“算了，不喝血也就是虚弱些。”律揉了揉额角，“我去找老头，看看他有什么办法。”
　　***
　　城堡南边最高处的房间，是杰伊诺斯的书房，里面珍藏着许多古籍文献，还有文艺复兴时期及一些托瑞多组三四代所作的艺术珍品。
　　此刻，勒森巴的亲王正埋首于公务中。
　　金色的羽毛笔顿了一下，被放进笔筒中，他向后一靠，陷入黑色的天鹅绒中。
　　“你就不能用正常一点的方式进来吗？”戴着薄貂皮手套的手支着下颌，杰伊诺斯的语气中透着些许无奈。
　　鼻尖嗅到一缕淡淡的血腥味，翘脚坐在窗上的律眉头一皱：“老头，你受伤了？”
　　而且不是普通的伤，血族的自愈能力完全没用。
　　“找我有什么事。”他重新摊开羊皮卷，一字一顿地问。
　　“纤舞好像对血排斥。”律尴尬地摸摸鼻子。
　　羽毛笔微顿了一下。“所以我的城堡里又多了个怪胎。”
　　律干笑两声：“这也不算吧？人家只是有点心理阴影……”
　　“纤舞要准备接受元老院的考核。”杰伊诺斯淡漠地打断她的话，“你可以走了。”
　　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一股力量给推了出去。
　　于是，书房再次安静了。
　　“诺拉，去酒窖一趟。”
　　杰伊诺斯倚在椅子中，慵懒而高贵。
　　“顺便通知‘鸦’，他们最近太闲了。”
　　一只蝙蝠拍动着翅膀消失在天际。
　　***
　　当纤舞略微清醒时，夜幕已经降临，天边是一线耀眼的橘红，哪个男人就这样立在窗前，宛如一首凄美残忍的诗。
　　杰伊诺斯一身裁剪合体的手工西装，左胸口袋里插着亮灰色的真丝手帕。俊美的容颜呼应着成熟优雅的贵族气质，一下子就抓住了纤舞的目光。
　　“在这里站了很久吗？怎么不找个地方坐？”方开口，才发觉声音哑得厉害。
　　对方顺手从一只精致的瓶子中往郁金香型的高脚杯里倒入暗红的液体递给她：“这是‘烟花’”
　　醉人的酒香中隐隐透着些许寂寞。
　　忍不住浅啜一口。
　　前调是葡萄的清爽甘甜，中间是玫瑰浓烈的馥郁芬芳，尾调是欲语还休，淡淡的寂寥。纤舞好似听到“烟花”在漫长岁月中孤寂的叹息。
　　冰凉的液体滑过，灼痛了喉，却在下一秒给四肢带来一股无可言喻的活力。
　　“我以后会定时派人送‘烟花’来。”杰伊诺斯戴上礼帽，诺拉上前一步为他拉开门，“还有一件事要提醒你，元老院很快要对你进行考核，努力地活下来吧，那样我才不会太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