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茧》醉颜女儿红

78、第七十八回

　　“呀！我们小芸生知道的可真不少呢！”凤依依笑着摸摸小芸生的头。
　　小芸生有些害羞地笑了：“客栈里来来往往的人多，很多都是来做傀儡的，我听得多了，便知道的多了。”
　　“是吗？我们小芸生可真厉害！”凤依依真心夸赞。
　　“没有很厉害！就一般厉害吧！”这一本正经的看似谦虚又实则骄傲的说法逗得凤依依笑个不停。
　　凤依依和小芸生放牛放得倒是轻松惬意。魇杀这边却是真的有些不好下手。
　　悦颜坊就开在最热闹的街市上。周围皆是客流量大的店铺及钱庄。一个胭脂水粉坊开在这样的地方，可不止是有钱就能办到的。看来这个笙老板手段很是不一般啊！
　　魇杀到的时候，悦颜坊大门已开，阵阵香风随风飘散，倒是没有寻常胭脂铺的甜腻，那香气似是混合了各类花香，却偏偏没有杂香熏人，倒是多了几分清爽怡人。可见老板的手艺卓绝。
　　魇杀一时还未想到搭讪方法，便坐到对面茶楼临窗的位置一边喝茶一边观察。这悦颜坊的生意倒是真的不错，只是进进出出的大都是夫人和姑娘，鲜少有男子出入。难不成我得幻成女装......
　　正这般思量着，突然听到邻座两个男子在低声交谈，魇杀依稀听到了“悦颜坊”三个字，便施了灵力以听清这两人的聊天。
　　一男子看着对面的悦颜坊，不无感叹：“李兄，你还别说，这悦颜坊的生意还真是火得很，邻街那两家胭脂铺子最近都开不了张了！”
　　李公子哼笑一声，抬手呷口茶：“那不正常吗！你也不看看这悦颜坊背后是谁......”
　　“难不成真是城主？”对座男子刻意压低了声音，却掩不了语气里的讶疑。
　　“这还有假。我家婆娘最近老喜欢到这悦颜坊买香膏、水粉，她听说，过不了多久，笙老板便要做城主夫人了！”
　　“啊！城主夫人？真的假的......”
　　“嘘！小点儿声！”李公子赶紧喝住对座震惊不已的男子。
　　那男子忙掩一下口，四顾一番，发现似乎没人注意他们，才又压低了声音说：“虽说笙老板确实好看，但也不是国色天香之姿，又是个抛头露脸的商女，若说做个侍妾也便罢了，可做城主夫人，未免有些登不了台面......”
　　“谁说不是呢！许是这笙老板自有一番勾人的本事......”
　　“哈哈哈，也对，也对......”
　　后面的话不乏荤段子，低俗得很，魇杀便不屑听了。不过听来的消息也足够让他了解一番这悦颜坊的笙老板：这个女人既能得城主青睐，想来也绝计简单不了。
　　说起来，自进芸城后，他们的视线都放在傀儡师身上，倒还真不曾留意过这芸城城主是个怎样的主儿？想来能当上这一城之主，修为自是不简单。得找个机会见上一见才是！不过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要先会一会这悦颜坊的笙老板。
　　本来无计可施的魇杀听了这两个男子的聊天后，倒是计上心来，于是唇角轻扬，付账离开。径自走进悦颜坊。
　　甫一踏进坊内，魇杀便被满目的闪亮刺了下眼，处处都是各色彩亮的琉璃壁柜。壁柜里是各色的胭脂、香膏、水粉、香囊......
　　却不待魇杀细看，一位胭粉衣裙、姿容秀丽的姑娘已迎上前来。面上带了标准的迎客笑容：“公子有何需要，胭脂可为公子引荐。”
　　虽然形容标志，但魇杀还是一眼便看出这位胭脂姑娘并非实实在在的人类，而是类人傀儡。只是这傀儡造得当真逼真得很，言行举止与常人无异。
　　虽然知道面前人是傀儡，但魇杀还是保持了一贯的礼貌：“多谢姑娘，不过我想先自己看看。”
　　“好的。那公子请自便。若有需要，可随时召唤胭脂。”
　　“好！多谢！”
　　“公子客气。”胭脂向魇杀福了福，便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魇杀这才发现此时店里的客人除却他，尽是女眷。这会儿或羞涩或好奇的都看向这位彬彬有礼的俊逸陌生男子。一时被这么多女子盯看。饶是魇杀见惯大场面，也难免尴尬。于是略仰首，转了视线。却是看到雪晶的房顶上悬了一盏五彩琉璃灯。虽是白日，却也点了香烛。淡淡幽香，伴了胭脂、香膏的味道，更是醉人......
　　除却胭脂、香膏外，这悦颜坊竟也出售材质褒贬不一的金银晶石首饰......
　　魇杀被一只色泽通盈剔透的白玉镯吸引了目光，这玉镯应是天山雪玉所制。镯内隐隐有灵光流动，绝非凡品......
　　正如是欣赏着，忽听一阵喧哗，魇杀回眸，便看到一位晴蓝华衣的女子伴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夫人自二楼款款而下。
　　那夫人边走边笑着轻拍晴蓝衣女子的手：“那就先这样吧。你做事，我放心。”
　　“多谢陈夫人信任，笙娘包使陈夫人满意。”
　　“好！好！以后你做了城主夫人，我们可不好再让你受累了！”
　　“陈夫人说笑了。不论笙娘去了哪里，只要您用得着笙娘，笙娘自是不会让夫人失望的。”晴蓝衣女子笑盈盈的将陈夫人送出大门。
　　这晴蓝衣女子定是悦颜坊笙老板。她亦是凡人之躯，这点毋庸置疑。
　　魇杀看着眼前的雪玉镯，心中却是思量着这位笙老板：看来笙老板要嫁与芸城城主的事是真的。可这位笙老板似乎并不怎样欢喜......
　　虽然方才她已尽力掩饰，但魇杀还是看出了她那双含笑的眸子中流露的丝丝悲伤......
　　笙老板确实生得好看，但一眼看去，却并不令人惊艳，只是这人身上有一种盈盈如水的气质，就似眼前的这只雪玉镯，莹莹剔透中蕴了风月精华，这个女人身上绝对有故事......
　　“公子好眼光。这雪玉镯乃雪玉中的极品，不仅色泽通透，且蕴含天山精华，长期佩戴有助于提升修为......”
　　魇杀俊眉轻扬，方才想得出神，竟不曾留意芸笙的到来。
　　抬眸便看到笙老板标准的待客笑颜。只扫量眼前美人一眼，魇杀便再次看向柜中玉镯。但这次他想到的却只是这只玉镯确实配得上自家小姑娘。于是唇角轻弯：“确实不错。”
　　他话方说完，笙老板已将雪玉镯取出，递交到魇杀手中，笑道：“公子可细细审量，如此极品，并不多见。”
　　魇杀也确实好好审量了一番手中玉镯，甚至有了对这玉镯下一步的打算，但他的表情太过平淡，久浸生意场的笙老板竟一时拿不准这位韵华翩翩的公子究竟有没有看上这只镯子：“公子可喜欢？”
　　魇杀唇角轻扬：“尚可。这镯子我要了。有劳笙老板帮我包起来。”
　　笙老板接镯子的手顿了一下，笑着问：“公子看上去眼生得很。没想到也认得侬家。真是侬家的荣幸。”言外的警惕之意甚重。
　　魇杀却是大方一笑：“悦颜坊名声在外，笙老板芳华若仙，倒也不难猜。”
　　好听的话哪个不爱听。笙老板掩唇微笑：“公子过奖了。这‘芳华若仙’，侬家可担不起。”面上虽有羞赧，眼中却是毫无波澜。似是听惯了这样吹捧的话。
　　说着已将玉镯小心放置在一方精致的花梨木盒中，一边递交给魇杀，一边说：“五百金，公子是付金票还是真金？”
　　“‘五百金’！倒也值得！”话讫，魇杀便自腰包中取出五百金的金票付给笙老板。打眼验过，芸城钱庄皆可兑换。于是笙老板笑道：“公子爽快。方便问一句，公子这镯子可是要送给心上人？”
　　魇杀也不掩饰：“是，是送给心上人。”
　　“那这只香囊便送给公子。侬家祝公子和心爱的姑娘‘有情人终成眷属’。”说着，笙老板自柜架上取下一只精致的粉紫香囊送与魇杀。
　　香囊面上绣了明艳绽放的粉色芍药花，淡淡的芍药花香自香囊中轻透而出，甚是好闻。
　　魇杀拱手致谢：“多谢笙老板。”
　　“公子客气了，公子如此照顾侬家生意，一只小小香囊不成敬意。但愿公子的心上人能够喜欢。”
　　“这样精致好闻的香囊，她指定喜欢。那笙老板忙着，在下便告辞了！”话讫，便向笙老板致辞。
　　笙老板依旧大方微笑：“侬家送公子！”
　　魇杀便不再多言，由着笙老板送至大门口，再次拱手致辞。
　　这一行虽未有关于偃师芸生的收获，但魇杀已有了接下来的计划，倒也不虚此行。
　　魇杀回到客栈时，还未至午时，凤依依和玉箫鹤都未归。他便在大堂中寻了个坐处，要了一壶茶，浅呷等人。
　　未待多时，便看到一脸欢喜的凤依依走了过来。
　　凤依依看到魇杀，甚是开心：“叶子陌，你回来了呀，可有收获？”
　　魇杀含笑为凤依依斟茶：“收获自是有的。你呢，跟小娃儿聊得可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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