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茧》醉颜女儿红

79、第七十九回

　　“嗯！你别看小芸生年纪小，他知道的可真的不少......”凤依依喝了茶，满面欢喜地说着，却突然话音一顿，人凑近了魇杀，轻轻嗅了嗅：“叶子陌，你身上好香啊！这是......是芍药花的香味儿。你哪儿蹭的？”凤依依的话就是表面意思，她丝毫没有怀疑这香味儿是魇杀与哪个女子过于亲近而沾染上的。
　　魇杀微微笑道：“鼻子怪灵的。不是蹭的，是这个。”说着，便自腰包中取出那只芍药香囊，交给凤依依，“送你的，可喜欢？”
　　凤依依轻嗅香囊，不晓得店家用了什么方法制成的，花香纯正得很，与早上她收到的新鲜的芍药花香几乎一般。
　　香囊又做的好生精致，绣工细腻：“这个香囊好香、好漂亮，叶子陌，你从何处买的，这店家手艺不一般啊！我很是喜欢，多谢！”说着，已将香囊佩在自己腰带上，又深吸一口气，此刻就连空气中都是新鲜的芍药花香气，闻了格外舒心。
　　“你喜欢便好！”叶子陌轻呷一口茶，眸中满是宠溺的笑意。
　　“是悦颜坊吗？”凤依依想到魇杀今日去悦颜坊的事，猜测道。
　　“是。不过不晓得这香囊是不是笙老板做的。”
　　“那个笙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凤依依扫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问。
　　魇杀于是将自己在悦颜坊的所见所闻，除却天山雪玉镯一事，尽然讲给了凤依依。
　　凤依依听后，凤眉紧蹙：“你的意思是说，笙老板并不想嫁给这芸城城主，难道她是被强迫的？”
　　“看得出，她对嫁给城主这件事并无多大欢喜，但至于是不是被强迫的，我一时还不好定论。左右偃师的事我还未探出眉目，免不了多去几回，此事到时再论也不迟。倒是依依，你与小芸生聊出了什么？”
　　凤依依于是将自己从早上偶遇小芸生开始直到归来路上的闲聊都讲给了魇杀。而魇杀也已从茶楼跑堂那里打听到这芸城确实只有三位名叫“芸生（笙）”的人，且棺材铺芸老板确实做傀儡的手艺不凡。如此可见，老板娘倒是并没有对他们存了别的心思.
　　如此，目标便暂时锁定在这三位芸生身上。但魇杀总觉得棺材铺的芸老板应该不是他们要寻的芸生，这人做的营生太过特殊，又是那样厉害的偃师。着实过于引人注目了些。芸生若想隐藏自己，断不该如此招人注意。但具体还得等箫鹤带回的消息。却是直到午饭时间，玉箫鹤都未归来。
　　虽说凤依依因为父亲的死对玉箫鹤敌意甚大。但玉箫鹤毕竟在为他们帮忙，凤依依难免担心：“叶子陌，玉箫鹤不会出事了吧？我们要不要去看一下？”
　　魇杀把玩着喝茶的杯盏，唇角轻抿：“不会。虹玉君这个人看似呆板，实则通透得很，这种场面，困不住他。”
　　“叶子陌，你还蛮了解玉箫鹤的吗！”凤依依撇撇嘴。
　　魇杀笑道：“不，我不了解他，我只是太了解渺胤尊者。”
　　也是，毕竟魔界与仙道门斗了上万年，想不了解都难......
　　想到这儿，凤依依难免心疼魇杀，却不待说什么，便被魇杀转了话题：“依依，左右不晓得虹玉君何时回来，我瞧着今日天气不错，要不要出去走走？”
　　“好啊！”仙魔两界的纠葛也不是一两句话掰扯得清的。既然魇杀不愿说，凤依依自是不会继续追问。
　　于是两人用过午饭，便一同到了街市上。
　　这个时辰恰是街市上最热闹的时候，各个摊主都卯足了劲儿吆喝，人们穿行此中，说说笑笑，倒是烟火气甚浓。
　　凤依依许久没有这般悠闲地逛街，什么都要瞧上一瞧，看上一看。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欢喜和雀跃。不一会儿，糖人儿、冰糖葫芦、各色糕点已占满双手。魇杀含笑接过，让她继续寻自己喜欢的。
　　凤依依便把咬了一颗的冰糖葫芦凑到魇杀嘴边：“叶子陌，你没吃过这个吧，快尝尝，又酸又甜......”
　　魇杀眼神一飘：‘冰糖葫芦’，他吃过的。在很小的时候，那个女人难得出魔界办事，回来时没带别的，却为他带了一串冰糖葫芦。说什么人间的小孩儿都爱吃这个......
　　魇杀当时很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儿：“我才不是小孩儿......”
　　“知道，知道......”话是这么说着，凤娘却突然从串上摘下一个果子塞到了毫无防备的魇杀口中，并瞬时捂住了他的口，佯怒：“不许吐，快尝一尝......”
　　魇杀记得那个果子又酸又甜，很是美味，记得凤娘脸上的笑又美又温柔，很是好看......
　　“叶子陌，你想什么呢？快咬一个呀！我不骗你，真的特别特别好吃！”凤依依亮晶晶的大眼睛里满是期待。
　　魇杀便咬了一个果子，轻轻嚼了，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这个东西了，但轻轻一咬，却满是记忆中的味道，于是温柔笑道：“确实不错！”
　　“是吧！我就说嘛！没有人能不喜欢冰糖葫芦的......”凤依依一脸骄傲地也咬了一个，笑得眉眼弯弯，很是欢喜。
　　魇杀也许久没有看到凤依依如此甜美的笑容了。是啊！这样的笑才是她这个年纪该拥有的，也是他该给她的......
　　凤依依开心地逛着，魇杀却留意到街路两边凡是有花的地方便有芍药花，倒也并不是全部都是芍药，但不论有别的什么花，却必须有芍药花。哪怕在河边，各样花树旁也都有芍药花......
　　难道是芸城的人都特别喜欢芍药花吗？
　　既是如此喜欢芍药花，为何糕点里并不见芍药味道的？
　　正寻思着，却瞧见凤依依进了一家酒肆：这丫头，还真是爱酒呢！
　　掌柜的见凤依依和魇杀衣着华丽，气度不凡，忙笑脸相迎：“两位客官，想喝什么酒？小店存有十年、二十年的佳酿......”
　　“店家可有女儿红？”凤依依瞧着柜架上的酒，两眼发光。
　　“女儿红？有的，十年的、十八年的都有，客官想要哪种？”
　　“十年的就好......”
　　“来坛十八年的。”魇杀打断凤依依的话，拿出一锭金子交给掌柜。
　　掌柜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好嘞，客官稍等！”话讫，转身出去了，应是去酒窖拿酒去了。
　　“叶子陌，我觉得十年的女儿红已是不错，不必非得十八年的。”
　　“我只是想给你最好的。”直白的情话让魇杀说得再随意不过。
　　凤依依脸瞬时通红，只是红霞难掩秋波中的欢喜。
　　不过片刻，掌柜的已取来十八年的女儿红交与魇杀。
　　魇杀接过酒，问掌柜：“店家可有芍药花酿制的酒？”
　　掌柜的一怔，堆笑道：“客官说笑了，这芍药花哪能用来酿酒。”
　　“奥，不能酿酒啊！真是抱歉，是在下唐突了。只是我瞧着这城里到处都是芍药花，还以为芸城中人都喜芍药，便以为这酒也有芍药酿的。”
　　掌柜的见这人出手阔绰，拿人钱财，也不好推诿，便看一眼外面，压低声音说：“两位客官有所不知，这芍药花并不是我们人人都喜欢的，只是我们城主有令，但凡种花之处，不论种了何种花，都必须有芍药花，芸城这才处处都有芍药的。”
　　“啊！那敢情是你们城主自己喜欢芍药花啊！”凤依依恍然。
　　“若是你们城主独爱芍药，那为何糕点里没有芍药味道的，在下觉得芍药味道的糕点应该不难吃才是！”魇杀问。
　　“那也是城主的命令，所有吃食里都不允许出现芍药味道的，违者鞭笞百下！”
　　“这又是为何？”
　　“这城主的心思哪是我们小老百姓能猜的。”掌柜的笑着搪塞。
　　“吃食不可以，香囊便可以？”凤依依摸一下身上的芍药香囊，更是疑惑。
　　“姑娘这香囊，出自悦颜坊吧。整个芸城也只有笙老板能做芍药香囊。”掌柜的看一眼凤依依的香囊，说。
　　凤依依和魇杀相视一看，都没再接话，又跟掌柜的寒暄几句，便出了酒肆。
　　“看来这笙老板果然在城主那里是特别的。”凤依依秋眉轻紧。
　　“她自是特别的，不然，怎能嫁给一城之主。”
　　“也是！”凤依依点头赞成。
　　魇杀没再说话，他在想：为何这芸城城主独爱芍药，却不准用芍药做吃食，就连香囊也不准普遍流通......却也一时没想出个所以然，唯一确定的是，这悦颜坊必须得多去几趟。
　　待两人回到客栈时，打眼便看到在大堂中喝茶的白衣紫襟的虹玉君--玉箫鹤。
　　凤依依翻了个白眼儿：“喏，他回来了！”
　　魇杀笑着抚一下小姑娘的乌发，便向玉箫鹤走去。
　　玉箫鹤看到两人，主动起身，人太多，不便行礼，却也做了请礼，待两人落座后，他才落座，并为两人斟了茶，这才问：“两位怎是一道儿回来的？”
　　凤依依把酒重重往桌上一搁，没什么好气儿：“去买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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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朋友们不妨也猜一下：芸城城主为何独爱芍药？笙老板又为何不愿嫁给一城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