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腰》织芸

11、宿喧肆

　　出了阁门，便见街上也是红灯高挂，烛火明楼。
　　“确实富裕啊。”苏元安不禁叹道，
　　“沈大人，这儿比得京城还有几分逊色？”
　　“何以相比？”
　　“也是，天子脚下何以安宁，风起云卷，朝夕之变。”
　　苏元安当然懂得沈稼轩的意思，故意曲解，相当舒适。
　　沈稼轩也不与他相较。
　　“呼——”红光瞬时漫天，
　　“好！”前方霎时人满为患，称赞声，此起彼伏。
　　“好生热闹，去否？”
　　虽说是询问，可这苏大人已然喊来了挽枫，接过他要的点心便道：“去，寻个步辇，找几个小厮来。”
　　正当是沈稼轩疑惑，便见办事效率极高的挽枫已然招来了人，舒舒服服把苏元安抬上步。
　　辇前方人头攒动，可挡不住苏大人揣着满满当当的点心，悠哉悠哉，边吃边观。
　　江湖中人，喷火耍枪，样样精通。
　　围观者愈加多了，可更多的是姑娘们，面泛桃花，花想容，痴痴看着这位谪仙般的丞相大人，宛如下凡。
　　闲看江湖尘世间，迷醉的眉眼微醺，一身的月牙白衣却是绣上了金缕。
　　贵啊，太贵气了。
　　这个金桔蓉太甜。
　　“沈大人，给你个金桔蓉。”苏元安背着月光，其佛渡得一层细酝，居高临下，赏给自己糕点，恰似那悲天悯人的天神。
　　“楞着做甚。”苏元安看了看周围，“我想着沈大人当是不需要。”
　　这句话猝然把沈稼轩拉回了现实，是了，他的外表总是极具欺骗性。
　　“要。”沈稼轩鬼使神差伸手接过苏元安手中的金桔蓉，看着苏元安的一瞬错愕，只觉心里被那缕甜清凉成一片温润的水域。
　　自己，又何尝不是欺骗呢？此行的目的自己再清楚不过。
　　“各位看官，多请赏脸。”
　　那赤膀的江湖汉子退去，来了一位小生，羽扇纶巾，从容而至，“三日后，明楼阁开放，终奖，乃京城贵女。”
　　话出，底下便是窃窃私语。
　　“那我们又怎知人家姑娘是不是京城贵女啊？”一汉子笑得有些**
　　“哈哈哈，林老汉，不怕你家娘子了？”既然哄笑。
　　“不过人京城贵女，还能到我们南城来，还被你们给逮到了？”
　　小生笑笑：“明楼阁，知者自信，我只是奉主人要求告知。”便被几个黑服便衣一路护送，上了马车。
　　“明楼阁，京城贵女。”苏元安笑笑，转而面向沈稼轩，
　　“沈大人，作何想法？”
　　“荒诞不经。”
　　沈稼轩面色平平，显然没什么兴致。
　　苏元安舔了舔粘在嘴角的荷叶糕，“好吧，江湖骗子。”
　　“挽枫，这儿有什么卖扇子的地方。”
　　挽枫刚要回答，便被沈稼轩打断，“带路。”
　　挽枫看了看苏元安，见他点头，便一言不发，当起了向导。
　　“宿喧肆。”苏元安浅念牌匾。
　　“倒是不知，又是哪位京中大人把店开来了这。”沈稼轩淡淡看着苏元安。
　　是了，说白了，这是一家拍卖行，好巧不巧，京中有一家叫宿喧坊的。
　　当时起名时，苏元安还真就没想什么，毕竟一店多开的商贾多了是了，便让下人按方便行事了，如今可真是，好不风光?
　　如此，也懒得装了，苏元安示意让挽枫亮出玉牌，三人便被众多店小二，仔仔细细带到了天字上座。
　　方落座，三四个曼妙女子便端着瓜果点心，徐徐而至。
　　“大人，这是南疆新来的果子，甚是好吃。”纤纤玉捐拿着龙眼便去皮递到沈稼轩嘴边。
　　沈稼轩却是不为所动，看向一旁的苏元安，却是笑得满面春光，正轻佻地捏着少女的下巴。
　　“你还是去伺候那位大人吧。”量是沈稼轩自己都不知说出的这话带几分情绪，鬼使神差就出了口。
　　苏元安先是一怔，后又似乎了然：“你叫什么名字？”
　　对着的那女侍：“挽、挽晴。”
　　“晴儿，不怪你，你去寻几个（男伶）。”苏元安悠悠道。
　　却是让几位姑娘，包括沈稼轩自己都再次怔住
　　“苏大人似乎，对我误会颇深啊。”沈稼轩笑得有些深了，
　　“不过，若我当真断袖，
　　这能断的男子，也至少得是苏大人这般的美人啊。”
　　“你…”苏元安一时接不上话，更没想到向来清高的沈大人竟会说出如此话语。
　　“怎么？”
　　沈稼轩一手抓起苏元安方才挑过少女下巴的素手。
　　这人内力十分莫测。
　　这是苏元安的第一个想法，于是乎，只能任凭沈稼轩强行用热茶浇过，又用锦布擦干。
　　这稳了稳声音，看着那些被吓得站在一边的少女，苏元安便道：“你们先都退下吧。”
　　“是…是大人。”几位纤纤人儿鱼贯而出。
　　见沈稼轩还不放下自己的手，便使了八成内力往回抽手，不料，却被那人死死按着，纹丝不动。
　　抬眼，便见沈稼轩剑眉星目，眸中的深邃一望不到底，却又是在一瞬，平静为什刹海的泊面，泛不起丝毫涟漪。
　　苏元安当下，心中有一瞬的停逆。
　　待反应过来，只觉万分羞恼：“沈大人，你这是何意？还不快些放手。”
　　以为还要再说一通，可谁知，沈稼轩就这么乖乖松了手，见苏元安忙不迭地收了回去，轻笑出声。
　　这般，倒像是苏元安自作多情。
　　这憋得一肚子恶语难以出口。
　　浮云，浮云，这就是浮云，不畏浮云遮望眼，也就是又一瞬，苏元安便无事发生吃着新来的荔枝。
　　“大人，压轴拍卖的物件便是无忧真人提的水墨扇了。”一位管家模样的小二毕恭毕敬，“可是要先为大人预留？”
　　苏元安懒懒看了一眼：“不必，有缘自会得。”小二应声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