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软》羡桃

11、弄软

　　“哥。”

　　陈琰的手指环在尚南星脖颈的周围，指腹摩挲着雪白的肌肤，稍一用力，便会在那细白的脖颈上留下深红色的印记。

　　尚南星仰着头，盯着陈琰看。

　　或许，他是真的想掐死她。

　　只是，她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窒息的感觉，反倒觉得，陈琰的眼睛好红。

　　尚南星同他解释：“我是在国外的时候，与他领的证，国内的朋友，都没有告知。”

　　所以，这成了她的秘密。

　　-

　　最初遇到陈琰的时候，尚南星觉得他并不好招惹，嘴比夏日里的烈阳还要毒，她的脾气对上他的脾气，谁也落不着好。

　　“南星，没有人会一直惯着你。”

　　以前，奶奶经常在她面前说这句话，或许是奶奶早知道她是个倔脾气的人，所以经常教育她做人要学会圆融。

　　不要因此得罪了人。

　　但陈柳不这么教她，她说：“小姑娘没有打小就看人脸色的，以后要跟你这么说，你就让他去死。”

　　苏远程听到这话，温润的面庞露出笑：“别听你妈胡说。”

　　说着，他抬手摸了一下尚南星的头发，像捋一只猫似的，“不过，你妈说的也没错。”

　　陈柳笑了声，开苏远程的玩笑，“什么话都让你说了。”

　　他们三个说话的时候，陈琰就趴在窗户边上，看窗外的人在裁缝店门口吃西瓜，夏日燥的没一点风，他的额头浸出密密麻麻的汗。

　　后背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也被浸的湿润。

　　陈柳问尚南星在学校过得怎么样，同学好不好相处，尚南星说，都挺好的。

　　除了那次，陈琰害她找家长这事。

　　陈柳说，“好。”

　　说完，陈柳忽然凑到尚南星脸前去，仔细端详了下，尚南星看着她那张美艳又极具攻击性的脸，心跳加快，她的手下意识地往后，揪住自己的衣角，嘴唇绷直。

　　陈柳看她像是被吓到了一样，挑着她下巴轻轻勾了下，“怎么，被吓到了？”

　　尚南星没有说话。

　　认识陈柳之后，尚南星发现，陈琰的性格，和陈柳挺像的，但她与陈柳不像，不只是性格，还有长相，都不像，她长得更像她父亲尚峤。

　　“我只是看你脸上长痘了，所以问问你。”

　　“也别闷头学习，有空要出去玩玩。”

　　陈柳说到这儿，抬起头就问苏远程，“要不，你今天带我们出去玩吧？”

　　苏远程直接问：“想去哪玩？”

　　陈柳问尚南星，“去哪玩？”

　　尚南星说，不知道。

　　“陈琰！”

　　陈柳喊他：“你小子知不知道？”

　　陈琰凝着一双眸，回头说：“去古镇吧。”

　　“秦水古镇。”

　　“好啊。”

　　陈柳两手一拍，当即决定了，她催着陈琰和尚南星上楼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计划着：“远哥，你给民宿打电话，看还有没有空的房间，我们在那儿住两晚。”

　　苏远程说：“好。”

　　尚南星上楼，撞见陈琰，两个人一帘之隔，谁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只是低着头，收拾各自的东西。

　　没一会，陈柳过来跟尚南星说：“我记得古镇那儿有家温泉不错，你把泳衣带上。”

　　尚南星说：“我没有。”

　　陈柳挠了挠头，“我有件新的，没有穿过，介意么？”

　　尚南星摇头，此时去买新的，有些太浪费时间，她没有任何意见地点了下头。

　　收拾好各自的东西，四人拎着包上车。

　　前往秦水古镇。

　　苏远程开车，陈柳坐在副驾驶，陈琰和尚南星一左一右地，坐在后排。

　　后排的位置相对于陈琰而言，有些狭窄。开车的时候，他眼睛看向窗外，风从窗户的缝隙里吹进来，膝盖被剐蹭到。

　　丹凤眼长斜，乜过去，尚南星连忙将自己的腿收起来，蜷成一团。

　　陈琰不动声色地朝着车窗靠近的地方挪过去。

　　尚南星注意到，骤然跳动加快的心脏渐渐平复下来。

　　到了服务区，苏远程和陈柳去了卫生间，车上只剩下尚南星和陈琰两个人。

　　“这么不熟？”

　　尚南星没有听见。

　　陈琰凑到尚南星的耳边，将她放着英文录音的耳机摘下来。

　　尚南星抬眸，眉头轻拧起来。

　　陈琰看着她不悦的模样，勾了下唇，笑：“倒是我自讨没趣。”

　　尚南星摊开手掌心，陈琰捏着耳机的手松开。

　　耳机平稳的落在尚南星的手心。

　　她侧眸看他：“我不会再碰到你了。”

　　“刚才……”

　　说着，尚南星顿了声，道：“抱歉。”

　　陈琰听到她冷淡的一声道歉，嗤了一声，“如果我是你亲哥，你会这么小心翼翼么？”

　　尚南星眸子凝深，望着陈琰。

　　她知道，如果陈琰当真是她有血缘关系的亲哥哥，她一定不会和他小心翼翼。

　　但她没办法将答案说出口。

　　“借我习题册和让我教你科目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生分？”

　　尚南星：“……”

　　苏远程和陈柳回来，问陈琰和尚南星在聊什么，尚南星说没有。

　　陈琰顶了下脸腮，笑了下。

　　在他心里，尚南星这副模样就是，给了他冷脸，他还得巴巴地贴上去，给她送好处。

　　-

　　关于尚南星结婚这件事，陈琰无话可说。

　　他一个人站在阳台，烟没断。

　　尚南星将行李箱打开，无声地收拾。

　　来的时候，她就没有把握能说服陈琰，现在的情况，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等她将行李收拾好，准备合上行李箱的刹那，陈琰上前，扣住她的手腕。尚南星不明所以地抬了下头，然后看着陈琰，只听他问：“那这几年，你到底怎么过的？”

　　尚南星有些诧异陈琰会问这个问题。

　　不过她也在想，陈琰想要听到什么样的答案，是好，还是不好？

　　“其实说不上来好与不好，只是很常见的纠葛罢了。”

　　陈琰问她：“比如呢？”

　　尚南星不置可否的笑了声：“比如他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

　　陈琰：“……”

　　尚南星看他一脸阴郁地盯着她，脸上没什么沉重的，反而笑意愈深，“哥，你听过网上一个论调没有？她们说，如果一个男人每个月给自己转一百万，但他不回家，这会是一份好工作。”

　　陈琰眉眼压下来，死死地盯着尚南星，他十分讨厌看见她脸上充满戏谑的表情。

　　他咬了下后牙槽，快将牙齿咬碎了，往肚子里咽，“我说了，别叫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