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游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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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京城格外的热闹，百姓围满了张贴着金榜的城楼外。
“这榜眼的姓可真独特，我都没见过嘞。”
人群中立刻有人反驳了他。
“说你见识短，这可是榜眼老爷，文曲星下凡，姓氏岂是我等匹夫所见的。”
这个讲姓确实很少见，这难怪百姓疑惑。
百姓围观了一会便都散了，在这围着也没用，等一会还要游街，那才是重头戏。
朱雀大街早已被围的水泄不通，都想一睹新科状元的风采，无数的手帕、鲜花丢向街上游行的阳修元、讲羽、姚影。
阳修元走在最前面，讲羽和姚影跟在他后面。
阳修元高骑着大马，胸前挂着嫣红的大红花，头戴高帽昂着头骑在马上，马蹄一步一步走在大街上，头没有低下过，一副高昂的神情。
讲羽一副清秀的模样，许是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腼腆着红的脸，驾着马低头走过大街，没有观看正在唏嘘的百姓。
“那榜眼长的可真清秀，看他那副羞样。”躲在柱后的正值妙龄小姑娘悄悄对着自己的密友说。
小姑娘右手拿着手帕捂着脸，但眼神却直勾勾的盯着马上的人。
“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密友调侃道。
谁不知道这状元、榜眼、探花，前途不可估量，将来是要当大官的料，只要攀上其中任何一位，前途都是光明的。
但姑娘的心思与其他人不一样，小姑娘想的是翩翩少年郎，如此英俊潇洒，小姑娘低下头红着脸。
姑娘发出娇媚的声音不好意思道：“哎呀，羞死了。”
姑娘转身捂着脸，害羞似的羞红着跑走了，密友在后面笑着追。
张凝湘脸色微微发白，骑在马上胸前戴着红花衬托着他的皮肤更加白净，张凝湘看起来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但他的手一直紧紧抓住缰绳，他有点恐惧，他不是很会骑马。
春迟楼观看朱雀大街位置最好的包厢，已经被抄到百金的价格，最后还是被沈珩包下来了。
沈珩原本是想看看今年被评为嫡仙人的探花郎长什么样子，也想看看小菩萨选上了没，这才包下包厢。
沈珩手背靠在包厢的楼台栏杆处，身子往后半斜就看到朱雀大街上正在游街的人。
只见不少官家小姐用面巾捂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将手里的鲜花丢给新科探花郎。
“姚公子，接着。”
一个官家小姐丢了一束梨花枝给姚影，张凝湘下意识接住，看清楚是梨花后，脸上带着笑意望向那小姐，轻声道：“谢谢。”
人太多，声音太杂了，那小姐没听清张凝湘在说什么，但是看到他对自己说话，也是兴奋不已。
不少人都见到新科探花郎一副温柔亲和的模样，再加上探花郎长的跟下凡的嫡仙人一样，都纷纷给探花郎丢东西。
周朝的传统就是游街时，百姓给新科郎们丢东西，以祈求来年自己孩子考个好名次。
沈珩低头见马背上骑着的人是小菩萨，他无声的笑了笑，转过身左手放在栏杆上，右手从怀里掏出一朵白色的芍药花，那花开的正旺，含苞欲放娇媚可人的样子。
沈珩朝楼下大喊了声：“小菩萨，看我这儿。”
张凝湘听到上面有动静，下意识的望上看去，只见一朵芍药花带着些许淡香，被人丢进自己怀中，正正躺在自己怀中。
“.........”
其他女子丢给自己花，都没有这朵丢的位置好。
张凝湘蹙着眉疑惑的抬起头，想看看是谁丢的，见到楼上正对自己憨笑的沈珩。
“......”
张凝湘也不知自己怎么又见到他，他调了调马的位置，往旁边挪了挪，离楼台远一点。
“怎么？”讲羽见他挪着马问道。
“不想离楼台进。”张凝湘道。
见张凝湘是这样说，讲羽不假思索开口道：“需要跟我换位置吗？”
讲羽只是客气询问，毕竟正在游街怎么可能换位置。
张凝湘识趣的拒绝了，他摇了摇头淡然道：“不用，谢谢。”
讲羽没有多问，继续骑马走在朱雀大街上，却不曾见到身旁张凝湘的马背上多了一个人。
沈珩直接翻身一越刚好落在张凝湘身后的马背上，沈珩笑着从后面环抱着张凝湘，自己粗糙的大手握住张凝湘的手，嘴角对着张凝湘耳边道：“小菩萨，游街呢？沈小公子陪你一起呀。”
人群中有人发现新科探花郎马背后有个突然多了个男子，不禁有人发出惊呼。
“这可是游街，谁敢造次。”
“探花郎后面的人是谁，这么大胆。“
有人认出来了沈珩，犹犹豫豫的在人群小声说：“好像是沈小公子。”
如今，京城沈小公子只有一个，那位爱斗蛐蛐儿不务正业的沈大将军之子沈珩，众人很有默契的没有开口，生怕沈小公子秋后算账。
张凝湘抿着嘴，看着自己的手被沈珩的手牢牢包裹住，张凝湘用力拽了拽，发现自己的手还是纹丝不动的被沈珩包裹着，张凝湘泄了泄气好似任命一般，背挺板直坐在马上。
“你干嘛？”张凝湘扭过头瞪着沈珩，一双桃花眼尾侵染上了一丝红晕。
沈珩望着张凝湘这副羞愤的模样，再看着张凝湘右耳耳垂上的淡绿耳环，那耳环衬着美人娇媚可人，沈珩呼吸都骤停了一瞬，但很快反应了过来。
沈珩鬼使神差般的伸出右手摸了摸张凝湘的耳朵上的耳环。
张凝湘见他动手动脚，眼神带着警告语气愤然道：“沈小公子在新科游街上，无此放浪形骸就不怕御史大夫参你。”
沈珩不受他的激将法，继续摸着耳垂笑道：“探花郎怎么跟个小姑娘一样，还戴着耳环。”
“乡里年年多庙会，由我为此扮观音，扮的多了就习惯戴耳环了。”张凝湘道。
沈珩低着头对张凝湘耳边轻声呼气说道：“我还以为，探花郎是女儿身呢。”
张凝湘一把推开他的身子怒道：“沈兄何必起云疑，姚影本是男儿身，奈何幼时慈悲像，才被扮做观音像。”
沈珩倒也没在多问，他从怀里掏出一簇梨花别在张凝湘头上笑着说：“鲜花配美人。”
张凝湘脸羞的通红，他怒道：“你简直......不可理喻。”
哪有男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另一个男子调侃成女子的，简直是羞辱先人。
“你生气了？”沈珩见他羞愤的模样笑着道。
他听出来张凝湘想骂他，但是一个文人再骂也是反反复复那几句话，他跟听书一样左耳进右耳出。
“你下去。”张凝湘气道。
他正在游街自己马后面还有一个人，传出去有损他的名声。
“我不，”沈珩转了转眼珠子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说道：“除非你喊我一声好哥哥。”
“你....你不知羞耻。”张凝湘气的抓着缰绳的手指头都泛着红。
“喊一声好哥哥，我就飞身下马。”沈珩诱哄他道。
良久，沈珩以为张凝湘不会叫时，才听到怀里的人极为小声说了句：“好哥哥。”
“嗯？没听清，重新喊一遍。”
张凝湘红着脸，梗着脖颈就是不喊。
沈珩继续低声诱哄道：“你喊一声，我就走，这次一定算数。”
“好...哥哥。”张凝湘红着脸喊完后，立刻跟鹌鹑一样害羞的低下头。
沈珩面露笑意：“嗯，哥哥在呢，我带你游玩这条街。”
说着沈珩就要驾着马飞快在大街上奔驰。
张凝湘看出他的心思，赶忙白着小脸随便找了个借口低声道：“我恐高。”
沈珩看了看张凝湘惨白的侧脸不满道：“这么点高度都恐高，探花郎不行呀。”
张凝湘现在只想让他下去：“你不是说我喊了你，你就下去吗？”
沈珩刚想说些什么，张凝湘突然捏了他右手的麻筋，把他身子往右边猛的一推，沈珩跌下落马，但他也很快站了起来。
他看到张凝湘骑在高马上，狡黠的向他笑了笑，沈珩嘴角带着一丝不可觉察玩味笑意：“这小菩萨还是个小狐狸呢。”
沈珩见身边不少人看着他，沈珩不想惹事生非，转头就消失在人群中。
阳修元他们游玩街后，已经是未时，他们三人明日还要去任职，便都齐齐告了辞。
张凝湘回到客栈，躺在床上就想起刚刚游行时自己身后的男子，他左右睡不着，思来想去就是想不起自己何时招惹过沈珩。
张凝湘脑子里想着沈珩的面容，想着出神，越想越困，便睡着了。
睡梦中他恍惚间看到有人温柔的抚摸着他的面庞，但好像是在睡梦中，不在现实。
“爹。”张凝湘喃喃的喊了句。
黑暗中的人顿了顿，沈珩看到他手腕上的镯子，轻轻拔了下去，放在手里把玩。
沈珩看着这镯子成色样式格外普通，想了想还是给他戴上。
“你个小菩萨，今天当众让我出丑，本公子还没有找你麻烦呢，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了。”沈珩用手帕擦了擦张凝湘脸上时不时冒出来的虚汗道。
张凝湘时不时发抖，像是梦到噩梦一般。
沈珩半夜睡不着，鬼使神差般就来客栈看看张凝湘，一进来就听到张凝湘再喊爹。
“我可不是你爹。”沈珩轻笑道。
后来见张凝湘睡的踏实了一些，沈珩才从窗户处翻窗溜走。
沈珩回头望着小菩萨的房间喃喃道：“如果你是个女子，我还真会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娶你进门，可惜了。”
他沈珩不可能娶一个男子，他同意了，他祖父不同意，他父亲也不会同意，他的一生不止有他自己，还有他家族的期望。
待他走后，正在熟睡的张凝湘睁开了眼睛，他借着月光看着自己手上的玉镯出神。
张凝湘嘴角勾出讥讽道：“活该。”
说完又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游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