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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风度翩翩探花郎 ...


  •   京城算是彻底入了秋,但这雨还是阴雨绵绵下个不停,时不时落几滴下来,重重砸在低落在石板上,发出淅淅沥沥的滴答声,也落到商贩用于挡雨的油伞上,落在来不及避雨的人头上。
      沈珩这几日过的格外辛苦,他爹看他一天到晚闲得慌,就托人把他调去羽林卫当羽林卫校尉,他人正郁闷的很,自己原本每天斗蛐蛐的日子没有了。
      “换来换去,自己还不是个校尉,有什么用。”沈珩郁闷道。
      他靠在一根柱子上嘴里叼着不知从哪里拔的草,正嚼着草根冥思苦想着,突然,呸了一声,将草根吐了出来。
      “这咋这么苦?”
      沈珩打着伞走在街道上,路边不少长的清秀的男子对沈珩眨巴眨巴眼,抛着媚眼。
      沈珩疑惑着问旁边的左秀指了指那些疯狂眨眼睛的男子疑惑的问道:“他们怎么都有眼疾,一直眨眼。”
      左秀也很疑虑,自己怎么跟沈珩一走出街,就有很多长相清秀的男子对自己抛媚眼。
      “也许是看到我好看。”左秀道。
      “你真自恋。”沈珩毒舌道。
      “那总不可能是看你吧,我好歹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子,你呢?大字不识一个,只知道舞刀弄枪哪个小姑娘看得上你。”左秀犀利点评道。
      他自小就学君子六艺,虽然学的不如别人好,但也算是中规中矩。
      “我看上的人,都是倾国之色,不仅要会君子六艺、女子八雅,还得给我抄的一手好菜,合我胃口,不然我是不会认的。”
      沈珩骄傲的昂了昂,好像自己说的跟真的一样。
      “君子六艺.....不是男子的吗。”左秀惊道。
      他自幼学君子六艺都难的不行,自己这位损友不仅让自己以后的妻子学君子六艺还得学女子八雅,还得倾国之姿,又得抄一手好菜,这怕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是吗?也不管了,反正到时我一定给你找一个倾国倾城的嫂子。”沈珩笑道。
      要是有这么一位娘子在他身边给他做着饭,还时不时给他撒个娇卖个软,他还斗啥蛐蛐,他天天都得在家守着娘子,害怕自家娘子被人拐走。
      左秀无声的笑了笑,他觉得沈珩说玩笑话,怎么可能有这么完美的人。
      “咦,今日是不是殿试的日子?”沈珩突然问道。
      左秀笑着对他说:“你咋还关心这个,今天是殿试,又不关你事,你又没有殿试。”
      沈珩想到一个月前在客栈看到的那位小菩萨,不由的想到他好像也要参加殿试,他便多嘴问了左秀一句。
      “没什么,就问问,听闻每次选的探花郎风度翩翩是最好看的,以前没见过,我想见见是不是如同传闻一般。”沈珩似不经意的回道。
      沈珩看似不经意,其实内心已经在呐喊,想让自家小菩萨当那探花郎,只有自家小菩萨的容貌可以当时那风度翩翩的探花郎,其他人都是牛粪。
      左秀:“也不全是,前几年礼部尚书肖竹闲殿试的时候也不是长的好看,还不是被选成状元。”
      沈珩是见过肖竹闲的,他内心吐槽:肖竹闲还风度翩翩,板着一张古板的脸,见到什么都是一板一眼的,无趣的很,怎么风度翩翩,一站到他身边,肖竹闲冰冷的气场都要冻死一个人,天天就板着张脸哪个姑娘眼瞎喜欢他。
      左秀看了看天掐了掐指:“算算天,该考完了吧。”

      太和殿
      张凝湘刚考完走出昭德门,走了不远就看到温淮玉站在远处正焦急的等着他。
      温淮玉见他出来了赶忙上前扶住,步伐已经虚弱的张凝湘。
      “怎么样?”温淮玉焦急的询问道。
      “还好,不是很难,就是中午的饭我没吃,吃了一碗茶。”
      中午的饭是一个梨子,一盒小饼,一碗清茶,张凝湘不喜欢吃水果,他又嫌饼子噎着慌,就吃了一碗清茶,现在饿的两脚虚浮。
      温淮玉知他一直挑嘴,昨天晚上还担心他今日殿试吃不惯,昨天夜里还让他起来吃点宵夜,谁知还是这个样子。
      “什么时候放榜?”
      “后日。”张凝湘有气无力的回道。
      考完试已经费了他全部心神了,能与他一同参加殿试的,都是人中龙凤他岂敢掉以轻心。
      温淮玉搀扶着他,右手往他嘴里塞了一块糕点,张凝湘紧闭着嘴,他不想吃,他最不喜欢吃甜食。
      “没有放糖,你垫一下肚子。”温淮玉安抚他道。
      张凝湘这才微微开口吃着那块糕点。
      所有书生都三五成群走出了昭德门,独阳修元一个人走在路上。
      张凝湘吃了糕点也恢复了些许力气,他慢慢站直,不在由温淮玉搀扶着,独自一人挺着腰身走在路上,温淮玉跟在后面。
      阳修元看着张凝湘的背影,眼中露出一丝玩味,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上次客栈沈小公子喝醉酒当众告白的男子就是前面的那位公子,没想到那位公子也来参加殿试。
      “事情变得好玩了呢。”阳修元手指摩擦着自己的下巴,眼神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

      许是太累了,张凝湘到了客栈喝了一碗粥便倒头就睡,留下一桌子好菜,温淮玉看着满桌的菜,眼里冒着精光,跟张凝湘吃饭就是好,他吃的极少,也不会跟自己抢。
      等张凝湘起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他饿着肚子敲了敲温淮玉的房门:“淮玉。”
      温淮玉昨夜里应该是喝了点酒,一打开房门就有一股酒味扑面而来,张凝湘抬手挥了挥气味,捂着鼻子:“你又喝酒了?”
      温淮玉嘿嘿一笑,尴尬的挠了挠头:“喝了一点。”
      张凝湘不喜喝酒,常年的体弱,造就他喝一口酒就小脸通红呛的不行。
      他也没有说什么无奈的看了一样温淮玉:“饿了,我想吃饭。”
      “走,下楼去吃。”温淮玉走在张凝湘身后,跟随着张凝湘就走下楼吃饭。
      一下楼,温淮玉就傻了,入眼处皆是座无虚席,温淮玉抬着眼皮看了一圈,也没看到座位,突然他看到一个角落还剩下一处空位。
      阳修元正吃着呢,就看到自己对面的空位突然有两个人坐了下来。
      “兄台,劳驾,这位置应该没有人吧?”温淮玉笑着问阳修元道。
      “没人。”阳修元淡淡开口。
      “那就好,谢谢你噢。”温淮玉说。
      温淮玉是个闲不住的话唠,张凝湘不愿跟他讲话,他就打起阳修元的主意,他拉着阳修元攀谈。
      “我姓温,名淮玉,兄台贵姓?”
      “阳修元。”
      温淮玉见阳修元冷冷淡淡的模样,也不在意继续跟他攀谈。
      “兄台,看样子是来京城游玩的吗。”
      “会考的。”
      “那感情好,我家公子也是会考,说不定你两还聊的来一些。”
      温淮玉用手肘顶了顶张凝湘,示意张凝湘跟阳修元说说话,张凝湘早就认出这个人便是会试的会元,温淮玉之前还说人家跟豆芽一样。
      张凝湘低下头朝温淮玉眨了眨眼,示意他不要说了,而温淮玉却不理解他的意识。
      “你眼睛又犯眼疾了?”温淮玉见张凝湘眼睛一直眨,担心的问道。
      “.......没有。”张凝湘决定不跟温淮玉聊天了。
      温淮玉不疑有他,点了点头继续跟阳修元聊天。
      “阳兄是刚考完殿试吗?”
      “嗯。”
      阳修元不知道为什么有人如此话唠,只能敷衍的回答温淮玉。
      温淮玉神经大条,没有察觉到阳修元的敷衍,温淮玉还在旁边傻笑。
      “我看阳兄气度非凡怕是个有造之才。”温淮玉夸赞道。
      “......”这人会夸人吗?怎么还硬生生的夸。
      阳修元实在受不了了,他吃完最后一口菜,起身:“恕在下不奉陪,我还有事,温兄自便。”
      “好,那快去吧。”温淮玉道。
      他倒没有觉得阳修元是因为躲着他才跑的。
      张凝湘清楚的知道阳修元是嫌温淮玉嘴碎才走的,张凝湘撇了撇嘴:“快吃吧。”
      温淮玉这才看到店小二将饭菜送上了桌,刚好他也饿了,便没去再想别的,端起碗就吃。

      这场殿试是都察院御史、苏相、晋王主持,皇上纪仰止无心关心这些,前两日马半仙说寻得一味仙药,纪仰止迫不及待的去试吃,便将殿试大权交给苏相和都察院御史吴益生以及晋王,
      他们三人看着面前各摆放五份考卷,这还是他俩层层筛选,圈定的十五位答的最好的试卷。
      他们三人左看看试卷,右看看试卷,最终他们三人批改的试卷中艰难的选出两份出来,但是在选最后一份时,却犯了难,只因他们都觉得自己手上的那份是最好的。
      “不行就将肖竹闲喊来,我们四个人敲定。”纪仰意道。
      竟然他们三个人都觉得自己的好,直接再喊一个人来敲定还更公平公正一些,可是不知为何肖竹闲就是不来,他们之前还喊他来,但他就是不来,
      纪仰意让门口的侍卫拿着自己的腰牌去肖府找肖竹闲过来。说是避嫌。
      等肖竹闲紧赶慢赶过来时,就看到吴益生和苏相正在言词激烈的讨论这选举最后一名,晋王在旁边喝着茶水润嘴。
      他俩看到肖竹闲过来了,像是看到底气一般,纷纷望向肖竹闲。
      “竹闲你来看,我这份怎么样?”吴益生拿出自己觉得尚可的试卷道。
      肖竹闲想了想还是如实说:“我小师弟就在此次科举中,我还是避一下嫌吧。”
      苏言见他一副难为情的面容,毫不在意道:“没事,这些试卷都是喊翰林院的人重新抄写了一份,你随便看。”
      听到这么说,肖竹闲才拿起试卷看了看,他看了苏相所推出的试卷,又看了看吴益生和晋王的,他觉得每一份都好,最后他才艰难的选了吴益生的那份。
      吴益生笑着拍了拍肖竹闲的肩膀,挑着眉对苏言道:“你看吧,我的最好,你的那份虽然可以,但缺少实际,徒有虚表。”
      “哼。”苏言甩了甩冷哼一声。
      他倒是不在意这些,只要选出来就行。
      “这份卷子,还得交由皇上评卷出状元、榜眼、探花。”苏言道。
      晋王:“那就连夜将这三人送去太和殿,请皇兄来定夺,不然明天一早皇兄又要去道观跟马道长练习长生之术。”
      最近白天纪仰止都不上朝,只顾着修炼长生之术,由太子监国,晋王和苏相辅佐。
      虽然晋王很是不满,他也不能明着说,他早就看太子不顺眼了,仗着自己是储君处处压自己一头,不过是个小小的太子,自己有的是手段收拾他。
      阳修元和张凝湘以及另一位书生连夜被召集入了宫,纪仰止高坐于堂上,低头看着台下跪在地上的三人开口:“起身吧。”
      “谢陛下。”
      三人一同起身,纪仰止看了看这三人,苏言、肖竹闲、吴益生、纪仰意都站在纪仰止身侧也齐齐看向三人。
      纪仰止点了点三人问道:“你们三人都才高八斗,相貌堂堂都是国之栋梁,不论排名如何都要为周朝作出最后一丝贡献。”
      “是,谨遵圣旨。”三人齐齐说道。
      台上的四位考官都用眼神交流着意见。
      纪仰止见他们难以抉择挥了挥手让他们去殿后讨论。
      等他们去了殿后,吴益生率先开口。
      “我认为中间那位阳修元可以做状元。”
      苏言:“我觉得那位姚影可以做状元,不管他的书写和文才都是其三人中佼佼者。”
      纪仰意突然想了起来什么望向肖竹闲问道:“姚影?姓姚,这就是你的小师弟?姚大儒的弟子?”
      谁不知道姚大儒是肖竹闲的师父,肖竹闲如此避嫌,估计是这姚影是他师弟了,姓姚,怕是跟姚大儒有亲戚关系,难怪他如此避嫌。
      “是的。”肖竹闲点了点头。
      “难怪我看他小小年纪如此之才。”苏言点了点头。
      “那就给他一个探花吧,他长的实在惊人。”苏言退而求其次道。
      剩下三人纷纷点头。
      最后的结果是:状元———阳修元、榜眼讲羽、探花姚影。
      等他们将选举出来的结果,准备去前殿告诉纪仰止时,就见大殿只有阳修元、讲羽、张凝湘三人。
      吴益生瞪大双眼看着高台上的无人:“皇上人呢?”
      台下三人无一人答话。
      肖竹闲只觉得头疼,殿试最后一个步骤,皇帝跑了,这叫怎么一回事呀。
      他按了按太阳穴问张凝湘道:“姚影你来说。”
      “陛下说他头疼,让我们在此等候各位大人,说结果由苏相公布。”张凝湘如实道。
      “.......”
      苏言知道皇帝昏庸无道,但是没想到昏庸无道会到这种地步,他只觉得两眼一片黑暗,这时他才想起那位正值壮年位极人臣跟他同位丞相的张渊渟。
      那时不少百姓对于张渊渟的评价时,非相乃摄也。
      他当时不理解自己这位同窗好友,为什么独揽大权,明明知道这样做会得到史官乃至于后世的批评,但是他的好友是给他留下了一个决绝的背影。
      我非贪权爱势之人,只愿天下安康,还给百姓一个物阜民熙、四海承平的时代。
      如今苏言看着皇帝的昏庸无道,不禁的叹息摇了摇头。
      苏言望着台下的少年,只觉得希望周朝的未来但愿在此三人身上熠熠生辉。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临春二十年七月初十恩科殿试雍州才子阳修元高中榜首状元及第,,特此诏示天下,举国同庆,钦此!”
      随后苏言又继续宣读了,榜眼讲羽、探花郎姚影。
      “好了,你们先回去,明早还要游街。”苏言看了看天色不早了道。
      随后苏言又让侍卫送他们三人回客栈。
      至此周朝新一代的开篇,拉开序幕。
      苏言看着天生的月圆感叹了一句:“这天下不知如何去处。”
      “九洲幽幽多英雄,恰逢乱世多枭雄。叹问周朝运命跎,怕是六爻算不尽。”
      也不知谁在黑暗中感叹。
      是苏言吗?也许不是,也许是那位当年在张渊渟死时,没有及时相救好友的苏仁安。
      那位跟张渊渟一样有着大展宏图、雄心壮志之心的苏仁安,但又有着比张渊渟多一份顾虑的苏言。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风度翩翩探花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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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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