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凉了，一起破产吧》洱梨

10、姐姐，我穿着好看吗

　　聂云姝想到官员为拆衣铺要带走奶奶的事，赶忙询问聂奶奶。

　　“哼！”聂奶奶撂下被角，气得顺不过气来：“那些个贪官污吏，见着我们家铺子捞不着油水，便要拆了让别的富商入驻。官商勾结，怎可有我们这些老百姓有好日子过。”

　　聂云姝这才了解到事情原委，先前来收保护费的恶霸只是第一波，后头来拆衣铺才是重头。东街的客流量大，引得北街一富商惦记。那富商使计贿赂县令，妄图强拆衣铺。聂奶奶不从，被人带到县衙逼迫她同意。

　　幸亏聂爷爷在世时将店铺登记在鹿城知县手里，县令拿不到手续一时半会强拆不得。

　　但只靠手续支撑店铺不被强拆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店铺在东街一日，北街富商的贼心便存一日，她得想个能够彻底解决的法子。

　　“这件事我去解决。”聂云姝帮聂奶奶铺好被褥，“时辰不早了，奶奶您先睡，明日还得您和我一起干活。”

　　说罢聂云姝又将金娃娃塞进聂奶奶被褥里，死活不让聂奶奶拿出来。

　　“这个东西太贵重了，奶奶您收着，日后我有需要再向您拿。”

　　聂奶奶拗不过聂云姝，只得拿回来。

　　二人熄灭烛火，经历两日奔波，聂云姝不一会便睡着了。

　　翌日，她是被聂奶奶叫醒的。

　　“丫头，小卫叫你呢。”
　　聂奶奶轻拍聂云姝的肩膀，小声唤醒聂云姝：“丫头，小卫叫你呢。”

　　聂云姝这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经历两日的奔波劳累以及亲手了结匪徒的性命，聂云姝这一晚上睡得极沉。

　　“小卫？”刚醒来的聂云姝还有些迷糊，她起身穿上衣服，问：“小卫是谁？”

　　说罢她在聂奶奶嗔怪的眼神中想起来，聂奶奶口中的小卫是卫卿。

　　“我起时小卫就已经起了，还给厨房里添了柴，倒是个勤快的孩子。”聂奶奶一边帮聂云姝整理头发一边说着卫卿：“见你迟迟不起，才来问我。”

　　“说是与你有要事相商。”

　　聂奶奶已将聂云姝的发丝梳好，挽了个便于干活的发髻。

　　聂云姝扭好扣眼穿戴整齐，走至卧房内的梳妆镜仔细瞧着镜中的自己。与她前世的模样无异，黑发如云，眉毛斜飞入鬓，眼中还带着刚醒的慵懒倦意，小巧鼻梁，朱唇皓齿，肤色倒是因常日从事售卖、制作成衣显得略微深了些。

　　聂云姝朝着镜中的自己满意点头，一切都如前世那般令她熟悉。

　　“应当是我先前让他帮忙制作裁具的事。”聂云姝朝聂奶奶解释道，二人边出卧房边说：“我先前在路上遇见他时，看到他制作道具能力出众，便想着请他来帮助我们制作裁具。”

　　“我们店里的剪刀裁剪钝了，裁剪布料很是费力，我就想着换一把锋利的，节约我们裁剪的时间，也省力气。”

　　听着聂云姝这么一说，聂奶奶得知了她的打算。

　　聂云姝一到厨房，就见着卫卿立刻站起身来，眼巴巴瞅着她。

　　“你再等一会，我先洗漱。”

　　卫卿点头：“嗯，我等姐姐。”

　　聂云姝速度很快，洗漱完拿着一块聂奶奶硬要她吃下的煎饼后便去与卫卿将她需要的裁具。

　　她用图纸画出大致形状，又描述所需的锋利度。在前世，若是批量裁切则需要用到激光裁割机，而在这里，需求量没有那么大时，仅靠一把裁剪刀差不多足够了。

　　“好。”

　　聂云姝见卫卿照着图纸细细比划，似乎在脑中思考如何制造。

　　她见着卫卿的动作，突然想起来她并没有制造裁具所需的铁供应给卫卿。

　　“你需要什么东西吗？”聂云姝问。

　　“不用的姐姐。”卫卿摇头，将自己的行囊提过来：“我在外漂泊、做生意售卖刀具时，会常备需要的器材和铁石，不缺的。”

　　聂云姝看着卫卿将器具一个一个地拿出来摆放到桌上，因着二人所需空间大，今日便没有开店铺。

　　二人将店铺收拾好，腾出空间，一部分给卫卿，一部分给聂云姝制作原料。

　　卫卿制作的过程很顺利，聂云姝却要靠着脑海里的记忆琢磨如何在最低的损耗里将苎麻制成布料。

　　其中工序繁多工序复杂，还需得聂奶奶在一旁指点，聂云姝才能避免出错。

　　然而十日时间只剩下不到七日，她必须得在恶霸来收保护费之前筹集到三倍金额。先前来的第一次，衣铺被讨要十两银子，原身哀求放宽期限，十两足足涨到十五两。而今聂云姝答应三倍，那便是四十五两。

　　她要如何在短短七天内筹集四十五两银子。

　　聂云姝望着手里已经制成巴掌大小的布料，脑海里调出商业宏图应用。

　　先前聂云姝在旁人面前试过，这个应用只有她一个人能看见。任务栏最新任务七天时限还剩不到五天，也就是说她想要获得那三点资产值需得在不到五天的时间内拥有第一名顾客。

　　无论是交三倍保护费、店铺被人惦记要被拆，还是应用发布的任务，每一个都在催促她，告诉她时间不多了。

　　现在用采购来的苎麻制衣已经来不及了，聂云姝只能以巧取胜。

　　她在聂奶奶的帮助下将店内剩余的成衣全部整理好，再用水壶制作简易熨斗烫熨褶皱痕迹。

　　这几件收拾好的衣服都是用先前店里剩下的苎麻布料制作而成，颜色都为灰褐色，且样式简单款式统一。

　　聂云姝盯着布料的纹路细细思索能做什么改变，忽地脑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她想到了！

　　先前她前往平陵县路上所遇之人，包括盛产苎麻的麻园户主林老板所穿衣物大多为统一的灰褐色，没有花纹，更别提能见到其他颜色。

　　聂云姝大学实践课有上过关于刺绣的课程，恰巧老师讲述了如何在与苎麻布料类似的布上刺绣。当初聂云姝为了综测，这门课拿了优。

　　倒是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聂云姝将心中计谋道给聂奶奶听。

　　“我们可以设置预售制。”

　　聂奶奶面露不解，迟疑问道；“何谓……预售制？”

　　聂云姝解释道：“平时我们买卖商品，所遵循的交易规则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而我所说的预售，则是只展示一件成衣供顾客查看，但不进行售卖。若是顾客喜欢，想要购买，则需要支付原价一定比例的银两。”

　　“类似定制成衣。但与定制不同的是，定制衣物是为顾客量身定做，而预售则是售卖普通成衣，顾客交付定金后，可以留下一个名额。”

　　聂云姝解释了几遍后，聂奶奶才大致明白。

　　但聂奶奶也是经营衣铺多年的人，立刻道出其中致命问题：“丫头，你这想法是好的。但我们这家铺子既无令顾客喜欢的成衣，也无能令顾客信服的公信力，如何能引得他们愿意交付定金？”

　　对于成衣制作这方面聂云姝信心满满：“衣服就交给我来办，至于能不能引得顾客喜欢，那就得看卫卿的了。”

　　说罢，二人的目光转向正忙于磨制裁具的卫卿。

　　少年撸起双臂的衣袖，用力间手臂肌肉鼓起，肌肉线条在聂云姝眼里极为好看。

　　聂云姝决定先用店铺里还剩有的成衣做实验，她拆了衣服，裁成片片布料。先是拿针线在衣服下摆处绣上金边，再在下摆上的区域绣上仙云，一只白鹤挺立，自云中张翅飞翔。

　　绣好下摆后，聂云姝便去量卫卿的尺寸。

　　“抬手。”

　　卫卿按照聂云姝的指示抬起双臂。

　　“肩宽、胸围……”聂云姝记录好这两个数据后，又挪下手去量他的腰围。

　　却无意间触碰到卫卿腰间冰凉的匕首柄，手猛地一缩，先前用这把匕首杀死匪徒的阴影还在。

　　卫卿连忙把匕首摘下，腰间绑着几处腰带，影响聂云姝测量。

　　他边解边问：“要全部解开吗？”

　　少年语气单纯，仿佛在问一件再也寻常不过的事。

　　聂云姝连忙阻止，在卫卿解开外围一层后，虚虚测量了一下。将三个数据记载纸上，瞧着这三围，暗暗称赞，比例很不错。

　　卫卿一时半会制不好裁具，聂云姝只得用老裁具一点点减下多于布料，又仔细缝合好。

　　最后她在衣领、袖口处都缝上了金边，绣上金边白云。

　　仔细检查没有多于线头及错误后，她将衣服递给卫卿，让他穿上。

　　这件衣服定位是外罩，卫卿只需套在身上即可。

　　聂云姝怕卫卿不会穿，亲自给他套上。帮他整理好衣物后，她后退几步与聂奶奶并行看卫卿。

　　“奶奶觉得怎么样？”

　　“很好！很不错！”聂奶奶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激动，激动得松了拐杖径直走向卫卿。

　　她细细摩挲聂云姝在袖口上绣的两片金边白云，轻颤着出声：“好、好、好啊！”

　　此刻聂奶奶心中五味杂陈，既是为聂云姝做出这件衣裳感到欣喜，又为她身边逝去的亲人感到苦涩。

　　她哀叹：老头子，你要是还在，那该多好。

　　聂云姝见奶奶如此神情，便知自己没有做错。

　　她朝卫卿道：“走两步看看？”

　　卫卿抬起左脚，向前迈了一步，又迈开步子在店铺内来回走了一圈，最后走到聂云姝目前，拱手行礼：“姐姐瞧我穿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