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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回浩尘(六) ...

  •   云筝听完父亲的话道:若真的如爹爹所说,那么关押他的人,我猜一定是贵妃的人或者昆梧王的人,爹爹你想呀,先帝既然在墙壁之上刻下轩王,而最后真正继位的却是昆梧王,可见先帝很可能有立下轩王的执念,昆梧王要想继位那就必须要采取非常的手段。不过,他这么做有悖伦常。云筝摇了摇头。

      云之遥道:这些事的经过,我没有细细推敲,不过筝儿你的想法也不错。

      云筝听了半天,见母亲还没有回来,外面日头已经偏西,道:不过这些事与咱们普通百姓来说,像是神话里的故事一样,总是高高在上,摸也摸不到的。多亏我们家不是那皇族,父子反目,夫妻成仇,争来争去,都是为了那个位置,细想想,好没有意思。

      云之遥道:我偶然进入这个秘境,窥视到了这个秘密。这件事没有瞒过张星月,他动了杀机,我当时想保住你的性命,不得已,向他立下誓言,无论怎样日后决不会对第二人讲起青黄山秘境之事,若有违誓言,必将灰飞烟灭,不得善终。

      云筝汗颜。

      云之遥道:我知道这不过是缓兵之计,必须马上离开此地。于是,才有了后面的事发生。

      云筝顿时来了精神,道:爹爹,你是说后面我们被南宛驱逐,余夫人动怒,你受重伤,这些都是您的计划?

      云之遥点了点头。

      云筝道:爹爹对那个余夫人不是真的动了情?只是为了尽快离开?

      云之遥道:张星月自然不想放你我父女离开。我如果不找到一个必须离开的理由,恐怕要永远受制于他。余之兰乃是太师张思明的长女,据说是因为张夫人姓余,便要这孩子也姓余,因为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夭折,这第二个,太师便同意了夫人的做法。张星月非常在意她的夫人,一方面便是因为太师。所以我出此下策,他不敢随意处置我,只能任由余之兰做主。顿了顿,他道:我也许伤她很重,但是那时你娘还在狱中,家里的铺子都尽数被鲍春牙收了,你我父女又遇到这样的事。我便只能从她这里智取一个出口了。

      云筝恍然道:所以你给了她一张一千两的黄金票据?

      云之遥道:我庆幸她没有撕掉,她也许认为我落魄至此,这张票据不过是张空头的吧,但我却是认真的,如今我们的商户已经改了印了,所以我让你去用现在加盖了新印的票据把她的那张旧的换回来,一方面是不想让她手里的票据作废,另一方面也是提醒她,这票据货真价实,她随时便可差人领取。

      云之遥没有说谎,当年他来到南宛不久,余之兰便对他异常关照,还偷约他出去,二人约会的地方是余之兰定的,那个地方过于隐秘,在青黄山上,这个地方连她自己也没有去过,因为那里远离居所,四周很难改造,崖壁险峻,空间逼仄。也是那一次二人误入秘境。那秘境虽然荒废,但是似乎太傅大人接任这青黄山也与这秘境有一定的原因,不然怎么会对他们闯入秘境的事了若指掌。只是碍于夫人的颜面,他是在事后才找到他,并告知他,他去了不该去的地方,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事,所以要么永不离开青黄山,要么死。云之遥在那次幽会之后便彻底知道了余之兰对他的心思,他本来想回来之后,便就告辞,可没想到太傅对秘境之事已经知道,由此应知,张星月继青黄山山主,可能就是守这秘境而来的。云之遥知他一定不会声张把此事告诉昆梧王的人,更不会把他交付出去,因为这里面还有一个余之兰的参与。于是,他假意接受余之兰的爱意,在她以为他也深爱她的时候,他忽然冷落她,将男子对于情爱的倦怠表现得淋漓尽致,余之兰觉得自己付出的情感被接受的同时又被厌弃,所以恼羞成怒,硬是要赶他下山,这便有了雨夜里,丘南赶父女俩下山的事,而他离开的时候特意在自己的房间里留下这黄金票据,他知道她一定会看得到,无论她收不收,那不过是自己对她的一份歉意罢了。

      这事从头到尾,张星月应该都知道,这也就是为什么他没再留他。离开了青黄山,不但没有解决鲍春牙的事,而且又多了一件秘境的事。一路上,云之遥想了一千个法子,怎么能够救出夫人,解封店铺,却都行不通。他愁眉不展。

      云筝听到这个票据的事,她欲言又止,想想还是应该把这件事告诉爹爹,便起身给爹爹跪下道:爹爹,筝儿错了。

      云之遥看着她,道:我还没有来得及从你要回那张旧的票据。

      云筝把头低得更低了,小声道:爹爹,都怪我,误会了爹爹对夫人用了情,所以一时生气……我没有把那个新的票据给她,只是赌气从她把旧的要了回来。

      此话一出,气得云之遥直接站了起来道:你……便说不出话来。

      云筝吓得急忙道:爹爹,您别生气,您先坐下。

      这时忙碌半天的母亲进来了,匆匆走了过来,将云之遥按下坐好道:我才出去一会儿,你这是怎么了,气成这样?

      父女俩互相看了一眼都不再敢提此事。

      云筝道:奥,我说我明日不想回张府,而且后天也不想回去……

      话还没有说完,云夫人看着云筝的眼神便较平时更加严肃郑重了起来,道:筝儿,不许胡闹,婚姻大事,不容更改,我和你爹都很看好这门亲事,以我云家一介商户实则是高攀了人家,但筝儿你的样貌举止,不输任何一家大家闺秀,与那才貌双全的张少爷往一起一站如同一对玉人,娘亲甚感心安了。筝儿,张池这个女婿,我和你爹爹都很认可,你若孝顺,当知如何去做。

      看好,认可,云筝无话可说,在爹爹与娘亲之间,她从小最怕的就是她娘。这次爹爹生气,她临时编出这么一个理由,其实也正是她心所想,不料竟是如此结果,看来,明日是无论如何都要回去那里了,她不敢看爹爹一眼,只是很无辜的看了一眼娘道:奥,知道了娘,我明日一早就回去。说罢,不情不愿的起身,然后迅速的转身离开,云之遥指了指她的背影,最终也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云夫人道:老爷不必生气,这件事有我呢,可由不得她。云之遥只得苦笑了两下。

      出了屋子绕过堂前,见日色微红,已然落了一半,一想明日便回张府了,心下竟然有些凄然。一阵风起,她的裙衫飞扬连带着她的长发与系着头发的发带都向空中飘飞了起来,她瘦弱的身体除去裙衫的遮掩,显得更加亭亭玉立。子衿于房顶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她,不觉有些呆了。

      云筝略一侧头,便瞧见了在房顶喝酒的子衿,她唇角微微一挑,随即一个飞身,衣衫猎猎作响,轻飘飘落在了子衿的身边,低身夺过他手中的酒,仰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临了她晃了晃酒瓶,摇摇头低低道:酒是好酒,只是总有喝完的时候。一抬头看着子衿的眼神从凄凄然逐渐变化成了一丝苦笑。

      她坐在了他的身边,默默无语。

      她想起五年前的那个雨夜,他们父女从青黄山上下来,爹爹受了伤,咳出了血,她又气又怕,扶着爹爹朝浩尘的方向走。

      回到浩尘的旅馆,爹爹直病了三天三夜,她守在床边,哭了很久很久,也许就是那个时候坚定了她后来刻苦学习武功的决心。好在师傅从云影山赶回来的时候,打听到了这家旅馆,他给爹爹请了医生,煎了药,爹爹的身体才渐渐好起来。可怜她当时只有十五岁居然不知道给爹爹请医生,差点延误了最佳的治疗时间,所以她对师傅的感激不仅仅是他教授自己武功这一点上,还有在关键的时候他救了云家。

      她只记得,师傅听完父亲对家里这些变故的描述之后,他只说道,他应该给他的一个朋友写一封信,还请父女俩不要担心,等他的这个朋友收到了信,一定可以解云家的危机,只是日后要提防这个鲍春牙。

      等了半月,忽有一日衙门果然将母亲放了出来,好在这段时间,尚书大人派人在狱中照顾,娘亲并没有受什么委屈。只是吃的住的,不尽人意罢了。二十三家铺子也解了封,只是以后的两年内都很不景气。家里安顿下来,几个月以后,师傅带着子衿来接她去云影山学艺。往事一幕幕,云筝还记得那个青葱的岁月是那么美好,看着爹爹与娘亲团聚,她与师傅师弟去往云影山。那时的子衿还只有十一岁,比自己矮了一头,云筝常常称他为小不点儿。看看现在长得,不说年纪的话,说是自己的哥哥也许都有人相信,他毕竟比自己都高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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