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淮州雨》宜和

20、第 20 章

　　佟乐看着离开的虞川，不甘心的咬了咬唇，只能悻悻回到座位上。
　　淑妃埋怨的看了她一眼后便不再理她。
　　云昭是把虞川忽略了个彻底，看到虞川过来，噌的一下起了身，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走了。
　　虞川碰了一鼻子灰，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不是，这姑娘气性怎么越发大了。
　　宴会里人多，他只能慢悠悠的跟在云昭的身后。
　　瞧着云昭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才开口叫住她。
　　声音无奈又宠溺。
　　“阿昭。”
　　面前的人脚步一顿，随后又走了。
　　虞川宠溺地摇了摇头。
　　他快步走到她前面。
　　双手环胸，不停的后退，眼里像是春风吹过般。
　　“不要生气了。”
　　云昭瞪了他一眼，狠狠踩了他一脚。
　　虞川闷哼一声但也不恼。
　　“公主殿下，臣知错了。”
　　话里漫不经心的，但是却让人恼不起来。
　　云昭不满的看向他。
　　明明写信的时候说还要过两天才能回来，结果害得她匆匆从淮州赶回来，连续几日不能好好休息。
　　虞川心虚摸了摸鼻子。
　　不是，云昭没说她不在京城，所以想着偷偷赶回来给她个惊喜来着，结果，嘿嘿嘿。
　　云昭一路也是疲惫得紧，还在气头上，不想搭理虞川。
　　怎么越长大越是喜欢骗人了。
　　“当了侯爷可威风，现在可是多少闺阁女子的梦中情人。”
　　云昭瞪了他一眼。
　　虞川饶有兴趣的盯着云昭，他分明听出了某人酸溜溜的语气。
　　“公主殿下也不赖。”
　　两人互呛。
　　云昭不想理他，转头就要走。
　　这么多年，她一直同虞川有书信联系，所以倒也不显得生分。
　　而且，云昭也早已不是懵懵懂懂的小孩，自然知道虞川书信写的是什么。
　　虞川拉回云昭，抵着她退回到墙角。
　　外面的雪未停，窸窸窣窣的。
　　云昭不满的踢了他一脚。
　　“做什么！”
　　美目含怒。
　　虞川一手穿过披风去搂她的腰，一手撑在墙上，低着头看她。
　　他轻笑一声，带着些愉悦。
　　“阿昭快及笄了，快到成亲的年纪了。”
　　他百无聊赖的拿起她的一缕头发，不停的转圈圈。
　　“听赵玄天说，皇后娘娘选中了魏谦，不知阿昭愿不愿意。”
　　他这话说得酸，连他自己都感觉出来了。
　　云昭才不理他，傲娇的撇过脸。
　　“魏谦风度翩翩，一表人才，文采斐然，又是当朝状元，想来同本公主自然是绝配。”
　　话还没落音就被虞川低头狠狠咬了一口。
　　云昭吃痛。
　　怎的，虞川是属狗的不成！
　　“阿昭，别同哥哥闹。”
　　他埋在云昭的脖颈里。
　　好不容易打完仗了，等着邀功请赏，结果说已经给她物色好了？
　　他那时候可是气得不轻，连带着魏谦都看不顺眼了。
　　偏偏她人还不在。
　　他的手顺着往下滑，摸到她细瘦的手腕。
　　“怎么没戴？”
　　云昭扭捏了一下。
　　“太明显了，会被母后知道的……”
　　她小声嘟囔。
　　虞川留下来的镯子她哪敢戴啊！
　　她的手有些冰，肩上带着融化的雪。
　　他把她的手抓在手里。
　　“来得这么急，是不是迫不及待见到哥哥？嗯？”
　　云昭被他说的脸红，想抽出手锤他。
　　青梅竹马，自然心意相通。
　　虞川喉结滚动，看着她低低的笑。
　　忽然，他俯下身，额头抵住她的额头。
　　四目相对，就连呼吸都交织在一起。
　　虞川呼吸明显沉了许多。
　　“可以吗？”
　　云昭有些害羞，想偏过头，但是却又不舍得。
　　他们好久好久没见了。
　　她曾偷偷跑到边疆找他，那时候好不容易见一面，结果被虞川抓到之后就是一顿臭骂。
　　那时候委屈得紧，被虞川骂了就更委屈了。
　　两人就只是抱了一下就被虞川安排人送她离开了。
　　有时候她想不通，她为什么会喜欢虞川。
　　大抵是她喜欢英雄，而他恰好就是英雄，这好像又太过片面，她喜欢的大抵是那个懂她而又珍惜她的虞川。
　　在十二岁那年，她就清楚了她对虞川的心意，所以从那时候写信，她的信里带了别的一点心思。
　　而很巧的是，他也有这样的心思。
　　她主动攀附上去，总归她云昭不是胆小鬼。
　　两唇相贴，湿热的触感，让人忍不住不停的朝里探索。
　　虞川把她抵在墙上，虎口掐着她的腰肢。
　　怎么会这么软，这么湿热。
　　仿佛被抽离，云昭晕晕乎乎的。
　　虞川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哪里把握得住这样的场景。
　　他喘着粗气。
　　“阿昭……”
　　她的唇湿漉漉的，看起来格外红艳。
　　云昭胸口起伏，不停的吸着寒冷的空气。
　　虞川的身子刚劲结实。
　　他总喜欢埋在她的脖颈里，像只小狗。
　　“待你及笄，我就向陛下求亲。”
　　他一日都等不及了。
　　总觉着上辈子等的太久了，所以当下是一点也等不及。
　　“阿昭……”
　　他总是想叫她。
　　时间怎么总是这般的慢呢？怎么这么多年了，他的小姑娘还没到年纪呢？
　　身后是白茫茫的大雪，尤其像那天他进宫的模样。
　　他幼时丧父丧母，在府里被叔伯欺压，日子过不得好，甚至在进宫那日还摔进了雪里，一身狼狈。
　　可是偏偏她握住他的手，说，她的手是暖的，可以为他暖手。
　　从那以后，他知道，他逃不开了。
　　他就如同枷锁般被紧紧禁锢在她身旁。
　　自古败国公主多灾祸，他不愿她因此受到伤害，所以他执意从军。
　　任何的危险他都不想出现在她的身旁。

　　————
　　懿康三十五年秋，虞川上旨求娶公主。

　　皇帝似笑非笑，但是却没回应。

　　朝臣心里知道，陛下对小公主宝贝得不得了，自然想留公主多陪在身边。

　　可是中秋宴会上，皇帝却当着各朝臣同世家夫人的面允了虞川的请求。

　　懿康三十六年秋，是她的生辰，也是她同虞川的婚礼。

　　虞川一身红色嫁衣踏马而来，鲜衣怒马，颇有少年风采。

　　云昭盖着盖头，层层霞帔熨帖的穿在身上，高胸纤腰，曲线玲珑。缨络垂旒，百花裥裙，裙摆曳地足有千层，其上绣着只只华贵的凤凰，随着她出轿时的晃动，那凤凰轻轻抖开翅膀，好似将要振翅高飞，直上九霄。

　　京城流水宴不绝，锣鼓喧天，热闹不绝，夜晚烟火祝贺。

　　那一夜，虞川喝的有些醉，大抵是太过兴奋。

　　被送回房里的时候，云昭正端坐在床边。

　　屋内烛火高燃。

　　他挑起盖头，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有一瞬间的失神。

　　如幻似梦。

　　“阿昭……”

　　他卸下她的凤冠，拆下头上的簪子，一步一步的解开她的嫁衣。

　　她的手腕上戴着通体碧绿的镯子。

　　床幔轻掩，她被推倒在床上。

　　男子墨发散落，眼角带着些红，粗粝的手掌划过，有些疼。

　　云昭身上瘫软，什么力气都没了。

　　他的虎口掐在她的腰间。

　　他的唇亮晶晶的，带着她身上密密麻麻浸出的汗意。

　　□□直下，丝丝缕缕而又密集的痛意。

　　呼吸声如同冬夜里被大雪压断的竹枝，把那点的吟咛声淹没。

　　坚硬的身板如同幼时母后教训她的细鞭落在她的身上。

　　一下比一下沉重。

　　硕大的汗珠落在她的脸上。

　　云昭几乎喘不过气。

　　如同夏日里荡舟，一会儿平稳柔和，一会儿波涛汹涌。

　　“阿川……”

　　她哽咽的叫出声来，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虞川俯下来，亲了亲她。

　　“疼……”

　　虞川停住，没有再动。
　　看着她缓过来些才慢慢开始。

　　“阿昭不哭。”

　　他吻着她的眼泪。

　　凶狠而又极具温柔。

　　醉死在这梦境，他宁愿沉沦，不再清醒。

　　满室荒唐。

　　————

　　懿康三十八年，云昭诊出有孕，虞川喜出望外。

　　可是云昭的孕吐却是严重得很，没胃口吃饭，肉眼可见瘦了下去。

　　虞川心疼坏了，更是宠的不得了，几乎没让云昭下过地。

　　夏日里暑气盛，云昭更是不愿出门了，谁知还发了场高烧，这让虞川更坐不住了，马不停蹄赶回来。

　　这个时候她已有孕五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