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达成合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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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不辣饺子馆外，碧婷与肩上海东青对视了一会儿，眉眼微微舒展开来：“有同伴们的线索了，就在天稷山。”
千钧沉吟道：“可昧谷那边……”
“我带着弋痕夕前往昧谷，你和碧婷去天稷山，”山鬼谣说着，把一块白色元炁贴抛给他们，“到时候我会去找你们。”
两人点头答应下来：“千万小心。”
一行人由此兵分两路。山鬼谣斟酌片刻，先去了千钧和碧婷口中最早出现零力反应的村落。果然，这里不止有穷奇零力存在过的痕迹，还残留着少许混沌的土属性元炁。白发侠岚避开来来往往巡视的霸零，顺着微弱的土属性元炁反应来到村中巷尾处，在土堆中发现了一个被混沌元炁保护着的、瑟瑟发抖的男孩。眼看几个零煞就要将男孩面前由混沌元炁凝成的土堆彻底摧毁，山鬼谣将弋痕夕安置在一旁，没有丝毫犹豫地从屋顶上一跃而下，对着面前的零抬起手——
弋痕夕在一片断壁残垣中睁开眼，入目就是一群霸零张牙舞爪地朝他扑来。就在他攥紧了拳，正待反击时，灿白色光芒闪过，冲在最前面的几只霸零已经被一道无形屏障给挡了回去。
弋痕夕伸手触碰结界，眼神一凝：这个元炁，错不了，是山鬼谣。他似有所料地回过头，只见白发的叛境侠岚像是已经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脱力般地靠着背后的石阶，气息委顿。弋痕夕的眸光在青石板上星星点点的血迹上停顿须臾，带着些微疑惑落在了山鬼谣紧闭的双目上，一时竟分不清到底是谁落在了谁手上。
“叔叔，你醒啦。”这时，一个小脑袋从山鬼谣身后探了出来。
此情此景无端透出些诡异，弋痕夕暗自提高了戒备，不动声色地问道：“你认识他？”
看起来只有六七岁大的男孩似乎敏锐地察觉出了他对山鬼谣的敌意，抓着叛境侠岚衣角的手默默收紧了几分：“不认识哦，但是这个白头发爷爷救了我。”
白头发……爷爷……弋痕夕看着山鬼谣那张绷带之下难掩俊秀的脸，一时不知自己该摆出怎样的表情。他甩甩头，按耐下乱七八糟的想法，思索起叛境侠岚的意图：山鬼谣为什么要救这个孩子？他身上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男孩指着角落里的稻草堆：“我叫毛豆，平时就住在那里。”
同自己一样啊，弋痕夕的神色柔和下来：“小毛豆，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村里的大人都变成了黑乎乎的怪物，我躲了起来，还是被发现了，”毛豆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回忆，整个人又往山鬼谣身后缩了缩，“然后白头发爷爷就在那时候从天而降——”
男孩说到山鬼谣，稚嫩的脸上写满了崇拜：“他可厉害啦，三两下就打败了怪物。”
弋痕夕终究没能止住自己跑偏的关注点：“小毛豆，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会叫他爷爷，叫我叔叔？”
男孩毫不犹豫地回答：“因为爷爷比叔叔你厉害！”
弋痕夕扶额，这孩子对称呼原来是这么个定法嘛……
再说了，他和山鬼谣又不曾认真交过手，谁说山鬼谣就一定比他厉害？弋痕夕不服气地想着，昨天那次不算，他连自己的绝招都没使出来就被山鬼谣使诈放倒了。
许是见弋痕夕辞色温和、气质可亲，毛豆卸下了一开始的警惕，递给他一颗碧绿的珠子：“白头发爷爷对我说，等你醒了，就把这个交给你。”
弋痕夕狐疑地接过，谨慎地分出一缕神识探查。半晌，他惊疑不定地盯着手上的记忆珠，里面只记录了他使用风巽擎天和玄惑归心的画面，再没有其他内容。他分明不曾见过这两个侠岚术。但只消一眼，弋痕夕就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对这两个术的掌握程度完全不亚于风巽千叶翔龙。他双指并拢，向上一挑，风巽擎天如臂指使，结界外的零登时被清了个干净。
他使用侠岚术的动静惊醒了本就不能完全放松下来的山鬼谣。白发侠岚忽视经脉中撕裂般的钝痛，强令自己站起身。也不知他从哪儿挤出来一点元炁，重新将被零煞轰出裂缝的结界恢复完好。本就已经是强弩之末的身体如何禁得住他这样折腾，山鬼谣的目光涣散了一瞬，终究没能抑制住从唇齿间溢出的闷哼。
弋痕夕解决完涌上来的又一波零潮，在下一波霸零压上前，发动月逐闪到了山鬼谣身后，手臂一拉一回，钳制住了叛境侠岚的脖颈，木属性元炁化为刀刃抵在了对方的喉头：“那两个侠岚术是怎么一回事？”
山鬼谣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余力闪避，索性站在原地任他动作。他微微喘匀了气，落在弋痕夕手中炁刃的目光平静得不见丝毫波澜，好似那不是什么随时能夺走他性命的利器：“弋痕夕，放着近在眼前的零不管，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对我动手？”
闻言，弋痕夕的神色动摇了一瞬，却还是没移开抵在叛境侠岚脖颈上的刀刃。
毛豆被这一变故惊得好半晌才回过神，他小心翼地探出脑袋，神情沮丧：“叔叔是坏人吗？”
弋痕夕持刃的手颤了颤，半晌，他烦躁地哼了声，撤回了对山鬼谣的钳制。
“看在你救了这孩子的份上，这次就先算了，你走吧，”他对上叛境侠岚银灰色的眸子，一字一句地道，“下次，我一定会亲手将你捉回玖宫岭。”
熟料山鬼谣毫不领情：“弋痕夕，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替我做主了？”
他玩味地笑了声：“昨日也不知是谁，在我手下连一个回合都没走过。”
弋痕夕不服气地说：“那是你趁人不备，卑鄙、无耻。”
山鬼谣没再揪着这个话题不放，转而道：“弋痕夕，你同我做笔交易如何？”
弋痕夕眼也不眨地拒绝：“我信不过你。”
山鬼谣满不在意地将手腕递给他：“如你所见，我现在是半分元炁都动用不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见弋痕夕依旧迟疑，他有气无力地笑了笑：“怎么，不相信？你大可以亲自来看看嘛。”
弋痕夕将信将疑地搭上他的手腕，凝神一探：叛境侠岚身体的情况同这四周的断壁残垣也差不了多少。弋痕夕光是看着就觉得心惊，生怕他在下一刻就精疲力竭地倒地不起。弋痕夕是想把山鬼谣捉回玖宫岭，但绝对没想盼着他死。他的声线陡然拔高：“你是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的？！”
拖着如此重的伤，这人居然依旧没事人一样的云淡风轻，弋痕夕心中难免升起了几分敬畏，搭在他腕脉上的手无意识地收紧。
“闭嘴，”山鬼谣抽回手臂，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安静下来听我说。”
他面色苍白，呼吸微弱，眸光却冰雪也似的凛冽。弋痕夕被他不含情绪的眼神一扫，顺从他的意思噤了声。待反应过来才发觉自己的气势莫名在山鬼谣面前矮了一截，不由暗自嘀咕，我这是不和伤残人士一般计较，仿佛这样就能解释他探过山鬼谣身体情况后心中不受控制的隐痛一般。
“想必你也发现了，这些零能够源源不断地再生，”山鬼谣顺着石阶坐了下来，略有些疲累地靠在身后岩壁上，“而让它们复生的源头，就在昧谷。”
叛境侠岚的精力已不足以支撑他将想说的话一口气说完，他停顿了好半晌，方哑声续道：“你同我一起去昧谷解决此事，我把你想知道的告诉你，这笔买卖对你来说不亏。”
弋痕夕思索片刻，应了下来：“成交。”
“但在这之后，你必须和我回玖宫岭。”弋痕夕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行。”等拿到穷奇的零力，他本就打算去褪忆林里走一趟。合作既已达成，山鬼谣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地吩咐道，“你用玄惑归心拖住那些零，带上这孩子，我们先去桃源镇。”
弋痕夕因为他过于理所当然的态度微微一怔，旋即立刻照做。待牵制住众零以后，弋痕夕一手抱起男孩，问山鬼谣道：“你还能走吗？”
山鬼谣似是趁着方才的工夫恢复了些许气力，他冲弋痕夕点点头，两人一同往桃源镇的方向去了。
路上，弋痕夕沉思许久，犹疑着开口：“山鬼谣，我以前是不是认识你？”
从刚才起，他对山鬼谣就有一种奇怪的熟悉和亲近，这份熟悉和亲近让他下意识地听从，就仿佛他们曾经这样配合过无数次。
“连记忆有没有被人动过手脚都不知道，”山鬼谣嗤笑一声，弋痕夕被篡改的记忆在他眼里漏洞百出，他只需随意抛出一两个疑点就足以让人产生动摇，要不他怎么说裴左不会编故事呢，“弋痕夕，你这神坠守护者怎么当的？”
想到山鬼谣给他看的那两个自己没有丝毫印象的侠岚术，弋痕夕眉眼一肃：“是不是你做的？”
山鬼谣反问：“如果是我，我又何必告诉你这些？”
弋痕夕一想也是，可要是连自己的记忆都不再可靠，他能信谁，又应该信谁呢？昧谷这边聚集了这么多零为祸百姓，整个玖宫岭对此居然没做出任何应对，反倒是眼前的叛境侠岚不顾自己一身伤病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保护了一个小孩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弋痕夕，如果想不明白，听凭你的本心行事即可。”山鬼谣仿佛看出他神思不属，悠悠地说道。
自己的，本心么？弋痕夕对上叛境侠岚沉静的眼眸，如同触电一般地扭过头，心脏似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攫住，重重地跳了好几下。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达成合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