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构》三白六出

45、第45章

　　莱尔安静地回到家，安娜夫人和格兰正忧心忡忡地坐在客厅。

　　“那孩子发烧不退，眉头也一直皱着。”安娜夫人率先开口。
　　莱尔眼里浮起担忧：“我去看看。”

　　莱尔径直上了二楼，往最里面的房间走去，他轻轻打开门，往里看了看，床上的人没有被惊醒。
　　他松了口气，往床边走了走，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床上的人眉眼精致，却像是被梦魇拽住一般还陷在梦里。

　　莱尔叹了口气：当初想要成为他弟弟的小皇子都这么大了，没想到第二次见面竟然是这样的场景。
　　他回想起几日前希里一身黑衣，抱着孩子潜进上将府的样子。

　　希里一脸疲惫，同时掩盖不住他的悲痛：“陛下和皇后为了保护小皇子身殉了。”
　　“这孩子被藏在皇宫的地道里，是陛下临死前告诉我的。”
　　希里红着眼眶：“莱尔，莫姆星人必须死。”
　　希里在这些年深受皇帝陛下的照拂，他看到皇室的衰微，也知道陛下的坚持，皇室被袭击，他可谓是恨到滴血。

　　莱尔接过孩子，安置到房间。
　　“来的路上都处理干净了吗？”
　　希里点点头：“放心，不会有尾巴。”

　　“等他醒来，我会将他送到安全的地方。”莱尔深深地看向他，“我同样想要将莫姆星人挫骨扬灰，可愤怒只会让人失掉判断力。”
　　“你想要做什么？”希里急促地问道。
　　“我想要，让帝国重构。”

　　希里睁大眼睛，想要一个解释，可莱尔没有继续说明，只是让他赶紧离开，不要被发现。

　　安娜夫人从阴影处出来，看着莱尔。

　　“母亲，是吵醒你了吗？”莱尔有些歉意。
　　“这么大的动静，也只有格兰睡得沉醒不过来。”安娜夫人有些无奈地说，“那孩子就由我来照顾吧。皇后出事，我也很痛心。他小的时候就想认你当哥哥，你现在应当不介意吧？”
　　莱尔眼睛弯了弯：“当然。”

　　正想得出神，莱尔听到几声呓语，他立刻看向声源。
　　“莱尔上将。”
　　尽管脸色苍白，状态极差，乔舒亚·麦伦还是拿出了皇子的风度。

　　“你现在还在发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好好休息。”莱尔摸摸他的脑袋，乔舒亚比格兰还小呢。
　　乔舒亚垂下眼：“现在外面的形势怎么样？”

　　莱尔沉默，对方看上去及其冷静，但莱尔知道他只是隐而不发，微微抓紧被子的手，以及颤动的睫毛，都昭示着少年现在的不平静。
　　“议会已经快速把控了舆论，他们目前代为皇室处理事务。”

　　乔舒亚瞬间抬起头，眼里露出的是浓重的恨意。

　　“你现在什么也做不到。”莱尔打断他的情绪，“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养好自己的身体。”

　　乔舒亚颓然：“我是不是很没用，他们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就将我藏了起来，我在地道里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他们出现。”
　　“当时就像是所有人同时反叛，完全没有缓冲的时间，他们就像是提线木偶。”
　　“只有少数人在保护我们。”

　　莱尔摩挲了一下手指，问到：“你还记得他们其他的状态吗？”

　　“他们力量很大，但是持续的时间不长。一旦被攻击，能抗住的时间不久，这也是为什么希里能带我逃出来的原因。”乔舒亚慢慢回忆起当时的状况，尽量详细地还原当时的情境。

　　莱尔若有所思，看来巴奈特的能力只能短暂控制，还不够他操作细节。

　　“第一军团已经有了线索，相信不需要多久就可以恢复和平。”莱尔温声安慰。
　　“我能做什么？”乔舒亚急急的问。
　　“你要保护好你自己，帝国还需要你担起责任来。”

　　乔舒亚茫然地说：“我吗？我不像我父亲那样稳重，我会不会做不好？”

　　莱尔这次重重的摸了摸他的脑袋，直把乔舒亚转的晕头转向。
　　“我相信皇帝陛下一定说过，你比你自己想象的还要优秀。拿出你的自信来，乔舒亚，你的身后还有我们。”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是你的家人。”

　　乔舒亚紧了紧自己的手，终于忍不住哭出声。

　　莱尔让他肆意地宣泄情绪，有时候大哭一场，要比憋在心里好很多。
　　一直到乔舒亚哭累了睡着，莱尔才轻声离开。

　　这么一耽搁，天已经蒙蒙亮了。
　　稍稍闭了下眼，莱尔换了身衣服又重新出门，等到了军部，他的外套上已经沾满了水汽。

　　他汇总了最近搜集到的信息，细细思索着后续的安排。
　　现在的情况要比当初还要严重，莫姆星人已经入侵到帝国民众，就目前看来，甚至还颇有些深入人心。

　　莱尔拿起通讯器，通过莫里斯联系到埃德加。
　　对方像是在睡梦中被吵醒，有些不满地说：“人类有句话，扰人清梦最可恶。”
　　莱尔完全不接他的茬：“你也说了，是扰人清梦。”
　　隐隐感觉被骂到的埃德加：“……”

　　“你之前说过，想要带莫姆星人回自己的星球。”莱尔表明自己的来意。
　　埃德加坐直了身体，他转了转眼睛，说：“没错，我确实说过。”
　　“我答应了。”莱尔痛快说道。

　　埃德加有些意外，又有些不爽他的态度：“现在巴奈特好像占据了上风，我也可以等他胜利。”
　　莱尔淡淡地说：“他不会胜利。他会死在帝国。”
　　“如果你有别的想法，也会像他一样。”

　　埃德加：“……”这人到底怎么把威胁说的跟吃饭一样简单的？
　　他无奈道：“好吧，说说你想让我做什么。”

　　莱尔：“什么都不用做。你们只需要当旁观者。”
　　“这只是我的善意提醒，一旦你起了心思，别怪自己死的冤枉。”
　　“当然，我说的不仅仅是你，还有你想保下的人。”

　　埃德加精神一凛，又听了莱尔继续：“你知道的，第一军团向来想对莫姆星人赶尽杀绝，为了你们自己，也要好好表现。”
　　知道自己不受待见，埃德加叹息：“巴奈特正在联系旧部，一些人确实被他鼓动了，他想要占领帝国，在这颗星球重新建立莫姆星的秩序。”

　　莱尔冷笑：“做梦。”

　　通讯器重新回到莫里斯手上。
　　莫里斯有些压抑的问：“你真的决定那样做了吗？如果失败，那你的亲人朋友，该怎么坚持下来？”
　　莱尔捏了捏眉心：“与其说我相信他，不如说是相信我自己。”

　　莫里斯有些无奈：“你还真是跟你父亲一模一样，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能活下来。”莱尔冷静地说，“在那之前，就麻烦你了。”

　　莫里斯轻笑：“这可不算麻烦，你要是没了，才是最大的麻烦。”
　　“伊恩最近被我引导着往这个方向使劲，大概也快要出结果了。”

　　“那就好，别告诉他们，免得被人看出来。”莱尔再次吩咐。
　　莫里斯挠了挠耳朵：“知道了，你已经说了无数遍了，真是见鬼，你们父子俩就不怕我泄密吗？”
　　莱尔失笑，在莫里斯发牢骚前挂断电话。

　　天色已经大亮，萨利打着哈欠进屋。
　　“我最近整理了几处可疑的站点，已经派人私下去看了。”

　　莱尔点头：“如果是弗格森他们开始建立信号多处信号源的话，我们必须把握住每一处讯息。”

　　“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马伦的秘密实验室，什么时候进行抓捕？”萨利有些等不及。

　　“我让莫里斯最近给马伦找了一些麻烦，他近期应该是没有时间去那里了。”
　　莱尔也知道他的着急，一部分流浪汉和孩子大概都被关在那里，可是他们还没能完全把握住敌人的弱点，这时候送上门就是莽夫。

　　“我们要等机会。”
　　“等到巴奈特忍不住动手的时候。”
　　“还有，等到弗格森来找我。”

　　对于这一点，萨利一直很质疑：“弗格森真的会来找你吗？”
　　“他会来的。”莱尔坚定地说，“他已经无法制衡莫姆星人了，只能向我们求援。”
　　“在那之前，我们必须保护他的安全，巴奈特不会让他活着站在我面前。”

　　萨利：“那我们必须要采取什么措施才行，按照弗格森与巴奈特的接触，他被影响的程度应该是最深的。”
　　莱尔深以为然：“莫里斯已经研制出控制体内粒子不再扩散的机器，我们要找个机会将弗格森带到那里。”
　　萨利唏嘘：“他要是反抗剧烈可怎么办？就他那个脑袋，想搞阴谋还被人利用地死死的。”
　　莱尔也是不知如何评价他好：“弗格森在代行皇室权利后也没有什么过度行为，看来他自己是有些想法的，找个机会试探一下，得到回应再继续行动。”
　　“好。”萨利想到个好场合，“夏普说过三天后黑市会有一场拍卖会，弗格森会参加，到时候我会给他暗示。”
　　莱尔同意了，交代道：“注意安全。”

　　弗格森确实收到了拍卖会的请帖。
　　扎克有些小心翼翼地问：“老大，去吧，放松下心情，进的账可有一大笔是我们的。”
　　弗格森烦的不行：“不去，你代替我去吧。”
　　扎克有些退缩：“我哪镇得住场啊！”
　　弗格森大怒：“这点事都做不了，我要你有什么用！”
　　扎克被骂的脖子一缩，想了想说：“老大，还是我去吧，说不定第一军团也会派人去那里呢。”

　　弗格森一顿，接下了请帖：“去安排，三天后我去。”
　　扎克愣愣地回答：“哦，哦。”
　　临出门，他又停住脚步，回头：“老大，你想做什么，我都跟着你干！”

　　像是怕被骂，扎克扔下这句话就怂的关上了门。

　　弗格森仰躺在沙发上，捂住自己的眼睛，许久之后才吐出一句：“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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