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构》三白六出

46、第46章

　　黑市上拍卖的东西都是被第一军团禁止的粒子设备。

　　如今皇室轰然倒塌，众人更显得肆无忌惮，
　　原本应该意气风发的弗格森在众人簇拥下却显得有些阴沉。

　　商会会长谄媚地迎上来：“大人，今天晚上来的客人都很大方，我们收获一定很丰富。”
　　弗格森有些兴致缺缺，但还是给面子地看了下去。

　　富人们随意地挥霍金钱，争抢着各种莫姆星技术的新产品。
　　大部分都没有在市场上流通，有一些甚至没有备案过。

　　乔装的萨利跟在夏普的身后，混在一群随从中间，毫不起眼。

　　夏普声势浩大地出现在人前，弗格森撇过头，微微眯起眼睛。
　　扎克顺势上前：“那是纳尔家的少爷，最近风头正盛，一直跟我们作对。”
　　弗格森白他一眼：“我还用你介绍？”
　　“他来干什么？”

　　扎克挠了挠脑袋：“大概，也有什么东西想买？”
　　弗格森不再理会这个蠢下属。

　　夏普姿态随意地坐在包厢。
　　尽管纳尔主家一般不会妨碍他们做的事，但出乎意料地出现在这里，总觉得让人不适。

　　“不知道纳尔少爷今天有什么东西想要？”有人试探性地问道。
　　夏普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本少爷就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各位这么着迷？我也买一件回家瞧瞧。”

　　问话的人挂不住笑，僵硬着说：“纳尔少爷说笑了。”

　　夏普没有正眼瞧他，反而将不善的视线投向了弗格森。
　　商会会长冷笑：“这位纳尔家的少爷还真是胆大包天。”
　　弗格森昂了昂脑袋：“等会儿别怪我让他难堪。”
　　商会会长会意：“放心，不用您出手。”

　　黑市这次举办的拍卖会，压轴的产品是一把粒子武器，这种粒子武器与先前战场上的不同，转化的对象对调了。

　　众所周知的是，人类只具有精神力，而精神力无法外放，并且也不是所有人都拥有精神力，在此基础上，马伦设计了新型的武器，通过粒子的独立性建立了新的武器系统。
　　这种东西当然是不可能面世的。
　　萨利听到介绍时，低着头的瞳孔缩了缩。

　　一旦粒子武器被大批量制造，帝国必将失序。

　　原本只是想找个机会给弗格森递讯息，现在他必须要考虑更加现实的问题。

　　“拍下它。”萨利从牙缝里挤出声来。
　　“钱不够。”夏普抽了抽嘴角。
　　萨利隐隐有些不可置信：“你来拍卖会不带钱？”
　　夏普皮笑肉不笑：“你们喊我来的时候，可没说还要买东西。”
　　萨利：“……别管了，先叫价。”

　　夏普无奈，在人前却表露出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商会会长看着夏普感兴趣的眼神，揣着想要讨好弗格森的想法，刻意打压夏普的叫价。

　　“会长，你不要欺人太甚。”
　　商会会长得意洋洋：“怎么了，纳尔家族拿不出钱了？”

　　夏普脸上愤怒，嘴里说出来的话倒是冷静：“他们在故意叫价，看来是不想我拿到这件东西。”
　　萨利沉下脸：“那就让给他们。”
　　“找个机会脱身。”

　　夏普会意，摔了凳子起身：“看来这里是容不下纳尔家族，我们走！”
　　商会会长皱眉，他倒也没想如此收场，正考虑时，弗格森不屑一顾：“和我们不是一路的人，没必要修复关系。”
　　会长讪讪。

　　萨利快速的换下衣服，穿着夏普在黑市中线人的侍应生服，拿着刚刚拍下的拍品送到弗格森的包厢。

　　弗格森一惊。
　　萨利？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莱尔派来的吗？他终于准备对他下手了？

　　弗格森脑海中飞快转过无数个念头，萨利已经低着头开口：“您好，这是您的东西，注意查收。”
　　弗格森冷静下来，不动声色地抬手收下。
　　萨利恭敬低头：“祝您玩得愉快。”

　　看着人离开，弗格森打开了盒子，果然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掉包。
　　弗格森有种诡异的意料之中的感觉。

　　“我累了，先回去了。”弗格森捏着盒子，没有想要交给别人的打算。
　　商会会长立刻低头哈腰地恭送他出门。

　　飞行器消失在视野中，商会会长低头啐了一口：“什么东西。”

　　*

　　弗格森挥退众人，摸出盒子里的纸条。
　　看过内容后，他将纸条揉皱，想了想，还是将东西烧了。

　　照着纸条上的地址，弗格森独自一人来到约定的地点。
　　是个毫不起眼的酒馆。
　　他甫一踏入，立刻被守在暗地的人辖制。

　　“别出声，跟我们走。”

　　弗格森忍住惊跳的心，勉强维持着镇定的神色。
　　穿过前厅，拐过走廊后弗格森就被立刻推入了房间。

　　看到坐在椅子上的莱尔，弗格森不知怎的微微松了口气，
　　还没等他开口，他就立刻被莫里斯按在了机器上。

　　“好了，巴奈特现在察觉不到这里了。”莫里斯查看着数值，“他体内的粒子浓度多的可怕。”

　　弗格森沉默着不再说话。
　　莱尔双手交叉抵在下巴上：“看来你也知道自己的情况。”
　　“和莫姆星人合作的感觉如何？”

　　弗格森嘲讽说道：“你难道看不到我得到的东西？现在帝国可是由我掌握。”

　　伊恩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想要动手，被萨利拦住。
　　“冷静。”

　　莱尔看着他嘴硬，转头问莫里斯：“他现在在这个房间里，应该做什么都可以吧？”
　　莫里斯迟疑地回答：“是的。”
　　莱尔会意点头：“那就放开他。”

　　弗格森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还是莱尔上将比较有礼貌。”
　　“这要是放在外面，你们可是要被降罪的。”

　　莱尔静静的看着他：“弗格森，你怎么不笑了？”

　　弗格森一僵。

　　莱尔继续道：“你无法控制巴奈特，自食恶果，让帝国陷入混乱，都无法保持自己的假面了吗？”
　　弗格森大喊：“你们懂什么？这都是靠我自己努力来的，我走到今天，权利是我应得的！至于你说的，我现在根本就不需要再做表面功夫！”

　　“你根本就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伊恩眼里冒火，“你这个帝国的罪人！”
　　弗格森梗着脖子：“你们今天叫我来这里，不就是想劝我收手？我告诉你们，不可能！”
　　莱尔叹了口气：“那就没办法了。”

　　什么？这就放弃了吗？
　　弗格森有点怔然。

　　下一秒，他被莱尔重重地捶到墙上。弗格森没有觉醒精神力，身体素质也并没有好到哪里。
　　剧痛从腹部传来，冷汗从额角流下，莱尔这一击让他连痛呼都喊不出来。

　　“你、你做什么？”弗格森断断续续地发出声音，喉咙里咳出一点血。
　　“我的精神力核已经碎了，所以我只是依靠我的蛮力。”莱尔淡淡解释。

　　谁问你这个了？！弗格森内心崩溃。

　　“放心，忍忍就过去了。”莱尔说完，上前踩断他的手骨，“你这双手里面，知道沾了多少血吗？”
　　弗格森瞪大眼睛：“放屁，我没杀过人。”

　　“你私吞财富，控制舆论，动用关系保护富人，还在军需上打主意，你以为，不亲自动手就不算杀人吗？”
　　“你早就在人血里泡烂了。”

　　弗格森抖了抖嘴唇，身体因为疼痛不断发抖。

　　莱尔淡漠的话中掩藏着怒火：“你以为我叫你来，是想好言相劝？”
　　“在你眼里，我莱尔·雷诺，脾气就这么好吗？”

　　弗格森确实是这样想的，自从莱尔成为上将，他确实被妨碍了很多次，但从内心来说，他认为莱尔还是一个具有贵族风范的绅士。
　　他怎么也想不到莱尔竟然会在这里，将他打成重伤。

　　“弗格森，你活不了多久了。”莱尔开门见山。
　　弗格森沉默，这么些时间过来，他也隐隐有预感。

　　“你现在还能决定的，是你死的时候，够不够体面。”

　　弗格森挣扎着坐起身，冷笑：“所以这就是你劝告的方式？”

　　“不，我打你，当然是因为私仇。”莱尔理所当然。
　　弗格森抽了抽嘴角，这到底是哪里学来的土匪作风。

　　“言尽于此。”莱尔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好好想想吧。”
　　“莫里斯，给他治治。”

　　莫里斯呆呆地回答：“啊？哦。”
　　萨利和伊恩有些星星眼地看着莱尔，一言不发地跟着莱尔离开。

　　等三人回到飞行器上，伊恩大舒一口气：“好爽！”
　　“早就看那孙子不顺眼了！”

　　萨利也感叹道：“刚刚我应该上去补一脚。”

　　“话说回来，弗格森吃了亏，他会不会更加变本加厉？”伊恩有些担忧地说。
　　“一个人要是不想清醒，就算你声泪俱下也不可能让他回头。”莱尔捏了捏眉心，“不能将砝码压在他那里，决不能赌他最后的良心。”
　　萨利赞同点头：“我们还是按照自己的布置，只要他不出幺蛾子，老实待着就够了，如果最后能醒悟，那当然是最好。”

　　“莱尔好久没动手了。”伊恩有些兴奋，“你刚刚拦着我没让我揍，原来是想让莱尔先上？”
　　萨利尴尬：“那倒也不是，我只是怕谈判破裂，没想到莱尔竟然打的比你还狠。”

　　莱尔失笑：“他的手骨能接上，没了精神力，我的力量反而可控。”
　　伊恩沉默：“我在尝试研究精神力核再生了。”

　　莱尔摇头：“不用麻烦，只要莫姆星人的阴谋被粉碎，有没有精神力都无所谓。”
　　“个人的能力不能决定帝国的未来，还是需要多数人共同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