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构》三白六出

18、第18章

　　第一军团发动了第一次进攻。

　　这一场由莫姆星人挑起的战火，终于烧到了他们自己身上。

　　多亏了萨利的路线图，在莫姆星人完全没有察觉的情况的下，第一军团已经占领了由森林起始的无人区。
　　在距离莫姆星人中心城大约三百公里之外，第一军团正式在此驻扎。

　　出乎意料的是，主城区的粒子柱在莫姆星人受到伤害时，升起了一道透明的防护墙，只有受到攻击时，才能隐隐的看到它的形态。

　　这道屏障阻碍了第一军团的步伐，一旦受到精神力的攻击，屏障会将它吸收。莫姆星人龟缩在中心城，没有发动任何攻击。

　　本以为莫姆星人是单纯的避战，没想到会在边境偶尔做出要作战的样子，这种时不时的干扰让士兵们苦不堪言。
　　诺德上将颇有些焦虑，他们被耗在这里，士气会一天天的减少。
　　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骂道：“兵法他们学的倒是快！”

　　在没有想到办法之前，双方也只能硬生生耗着。

　　萨利也曾经试探过屏障的边界，他发现这面粒子墙的宽度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想象，最有可能的就是莫姆星人已经被完全包裹了起来，绕行不可能做到。

　　伊恩尝试跟西塔挖坑，从地底过去，却发现他们挖了多深，屏障就有多深。

　　除了强行突破，没有任何办法。

　　科里磨了磨牙，决定使用最原始的办法。
　　他想要打破这面该死的墙。

　　一开始许多人效仿他，一起用精神力劈砍，结果没有任何变化，后来就只剩了他一个人还不死心。
　　唯一不变的是，伊恩和西塔从头到尾都在为他加油助威。
　　也不知道究竟是信任他还是单纯地以资鼓励。

　　莱尔静静地看着这面透明的空气墙，蹙起了眉。
　　科里气喘吁吁地瘫在地上：“感觉真的劈不开啊，我都快劈了一个月了。”

　　莱尔看了看科里一直劈砍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那片地方亮起来时的光暗淡了一点。
　　他叫来萨利，自己拿着剑用力劈了下去。
　　像膜一样的屏障抖动了一下，随后恢复了看不见的样子。

　　“数据怎么样？”莱尔问道。
　　萨利有些惊喜地说：“有变化，在你攻击的一瞬间，它的粒子度也下降了，看来它在吸收精神力的时候，也会消耗粒子。”
　　莱尔若有所思，他有些疑惑地说：“那是不是可以认为，只要有足够的精神力，我们就可以将他破坏。”

　　萨利仔细想了想，觉得莱尔的考虑说不定是真的。
　　然而科里在一旁倒了盆冷水：“这么大一面，得需要多少精神力。”

　　这面几乎举全族之力所制造出来的屏障，光靠第一军团是无法损毁的。

　　“人不够，只能靠时间了。”莱尔叹息，“我们需要更多的粒子武器，如果精神力用来消耗屏障，那我们真正作战的时候武器就不够了。”

　　他决定和诺德上将商量商量。

　　武器的运输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

　　且不说粒子武器的耐久性，光造价就很昂贵，其中有些材料更是十分珍稀。要从科学院那里拿到足够的武器，也是令人头疼的一件事。

　　诺德沉吟一会，他思索半晌，向皇室发去了通讯。
　　为武器大动干戈，一定会被议会知晓，他要先跟皇帝陛下通通气。

　　最终还是科学院承担了所有，他们捏着鼻子同意了粒子武器的批量生产，在此期间，只有少数人可以参与最新的研究了，马伦在实验室气的跳脚，他的人手少了三分之二，许多可以执行的实验项目都停摆了。

　　弗纳尔作为最熟悉科学院的人，成了武器运输的最佳人选，毕竟他得看着科学院，不能让他们动手脚。
　　再一次见到在实验室见到弗纳尔，马伦没有给他任何好脸色，弗纳尔也不在乎，他只关心粒子武器的生产进度。
　　这么一来，竟然意外地相安无事。

　　莱尔想到打破屏障的时间需要很久，但实际上远远超出了他的预计。

　　三年来，粒子武器不断地运输到莫姆星，屏障变得越来越薄弱，直到现在，他们终于看到曙光。

　　莫姆星人早在一年前就派兵驻守，时刻观察屏障的状态。

　　弗纳尔经常看着他们而感到不解：“他们就不怕我们突破屏障的第一时间就对他们下手吗？”
　　科里咽下嘴里的糖说：“都是些先遣兵，专门守在这里送死的，他们怕什么。”
　　西塔有些伤感：“他们也挺惨的，连自己作为炮灰的意识都没有。”
　　科里听了他的话冷笑：“他们要是有了意识更惨，我说西塔，你可别跟他们共情了，我听着老不高兴，下次再说这种话小心我揍你。”

　　西塔往自己嘴上拉了个拉链，示意不再说话，弗纳尔哈哈大笑，扯过科里的肩，问道：“哪来的糖？”
　　科里往伊恩那里努了努嘴：“伊恩捣鼓出来解闷用的，这地方真是连吃的都没有。”
　　他往兜里一伸，摸出一颗递弗纳尔：“你下次来能不能带点吃的回来，别老吃干饭。”
　　弗纳尔被他一噎，摸了摸鼻子：“我可真是欠你的。”

　　*

　　三天前，莱尔带着一批人私下往山谷绕行。

　　诺德上将跟莱尔私下商量了很久。等到弗纳尔的最后一批武器到位，诺德就和弗纳尔在正面对敌，而莱尔抢先一步绕到主城区背后，毁掉粒子柱。

　　诺德和弗纳尔会在正面战场吸引火力，他们的武器足够抵抗莫姆星人的反扑。

　　莱尔点头，于是他们在看到屏障破碎时，立刻进入了山谷。

　　飞行器以最快的速度穿行在山谷中，直到他们遇到一面峭壁，只要越过去，就能看的到中心城。
　　莱尔领头，就在即将到达顶端之时，有一丝光芒从他眼前略过。
　　他眼神一厉，在控制方向时大吼：“避让！有伏击！”

　　跟在后头的飞行器立刻执行命令，艰难地在雨点般的攻击中向上飞行。

　　莫姆星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峭壁之上。

　　莱尔有一丝不安，检测器没有给出任何反应，为什么？

　　只不过眼前的情况没有更多的时间给予他思考。

　　莱尔快速下达命令：
　　“冲上去！打散他们的阵型！”
　　“科里和西塔，带着人下飞行器，注意武器输送。”
　　“萨利，你和伊恩做好火力掩护。”

　　莱尔控制着飞行器，冲进了莫姆星人的军队中，他开启了飞行器的自爆模式，然后快速撤退。
　　火光给莫姆星人的视野造成了一定阻碍。
　　各个小队使用粒子武器的经验已经十分丰富。

　　即使突如其来的伏击打得他们措手不及，但还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住了场面。

　　莫姆星人在精神力作用下全部倒下，众人舒了一口气。

　　当他们以为这场战斗已经结束时，已经倒下的敌人重新站了起来，并且快速地向莱尔等人攻击。
　　“小心！”
　　有个莫姆星人朝背对着他的西塔狠狠砍去。

　　科里当机立断，用手推开了他，西塔保住一条命，而科里的左臂被敌人一刀斩下！

　　伊恩惊叫，他抖着手为科里止血：“没事的，没事的！”

　　看着伊恩难得苍白的脸，和他完全不冷静的止血动作，科里反过来安慰：“慌什么，一条手臂换一个朋友，是我赚了。”
　　“况且，我的右手，还能拿刀。”

　　西塔红着眼，直愣愣地盯着科里空洞洞的袖管，止不住地说对不起。

　　周围的莫姆星人被清理干净，莱尔和萨利赶回来，止步在不远处。
　　萨利几步向前，小心翼翼地想碰一下，却又怕痛般缩回了手，他嘴唇翕动，说不出话，抹了一把眼角的泪。
　　莱尔眼里尽是悲伤，他看着科里依旧无所畏惧的笑容，回想起刚进校园时意气风发的金发少年。

　　他从未变过，因此也不需要他人的安慰。

　　莱尔咽下想说的话，伸出拳头和科里的右手撞了撞。
　　他转身，挺着背说道：“清点人数和武器，五分钟后出发！”

　　科里冲西塔咧嘴笑笑：“我不后悔。”
　　西塔的眼睛更红了。
　　科里来回走了走，总觉得左边轻飘飘的，熟悉了一下身体的平衡，朝伊恩说道：“还有糖么？”

　　吃点甜的可能没那么疼。

　　伊恩亲手给他拨开糖纸，扔到他嘴里。
　　科里有些受宠若惊：“嘿嘿。”
　　萨利难得急着不用劝架，毕竟伊恩这会儿，大概是对科里脾气最好的时候。

　　莱尔给诺德紧急传讯。
　　刚刚的莫姆星人非常奇怪，他们似乎扛过了粒子武器的攻击，当他们再次站起来的时候，仿佛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最不愿见到的可能发生了——
　　精神力被他们解构了。

　　诺德回复道：“你们只管往前，背后有我们！”
　　他也发现了这一问题，大量的莫姆星人顶着精神力进攻上来，在承受一波冲击后，又能重新加入战斗。
　　粒子武器被克制了，他们失去了最大的优势。

　　弗纳尔浑身是血，他语气沉沉：“上将，粒子武器失去作用，我们能抗住的时间不多了。”
　　诺德紧紧捏着拳头，坚定地说：“一定要守住！莱尔会带人毁掉粒子柱！这么多年都熬下来了，没道理现在认输。”
　　他拿起手里的刀：“我们第一军团，也不是光靠粒子武器，站到现在的！”

　　这个征战多年的将军，扛起了当初险些分崩离析的第一军团，如今眼里依旧有着灼热的火焰，和不屈的信念。

　　弗纳尔怔怔地看着他，勇气在心里不断迸发：“艹！我就不信，干不过他们！”

　　莱尔看到诺德的回信，嘴角勾了勾。
　　他带着人潜入进中心城——
　　好消息是，粒子柱光明正大地矗立在广场中央。
　　坏消息是，周围密密麻麻的都是莫姆星人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