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坛子又翻了》菱形破碎的时空

4、第4章 谭涑的能耐

　　自从有了朱宇辰的加入，谭涑的工作量直线锐减，虽然依旧有人习惯性找他解决问题，可凡是公司运营相关的事，他都推给朱宇辰，自己绝不过问。
　　这么做看上去有躲懒之嫌，其实有两个用意。
　　首先是为了培养习惯，在应对处理具体的公司运营方面的问题时，他自认比不过专业人士，面对如果出现多个声音，等任务下发后，底下人就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出了问题究竟该找谁解决。
　　其次是以此举提醒朱宇辰，运营方面的事他自己拿主意，谭涑不会在对方职权范围内干涉任何事。
　　对此两人之前商量过，运营方面的事归朱宇辰管，那他在公司运营上就有绝对的话语权，谭涑不会去做指手画脚，外行领导内行的事。
　　同样的，权利给到朱宇辰，那么朱宇辰就必须对整个公司的运营负责，如果出了什么纰漏，造成公司损失，谭涑也有权利对他进行问责或追责。
　　对于谭涑来说，出了问题顶多是亏些钱，可对朱宇辰来说，这就是把双刃剑。
　　这天下午，谭涑组了个局，通过乔三约了郑明锐和几个朋友打高尔夫。
　　乔三是个会来事的，早上十点就跑到朝云接谭涑。
　　瘫坐在谭涑办公室的沙发上，乔三黑着脸道：“你是为了朱宇辰的事，才主动约郑家的？”
　　谭涑翻着网页，漫不经心道：“不然呢？”
　　“嗨！不至于吧？”
　　乔三啧啧摇了摇头：“就为拈酸吃醋的那点破事儿，兴师动众请郑明锐那小子，高抬他了吧？”
　　谭涑不赞同道：“都是圈子里混的，又是生意场上，甭管谁家有势力，在家是个什么地位，场面上该做的事还是得做的，高抬郑明锐是在给郑家面子，谭家虽然势大，却不能因为小细节平白打了郑家的脸。”
　　“欸，你就是这么个人。”
　　乔三乐呵呵的赞叹：“办起事来绝对滴水不漏，让人找不出半点儿错来。”
　　谭涑白了他一眼：“请出去玩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干嘛给自己埋隐患。”
　　“你是把事办圆了，给了人台阶下，郑明锐可未必肯上道。”乔三撇撇嘴冷哼：“我昨儿个给他电话，小崽子还给我这儿拿乔呢！”
　　怪不得今天乔三满脸晦气，一副不痛快的憋屈样子，闹了半天是昨儿打电话受了气添了堵。
　　“不上道就怪不到我头上了！反正又不是什么直系，在郑家也混吃等死的货色，传出去只会说他给脸不要脸。”
　　有了谭涑的话，乔三心情大好：“确实是这个理儿！今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他再不上道，我让人替你去郑明望那说道说道，反正他不待见郑明锐很久了，回头让他给他哥吹个耳风，让他哥好好拾掇拾掇。”
　　谭涑笑笑没搭腔，默许了乔三背后戳人是非的举动，圈里就这么回事，哪有什么善男信女，他也没必要装的跟圣人似的。
　　说了几句闲话，谭涑网页也看的差不多了，他走到乔三对面坐下，说起正事来：“听说嫂子那播放平台做的不错，回头帮我约下，看嫂子啥时候有空，我请她吃饭。”
　　“成啊！”乔三应的爽快：“我嫂子那天还念叨你呢！说你小子没良心，回来这么久也不说去家里坐坐。”
　　无奈摊了摊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前些日子有多忙，这不，有了朱宇辰我才能抽出空来。”
　　“知道。”乔三扬扬下巴：“帮你解释过啦！我嫂子说让你得了空给她打电话。”
　　谭涑冲他抛了个媚眼：“不愧是好兄弟。”
　　假模假样的打了个哆嗦，又搓了搓胳膊，乔三满脸嫌弃：“赶紧滚蛋吧！老子是直的，你这妖孽，甭想勾搭老子变弯。”
　　谭涑笑着应和：“恩，倍儿直。”
　　去醉仙居吃了顿午饭，乔三载着谭涑去了京城北郊的高尔夫俱乐部。
　　他们来的不算早，韩岳华和卫熙琛已经到了。
　　组这个局的目的，几人心里都有数，为什么叫他们来，心里也有数，左右不过是当个陪客，从中撮合说些场面上的话，只要尽力了，甭管事情成与不成，谭涑都得记着他们的好。
　　寒暄几句，看时间差不多了，乔三给郑明锐打了个电话。
　　半个小时后，一辆拉风的进口跑车，停在高尔夫俱乐部门口时，油门依旧踩得震天响。
　　谭涑他们在休息区听到‘轰轰’声，纷纷皱起眉，扭头望了过去。
　　远远瞧见从车上下来一对男女，男人低矮油胖，女人纤瘦窈窕，两人都是一身高档名牌，不像是来这里打球的，到像是来参加某场隆重晚宴的。
　　谭涑暗自给了个评价：太张扬了。
　　原本谭涑觉得这是别人自个儿的事，和自己没关系，刚想收回视线，就听乔三跟他小声耳语：“那小子就是郑明锐。”
　　谭涑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认得郑明锐，可以说但凡是圈里混大的，没几个人他不认识。
　　虽然他走了好些年，记忆里郑明锐还是个十四五的半大黑瘦小子，可这变化也忒大了。
　　瞧出谭涑质疑的眼神，乔三撇撇嘴：“那小子整天花天酒地的，都快把自己催成猪了。”
　　冲对方无奈又责怪的丢了个眼神，见乔三露出讪讪的表情，谭涑暗自叹了口气：果然昨儿个把乔三气很了，否则凭他这八面玲珑，啥事都不往心里放的性子，怎么可能连着两回在自个儿面前说对方是非。
　　心里有了计较，谭涑稳稳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边喝茶边跟其它两人闲聊。
　　见郑明锐到了，韩岳华和卫熙琛刚想起身去招呼下，却被谭涑拉着说起了话，只得又把半抬的屁股落了回去。
　　郑明锐搂着小情人进了大厅，视线在大厅里寻了圈，瞧到休息区的韩岳华跟他招手，却没起身过来跟自己说话，心里顿时有些不痛快。
　　哼！不就是谭家人吗？又不是谭晋，有什么了不起的。
　　心里这么想，却还是主动走过去，跟众人打招呼：“三哥、岳华哥、熙琛哥，真是抱歉！这一路真是太堵了，让你们久等了啊！”
　　“没事，来了就行。”
　　韩岳华笑着给两人搭桥：“喏！你涑哥在呢！大家都好些年没见了，今儿个这局可是你涑哥组的，还不赶紧跟涑哥亲近亲近。”
　　世家子女最擅长的就是装模作样，他似乎才认出谭涑，撒开搂着小情人的手，忙不迭凑了过去：“哎哟~涑哥！多年不见，涑哥到是没多大变化，还是那么明艳动人。”
　　明艳动人？
　　这TM是什么形容词？
　　即便谭涑是圈里公认的好看，可毕竟是个男人，哪有这么形容男人的？
　　可是你要说计较吧！未免有些小题大做。
　　郑明锐是个什么德性？圈里如果有个不学无术排行榜，他绝对能位列前十，跟他计较就是降了档次。
　　若是不计较，这话听到耳朵里，可够恶心人的。
　　韩岳华原本还想先行卖个好，郑明锐这话一出，硬生生逼的他把到了嘴边的场面话都吞回去了。
　　卫熙琛到是反应快，连忙接过话教训郑明锐：“要你多念点儿书就是不听，你瞅瞅说的这叫个啥？明艳动人是形容男人的吗？咱以后说话能不能过过脑子？会形容的形容，不会形容别卖弄你那点儿文化水平，这话要是传出去，又给人平添笑料。”
　　卫熙琛是想打个圆场，谁想郑明锐居然不太领情，他皮笑肉不笑的犯浑：“熙琛哥可有点儿难为我，我又不是第一天这么草包。”
　　“你……”
　　卫熙琛被他怼回来，气的干脆也闭上嘴。
　　谭涑神色始终淡淡的，他静静打量着郑明锐，好似在看小孩儿无理取闹的戏码，连嘴角勾起的弧度都没多大变化。
　　其实谭涑有点意外，之前乔三提供的消息，说郑明锐如何如何，他还真当对方是个酒囊饭袋。
　　如今看来，这小子披着张纨绔的皮，内里却清楚的很。
　　他知道谭涑约他的目的，更知道谭涑要硬保下朱宇辰，这事迟早得揭过，郑家不可能为了那点儿事帮他对付谭涑。
　　结果注定，他只有两种选择。
　　一是顺着谭涑给的台阶，就坡下驴。
　　这是最和谐，最聪明的方式，生意场上和气生财，芝麻大点儿的事，没必要弄的两家难看。
　　二是故意犯浑把事闹大，把问题就丢给谭涑，反正他草包的名头在外，也不怕再添件事坐的更牢固。
　　正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谭涑跟他计较，反而会更丢脸。
　　果然世家没个真草包，谁都是一步八百个心眼子。
　　光凭他几句话堵的所有人开不了口，郑明锐就不是个简单货色。
　　面对这种局面，谭涑要么直接甩手走人，把郑明锐不当回事儿，那在这场博弈里，他就落了下风，日后再说起来，谭涑即便站着理，也挺不直腰杆子。
　　要么忍下这口气，当刚他说的话就是在放屁，完全不受任何干扰，那这小子就会觉得谭涑有所忌惮，因此看轻了谭涑和谭家，保不齐还会得寸进尺，想方设法从中抠些利益。
　　要么……
　　暗自冷笑一声，他谭涑是那么好欺负的吗？自个儿圈里混的时候，这小子还在撒尿和稀泥玩呢！
　　若是不能把这小子收拾服帖了，以后指不定谁家二五仔都能蹦到他头上来。
　　缓缓站起身，谭涑偏过头对其它三人道：“时间差不多了，进去吧！”
　　其它人愣了愣，以为谭涑把气忍下来，乔三更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郑明锐毫不避讳的翻了个白眼，就差把‘不过如此’写在脸上了，没想到，下一刻谭涑目光冷冷的扫过他道：“既然明锐没心思跟我们玩，不如先回去吧！我们哥儿几个就不送了。”
　　这回轮到郑明锐傻眼了！
　　好家伙！
　　他开了一个半小时的车，就想在小情人跟前显摆自个儿多能耐，朝云大老板都得给自己几分面子，自己哪怕拿乔，对方也奈何不了自己，结果谭涑回头就甩了他一大嘴巴。
　　憋屈，真憋屈死了！
　　可谭涑话都放在这儿了，又是人家组的局，不乐意带自个儿玩了，他若上杆子往上贴更丢人。
　　阴测测的盯着谭涑，郑明锐连小情人都顾不上，气咻咻的转身就走。
　　韩岳华和卫熙琛想再圆圆场，不想把事情闹的太僵，可乔三拉着他们，甚至暗暗摇了摇头，示意两人别管。
　　打球的时候，乔三凑到谭涑身边嘀咕：“我说了那小子就是个混不吝吧！你还非得给他脸，不过你最后那话可真解气，我舒坦了，彻底的舒坦了！”
　　“让你舒坦的还在后面呢！”
　　用湿毛巾擦着手，谭涑眸色微动，垂着的眼睑敛着寒光：“让我兄弟替我受委屈，还给我这儿添堵，瞎了他的眼，这回我若不把他彻底拾掇乖，我就不姓谭。”
　　“卧槽！”
　　乔三打了个寒颤，缩了缩脖子：“我们阿涑生气了，那小子要遭殃啊！”
　　“擎等着吧！”
　　话音落下，谭涑丢开毛巾，掏出手机拨了串号码。
　　晚上七点多，郑明锐把憋闷了一个下午的火气，全洒在小情人身上，终于感觉稍微舒服了点儿，可嘴里依旧骂骂咧咧道：“MD，有什么可得意的，要不是因为他是谭家人，他哥是谭晋，谁TM买他的账？”
　　想起陈年旧事，郑明锐又不屑道：“就凭他那样儿，还不是被封裕骁玩了两年，人订婚了他屁都不敢放一个，灰溜溜跑国外去，这么些年都不敢回来。哼，谭家人怎么了？还不是个陪睡的玩意儿，搞的他多清高似的。”
　　郑明锐那情人是个半红不红的小明星，听见这话，惊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可她不敢多话，这种世家隐秘，她听听就得从脑子里剔出去，敢从她这儿传出什么闲言碎语，除非她不想活了。
　　待到郑明锐骂累了，刚想让小情人订个餐，吃饱了好再大战三百回合，酒店房门‘吱啦’一声响了。
　　紧接着，郑明望带着群彪形大汉冲了进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的两人从被窝里扯出来，小明星被一个手刀打晕，止住了刺耳的尖叫，郑明锐露着白花花的肥肉，狼狈的趴在地上不停咒骂。
　　“郑明望，你特么有病吧！你想干什么？”
　　似乎觉得他这身肥膘肉太辣眼睛，郑明望蹲下身，居高临下的视线，径直落在郑明锐的脸上，他冷笑一声道：“我想干什么？那得问你做了什么。”
　　闻言郑明锐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怒骂道：“我艹他姥姥的谭涑。”
　　郑明望拍拍他的腮帮子嗤笑道：“呵！还没傻透了呀！可你瞅瞅办的那事，真是傻B透了！”
　　被人这么摁着，再加上旧仇，郑明锐气愤道：“你就为了个外人跑来教训我？”
　　“你当我闲的！要不是我哥打电话让我把你捆了，我JB有空管你？”
　　郑明锐不由心惊：“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似乎觉得这么说话太费劲，郑明望动了动脖颈，缓缓站起身，偏过头让人先给死胖子把衣服穿上，免得那身肥膘子瞅着腻人。
　　手底下人动作麻利，很快给郑明锐套好了。
　　“让他跪着。”
　　依言，郑明望的手下人又把郑明锐按跪在地上。
　　郑明锐恼火道：“没完了是吧？”
　　冷哼一声，郑明望沉着脸训斥道：“你还好意思耍横？你说人给你递了个梯子，你就赶紧往下滚呗！你到胆子不小，得罪了谭家不说，还把乔、韩、卫三家都得罪了个遍，给人落下话柄了小崽子。”
　　“我……”
　　见郑明锐还要开口，郑明望用脚尖踢了踢他的小腿，直接打断道：“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心里盘算什么，想用混不吝让谭涑认卯？就凭你？简直是个笑话！知道人高中毕业到出国前都干啥了吗？”
　　郑明望没管满脸茫然的郑明锐，自顾自说：“宝丰商会知道吗？几乎统和了国内的各大供应商和没背景的富商。啧啧，明面儿上是李家的李云泽打理，背后是咱家、谭家、封家…这些个能上的了台面的世家，可打从一开始，这商会就是谭涑搞出来的。”
　　郑明锐越听越心惊，他已经不敢吭声了。
　　“虽说这些年谭涑去了国外，不怎么管商会的事，可真遇到大事，李云泽那小子根本搞不定，还得请他出山说和。更何况人在国外也没闲着，能给各家拉关系的拉关系，能顺带着找渠道的找渠道，你瞅瞅各家，谁家还能没个娱乐公司，怎么就眼睁睁瞅着他做大，甚至给他让路？”
　　话说到这份儿上，再蠢的人也明白了。
　　圈里能拿钱摆平的事都不叫事，人情才是最难还的，各家欠着谭涑的人情，这人情还不小。
　　知道自个儿惹了祸，郑明锐也老实了，他期期艾艾的看着堂哥：“明望哥，那明希哥打算怎么处置我？”
　　郑明望撵着两根手指摩挲，语调漫不经心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哥只说让我把你捆了，等他来了再说，其它的都没交代。你说你小子，真特么会给人找事儿，闲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