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坛子又翻了》菱形破碎的时空

3、第3章 俘获朱宇辰

　　开了快一早上的会，谭涑前脚刚跨进办公室门，刘凡鑫后脚就跟进来了。
　　“谭总。”
　　“先坐吧！稍等我一下。”
　　语速极快的说了句，谭涑就跟打仗似的，接过田助理手里的文件，边迅速浏览边交代：“最近文件太多，回头整理份统计表给我。”
　　“催下财务部，最迟下午5点前把这个月的收支报给我。”
　　“下周五‘翎羽珠宝’新品发布会，我要了五个名额，你通知严总，让他直接找卫修远，让对方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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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串的事交代完，文件也签的差不多了。
　　谭涑插着空喝了口水，专心跟刘凡鑫说起节目方案的事：“现在《集训营》的方案大致是订下了，虽说这个项目未必能挣钱，咱们的目的也不是冲着要挣钱去的，可咱们要在娱乐行业树立标杆，赚取口碑和关注度，那这档节目就得做好，你们策划部那边再想想细节，看有什么新奇的点子加进去，能更吸引观众的眼球，或是增加话题讨论度。”
　　见刘凡鑫乖乖应声记下，谭涑沉吟片刻：“你还有什么困难可以提，有什么想法也可以直接说。”
　　当初朝云菲御重组，谭涑筛掉了那些尸位素餐的关系户，如今能留下的，要么是他从菲御带回来的人，要么是原朝云的实干派。
　　谭涑能理解原朝云这些人的想法，毕竟这才刚开始，他们对老板不了解，又有菲御的人加入，公司整体架构调整后，他们还没适应新的公司运营方式，以至于最近些谨小慎微，做起事来更是缩手缩脚的。
　　迟疑片刻，刘凡鑫僵笑着回答：“暂时…没什么问题。”
　　给了对方机会，却没得到反馈，谭涑到不觉得失望或沮丧。
　　他们需要时间磨合，等做上一两个项目，那些能适应朝云的人，会自动成为这台机器中的部件，不适应的人就会被替代。
　　笑着点点头，谭涑很直接的表达了自己对新节目的期望：“那好吧！有什么问题咱们及时沟通，我相信你们这次一定能把方案做的更出彩细致。”
　　送走满脸愁苦的刘凡鑫，谭涑摘了眼镜，手指按在鼻梁两边揉捏了阵儿，等缓过劲儿从新投入工作。
　　如今朝云被分成了四大板块，朝云音乐、朝云经纪、朝云影视和朝云综艺，从表面上看，每个板块都有专门的负责人，总公司只需要制定好计划、协调统筹就行，实际上琐碎的事特别多。
　　谭涑是个很懒却很有想法的人，他了解自己，公司运营从来不是他的专长，他也不是那种每天坐办公室里，处理各种细致繁杂事务的人。
　　他需要一个适合的CEO，能帮他把公司运营这部分做起来，让他有精力去筹划自己能做想做的事。
　　业内有谁适合呢？
　　谭涑不禁动起了心思。
　　接到谭涑电话时，朱宇辰愣了很久。
　　业内摸爬滚打十年多年，从小助理到金牌经纪人，再到策划、制片人和后来知名娱乐公司合伙人，他尝过艰辛，体会过风光，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见识过绚烂背后的龌龊。
　　多少人苦楚吃尽，未必能留下半点儿痕迹，多少人极速攀升至巅峰，又迅速淹没在某个不知名的节点。
　　越是往高走，看到的越多，朱宇辰越是如履薄冰。
　　可这一行，不是你想不惹事就能万事大吉的，无缘无故被针对，被业内封杀，朱宇辰近半年来尝尽了人情冷暖。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谁，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的人。
　　其实纠结这些根本没用，娱乐圈里小人太多了，哪怕没有任何交集，没有利益冲突的两个人，出于嫉妒或某些见不得光的心理，也会给人使绊子下套。
　　怪他风头太胜，往往不温不火的人在这行才能呆的长久。
　　怪他命运不济，白白葬送了搭建了多年的人脉资源。
　　只是朱宇辰依旧不甘心，他已经快四十岁了，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时候，全家都指着他挣钱，所以他宁愿暂时蛰伏，也不想贸然转行。
　　如今朝云的谭老板亲自打电话邀他去详谈，朱宇辰猜到对方可能想用他，至于怎么用，就看谭涑是个什么打算，反正只要进了朝云，无论把他放在哪儿，都是难得的机遇。
　　第二天早上10点，朱宇辰按约定提前十分钟到了朝云，进办公室时，谭涑正站窗边接电话，示意他先稍等片刻。
　　王萦是王家长公主，比谭涑要大上三四岁。
　　‘雅依’是王萦创立的国风潮牌，最近他们上了新款，想从朝云选个艺人做品牌代言人。
　　能帮艺人争取代言是好事，谭涑笑着应道：“谢谢萦姐照顾我！这样，我让严启商先给您发些资料和照片，你瞅瞅有没有合眼缘的。”
　　听到对方的回答，谭涑不由苦笑：“姐，您这眼光可真毒啊！一眼就盯上我们家台柱子了。”
　　品牌和艺人本是相互成就的关系，高档品牌能提升艺人身价，顶级艺人也能带动品牌的影响力。
　　虽然谭涑对品牌服饰了解不深，却也知道‘雅依’作为新晋潮牌服饰，还配不上顶级艺人。
　　像他们这种情况，想要在国内服饰行业打响知名度，一是慢慢做口碑，以良好的质量和设计获得业内和消费者认可，二是砸钱请顶级流量明星，以明星的知名度和影响力为跳板，迅速获得关注，直接带动消费。
　　显然对方选择了后者，却又找到谭涑头上，那就意味着王萦想借关系促成这事，同时还不想多掏代言费。
　　王萦不高兴道：“我的人跟严启商谈过了，他给我们推荐的都是些什么人，听都没听过，我就看上你公司里那个叫乔菲儿的女演员了，那长相气质，真挺合适我们‘雅依’的。阿涑啊！你给严启商说说呗？”
　　谭涑沉吟片刻，回道：“萦姐，艺人的情况我不太了解，朝云的艺人都是由归严启商管着，您容我先问问情况，等确认了消息给您回电话，行吗？”
　　王萦不情不愿的应道：“行吧！”
　　挂了电话，谭涑回身快步走到沙发前，跟对方握手打招呼：“朱先生，久仰了。”
　　常年周旋于各类人之间，朱宇辰应对的相当自如，他客客气气道：“我哪敢当的起谭总的久仰了，在您面前，我就是个小人物。”
　　客气寒暄了两句，两人在沙发上落了坐。
　　谭涑空闲的时间有限，略过那些场面话，直接单刀直入：“朱先生，有人告诉过您，为什么被业内封杀吗？”
　　沉默片刻，朱宇辰摇头：“没人明着跟我说什么，可这个圈里，无非就是那么几种情况。”
　　“恩，你心里有数就行。”
　　清浅的笑了一声，谭涑转变话锋：“说起来这事还挺麻烦的，毕竟是你那小情人惹的祸，还仗着你的势，得罪的人…恩…有点难搞，否则以你的人脉关系，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朱宇辰心下一惊：“您是说……”
　　谭涑没往深里说，只淡淡提醒道：“把尾巴擦擦吧！娱乐圈里的人关系太乱，能甭沾就甭沾，别真把你拖进漩涡里，那可是大罗金仙都救不出来了。”
　　听懂了谭涑话里的意思，朱宇辰不由咬牙暗恨。
　　他就说嘛！自己平日里大多谨言慎行，无论面对任何人，都给足了面子，让足了利益，做足了场面上的事，他不觉得自己真得罪了谁，使得对方放出话来要封杀自己。
　　就在刚才，朱宇辰还认为是自己在业界的风头太胜，被人穿了小鞋，闹了半天是枕边人惹的祸。
　　欸！这事也确实赖他自己，想着对方是个听话懂事，又有眼力见的，却忘了娱乐圈的人大多是粉红骷髅，沾不得碰不得，看似平常拈酸吃醋的事儿，保不齐哪天就有麻烦上身。
　　真是谨小慎微十多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胸口翻涌的情绪，朱宇辰好半晌才找回声音：“谭总，我知道我的事不是那么容易办的，您肯在这时候拉我一把，朱宇辰无以为报，往后我这个人全凭您差遣，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您想怎么用都行。”
　　对这个结果，谭涑丝毫不意外。
　　朱宇辰是个聪明人，能在业内摸爬滚打十多年，审时度势是最起码的基本功，如今这个圈里，能拉他的人不多，若不是要用他，谁愿意平白无故得罪个难缠的权贵，弄不好事没办成，反而惹来一身骚。
　　更何况朱宇辰比谁都清楚，圈里那些没个根基的人很难走长远，能抱个富商的大腿，已经是挺有手段的人物了，至于权贵这种阶层，哪怕是摆在明面上的，也不是谁都能靠上去说句话。
　　他若是能进朝云，就相当于背后有了大树，不再是随意任人拿捏的角色，那娱乐圈还不是横着走？只要别给谭涑捅出大篓子，以谭家的本事，都能从中斡旋。
　　“既然朱先生中意朝云，那我有话就直说了。”
　　对方上道，谭涑也不客气：“我需要一个对业内十分熟悉，又精通运营管理的CEO，我看过你的履历，不得不承认，你对娱乐行业确实很了解，策划制片也有自己独到的眼光，同时还有管理娱乐公司的经验。”
　　夸了对方一波，谭涑抛出诱饵：“当然，愿意帮我做事的人，我从不让他吃亏，除了每年的百万年薪、五险一金，再加上10%的干股，一套朝云附近三百坪大平层，不知我的条件是否能让朱先生满意？”
　　没想到谭涑一出手就是这么大手笔，朱宇辰都傻眼了。
　　百万年薪和五险一金不算什么，属于普通中高层的基本收入，在他们这个行当里，根本不够看。
　　在京城这种地方，三百坪的大平层确实很值钱，价值少说两三千万。
　　最让朱宇辰动容的是10%的干股。
　　朝云不是一般小公司，有人保守估计过，朝云如今的资产总值应该在10个亿以上，只要运营得当，再挖掘个把流量明星，出一两个差不多的电视、电影或综艺节目，每年至少获利过亿。
　　见朱宇辰沉默，谭涑微蹙起眉：“朱先生是有什么不满意吗？”
　　回过神，朱宇辰忙不迭点头：“满意，当然满意！这么好的条件，您又肯给我机会，我哪有什么不满意的。”
　　说到这儿，朱宇辰小心翼翼道：“我只是有些不明白，谭总需要我平时帮您处理哪些方面的事？我总得知道自己哪些是能做的，哪些是不能做的？”
　　“公司的日常工作和运营上的事都归你。”
　　“啊？”朱宇辰以为自己幻听了：“您这是……不打算管朝云了？”
　　谭涑被他逗笑了，他摇摇头：“我管公司财务收支，每年会对朝云制定任务要求，除此之外，有什么难办的事，我会帮你出面，至于公司该怎么运营，那是你的事，反正你做的越多挣的越多。”
　　朱宇辰算是明白了，感情这位爷是想当甩手掌柜的。
　　“您就不怕我把朝云变成自己的？毕竟……”适时止住话头，可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谭涑微扬起下巴，从容自信道：“你可以试试。”
　　呼吸一窒，朱宇辰自嘲的笑了声。
　　是啊！谭涑怕什么？
　　人背后有谭家，世家间盘根错节，他要是敢动歪心思，指不定怎么死的。
　　况且甭说他朱宇辰敢不敢，他要真有本事把朝云变成自己的，何至于差点在圈里混不下去。
　　收拾好心情，朱宇辰迅速摆正心态，毕竟想给谭涑打工的人多了去了，自己能被对方相中，已经是极难得的机遇，他没什么可挑剔的。
　　接下来，两人商量了下职责划分，讨论了朝云运营方面的问题，甚至谈到了公司未来的发展前景和理念。
　　之前没什么深入交流还不觉得，可聊着聊着就发现，两人在看待问题的角度、思维方式上都能保持一致，对公司的设想和发展前景预估上也基本同步。
　　这个认知让谭涑对朱宇辰更多了几分期待。
　　而朱宇辰更觉得，能在这种情况下，遇到这么个合拍的老板，简直是上天赐予他的垂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