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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尴尬的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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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太晚了,谭涑没回父母那,开车去了公司附近的公寓。
公寓是谭晋给他的,为的就是让他上下班方便,最近他基本都住在这里。
进门,洗澡,换衣服,等喝完水坐在沙发上,这才拿起手机给发小回电话。
黄政轩下午给他发了好几条信息,可今天太忙了,实在顾不上。
电话接通,黄政轩不满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过来,“好你小子,回来多久了?不看新闻还不知道你从国外回来了,这是怎么着?划清界限?”
“没没,怎么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谭涑勾着嘴角,拿了个抱枕放在怀里抱着,表情既放松又愉悦。
黄政轩是黄家人,跟谭家家世差不多,而且两人情况也像,上面都有顶梁的大哥,没有继承家业的压力,太多的心思不用操,做好自己就行。
黄政轩从小就是爽朗的性子,跟谭涑一块长大,上学前住在一个小区,所以一块玩,小学、初中、高中又是同班同学,上了大学虽然不同专业,但好歹还在一个学校,两个人关系好的能同穿一条裤子。
当年谭涑出了那档子事儿,出了国联系才少了,后来两人都忙,周围的事儿变多,只是逢年过节偶尔打打越洋电话。
两年前,黄政轩去国外出差了一回,不过时间太紧,只匆匆见了一面,没法聊太多事。
现在回来了,自然有道不完的苦水。
“你是不知道,我哥真狠!赶鸭子上架,整整两个月了,每天能睡三四个小时,我现在瞅见我助理跟着就犯怵。”
黄政轩幸灾乐祸的笑了好一会儿:“该,让你小子就知道躲闲。不过明晚你得给哥几个把时间留着,晚上给你接风洗尘,乔三和老廖也来,要不把你喝趴下就算哥几个没招呼好。”
“行行,你们说了算,我接受组织安排。”
第二天晚上六点,谭涑在路上堵了半个小时,接了无数个催促电话,终于推开了仙人居的包厢门。
落入眼底的都是褪去少年气,熟悉又陌生的脸孔。
八年了,时间居然过了这么久。
“怎么?不认识啦?”
最先开口的是老廖,以前就属他脾气不好,眼里好像总是藏着戾气,看着就不好惹,如今整个人圆润了不少,坐在那里和和气气,笑眯眯的调侃他。
“怎么会?”
笑着跟他们打招呼,刚坐下黄政轩就把酒推过来。
“来来,自罚自罚。”
按了下酒杯口,谭涑一副无奈样儿:“怎么就自罚了?”
黄政轩一挑下巴:“要细数你的罪状吗?来乔爷,您来说说。”
乔三也不客气,直接掰着指头算起来:“离队八年为其一,回来不联系为其二,刚还迟到了为其三。我还没给你算,这八年给我们才打过几次电话,只罚你三杯算是给你面儿了。”
就知道是场鸿门宴,谭涑心里多少有点准备,再看这架势。
得嘞!不就是喝酒吗?又不是要命。
“行,行,我就知道今天我甭想竖着出去。我罚,我认罚!谢各位爷给面儿。”
说着就干了三杯白的,白酒杯子小,度数却不低,再加上谭涑空着肚子,酒一喝进去胃里,就像是着了火。
“行啦!罚也罚了,阿涑赶紧吃口菜缓缓。”
老廖见他没含糊,赶紧拨开黄政轩和乔三,招呼他先吃饭。
听了老廖的话,乔三回过神来,也忙着给他夹菜。
“对对对,阿涑好久没回来了,好多玩的地儿估计都不熟,今儿饭菜我做东,廖爷负责下个场子,玩痛快了再去泡个澡搓个背通透通透,黄二爷请客。不管怎么样,今儿哥几个带你浪个全乎,一会要赶场子,先吃饱了,可不敢醉在这会儿就没意思了啊!”
无奈的看了他们仨一眼,谭涑吃着他们夹来的菜,心里划过一丝暖流。
四个人里头他年纪最小,大家也都多多少少的对他照顾着,这些年虽然联系的少,可谁也没变,真好!
“成,你们都安排好了,我自然跟上大部队。”
多年不见,四个人的话题不少。
谭涑在国外不知道国内的情况,关心哥几个在国内是怎么过的,问的比较细。
黄政轩没什么可交代的,学财务出身,毕业后就进了家里的公司,底下分公司磨练了几年,一年前调回总公司给大哥帮忙,管着黄石集团的财务部,到是最平稳安生的一个。
老廖是廖家老五,外面都叫他五爷,小时候他们之间都很熟,关系挺铁,初中到高中的时候,老廖被家里送出去了几年,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回来的时候赶上高考,四个人在大学胜利会师,只是他选的是经管系。
毕业后老廖跟着家里生意折腾了几年,觉得自己不适合朝九晚五的生活,上头几个哥哥压着,也奔不出头来,干脆自己出来接了他师父的灰色生意,帮人处理一些不方便的事儿。
乔三到不是从小一块玩大的,他自小不爱学习,初中出去混了一年,没成事,回来蹲了一年,刚好跟谭涑他们一个班,后面玩着玩着就混熟了。
乔三爱玩,特别是喜欢打游戏,大学顶着家里的压力,选了个电子竞技专业,刚上大学那会儿还组建了战队,可惜天生不是干职业选手的料,只打了一年就原地退役了。
就算不适合当职业选手,这位也对电子竞技的热爱无比,面对这份执着,乔三的方式就是舍得砸钱,乔家也关注到电竞行业的前景,就随他折腾,有个大方老板,自然不缺人才加入,此后的几年到是挖掘培养了好几个顶级职业选手,还得了几个世界冠军,也算是玩出了点名堂。
老廖他们言简意赅的说了这几年的经历,也问了谭涑在国外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他到没什么可隐瞒,反正身在娱乐圈,就算是老板也逃不脱经历被扒,与其藏着掖着不如自己交代,免得以后知道了挨埋怨。
聊着聊着,饭菜吃的差不多了,酒也下去了一瓶,老廖抽着烟感慨道:“你小子要心机有心机,要手段有手段,就是太懒了,啥都不乐意管。”
“哎,当年要是你不出国的话,就是谭哥一大助力。”
黄政轩吃了口菜,似乎很惋惜的道:“就凭你那脑子和嘴皮子,帮着家里铁定能干出头儿来。”
“可拉倒吧!”
谭涑嗤笑一声:“我这人是个干啥的材料,我自己门儿清。你都不知道我这段时间过的啥日子,早知道继续在国外呆着躲消停,我哥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吸血鬼,恨不得把我往死里用。”
“你小子太懒了。”
乔三笑着拿筷子指他:“谭哥不这么逼着你,你能动弹?懒死你得了!要是没当初那破事儿,我估计你都能看破红尘去出家。”
老廖夹了筷子腊肉塞嘴里,跟着笑,“就他那性子,跟个老僧似的,只要你不叫他,他TM能窝一地方入定一年,也不知道怎么这么能坐的住。”
众人笑的不行,说起来还真是的,当年要不是他们整天拽着出来玩,谭涑能两点一线过一辈子。
谭涑掐着烟挑眉,随便他们打趣。
提起当年的事,乔三稍稍迟疑了下,扭头跟谭涑说:“这些年封裕骁也过的挺不好的,据说孩子出生没多久,他老婆就得了产后抑郁症,没过一年就跳楼自杀了。我还听说,谭哥这些年阴了他好几回,封裕骁都没吭声,算是认栽了。”
听到自己不想听的人名,眉头轻蹙一瞬,转了个心思催促,“谈他干嘛,这都几点了?是不是该转场了?”
“哟,都快十点了,麻溜赶紧走,今儿哥哥们带你去见世面。”见他不想谈,老廖赶紧招呼走人。
拿了外套,谭涑把外套披在肩膀上,“那敢情好,走了。”
紫月蓝洲,高档私人会所,距离仙人居不太远,也就二十分钟的车程,据老廖说他在这儿有股份,算是老板之一。
坐着电梯直达顶层,四人低语闲聊,沿着有些昏黄的走廊缓缓向前,直到走廊尽头又拐了个弯儿。
转弯就瞅见两人,站在拐角不远的走廊里。
电梯直达顶层,众人彼此悉悉索索低语闲聊,沿着有些昏黄的走廊缓缓向前,直到走廊尽头,拐了个弯儿,就瞅见不远处站着两人。
其中一人身量挺高,约莫一米九左右,背脊厚实挺阔,肩宽窄腰大长腿,在衬衣西裤的包裹下,微微显露出结实流畅的肌肉线条,他黑色衬衫袖口卷起一节,一只手臂撑着墙,另一只手抬着对面人的下巴,上身微微前倾,透着不容拒绝的侵略感。
另一人紧紧贴着墙,宛若待宰的羔羊,随着对方的动作,顺从的亮出漂亮的五官和纤长的脖颈。
似乎察觉有人,那人往偏头看过来,视线落在谭涑身上,慵懒的神色突然愣了。
其它人跟着下意识看了谭涑一眼,随后客气的冲那人打招呼:“封哥。”
谭涑抿紧唇没说话,心里暗叹了声:晦气!
怔然褪去,封裕骁站直身子,挺拔彪悍的气势回笼,他冷淡的从鼻腔里发出“恩”声,算是回应众人。
视线落在谭涑身上,瞬间又变的柔和:“回来了?怎么不提前说声,哥好给你接风。”
嗅到对方身上极淡的酒味,知道封裕骁没喝多。
瞟了眼立在墙根的漂亮男孩儿,谭涑不冷不热的回道:“封哥贵人事多,就不劳烦封哥了。”
感知谭涑的拒绝,封裕骁眸色微沉:“吃顿饭而已,阿涑不会不肯赏光吧?”
饭局铁定很糟心,谭涑还真不想去。
只是眼下不宜纠缠,谭涑应付似的点头:“行吧!等哪天封哥有空了再联系。”
“你电话多少?”
见封裕骁居然顺势拿出手机,谭涑短暂蹙了下眉,不情不愿的报上号码。
反正以封裕骁的本事,就算他不说,不出今晚也查得到。
略过封裕骁这茬,众人勾肩搭背,推推搡搡进了包厢。
吞云吐雾间,酒水果盘摆满几张茶几,陪酒的公关各个都是人精,把气氛哄的热烈又火辣。
其它人挑了人坐身边,只有谭涑没要。
“欸?阿涑,今天给你接风洗尘,你这就煞风景不给面儿了啊!”
被老廖一撺掇,谭涑想了下,招了俩男公关坐跟前陪着。
对于常年混迹在各种场合的老手们,关上门,各个都是脱掉虚伪外壳的畜生,能玩多开玩多开。
玩游戏无非图热闹,谭涑没异议。
玩摇色子,谭涑真不虚任何人,他在这个游戏项目上基本属于无敌,诓人猜数少有败绩。
乔三见他光顾着玩游戏,也不怎么理身边的俩公关,抬抬下巴问他:“看不上?”
叼着烟,眯着眼看了看右手边的男公关,谭涑嘿嘿坏笑了下,“不想玩的这么急切。”
“哟,原来你还是个喜欢玩情调的?”
乔三最爱听八卦,更何况是老朋友的八卦:“据说你在国外过的挺滋润的,老泰勒家那个不是对你挺好的吗?前两年还说要结婚了,又退了是怎么回事?”
弹了弹烟灰,谭涑轻描淡写道:“没什么,他们家都挺看中我,希望我俩能一直好,可惜他是泰勒家继承人,得给家里留个后,老泰勒和他妈妈都找过我,希望我能等他有了继承人,两家再联姻,我没答应。”
黄政轩嗤笑:“他们想什么呢?以阿涑的外形、条件、能力,哪样不是出类拔萃的,凭什么浪费时间等他孙子,就算两家联姻,到时候岂不是进了他家就得带娃。”
老廖扬扬下巴:“除了泰勒家的那个,身边就没别的伴儿?”
谭涑勾起嘴角,笑的像个妖孽:“怎么可能!我自己都不记得换了几轮对象了。”
乔三拍了他一把:“那你还TM装什么B呢?”
谭涑也不想装,他这人比较慢热,右边的这位公关小哥哥看着不错,身材、样貌、气质都不错,是他的菜。
许是觉得他放不开,想帮他找点突破口,其它人就戳活着玩游戏。
游戏很简单——撕纸。
一张餐巾纸,从左往右顺时针撕纸,只能用嘴撕掉一部分,接到了还不能掉,谁掉了谁罚酒。
谭涑势单力薄,最后只能心甘情愿随大流应下,甚至还侧头往右边瞄了一眼。
纸从黄政轩那开始传,这家伙一看就是整天在外面玩的主儿,套路深,玩的花儿,拿着餐巾纸快速塞了好大一坨进嘴里,就剩下一个小角,冲准备接的女公关抛了个媚眼,那架势摆明着要占便宜。
女公关在他肩膀上锤了一下,貌似羞怯的凑过去,两人在众人起哄下,亲了好一会儿,女公关才把纸撕走。
轮到乔三,看女公关的嘴上哪还有纸片?都TM跟口红一个色儿了。
没办法,只能喝酒。
接下来,纸片从一个人到另一个人,终于到了右边小哥哥的嘴上,谭涑眯了眯眼睛,凑到那名小哥哥跟前,盯着那张其实已经很小的纸片看了下。
一只手楼上对方的腰,还下意识摸了一把,手感不错。
凑过去,张开嘴,刚准备噙住小的可怜的纸片儿。
门‘啪’的一声推开了。
起哄的人,卡了壳。
谭涑皱眉看向来人,就见封裕骁神色不名的站在门口,目光紧紧盯着他,话说的轻轻巧巧,语气挺冷肃,“哟,玩游戏呢?带我一个呗?”
众人尴尬的笑了笑,连忙跟他打招呼,“欸,封哥来了。”
客气回应了几句,封裕骁问老廖,“不介意我来讨顿酒喝吧?”
老廖脸色变了几变,看了眼点烟的谭涑,刚想说话,就见封裕骁已经走到谭涑跟前,语气冷硬的冲还坐在他身边那个,刚差点跟谭涑亲上的男公关说:“让个地儿。”
男公关愣了下,明白过来,刚想起身却被谭涑按住了。
“封哥想坐这儿?”仰着头看封裕骁,谭涑把刚点的烟熄了,缓缓站起身,看似脾气极好的眯眼笑了下:“我给你让,为难个小公关可不体面。”
封裕骁呼吸一滞,拽住他的胳膊:“阿涑。”
挣了下没挣开,谭涑被拽的站不稳,摔坐回沙发上,他两边的小公关在封裕骁冷眼注视下,赶紧挪到对面去了。
在谭涑身边坐下,拿了瓶没开封的酒,封裕骁打开瓶盖,举在半空:“阿涑,我知道你回来不乐意见我,这瓶酒权当我借花献佛,给你接风洗尘。”
说完也不介意谭涑是不是举杯,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
放下酒瓶,封裕骁看靠在沙发背上抽烟的谭涑,突然觉得这个人距离这么近,却又那么远。
跟记忆里的他不太一样,他记得谭涑从来不抽烟,他记得谭涑总是乖乖的,他记得谭涑总是笑眯眯的看着他,跟他说些有的没的。
酒也喝了,封裕骁没了再留下的借口,跟众人打了个招呼走了。
他一走,哥几个瞬间松了口气。
凑到谭涑跟前,黄政轩担忧的看向好友:“阿涑……”
“没事。”
谭涑按了按眉心:“别担心,我会注意的。”
乔三觉得不太放心:“你要不…跟谭哥说一声。好歹让他跟封裕骁打个招呼,别来招惹你。”
老廖叹了口气,“跟谭哥说?怎么说?说封裕骁给谭涑敬了杯接风酒?这话也没法说,封裕骁又没做什么过界的事儿。”
“我心里有数。”
举起酒杯跟哥几个碰了一下,干了。
谭涑笑着安抚:“他无论想做什么,我都不会答应,只要我不答应,他就得顾忌谭家的面子,总不至于跟我来硬的。”
“还是提防着点,他要是跟你玩阴招…”
老廖经营的灰色生意,什么事儿没见过,封裕骁今天的表现让他有点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 谭涑:玩儿我呢?
封裕骁:老婆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