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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11章 谭涑发火 ...

  •   十月国庆,谭涑回家呆了两天。
      第三天中午,封裕骁打来电话,告知他下午要带孩子剪头发,问谭涑要不要去。
      谭涑思考片刻,决定还是去一趟。
      其实有了封裕骁的解释和坚持,在谭涑心里,终归要再试试,当年的真相是什么,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不过对方既然提了,他也愿意给过往一个交代。
      下午三点多,封裕骁亲自开车来接他,一上车,就拉着他又抱又揉又蹭的,好不腻歪。
      费劲的从对方怀抱里挣脱出来,谭涑扯了扯揉皱的衣服,没好气的抱怨:“你好歹是个大老板,怎么这么黏人?”
      “我想你了啊!好几天没见了。”
      自试菜至今,确实过去快一礼拜了。
      节前封裕骁临时出了趟差,回来时谭涑都回谭家了,要不是每天能打视频电话,他真怕这人忘了,自己还有个试用男友,正在外辛苦奔波。
      被他委屈的语气逗笑出声,谭涑施恩道:“行吧!今天不跟你计较。”
      车往市中心开,谭涑边拿手机刷网页边问:“不是说要带谨行剪头发,孩子呢?”
      封谨行是封裕骁前妻留下的孩子,身为世家子,名字都不是随便取的,每个辈分占的字都不同。
      按封家排辈,封裕骁这代占了个‘裕’字,下一代则该是‘长’字辈儿的,哪怕是私生子,一旦上了族谱就得改名,这个字不但代表了他所处的辈分,更代表了世家族内的认可。
      谭家比较特殊,他家是医药世家,是世家传承最久远的,早期以草木做辈分,用完了就只得从新再想。
      轮到谭父他们那辈儿,十二地支刚巧用完。
      谭涑这辈人的名字算是做过渡,所以都是单字,取的是地名儿。
      可封谨行的名字,显然不是按规矩起的,只怕连族谱都没上。
      “司机会带裕琛、他跟长临一起过去,三个孩子都得剪。”
      听到两个陌生名字,谭涑茫然抬起头:“裕琛和长卿是谁?”
      封裕骁叹息着解释:“你忘了?裕琛是我明礼叔家小儿子,你走的时候,长卿是裕锦的长子,你走的时候,长卿刚满三岁,裕琛才六七岁。”
      闻言,谭涑感慨道:“哦,想起来了,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儿功夫,俩孩子都十多岁了。”
      “那可不?”
      封裕骁不无羡慕的说:“瞅瞅我俩弟一个妹妹,裕锦儿女双全不说,老婆又怀了第三胎,裕霖也得了个儿子,今年五岁了,依兰前年嫁了人,还给我添了个外甥女,就我没人要。”
      谭涑知道,这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他凉凉的说:“你不是也结过了?儿子也有了。”
      “那能做数吗?”
      谭涑冷笑:“甭管做不做数,其它人就是这么认为的。别说你是封家当家的,在外人眼里,我一没结过婚的,配你这个丧偶还有个儿的,我又不是个缺钱缺势的,谁瞧着不觉得我亏的慌?当年你自个儿认下事儿,现在你有法解释吗?”
      还真没法解释。
      见封裕骁苦笑,谭涑不由缓和了语气说:“都老大不小的年纪了,我跟你也闹腾不动了,只要别再出啥幺蛾子,八成咱俩这辈子就得耗着过,再进一步无非就是结婚的事,甭把自个儿说的那么可怜。”
      虽然得了想听的信儿,封裕骁依旧不赞同道:“不是耗着过!我会尽力让你过的舒心,毕竟你舒坦了我才能舒坦。”
      “知道就好。”
      剪头发的地方是谭涑联系的,那是家隶属朝云的妆造工作室,他提前跟人打了招呼,两人到时,事情都安排妥当了。
      仨孩子剪个头发,原本没必要由封裕骁亲自带出来,但他答应过要让谭涑自个儿取样本,再加上想以此为借口,把人约出来见见面。
      孩子们还没到,谭涑去了趟负责人办公室,出来瞧见封裕骁找人洗了头,他诧异道:“你也剪?”
      用毛巾擦了把滴在脖子上的水,封裕骁手指撵着鬓角的一撮头发:“恩,修一下,有点儿长了。”
      错杂的看着他,谭涑明白他这么做的目的。
      两人间多年的芥蒂,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消除的,他怕自己提的话会尴尬,干脆用这种方式把东西给自己。
      这让谭涑觉得有些窝心,又有些不好意思。
      坐到镜子前,封裕骁用手扒了下湿漉漉的额发问:“你带装头发的东西了吗?”
      谭涑先是愣住了,随后拍拍脑门儿:“我怎么把这事忘的一干二净。”
      封裕骁笑了下,掏出几个透明小封口袋递给他:“我还怕你把这事忽略了,好在我临出门准备了几个,每个上面都写了名字,一会儿剪完了,对应放进去就行。”
      “每个人都留?”
      “恩。”有外人在,封裕骁没多解释。
      “那我给他们说一声。”
      孩子们到时,封裕骁都快剪完了。
      封裕琛和封长卿年龄稍大些,男孩子好动,可谁都不敢在封裕骁面前造次,就他那气场,板着脸的时候,社会精英都得冻透了,更何况俩半大小子。
      可好歹是世家培养出来的,客气的礼数算是周全,得知谭涑的身份后,俩孩子连忙跟他打了招呼。
      封裕琛:“涑哥好。”
      封长卿:“涑叔好。”
      拍拍封裕琛的肩膀,谭涑感慨道:“欸,裕琛都长成大小伙子了!封家人这基因,体格子一个赛过一个,这个年纪个头就这么猛,我看将来得赶上你堂哥。你小子以前皮猴子似的,喜欢到处跑,我还带你去封家池塘里抓过蝌蚪呢!”
      嘿嘿笑了两声,封裕琛挠挠头:“我那时候都记事儿了,涑哥比以前更帅了。”
      “你这嘴可比你堂哥会说话。”
      夸了封裕琛,谭涑又扭头看封长卿:“长卿应该不记得我了,你周岁时我抱过你,那么点儿腿,扑腾起来贼有劲儿。”
      封长卿笑的谦和:“那时候还太小了,不过这些年,我们总听人提起涑叔,见着才知道,真人比道听途说更特别。”
      言谈举止这么从容稳重,完全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状态。
      谭涑大致心里有了个揣测,看来封长卿是封家精挑细选后,刻意重点培养出来的,封裕骁把他带出来的目的,估计是想让自己先看看。
      他摆摆手,像是在谦虚:“不就是一个鼻子两只眼,人嘛!能有多特别的。”
      封长卿摇头,他凑近谭涑,用稚气天真的口气小声说:“能跟我大伯处到一起去的人,怎么可能不特别?”
      谭涑被他逗笑了,他揉了揉封长卿的头,又扭头看封谨行。
      这孩子始终躲在俩人背后,进门后一声不吭,甚至面对封裕骁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也没打过招呼。
      他看封裕骁的眼神很复杂,有期许,有崇敬,也有畏惧与怯懦,可视线转向谭涑时,瞬间化作厌恶和敌意。
      对于他明显排斥的态度,谭涑早有预见,毕竟这才是正常孩子该有的反应。
      如果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在得知对方是父亲老情人,可能还是导致母亲抑郁自杀的源头,哪怕只是平静得体的应对,谭涑都会觉得这孩子要么是没心没肺的傻,要么就是心思深沉的可怕。
      谭涑不打算做圣母,却必须一视同仁。
      就算他对这孩子没什么好感,可外面都知道封谨行是封裕骁的孩子,若他置之不理,传出去别人会觉得他容不下人。
      用应对俩孩子的态度,谭涑笑着瞧他:“谨行我到是头回见,瞧这眉眼,跟封哥小时候真有几分相像。”
      封裕骁责怪的瞟向谭涑:什么叫跟自己相像?
      谭涑冲他眨眨眼:客套而已!兄弟俩的眉眼相像,多正常啊!
      两人的眼神交流没躲着旁人,封谨行冷冷盯着谭涑,嘴巴闭的更紧,一点儿答话的意思都没有。
      场面有些难堪,这种没礼数的行为,让封家三人皱起眉。
      见封裕骁皱起眉,封裕琛和封长卿还想帮着说几句应对下。
      没成想谭涑先一步打圆场,他理解的笑了笑:“恩,原来谨行是个怕生的性子啊!欸,也对!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见着大人也不知该怎么说话呢!”
      该摆的姿态摆了,谭涑点到即止,让他们跟着造型师去准备。
      当天晚上,俩人跟孩子们一起在外面吃了顿饭。
      三人以前听说过封裕骁对谭涑很好,可真体会过才发现,‘好’这个字根本不足以形容。
      那可是他封家的当家人,别说是笑脸了,就是说话稍微温和些都不曾有过,更遑论笑逐颜开的给人夹菜盛汤,随时关注对方的脸色和需求,能给的多周全就有多周全。
      仨孩子不约而同的想:自己是梦游了吗?
      封裕骁是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还是被人附体穿越了?
      这是人见人怵的冷面阎罗吗?
      他家家主居然能这么有眼力见儿?
      没管封谨行难看的脸色,谭涑热络的跟封裕琛和封长卿俩孩子话家常,从学习课业,聊到兴趣爱好,再到喜好的餐食口味,现下孩子们追逐的明星、游戏等等,他都能说个大概。
      丰富新颖的话题,广博的学识见闻,再加上封裕骁没了平日的冷肃,俩孩子不由放松下来,热切跟他一起进行讨论。
      按理来说,谭涑没给封谨行递过话,其它人就会猜他是不是在刻意冷落对方。
      然而封裕琛和封长卿却不这么认为。
      首先,谭涑跟封裕骁之间的关系,那可比封谨行的母亲早多了。
      当年封裕骁订婚,谭涑直接选择跟封裕骁断了联系,迅速出国避嫌,并且一呆就是好些年,足以说明他是个做事很有分寸,不会掺和别人婚姻的人。
      大人间的恩怨,他们这些孩子确实不清楚,但硬要把家庭不幸归结到一个外人身上,这也太勉强了。
      他们理解封谨行或许在感情上还无法接受谭涑,可这次见面显然不是为了获得他的认可。
      封裕骁介绍谭涑时,用语非常郑重,当时原话是“这是谭家家主谭晋的三弟谭涑”,而不是随意介绍‘这是谭涑’或‘这是我朋友谭涑’。
      由此可见,谭涑是以谭家人的身份来见他们的,按规矩,他们几个岁数小的或晚辈,该先主动跟对方打招呼,谭涑主动搭话,那是顾念三人年纪小,行为本身带着大人的体恤和风度。
      封谨行不答是非常失礼的行为,说出去丢的是封家的脸,更是封裕骁的脸,要不是谭涑帮忙打了圆场,找了借口,化解了封裕骁的尴尬和难堪,封家出了个这么没教养的,指不定被怎么戳脊梁骨呢!
      其次,知道封谨行不理他,谭涑未免场面不好看,不再主动递话搭话,却在盛汤,要餐后甜品时,都没落下过封谨行,说的话题也多是孩子感兴趣的。
      人做到这个份儿上,算是看在封裕骁面子上,仁至义尽了。
      封谨行不识好歹,自个儿不乐意下台阶也怨不得旁人。
      一顿饭下来,封裕琛和封长卿对谭涑的印象极好,甚至背着上洗手间的封裕骁,悄悄跟谭涑加了好友,相约找机会组队一起去玩游戏。
      趁着封裕骁未归,封裕琛探身小声道:“涑哥,我堂哥跟你在一起的时候,真的变了好多,我都快不认识了。”
      “是吗?”
      封长卿附和道:“恩,我伯父以前总板着脸,我们都挺怕他的,见着他大气儿都不敢喘。”
      一手撑着腮帮子,谭涑狡黠的冲他们眨眨眼:“或许温和会传染?”
      俩孩子‘噗嗤’乐出声,刚想说话,却听自始至终没开过口的封谨行嘲讽的冷笑:“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真恶心。”
      哟,看来封谨行对他厌恶程度,比谭涑想象的更严重。
      封裕骁不在,作为三个孩子中岁数最大,辈分最高的封裕琛脸色一沉,斥责道:“谨行,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或许是仗着自己的父亲是封裕骁,封谨行并不买封裕琛的账,他翻了个白眼:“不就比我大几岁吗?我给你面子才叫声琛叔,怎么?你见我爸想跟他好,就想趁早跟他拉关系,这心思可够多的。你也不瞅瞅,就他还长辈呢?他配吗?”
      “你……”
      封裕琛跟他隔了两层关系,有些事确实不好说。
      瞧俩孩子斗了几句,谭涑挑眉暗道:看走眼了啊!原来封谨行在封家还挺横的。
      似乎挺好奇,谭涑意味深长的问:“你觉得我哪儿不配吗?”
      “你哪儿配?狐狸精。”
      “我就当你夸我了。”
      谭涑被他逗笑了:“长的好是爹妈给的,我总不能为了迎合你的需求去毁个容,至于你爸想跟我好,那是他的事,你要是有本事说动你爸别来烦我,我到是挺感激的。”
      “你……要不是你勾引他,我妈……”
      “等等。”
      谭涑抬手打断他:“我跟封裕骁的关系可比你妈妈早八百年,真要追溯起来,应该是从我小时候开始的,怎么?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就能勾引他了?那我还真是天赋异禀了。”
      被谭涑怼的闭上嘴,封谨行一双眼狠狠瞪着谭涑,明明白白表达着‘不服’两个字。
      谭涑没管他,自顾自说:“圈里人都知道,我当年跟你爸爸感情非常好,我不知道你妈妈是怎么胁迫的封裕骁,逼着他订的婚,可从时间线上来说,插足别人感情的人是你妈妈,不是我,如今你怨恨到我头上来,这话可说不过去了吧?”
      封长卿点头:“确实,这事各家都知道,封家上下也清楚。”
      谭涑撇撇嘴,一副很嫌弃的样子:“我这次回来,原本没打算跟封裕骁再有牵扯,一大冰坨子,丧偶还带着个娃,有什么好的,以我的条件,还真不缺封家家主那点儿加持?要不是他死乞白赖硬缠着我,让我念着往日情分再给他次机会,我能耐着性子搭理你?”
      知道谭涑说的是实话,封裕琛和封长卿都垂着头不说话,唯有封谨行红着眼,梗着脖子,死撑着不肯认错。
      谭涑蔑视的看着他:“认清现实吧小朋友,我跟你爸还没成呢!既然没成,我就是谭家人,你今天说的话,做的事,就是在谭家人面前丢了人,封家声誉蒙尘,按封家的规矩,你觉得自己回去,会是个什么下场呢?”
      冷笑一声,谭涑勾起唇,说出的话却没半分温度:“退一万步讲,即便我跟你爸真成了,你惹着我不痛快,我随时都能毫无负担的踹了他,搅合的家宅不宁的你,按封家的规矩是要受家法的吧?你觉得你又会是个什么下场呢?”
      封谨行之所以不买封裕琛和封长卿的账,不是没有原因的,他有恃无恐道:“我又没入族谱,封家规矩还管不到我。”
      果然没上族谱。
      怪不得封裕琛和封长卿不好教训他,不算是封家人,却是封裕骁的儿子,若真是世家子,谁都不敢这么作。
      “哦,原来你还算不得封家人啊!”
      谭涑啧啧两声,轻嘲道:“那我就好奇了,你以什么身份,有什么依仗能跟我说话呢?”
      他扭过头,看向封长卿:“既然不是封家人,那我要是想教训他,应该不算是扫了封家脸面吧?”
      封谨行瞪大眼:“你敢!我爸……”
      “不算。”
      可惜他话没说完,包厢门被推开,封裕骁阴冷的盯着封谨行:“他不是世家子,你想怎么拾掇随你。”
      谭涑活动了下手腕,阴阳怪气道:“哟,既然正主儿来了,那我就不找个孩子的麻烦了,免得显得我气量小,正所谓子债父偿。”
      他站起身,取了外套丢下话:“家务事自个儿解决,没解决好就你甭来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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