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随诗意起》摘月的虫子

34、商业联姻

　　散会往外走时，秦随看见之前陈木由待的办公室已经落锁，现在并没有人使用。
　　秦随在门口愣了一会儿，没能及时跟上程昔年。
　　然后，他就听见后面出来的人说：“看来，程总是要好好整理公司风气了。”
　　“切，有什么用。公司真正掌权的不止他一个。”
　　“他今天发这么大火，还不能说明问题？”
　　“谁知道呢？不知道在哪里受了气，来这里乱发一通邪火。”
　　秦随的站位刚好被挡住，等到他们二人走到秦随跟前，才看见秦随。
　　聊天戛然而止。
　　二人是财务部主管和设计部主管。
　　设计部主管连忙说：“秦特助，我们刚刚就是发发牢骚，不作数的，不作数的。”
　　秦随没说话，走开了。
　　在程昔年办公室，秦随：“设计部问题很大。”
　　程昔年：“何止，另一个程总，问题更大。”
　　秦随：“需要安排见面吗？”
　　程昔年：“明天吧，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
　　程昔年拿起内线电话：“刘特助，来我办公室。QIN，你去把集团里跟惜年有关的财务报表都整理出来，过程中但凡发现有异常情况，都提取出来，统一跟我汇报。”
　　秦随：“好的。”
　　刘特助刚好进来。
　　关于刘特助，秦随这次过来，了解了他不少信息。
　　比如：他本名叫刘子行，但公司人都称他英文名Meteor。在公司他是一个很神奇的存在，工作能力突出，总是跟程昔年形影不离。但他也不是唯命是从的类型，也会适时反驳程昔年。但程昔年从来没有生气过，并且会认真考虑刘特助的提议。应该说，比起上下级关系，他们两个更像是朋友。
　　程昔年：“你亲自跑一趟，到惜年所有的工厂，采集布料样本，送去检测，要签保密合同，加急件。”
　　刘特助：“好的。”
　　秦随走出办公室，他不会整理财务报表。但他记得，上一次他给过陈木由一份文件，那是在他桌子上凭空出现的。
　　那份文件，如果不出意外，应该还在陈木由办公室里。
　　秦随下到8楼，找到行政经理，拿到了钥匙。
　　秦随：“这个钥匙还有谁有？”
　　行政经理：“之前给过陈总一把，现在只剩下这一把了。”
　　秦随：“之前有人来拿过吗？”
　　行政经理：“没有，大家都不太想进去。那之后，我都没有进去收拾，直接锁上了。”
　　秦随：“好，这把钥匙就先放在我这里。今天我来拿钥匙的事，也不要告诉任何人。这是程总的吩咐。”
　　行政经理：“好的。”
　　秦随径直走向财务部，现在人多眼杂，他准备晚上下班之后，过去一趟。
　　施意白天依旧和叶美兰一直待在一起，买衣服、买菜、看电视，没找到机会上二楼探察。
　　晚饭程昔年和程述都没回来。
　　叶美兰说程述给她发消息了，要加班，今晚可能就住公司了。
　　施意觉得，她的机会来了。
　　叶美兰却忧心忡忡：“他之前很少说不回来住，公司可能遇到什么问题了。”
　　施意：“这么大个公司，能出什么事呀？放宽心。”
　　叶美兰：“哎，但愿。”
　　叶美兰吃完饭也不上楼，就坐在客厅看电视。
　　施意心不在焉地陪她。
　　一方面，施意心心念念想去二楼；一方面，秦随今天这么晚了还没有跟她联系。
　　虽然有了现成的报告，但秦随也不能闲着。
　　他到惜年财务部，调取了所有和惜年有来往的公司信息，以及所有财务报表。
　　着重关注STIME的近期情况。抓住财务部懂这方面的人，帮他一起看，还问了财务部员工不少相关问题。
　　等到下班后，他拿到那份财务报告，敲响了程昔年办公室的门。
　　刘特助已经在了。
　　秦随把手上的报告交给程昔年：“程总，这一份是我今天在惜年得到的报告。另一份是我之前直接从总部提取的惜年财务报告，这两份有些区别。”
　　程昔年拿过，直接翻到秦随做了标记的那一页。
　　程昔年：“到底是什么，让你隐瞒STIME的实际情况。”
　　秦随：“还有一件事，我在和员工聊天过程中得知，您父亲的助理上个月去惜年财务部调取过财务报表，但真实性有待商榷。”
　　程昔年：“原来是这样，我竟然一直被蒙在鼓里。”
　　办公室打开，程述走进来：“你们两个先出去。”
　　程昔年：“不用，他们应该早就猜到，我的好父亲究竟做了哪些事。只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程述：“程昔年，你到底要做什么？”
　　程昔年：“这要问你呀！你到底要做什么？”
　　程述：“惜年已经走到穷途末路了，我这是在救它！”
　　程昔年：“救它？救它的意思就是隐瞒真实的财务情况，把它卖个好价钱吗？”
　　程述：“没有隐瞒！隐瞒的话，审计那一关也过不了！”
　　程昔年：“所以你就从原料上下手？”
　　程述：“之前那家供应商这几年不断提价，我把它踢了。现在这个，不好吗？”
　　程昔年指着桌上的一堆检测报告：“好什么？甲醛超标，有些布料还检测出苯，柔软度、舒适度都不够，你这是要毁了惜年！”
　　程述：“怎么可能？这个供应商是我的老同学，他一堆货积压处理不了，我帮他一把。我还亲自去他工厂参观过，没有任何异常。你就算想找我的问题，也不至于假造文件！”
　　程昔年：“哼，我有没有造假，你自己心里清楚。总之，你死了要把惜年卖了这条心吧！”
　　程述：“不卖能怎么着？你有心思管它吗？”
　　程昔年：“我正在管。”
　　程述：“你又能坚持多久？你要是真有心思管它，它会沦落到今天这样吗？”
　　程昔年：“难道它是我一个人的公司？”
　　程述：“我给它找了一个更专业的经营者，与其让它这样吊着总公司半死不活，还不如破釜沉舟，正好疗养院项目也缺资金。”
　　程昔年笑了：“很好的经营者？是开了好价钱的冤大头吧！这样一个烂摊子交出去，你确定人家不会告你？”
　　程述：“我这是为了惜年好！STIME现在效益一年不如一年。他们答应，只要合同一签，就派专业的团队营销，让STIME起死回生。”
　　程昔年：“起死回生？STIME就是被你一手搞死的！你还想把STIME卖掉？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妈的！”
　　程述：“我这就是为了信守承诺！让惜年和STIME都能有更好的发展！”
　　程昔年：“那你问过我了吗？你要是真心实意地觉得这是为了惜年好，有什么理由瞒着我？”
　　程述：“我就是怕你现在这样！”
　　程昔年：“我哪样？我告诉你，只要我不同意！你就不可能动惜年和STIME一下！”
　　程述：“你能不能理智一点？”
　　程昔年：“不理智的是你！我妈把集团交给我们，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惜年，你当初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会好好守护惜年和STIME，是你自己忘了！”
　　程述：“那你呢？你为什么这么久了，才想起来过问惜年的事？”
　　程昔年：“是我的错。我自己也是男人，我竟然过于相信，一个男人对他已经去世的商业联姻老婆的承诺！”
　　程述：“别老拿你妈说事，你是我儿子！”
　　程昔年：“我姓程！程木槿的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