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满江南》归山云

8、总算出了口恶气

　　看着梁帆被抓，裴婉心中不知有多高兴。看向姜颂荷的眼神充满感激“姜姑娘，多谢。”说着眼泪又不争气的落下。

　　“若不是你，我怕是又身陷囹圄，受人欺辱折磨。不知何时才能报仇。姑娘大恩，裴婉当以此生来报。”说着便跪了下去，要向知意磕头答谢。

　　姜颂荷连忙扶起她“裴娘子这是做什么。若非是你，我也不会这么快就能为我和哥哥出口恶气，我也要多谢你才是。”

　　半月前，姜颂荷陪着二姐姐姜颂芙在人市挑选丫鬟。看到倒在地上衣衫褴褛，面上还有伤口未愈合的裴婉，牙婆也不管她，任她自生自灭。

　　把她救回家中养伤。二哥受刑后，裴婉主动找上姜颂荷，讲述了她在梁帆手下受的折磨与羞辱。

　　裴婉从前过的也算是无忧无虑。家中有十几亩良田外租，父母经营着一家肉铺，原本平静如水的安稳日子，在梁家赌坊落成后，彻底破灭了。

　　父亲在朋友的引诱下去了一次赌坊，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最开始是偷偷变卖土地，渐渐的满足不了他的欲望，为了赢，竟把维持生计的肉铺也卖了。

　　母亲软磨硬泡、威胁恐吓都没用，他表面上答应背地里又去赌。他整日混迹在赌坊，赢了钱会买些肉回来，输了便拿母亲撒气。

　　母亲靠为人浆洗衣物，绣帕子赚钱。偷偷攒了钱要送裴婉去学堂，却被父亲发现抢去赌钱了，还打了母亲。

　　后来家中实在没什么可以换钱了，父亲竟然将母亲打晕，送到了地主家中换取银钱继续赌博。

　　第二日，母亲在地主家上吊自缢，让父亲接回家中，说晦气。父亲没钱为母亲置办棺材，举行葬礼，只匆匆埋上作罢。

　　待到裴婉十二岁，父亲又将她赔给了梁帆。梁帆那畜生，竟是连女童都不放过。为了活着，她在赌坊学本领，慢慢的她越来越受梁帆器重。

　　为了笼络住她，梁帆不再对她做她不愿之事，她在赌坊也有了立足之地。

　　可天不随人愿。梁溪来了一位从京城来的特使，在这挑选皇商。特使经常光顾赌坊，只是手气不佳。他听说赌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只要给的筹码够多，裴娘子可以让人一直赢。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他给足了银子。果然，有裴娘子在侧，他一次都没输过，赢得盆满钵满。

　　梁帆知晓特使来意后，经常让裴娘子免费出场。他要在父亲面前争口气，要让父亲知道，不是只有哥哥做的好，他也可以。

　　梁帆是家中受宠的姨娘所出，上面还有位嫡亲的哥哥。哥哥十分受父亲器重，家中重要得脸的买卖，父亲只传教给哥哥从不许他插手。为了能在父亲面前表现，他让裴婉去陪特使一晚，以此博得特使好感。裴婉拒绝了他。

　　裴婉求他，求他别送她去，她会在赌坊为他效力，永远都不离开。可梁帆说没了她，赌坊照样开的下去。

　　他还说，这些年他将她迷晕多次，送到那些纨绔的床上供人消遣。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她如遭雷击。

　　就在梁帆要绑了她送人时，她迫不得已拿簪子划了脸。毁了容梁帆自然不会再送她去。可此举也惹怒了梁帆，他找来牙婆将她发卖了。

　　然后，她遇到了姜颂荷。姑娘待她极好，带她回府，为她治伤。梁帆那畜生竟然上门要纳姑娘为妾，二公子还因此受刑。

　　为了报答姑娘，她揭露了她知晓梁帆做的所有罪行。梁帆以不正当手段逼人献上美貌少女，有的他自己留下，还有的被他送给当官的。

　　最能一击即中的，就是她知道梁帆杀了人，还是刺史之女。

　　那日她拿着赌坊账簿来府上找梁老爷过目，正巧碰上梁帆带着个小厮背着个大麻袋鬼鬼祟祟的跑去后院。

　　她悄悄跟着，到了荷花池。他二人环视一圈见没人，便把袋子解开，这袋子里竟是个女子，不过看着已了无生气。

　　梁帆让小厮去抱来一块大石头绑在女子腰间，准备把她沉入池中。就在这时小厮紧张忐忑的发问：

　　“少爷，他可是刺史之女啊，咱们就这么扔在这，会被发现吧。”

　　梁帆故作镇定，说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就这样，二人将她沉入了池底。待他二人彻底走远后，裴婉走到莲花池旁，捡起刚才掉落的玉佩收入怀中。

　　姜颂荷知晓后，将梁帆所犯罪行整理了一份诉状。在他们去赌坊那天一大早便派人送去了官府。

　　梁帆在赌坊和卫明赌跳马时，姜颂荷提前做好准备，在赌坊所有入口布好了人，禁止梁家小厮来通报消息。

　　而那时官府已经派人搜查了梁府，找到尸体。并请了刺史大人前来认领。确定是刺史之女后，马上着人去抓梁帆。

　　连知府大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梁帆胆子也真够大的 。仗着家里有点钱，竟敢奸杀刺史之女！

　　“姑娘言中了，若非为了让我出口恶气，直接上报官府就是。又何须踏入险境，来这腌臜之地。姑娘用意，裴婉铭记于心。”裴婉行了一礼，感觉四肢被暖意包围，目光热切而诚挚。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姜颂荷笑笑，拉住裴婉的手安慰道“你我二人互帮互助，不许言谢。”

　　姜颂荷抬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柔声道“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

　　裴婉点点头，释然一笑。然后狡黠一笑，带着她前往阁楼，那是梁帆藏钱的地方。

　　“姑娘，给你，这是梁帆刚才欠你的。”裴婉将银票交给姜颂荷，带着期盼的眼神看向她。

　　“这钱你收着吧，没有你也赢不了这么多。”说罢怕裴婉拒绝又补充道“这是梁帆欠你的，反正我也没输钱。你自己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