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头凤》瑞源

20、第 20 章

　　皇后没想到这个民间来的大夫如此懂事，帮她守住了秘密不说，还助她留住了皇上。
　　这两日皇上接连留宿坤宁宫，惠妃十分不满。
　　去给皇后请安的时候，惠妃便一脸不悦，语带讥讽，“皇后这两日圣宠不倦，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像淑嫔一样有好消息啊。”
　　皇后微笑着没搭话。
　　倒是怡妃替皇后发了声，“要说圣宠，那惠妃可是一直圣宠不断的，怎么如今还没生下一儿半女？”
　　惠妃怒拍桌子，“本宫好歹怀过，你一个从未怀过的人，还好意思说我？”
　　怡妃冷笑，“怀过又如何？到底是没保住。”
　　惠妃怒而起身，“这话，还是等你怀上再说吧。”
　　她转身就走，路过淑嫔的时候，顿下脚步，扫了她一眼道：“你这肚子也太大了，少吃些吧，生孩子的时候有你难受的。”
　　我偷偷瞄了一眼淑嫔，她虽然一副懦弱像，但是眉梢眼角间，却有些戾气外泄。
　　这是自然，谁都有脾气，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别说是宫中的女人。
　　自从发现淑嫔在我屋中□□，我便知道这女人不简单，看她的面相都觉得不一样了。
　　只是这宫里哪有简单的人？只怕每一个都有不可告人的心思。
　　从坤宁宫回来，我一路慢行，总觉得心神不宁。
　　刚回到咸福宫没多久，便听说淑嫔流产了。
　　她果然撑不住了，不知道接下来她会如何表演。
　　安嫔带着我和郭常在急匆匆地赶到喜乐宫。
　　相比于她们两人的慌张，我因为早有心理准备，并未有多少错愕。我只是蹙眉，展现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喜乐宫里早已都是人，皇上和皇后都在。
　　太医院的人全都在忙活着，我在人群中看见了张士诚。
　　孩子是个男婴，生下来便死了。
　　皇上愁眉不展，眼睛似是能淬出火来。
　　太医院院判崔拾在铜盆中洗干净手，回禀皇上，“陛下，淑嫔娘娘是被人下了堕胎药。”
　　“堕胎药？”皇上的怒吼声在屋里回荡，每个人都听得心惊，“将喜乐宫所有人都拿下，一定查出堕胎药的出处。”
　　李德全得令，带人去查。
　　很快便从淑嫔吃的燕窝中查出了堕胎药的成分。
　　崔院判和一众太医围在一起，检查了半天。可以确定，淑嫔就是吃了这碗有毒的燕窝才导致流产。
　　床上的淑嫔挣扎着坐起来，“怎么会？这燕窝是在小厨房做的，根本没有外人碰过。”
　　李德全派人将领事宫女押了进来。
　　那宫女浑身打颤，一个劲儿地磕头，“奴婢没有下毒，小厨房里每道工序都由三个人一同经手，奴婢是绝对没有可能下毒的。”
　　李德全也在皇上耳边小声道：“小厨房确实有多人可以作证。”
　　崔院判道：“若不是在做菜的时候下毒，那就是食材本身的问题，还有剩下没用的燕窝吗？”
　　宫女将剩下没用的燕窝拿来，几位太医围在一起检查，顿时大惊失色。
　　崔院判道：“皇上，这燕窝被堕胎药浸泡过。”
　　“是燕窝？”淑嫔垂泪看着皇上，“可这燕窝是皇后赏赐给我的。”
　　皇后身边的春槿姑姑道：“淑嫔怕是记错了，当日刘贵人送给皇后燕窝，皇后娘娘可是都未碰过，便转手送给你了。”
　　“对、对，”淑嫔道，“是我说的不清楚，这燕窝是皇后转送我的不假，却是刘贵人送的，皇后还没碰过。”
　　刘贵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吓得脸色惨白，“皇上，这燕窝是我从家里带来的，都是上好的，怎么会浸泡过堕胎药？”
　　皇上气极，上前重重地扇了她一个耳光。
　　她被扇翻在地，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忽然，她想起了什么，指着安嫔和郭常在道：“嫔妾屋里外人很少去，只有安嫔和郭常在常来，肯定是她们趁我不备，在燕窝里下毒。”
　　安嫔见她狗急跳墙，也急了，“刘贵人你不要瞎说，我和郭常在之前还觉得你不错，常来找你说话，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心肠歹毒之人。那燕窝是浸泡过堕胎药的，难不成我们会将燕窝偷走，泡上药水，再偷偷拿回来？你也动动脑子。”
　　郭常在生气道：“刘贵人，你信口胡说就不怕遭雷劈？我和安嫔娘娘去过你那儿几次不假，可是我们何曾离开过你的视线？大家都是说说话就散了，难道我们能当着你的面下毒。”
　　刘贵人现在急着洗清自己的嫌疑，肯定要把脏水泼出去，“你们常来找我这事儿本就蹊跷，那燕窝我就放在架子上，你们往上面撒了药水，我一时半会儿也发现不了，等那药水渗进去了再阴干，便是神不知鬼不觉。”
　　安嫔吵她啐了一口，“你真是狗急乱咬人，燕窝沾了水若是不马上处理，岂不是会烂了？”
　　刘贵人不与她争辩，爬了两步，来到皇上跟前，拉着他的衣摆，哀求道：“陛下，嫔妾真的没做过，真的不是我下的毒。”
　　皇上不信她，可是她既然提到了安嫔和郭常在，全然不理也不太好。
　　安嫔道：“陛下，嫔妾没做过，刘贵人污蔑嫔妾，嫔妾愿接受搜宫，自证清白。”
　　郭常在也跟着说：“嫔妾也愿意接受搜宫，自证清白。”
　　我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这两个蠢货，简直是自找死路。
　　皇上见她们两人坚持，自然不好拒绝，朝李德全使了个眼色。
　　李德全会意，立马带人去咸福宫搜查。
　　我们一众妃嫔都守在淑嫔床前，皇上拉着淑嫔的手安慰着她，俱是一脸愁容。
　　这孩子若是能平安降生，可就是皇上的长子了，真是可惜。
　　我隐隐的有些奇怪，刚才听崔院判的说法，那早夭的孩子无病无灾，也并非畸形，淑嫔为何要执意做掉那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