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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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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去坤宁宫请安,皇后无外乎是说了几句平常话。
我左耳听右耳冒,也没记住她说什么。
安嫔神色淡淡的,昨晚被皇上骂了,她心情肯定不好。
从坤宁宫出来,我快走两步跟上她。
“安嫔姐姐。”
她停下来等我。
我抱歉地笑笑,“姐姐莫怪,昨晚的事,我也没想到。”
她拉着我的手,微笑着摇头,“与你何干?是我太心急了,想在皇上面前搏个好。”
“我懂,我懂。”
我与她手挽手往回走。
我说:“若是没有郭常在掺和,皇上估计不会动怒。”
她厌弃郭氏,冷哼一声,“她哪里还是常在?不过是个官女子罢了。你心肠好,不与她一般见识,她自己越发没了分寸。皇上现在还生她的气,自然不愿见她,见她便生气,我是被她牵连的。”
“昨晚她怎么也来了?”
“她听到我们说话了呗,宫里就是这样,说不定那句话就被人听了去。”
我故作惊恐,抬手捂住胸口,“那我以后可要谨言慎行。”
她笑笑,“你现在就很好了,你向来不是话多的人。宫中生活,就该像你这样。”
我俩说着话,淑嫔挺着肚子在后面叫安嫔。
“安嫔姐姐慢些。”
我和安嫔俱是回头看去,见是她。
她肚子越发鼓了,笑容满面,“我正要去咸福宫找你们呢。”
安嫔拉住她的手,心疼道:“你怀着身子,走的这么急干什么?”
“无碍的,太医也让我多运动,生产的时候才不会太遭罪。”
她看着我,圆乎乎的脸上显出一个浅浅的酒窝。
“听说林答应和安嫔姐姐前些天去看我,刚巧那天我不在。我想去看你,碰巧这些天妹妹又染了风寒,如今可大好了?”
“多谢淑嫔娘娘惦记,已经好了。”
她握着我的手,胖胖短短的手倒是白净细腻。
“你可有空?姐姐去你那儿坐坐说说话。”
“有空。”我笑道,“淑嫔姐姐到我那儿坐坐,我也好沾沾姐姐的喜气。”
惠妃乘着轿撵过来,远远地便冷笑了两声。
“三个人站在太阳底下说话,也不怕晒黑了你们的牙。”
我们三人俱是向惠妃行礼。
惠妃单手撑着额头,目光冰冷地扫了一眼淑嫔,“你这肚子越发的圆了。”
“回惠妃娘娘,嫔妾是快到日子了。”
惠妃越发不悦,“你可看好了你的肚子,别到时候生不下来。”
“多谢娘娘关心。”
惠妃起轿走远。
淑嫔轻抚着自己的肚子,轻轻叹气。
安嫔道:“别听她的,你这一胎肯定能平安生下来。”
她点了点头,眼带泪光,“只是不知道,这一胎是男是女,听说肚子圆是女孩儿。”
我道:“民间的说法不准的,娘娘这一胎肯定是个小皇子。皇上还没有一男半女,孩子生下来便是贵子了。”
她笑笑,轻轻捏了捏我的手,“那就借妹妹吉言了。”
我们几人来到咸福宫,安嫔备了茶点,我们三人坐下说话。
郭常在听闻淑嫔来了,便也凑了来。
安嫔因为昨天的事恼她,没给她好脸色,她也不在乎。
“淑嫔娘娘气色越发好了。”郭常在道,“皇上还生我的气呢,如今我也不能出这咸福宫了,真怀念去淑嫔娘娘宫里聊天的日子。”
淑嫔宽慰她,“你别心急,皇上不会真的厌弃你。你看刘贵人,不是很快便复了位份?”
“就盼着能早些复了我的位份,我现在都要闷死了。”
淑嫔笑笑,没有继续和她说这个话题,转而对我与安嫔道:“前两日,我娘家给我送了些苏州的轻纱,夏天做衣服最是合适,我让人给你们拿来些。”
“那怎么好意思呢?”安嫔道,“你家里送来的,是为小皇子做新衣用的。”
“小孩子能用多少布料?”淑嫔道,“放着不用才可惜呢。”
安嫔又与淑嫔聊起怀孩子要的种种,我并不懂那些,便在一旁默默陪笑。
郭常在忽然问:“听说惠妃娘娘小产过?”
安嫔瞪了她一眼,“你又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
“这事不是人尽皆知吗?”
安嫔看向我,“林答应也知道?”
我茫然地摇头。
郭常在不屑地用鼻子哼了一声,“小门小户的庶女能知道什么?”
安嫔斥她,“你若瞎传话,小心惠妃娘娘割了你的舌头。”
淑嫔不想聊惠妃的事,起身告辞,“我先回去,改日咱们再聊吧。”
我与郭常在跟着安嫔送她到门口,见她走远了,安嫔对郭常在说:“你当一个孕妇提什么小产?说者无意,听者可有心。”
郭常在委屈,“我又没说她……”
“犯忌讳,懂不懂?”
我回到自己房中,春兰和夏荷过来说刚刚淑嫔娘娘派人送来了轻纱。
“放在何处了?”
夏荷道:“放在屋里的桌子上了。”
我带着彩月回房,只见桌上放着一匹月白色的轻纱。
这轻纱是好东西,摸上去如水般顺滑。
我让彩月将布匹收到库房,待她回来,我道:“把门关了,咱俩好好搜一遍屋子。”
“搜一遍屋子?”彩月不解,不过还是听我的话,将房门掩上,随我一同搜查起来。
我道:“淑嫔有孕,母凭子贵,等她的孩子生下来,自然是要晋妃位的,她犯不着讨好我。这时候给我送东西,透着古怪。”
彩月私下里还如在莱阳侯府一般叫我小姐,她一边翻找一边说,“小姐,你真是太过小心了,没准人家淑嫔娘娘就是为人亲切呢。”
“宫中的女人怎么会那么简单?我宁可将人往坏处想,也不想遭人算计了。”
彩月翻找了一遍,并未发现什么不妥。
我凝眉思量,目光在屋中的陈设上逐一扫过,自语道:“若是送礼,大可当着我的面送。趁我在安嫔那儿说话,让人把东西送来,分明就是有鬼。”
梳妆台上,光线不知怎么一晃,铜镜忽然闪了一下。
我问彩月,“你动过镜子?”
“没有啊。”
我疑惑地走近细看,平日里我坐在那里,镜子是不会晃我的眼睛的。
我把手探到铜镜之下的黄花梨座架后面,摸索了几下,突然摸到了一个小纸包。
我将纸包拿出来,仔细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彩月凑过来问:“小姐,这是什么?”
我用手指轻轻拨弄着那粉末,“马钱子和桃仁磨的粉,是堕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