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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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念雪再度完美解决了医馆危机。
宋允枝带着一身怨气回府。
经过前厅，爹娘正在议论什么事，见到她回来忙拉住她。
“允枝，你说说看，那质子要放出来吗？”
见宋允枝一脸懵逼，叶氏忙解释道：“那质子还关在牢里呢。”
宋允枝一听这，眼睛亮了亮：“关在哪个牢里？”
“今天刚送到咱家地牢呢。”
受气包这不就来了？宋允枝晚饭也顾不上吃，忙拉着春桃跑去地牢。
*
叶氏是将军之女，外公也会偶尔前来拜访。因此府中部分配置，与将军府无异，也有演武场与地牢。只不过这地牢平时用不上，常年用来储存冰块与新鲜瓜果。
宋允枝一路向下，感到阵阵寒气从脚底升起。
门卫转着钥匙打开两道铁门，领着她来到一处牢房前。
男人四肢被铁链束缚，绑在身后的铁柱上。他垂着头，凌乱的发丝遮盖了他的面容。半露的身躯上道道狰狞的伤疤，揭示着他刚结束一场折磨。
守卫过来点起附近的火把。
熹微的火光令魏衍缓缓睁眼，朦胧的话语在耳边逐渐清晰。
“……怎么……没事……他……”
宋允枝的身影向他欺近，他赶紧闭上眼睛继续装昏迷。
守卫出言制止：“小姐，还是不要靠他太近比较好……”
宋允枝嗤笑：“当我是谁呢？”她不顾守卫的劝诫，接着靠近。
宋允枝很少去宫里，因此也没怎么见过他。只知道这个质子在宫中也呆了很久了，一直被人欺负。这“欺负”如果只是那天她所看见的钟蔡二人的言语羞辱，那这一身的旧伤是怎么回事？宫里难道还能对质子用私刑？
她扒开他的衣服查看起来。鞭伤、利器伤、顿物伤……大大小小的伤害盘亘在这具羸弱的身躯上，令人不忍直视。
近期离国开采出大量稀有矿，两国生意往来频繁，使节也挺起了腰杆说话。父亲告诉过她，皇帝赐婚，一来是打压宋家，二来就是给质子换个“好”环境。
宋允枝挑起他的脸看了看。
脏兮兮的，额角的血流下来，半干不干挂在颊边。胡子不知多久没清理了，拉碴凌乱。也就五官还算端正。
宋允枝越看越嫌恶。
“宫里难道不给洗澡？”
守卫愣了下，回话：“质子一出牢房就送来这了，想来……确实没时间收拾。”
宋允枝叹了口气，吩咐守卫把魏衍泼醒。
“恶心死了，给他冲干净。”
冰凉的井水浇灌全身，寒气渗进伤口，令他浑身战栗。魏衍不好再装睡，他慢慢睁开眼，一下就对上了宋允枝的目光。他的喘息一下子收敛了不少。
宋允枝见他醒来，唇角一弯，坏笑着拿出一个鸡毛掸子：“晚上好呀，我的……未、婚、夫。”
她将后面几个字咬得很重。
*
转眼到了婚礼。
魏衍人在宋府，又是入赘，连什么接亲仪式都不用搞。
因为是皇上赐婚，请柬发了很多，各路官员都来凑热闹。说是凑热闹，更多是看笑话。尚书女娶个质子，明晃晃的是皇上在打压宋家。
宋允枝一觉睡到中午，由侍女们打扮了一番就去了侧厅。
“等一下啊，既然是我娶他，不应该我骑马去接他吗？”宋允枝发出了灵魂提问。
“可是姑爷就在咱府里，您骑马上哪呢？”
想想也是，宋允枝正欲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指着春桃说：“欸，谁说那家伙是姑爷了？不准这么叫，他和你们一样的。”
春桃犯难，不叫“姑爷”叫什么呢？
吉时到，两人共捧红绸走入正厅。
宋允枝脑袋上盖着盖头，只能看着脚下小心前进。到了位置，春桃松开搀扶的手，退到一边。礼官念起祝词——一拜天地。
念到二拜高堂，宋允枝想看看爹娘什么表情，偷偷掀起盖头一角。
叶氏正捂着手帕拭泪，见到女儿偷看，忙招手制止她。宋允枝吐吐舌，放下盖头。
行完礼，宋允枝就进洞房了。
谁知刚进洞房，脑内小剧场又开始了。
【秦念雪挑起烛灯。丫鬟画屏见了，心疼得不行，忙上前劝告：“姑娘，您又要熬夜看书吗？您要是身体垮了，那些病人可怎么办呀？”秦念雪笑着摇头：“我会注意的。只是这药晚一天研制，怕是要耽误不知多少人的病情啊。”】
此事她也有所耳闻，城东那边好几户人家都得了奇怪的肠胃病，秦念雪正在查病因。
既然这天书的故事总比现实早一天，那她若将书中的解法提前告诉秦念雪，会发生什么呢？
正想着，书中内容突然一变。
【另一边，魏衍靠入赘给官家小姐，离开了深宫之中。看着高堂上的宋尚书，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怎么还有魏衍的故事？官家小姐是指她？
原本魏衍被秦念雪解救，成为秦念雪的狗腿子，不可能与他人结婚。现在她破坏了剧情，书就按照现实情况接着往下编了。
宋允枝细思极恐，这书的内容会实时改变，也就是说，即便是秦念雪和裴源这样写在标题里的主故事，也可能被改变吗？
*
魏衍喝了不少酒。
他一桌桌地敬酒，也敬那些曾经欺辱他的人。他们嘴上说着祝福，心下一定在咒骂。无所谓，以后不会再见到这些人了。
送走最后一波宾客，他顺着丫鬟的指引来到洞房前。
酒精让他脚步虚浮，伤口韫烫。
丫鬟们以为他害羞，调笑着离开。
魏衍深呼一口气，打开门。
宋允枝早早拆了盖头和凤冠，躺在床上看小说。
见到他来，打了个哈欠：“终于来了？”
魏衍看到一旁的小桌上，盖头、首饰和挑子被随意地放在木盘里。旁边一碗见底的汤面和瓜果壳，一壶酒。
宋允枝坐起来，向他招手：“过来。”
魏衍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
宋允枝的手势变成扇手，示意他低下头。
他只好半跪着，视线与她平齐。
“你既然进了我家，有些规矩我要和你说。”宋允枝突然想到什么，摇铃招来春桃。
“春桃，把桌子收了。”她指挥完又看向他，“以后你就是我的仆人，跟春桃他们一样要叫我小姐。唔，大小姐也不错。有什么不懂的，多问春桃。一切以我的命令为主。”
魏衍点点头：“大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宋允枝对他的快速上道很满意。她点了点头：“暂时没有，我想到再补充。你可以走了。”
魏衍愣了一下。
“可是小姐，我现在没有房间。”
宋允枝想了想，好像真是。
“我明天叫春桃收拾一间给你。今晚就……就睡这吧。”她转着脑袋想了想，指向地上，“柜子里有几套换洗的褥子，你拿一套铺这。”她又打起哈欠，似乎是想睡了。
魏衍没有反应，只是盯着她的脸。
宋允枝也疑惑地看着他。
“小姐，你妆没卸。”
宋允枝发出尖锐暴鸣。
*
宋允枝洗完澡回来，见魏衍已经铺好地铺，在摆弄桌上的酒壶。
见到她回来，他笑着端起酒壶。
“小姐，里面还剩一些，不喝完吗？”
“我喝过了，苦死了，我不要。”宋允枝躺上床，又看起小说。
魏衍去洗漱回来时，宋允枝还在看。左右过了困劲，有些睡不着了。
“小姐。”他轻声唤道。
宋允枝有些不耐烦：“再多话滚门口去。”
魏衍指指门口：“有人听着呢。”
门外依稀传来几个小丫鬟的低声细语。
宋允枝反应过来，这应该是闹洞房的。她正想说不用管，忽然脑内闪过一个想法。
“正好，想听热闹让她们听个够。”她跳下床，从抽屉里摸出一个皮鞭。
魏衍的表情僵了僵。
“新婚之夜，这样不太好吧？”
“哪里不好？好极了，添红加彩哇！快把衣服脱了。”
*
虽然早就听闻宋大小姐的性格，也在地牢挨了几天打，魏衍还是心存幻想，觉得宋允枝只是在报复那日宫宴一事。
结果……她是真的喜欢打人。
几鞭子下去，魏衍的旧伤又在隐隐作痛。
宋允枝突然靠过来，摸上他后背的伤口。
魏衍浑身一激灵，抓起衣服转过身：“小姐！你……您打完了吗？”
“没呢，我一直想问……”宋允枝扒住他的衣服不让他穿上，“你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先前没看见他的后背，今天才看清。上面有很淡的烫痕，这很不正常。前面那些钝器伤，可能是宫里有人欺负他搞的，但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有这样的烫痕——冷宫里可连暖炉都没有啊！
而且看痕迹已经很久了，大概是——他进宫之前就有。
他作为离国皇子，又怎么会受这样的伤呢？宋允枝百思不得其解。
魏衍的脸越来越红：“这是……不小心撞到火盆了。”
他试图掰开她的手，但宋允枝的手劲比他想象得大很多。
“离国也用火盆吗？那边不是很暖……”
魏衍终于掰开她的手，将衣服拉上。
“小姐，离国当然也是有冬天的。”
宋允枝轻轻嗯了声，眼神飘忽起来，似乎在思考什么。
魏衍见宋允枝许久没有说话，局促地开口：“抱歉，是不是我的伤口败了您的兴致？”
宋允枝只是托腮做出一副深思的模样，在魏衍忍不住要再问时终于回应：“你这至少是九年前的伤吧？还有吗？”
“啊？”
宋允枝也没等他回复，直接上手扒。
“等一下！小姐，别碰……唔！”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