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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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礼部尚书大人，也无法拒绝皇上的赐婚。
传话太监念完圣旨离开，宋允枝便抓着爹爹哭喊：“不要啊爹爹！我要嫁给表哥的！”
全家人都知道宋允枝喜欢陈意知，但是陈意知却没那个意思。
叶氏摸着宋允枝的脑袋安抚她。心中想着，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允枝和意知从小一起长大，作为亲人关系确实亲密，但至于情爱，叶氏觉得允枝是不懂的。就像小孩子一样，固执地守着自己珍爱的玩具，视野受限看不到真正的宝物了。虽说陈意知也是个好孩子，但陈家不如他们宋家，而且陈意知能力也一般，如今的侍郎一职也是托关系推上去的。如果可以，叶氏是希望女儿嫁个更好的人。
这个更好的人，肯定不是质子。质子，说好听点是他国的王子，说难听的就是阶下囚。要是开战就会挂上旌旗，杀了用来提士气。庆国和离国的关系也并不稳固，谁知道何时会再开战？
在叶氏眼中，质子就是半个死人。
叶氏一脸担忧地看向宋秉烛：“夫君，真的要让允枝嫁给质子吗？”
宋秉烛也叹气：“皇上这是另有深意。上月离国使团来访，就提过质子。质子在宫中过得不好，使团对此表示了不悦。现今离国的矿脉对大庆很重要，皇上是想借此事安抚离国，表明质子没有受到虐待，甚至能够与尚书之女喜结连理。更是考虑到我们与叶家的关系，在监管质子方面驾轻就熟。”
宋允枝听不懂这些政治斗争，脑内的天书又开始朗读。
【秦念雪虽被秦家寻回，但行医救人是她此番来京的首要目的。秦家祖母担忧孙女在市井受欺，说什么也要跟着来看看……】
听得她头疼。宋允枝先前骗叶氏说已康复，因此寻了个借口躲回了房间。
叶氏看在眼里，更觉孩子受了委屈。
“那质子当众轻薄我闺女，又可曾受过惩罚？”
“这自然是有。”宋秉烛安抚道，“我刑部的同僚说，打了十一大板关水牢里了。”
*
听着天书叨叨了半天秦念雪医馆的事，宋允枝都没胃口吃饭了。
叶氏担心女儿，带了一盘糕点来看她。
“允枝，我让下厨做了些点心，尝尝？”
宋允枝拿起一块放入口中。
“允枝你也别太担心，我看那质子活不过几年，你嫁给他之后……”
“呸，他是入赘！是我娶他！”宋允枝恨恨道。
叶氏也跟着捧她：“对对对，入赘。就当多了个使唤的下人。”
听母亲这般应和，宋允枝消了点气。
“我们允枝长得那么好看，自然是不愁嫁的。可是现在皇命难违，等那质子死了，我们再考虑下嫁人的事？”
宋允枝兴奋地站起来：“表哥怎么说？他能接受我再嫁吗？”
“……”叶氏哪里知道，她只是在说浑话哄女儿罢了，“意知他那么关照你，怎会忍心你受苦呢？允枝你就别担心了。”
一通胡说八道，竟将宋允枝哄好了。
宋允枝甜甜地笑道：“今天什么菜？我想吃饭了。”
*
婚期定在下月初五。
宋家人都不满意这件婚事，排场也是随便应付。当事人宋允枝依旧满街乱逛，吃酒耍玩。
唯一让宋允枝感到不满的就是——脑中的声音还是没有消失。
因为最近书中描写的剧情都是医馆的故事，宋允枝打起歪主意。上次破坏了秦念雪帮助魏衍的契机，后面的故事就停了。那么，如果秦念雪的医馆开不下去了，是不是这个故事也会停了？看标题《盛世小医妃——皇太子猛猛爱》的意思，秦念雪应该是在行医上做出了一番成就，引得裴源另眼相看，两人互生情愫终成眷侣？
在经历了一番思想斗争——破坏别人的梦想是不是不太道德——宋允枝还是出发了，无论如何，先看看她医馆的情况吧。
好死不死，裴渡也在。那货一见到她就开始阴阳怪气：
“哦呦，这不是尚书小姐吗？婚期将至，怎么还在外面鬼混？”
宋允枝也不客气，直接抡起拳头：“找打？”
见过几次面后，秦念雪对她倒是很亲切。见二人剑拔弩张，赶紧从中调解。
“允枝妹妹怎想到来此？”
宋允枝自是做了打算的，招呼春桃递上礼盒。
“今日出门采买，想着路过姐姐这，理应带些谢礼。”宋允枝特意从家中挑了几副上好的药材，“那日落水，多谢姐姐的外裳。我已洗净带来了。”
秦念雪不好意思起来：“我也没帮到妹妹什么，要是当初我陪你一同去，就不会……”她语气低落起来，确确实实是在后悔。
想起来就来气，宋允枝打着哈哈盖过这话题，催她去前厅忙活。
秦念雪这一走，就又留宋允枝和裴渡大眼瞪小眼。
宋允枝已经能肯定，秦念雪未来是嫁给裴源的，看裴渡这舔狗样，不由得多了几分怜悯。
而裴渡看她，也带着几分怜悯。
“那日……我应当陪你走上一程，也不至于遇上那登徒子。”
宋允枝挑挑眉：“你在旁边，我宁愿再跳一次湖。”
“你！”裴渡强压住怒意，“你当真要和那质子结婚？你不是说非你表哥不嫁吗？”
她不过是上街散散心，顺便看看能不能在医馆搞破坏，怎么遇上的每一个人都在她雷点蹦迪？
宋允枝咬牙：“你当我想吗？！那是皇命！”
她宋允枝再顽劣再泼皮，也知道皇命不可违。
裴渡低下眼：“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向父皇请命……”
前厅突然传来争闹声，似乎是秦念雪与病患发生了冲突。裴渡急忙冲上前去。
宋允枝刚刚在屋内打转，已经摸清了秦念雪放药方的地方。她打开抽屉。
春桃听着外面的动静，本想上前帮忙，看见小姐的异常举动，不由问道：“小姐？你这是？”
听了几天脑内小剧场，秦念雪的医馆会发生什么事，她再清楚不过。
今日，会有一个眼红的同行派人来取药。他先前来看过病，回去后找人仿写了一份药方，加入了过敏药物，今日就拖着满身红疹来状告秦念雪。却不曾想秦念雪所有药方都留有备份，逆势翻盘。
宋允枝循着记忆找到了那份备份药方。
可是，她真的要动手吗？
前厅聚拢了一堆看戏的人。闹事的泼皮还跪在那哭天抢地，斥责女医师乱开药方害人。裴渡仿佛侍卫般护着秦念雪，阻止这帮闹众靠近。
“诸位！稍安勿躁！”秦念雪清润的嗓音响起，“这位先生，你既说是服用了我家的药变成这样，可有药方？”
那人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就在这！你自己好好看看吧！你这庸医！”
吵闹间，那边还请了城中另一处医馆的大夫前来作证，真是准备充分。
秦念雪与那位医师一同看过药方。
医师咂舌：“此药方中的药乍一看都没什么问题，可其中的这味药性刺激，很多人体质都对此相冲，易发瘾疹。秦医师怕不是没问清病患禁忌，图此药便宜就加进去了吧？”
秦念雪不卑不亢道：“这张药方非我医馆所出。我的所有药方用纸都是经过特殊处理，浸染过独门花草水的，有安神益气之效。”
“这……这放久了香味有所逸散很正常！”
“我不是指香气。画屏，端碗石灰水来。”秦念雪将一张尚未写字的药方字置于水中，众人眼看着纸张慢慢变蓝。
她起身看向闹事的病患：“敢问这位患者，你的纸可否变成这般的颜色？”
病患连忙改口：“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有天不小心打湿了药方，我娘担心看不清，找了位师傅摹写了一份。”
“那你又如何保证药方在摹写中没被你修改？我不记得我开过这种药材。”
“我为什么要修改药方？难道我不想自己痊愈吗？！”
见病患打死不承认，秦念雪叹了口气：“诸位，小女知自己行医资历尚浅，需多多磨练。故而每份药方我都攥写了两份，一份给病患，一份供自己审查。如若此人所述日期无误，我定能在备份药方寻到正品。”说着，她转身往里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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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允枝本想也摹一份假的，但奈何自己文化水平太低，字写得歪七扭八。
秦念雪进来时，看见宋允枝正坐在桌上写字。
“允枝，你在做什么呢？”她走近了，看见纸上几个狗爬一般的大字，不由尬住。
宋允枝将纸揉成一团扔进纸篓：“无聊打发时间呢。外面怎么样了，我怕给姐姐添乱所以就没出去……”
秦念雪摸摸她脑袋：“不是什么事，我很快就解决好。你乖乖待着吧。”
秦念雪翻出药方就离开了。
春桃不解地凑过来：“好巧啊小姐，那柜子你刚刚也翻过。”
“我闻见那柜子里香香的，以为有零嘴呢。我偷翻人柜子的事，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
春桃忙点头：“放心吧小姐。我就是奇怪，您怎么这般悠闲？前厅闹成这样，您不去看看吗？”
宋允枝拧拧春桃鼻子：“你当秦小姐是什么人，这种小事她轻易就能摆平，我是信任她。”
信任？春桃听着这话，看着秦念雪远处的背影，突然觉得那背影格外伟岸。
小姐终于要交到新朋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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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春桃的兴奋相比，宋允枝一脸残念。
自己真像那种啥事都干不好，充当喜剧角色的恶毒配角。
她做不来出格的坏事，却也不是仁善的好人。她能感觉到，秦念雪对她非常友好，是想与她成为朋友的。而她却，天然对她有股恶意。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