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谋（重生）》一二人耳

113、第 113 章

　　回林宅的这一路，风闻始终想打听谢安之同林清瑜说了什么，几次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

　　中院，眼见林清瑜将回后院卧房之中，他不便再跟，开口叫住林清瑜。

　　林清瑜回头看他。

　　风闻：“那个，谢二公子的夫人待他倒是不错。”

　　林清瑜：？

　　存着心事的林清瑜先是一愣，而后是大大的不解，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她看着风闻一脸认真的模样，“啊？”了一声。

　　将她叫住就是为了说这个？

　　孟渊这回，怎的换了个脑子不好的过来。

　　她垂眼，看着地上的泥土，看着泥地里的小石子，轻声道：“徐家在宁州连高门都算不上，更别说是放眼整个邺朝。而谢家显贵，谢洪德如今是一州刺史，筑有政绩，谢太傅当年在国子学更是桃李满天下，徐家得罪不起谢家。”

　　回想起徐三英面对她是骄矜的模样，林清瑜无奈叹气，“徐氏能嫁予谢安之已是徐家高攀，她在谢家受了任何委屈，徐家都不会替她出头，甚至她死在谢家，徐家也不会说一个字。既然这样，倒不如对谢安之好一些，或许谢安之能念着她的情。”

　　话至此，林清瑜又叹了一口气。

　　高嫁之女，在夫家是谨小慎微的，若是摊上良善的夫君，或许会帮衬一二，可摊上谢安之那样的夫君。

　　谢安之口口声声说爱她，可前世林家覆灭之后，她举目无亲在谢府举步维艰时，谢安之视若无睹，一句关心之语都没有。

　　炽热的心可温暖一个人，但谢安之不在此列。

　　他，不算人。

　　想起他对族妹的所作所为，林清瑜恨得牙痒痒，忽地有些后悔方才没有直接杀了他。

　　风闻见林清瑜先是无奈，而后同情，突然又变得气愤，他舔了舔嘴唇低下头不敢再说。

　　等过几日再问林姑娘和二公子说了什么吧，此时林姑娘的心情看起来不是很好。

　　林清瑜见他无话再说，转身离开，看着门口被拦住的送礼的宾客，想起什么，吩咐一句。

　　“承之哥哥如今重伤，我也懒怠，那些上门探访的宾客都赶了吧。在他痊愈之前，谢府不许人进不许人出。”

　　风闻垂首应下。

　　林姑娘看来真生气了。

　　*

　　往后几日，林清瑜在家中养伤，周二小姐邀她上门，被她拒了，也没再派人来，林清瑜也不知周二小姐找她何事。

　　她不去田间巡视，也不去隔壁问谢承之伤势如何，每日都在卧房之中看那堪舆图。

　　说是堪舆图，其实也不过是她自己画的小地图罢了。

　　回想着前世救下丁执的场景，又思考着这一次又该怎么做。

　　此刻她和孟渊同气连枝，孟渊若是要杀丁执，她该支持的，可林清瑜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丁执与她不同，她世家出身，从小爹娘宠爱、兄长疼惜，想要什么便有什么，可丁执出身武将世家，又因身份的缘故而不受家中阿爹和兄长的重视。

　　若不是丁执的阿爹和兄长都战死沙场，丁家阒无一人可出，丁执也不会往前线去。进入军中后，丁执虽有亡故大将军之子的身份在，可军中那都是真刀真枪，认得从来不是什么身份，而是真才实学。

　　丁执如今地位，是他自己一场又一场战役挣回来的，是他自己一次又一次死里逃生、反败为胜赢回来的。

　　她不能让丁执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孟渊手中。

　　或许，她可以让丁执助孟渊一臂之力呢？

　　于是这几日，林清瑜都在房中想着该如何救下丁执的事情。

　　她不去隔壁，御医每日来林宅回话，每日将谢承之的伤势情况如实告知于她。

　　纵然是用了上等的金疮药，谢承之身上的鞭伤也恢复得很慢，他的身子骨本就弱，那日又不管不顾地下床折腾一番，这两日好似比之前更重了。

　　饶是病情加重，也没有耽误大事。

　　含墨捧了礼盒上门，“除玉如意外，我家公子另送金盏一对，寓意金玉良缘，劳烦林四小姐送去襄王府。”

　　林清瑜扫了一眼，盼儿适时上前将东西收下。

　　林清瑜：“我去送？”

　　含墨不疑有他，点头道：“难道襄王殿下大婚，林四小姐不去观礼？还是殿下没有邀请四小姐？”他家公子说的是让林清瑜去送呀。

　　林清瑜抿唇不语，接下这差事。

　　孟渊确实没请她去，连帖子都没有送。

　　想来也是，除杨长林和钱英之外，再无别人知道她与孟渊之间的关系，孟渊若是给她送帖子邀她前去观礼，岂不是将他们二人的关系公之于众。

　　那众人自是会好奇孟渊为何与她结交，到时候莫说是宁襄二州，怕是整个邺朝都要探究她身上有什么，她所在的云县有什么，有什么值得孟渊交好的。

　　这般引火烧身的事情，孟渊才不会做。

　　所以大婚之事，孟渊提都没有提过，这事儿还是谢承之同她说的呢。

　　林清瑜猜得出孟渊的想法，可猜不明白谢承之为何要她去观礼。

　　猜不明白便不猜了。

　　去观礼是不能，但襄州未必不能去，正巧她也有事要寻孟渊。

　　含墨再三确认，得知林清瑜不日就要前往襄州，才放心离去。

　　看着空荡荡的门口，这几日谢宅谢绝宾客，经过林宅门口的车马也少了，此时门口的道路上空无一人。

　　“风统领近几日可有事情要忙？若是无事，劳烦风统领随我走一趟襄王府？”林清瑜唤出风闻，问他意见。

　　风闻面露难色：“殿下大婚并未邀请林姑娘。”

　　林清瑜：“不是大婚，只是想去见孟渊，我有事要问他。”

　　风闻：“何事？”

　　林清瑜微讶。

　　堂中的盼儿如今十分有眼力见，瞧见自家主子和这位风统领三言两句就聊得不愉快，端着放着玉如意和金盏的盒子就匆匆退下。

　　堂中一时间只剩下林清瑜和风闻两个人。

　　风闻放软了态度，看向林清瑜，再度开口问道：“可是前几日林姑娘从谢二公子那听来的事情？”

　　林清瑜挑眉：“哦？风统领也知道？”

　　风闻默了一瞬，点了点头，“柴房的隔音并没有那般好。”

　　林清瑜一愣，当时谢安之将人赶出柴房，但风闻几人定然不会走远，隔壁院子那柴房的门只有一指宽，莫说是风闻这般练武耳力极好的人，便是徐氏想必也听得一清二楚。

　　“你都听见了？谢二少夫人也听见了？”林清瑜看着风闻。

　　风闻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听见了，二少夫人没有听见。发现那门不隔音之后，我便将她赶走了。”

　　他顿了顿，提醒道：“大公子是二少夫人找来的。”

　　林清瑜了然。

　　将谢承之搬出来救谢安之，倒是徐氏惯用的伎俩。惯用，也管用。

　　“那……风统领也相信那谢安之所谓的前世？”

　　“自是不信，林姑娘也说了，‘子不语：怪力乱神’，风某也读过两日书，也知道这个道理，谢二公子不过是在说胡话罢了。”

　　听得此言，林清瑜放下心来。

　　邺朝信佛信道的都是少数，儒教如今才是正统地位，要世人相信什么前世今生之论，仅凭谢安之一面之词，还是有些牵强。

　　万幸，她当时并没有承认此事。

　　“可谢安之也说，花问被襄王殿下派去西北刺杀丁执丁将军了，不知可有此事？”林清瑜直勾勾地看着风闻，眼睛一眨不眨，他面上一闪而过的心虚之色并没有逃过林清瑜的观察。

　　风闻嘴硬：“殿下的安排，下官并不知情。”

　　“连花问去了何处也不知道？”

　　风闻咬牙道：“不知。”

　　“哼。”林清瑜冷哼一声，“既然你不知道，那我便亲自去问襄王殿下。”

　　她正欲离开会后院唤赵依人，风闻挡在她身前，“殿下说了，林姑娘不得离开云县。”

　　不得离开云县？

　　如墨的眼珠睁大，倒映着风闻坚毅的面庞，林清瑜看着他，一脸的不可置信。

　　“孟渊让你来，是来监视我的？”不是看管谢安之，也不是照顾谢承之，而是……监视她？

　　不许她离开云县，是担心她去哪儿？

　　去宁州找林家、谢家人，还是不想她去襄州找他？

　　风闻沉默。

　　答案不言而喻。

　　林清瑜气极反笑。冷眼看着风闻挡在身前一步不肯退让的模样，她高声喊道：“赵荣，赵石！”

　　两道身影应声出现，林清瑜吩咐道：“拿下他！”

　　赵石看向大哥，赵荣微微愣神，但也只是一瞬，面上挣扎之色很快消失不见，上前阻拦风闻。赵石自是紧紧跟上。

　　三人很快缠斗在一块儿，从堂中打到院子里。赵荣赵石身手都比不上风闻，可二人是亲兄弟，又一块儿讨生活多年，相互之间配合十分有默契，加之林清风之前总让二人陪着他在云县上上下下巡视，一日不落，二人的训练无一日荒废。

　　很快，风闻落雨下风，眼见果真要被赵荣和赵石二人拿下，他着急喊道：“赵荣赵石，当初殿下让你们二人追随林姑娘可不是为了今日将我拿下的。”

　　赵石一愣，率先停手，风闻抓住空隙，一掌打在他胸前，找出突破口，和兄弟二人拉开距离。

　　两方人在庭院中隐隐对峙，林清瑜惊得下巴都合不上。

　　她将赵荣赵石从头到脚、从脚到头打量一遍又一遍，他们二人也是孟渊安排在她身边的？

　　可他们不是，从如朋客栈就遇上她了吗？

　　是了，如朋客栈，她也遇上了孟渊。

　　林清瑜后知后觉，惊得连连后退，直到后腰磕着桌子才停下，她恍然看着院中的人。

　　赵荣赵石可不单单是他们兄弟二人呀，还有他们的舅舅赵如朋掌柜、表妹赵依人，这般“拖家带口”的，竟也是孟渊安排的？

　　还是说，赵如朋和赵依人也是孟渊安排在她身边的？

　　林清瑜有些不敢相信。

　　但她很快否认了这一想法。

　　赵掌柜必然不是孟渊安排的，单凭他将杏林医馆偷听到的谢安之所言告知于她，便可确定，赵如朋和孟渊绝对没有干系，那赵依人呢？

　　风闻喘过气来，看向赵荣赵石的眼神带着得意。

　　这二人当初入襄王府时便是由他训练的，二人当初不堪重负逃离襄王府，如今不是还要听他的话。

　　赵石不敢看风闻，更不敢看林清瑜，低垂着脑袋，捂着胸口，压低了声音问赵荣：“大哥，我们该怎么办呀。”

　　赵荣看向林清瑜，看她面上一派震惊之色，他神色落寞几分，想起这些时日，想起林清风这处处为云县百姓着想的县尉，日日巡逻，虽辛苦但林清风真当得起“父母官”的名头，还有林小姐……

　　云县百姓如今都回来了，他们都能吃饱饭，都能穿好衣裳，再也不是当初食不果腹、饥一餐饱一餐的时候了。

　　赵荣咬牙，怒吼一声，“我们兄弟二人只有一个主子，那便是林小姐！”

　　他后脚蹬地，冲射出去，喊道：“拿下风闻！”

　　“好！”赵石用力捶了胸口一记，将方才挨了风闻一掌的疼痛敲得更痛，受到刺激的脑子顿时忘记胸口的疼痛，转而是比方才更快的速度。

　　二人逼近风闻面前，比之方才出手更快、更毒辣。

　　很快，风闻败下阵来，被押至林清瑜面前，他叫嚷着十分不服气：“你们二人这是在背叛襄王殿下，若是叫殿下知道了，必然会要你们性命！还不快放开我，难道你们当真以为区区林姑娘可以左右殿下的决定？”

　　林清瑜眼神复杂地看着赵荣赵石，不论如何，他们此时此刻在帮她擒拿风闻，风闻的威胁不无道理，孟渊有朝一日知道此事，必定不会放过赵荣与赵石。

　　赵荣反而安慰她道：“小姐不必放在心上，我兄弟二人当初既与你签订身契时，便已经认定，你才是我们二人唯一的主子。于襄王殿下，我们何来背弃一说？”

　　赵石点头：“是啊，大哥说得在理。”

　　熟悉的腔调让林清瑜嘴角浮起笑意，赵荣赵石二人往后如何，还要等她见过孟渊才知道。

　　她转而看向风闻，再问最后一遍：“花问去了哪儿？”

　　风闻抿唇不答，甚至倔强地将脑袋扭到一边去。

　　赵石是个一根筋，见状直接上手掰他的脑袋。

　　原本有些严肃的审讯氛围，突然变得滑稽好笑起来。

　　林清瑜不耐看他们打打闹闹的，命令赵荣将人捆起来，而后又问风闻这几日在林宅之中可有与什么人接触过，若是他不见了，孟渊留在云县的其他亲卫或者暗探可会发现什么异常？

　　赵荣想了想，摇头道：“风统领并没有和谁接触过，隔壁院子他这几日也只去过两回，第一回是和小姐一块儿去的，第二回是去寻御医，算算时间，在隔壁院子应该并没有停留。”

　　林清瑜了然。

　　孟渊在云县囤积的将士都是花问训练的，和风闻干系不大，除了隔壁院子孟渊特意留下看守谢安之的亲卫之外，应当没有再多留什么人下来，至于林宅也不会安排什么暗探，毕竟除了风闻、赵荣赵石，还有公羊濮。

　　她身边，早就被孟渊安排得满满当当了。

　　林清瑜苦笑，想让赵荣陪她走一趟襄州，风闻见她主意已定，也急了，喊道：“送亲的队伍已到襄州，如今襄州都俱是杨氏的人，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发现，林四小姐此时去襄州、去襄王府无异于自投罗网。”

　　“被殿下亲吻发现还好，可万一被杨氏的人发现跟踪你，指不定你……”

　　林清瑜转身看着他，再次开口问道：“花问是不是去了青州？是不是去杀丁执了？”

　　风闻嘴巴微张，劝诫的话堵在喉咙口，不上不下，赵石不欲听他废话，寻了块脏抹布就要往风闻嘴里塞。

　　见状，风闻再也顾不得替孟渊隐瞒什么，开口道：“是！花问去杀丁将军了！”

　　虽早已猜到，但此刻听风闻确认，林清瑜还是有些惊讶。

　　风闻补充道：“不止花问，还有薛且。针对丁将军的刺杀一个月前就已经安排妥当，殿下寻了青州府的江大人，由他去取得丁将军的信任，而后……”

　　“江大人？”林清瑜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名字，“可是江芮？”

　　风闻错愕，“林四小姐也认识那人？”

　　“呵，哈哈哈。”林清瑜笑起来，世间竟有这般凑巧的事情，原本紧张的心情突然松快下来，她开心道：“你们杀不掉丁执。”

　　因为江芮不会真心实意帮忙。

　　她所认识的，那个前世在钱宇之后接任襄州刺史之位的江大人，绝不会杀丁执。

　　哪怕孟渊占着理，有当今陛下欠他太子之位一事在，江芮也不会帮他暗害丁执。

　　他不是这样的人。

　　她相信他。

　　只是没想到，江芮在上任襄州刺史之前，竟然是在青州城中，她前世在青州待了两年，都随军住在青州城郊外，倒是很少去城中，若是去城中，是不是前世，就可以早一些遇到江芮……

　　赵荣和赵石对视一眼，眼见林清瑜面上神色缓和不少，心情颇为愉快的样子，好似自那“江芮”的名字一出现，林小姐的心情就好了。

　　赵石问：“那还绑风统领吗？”

　　林清瑜点头：“自然是要绑起来。”

　　原想着若是花问已经去了青州，她去襄州说服孟渊停手可能来不及，不如直接去青州阻止此事，凭着她与丁执前世的交情，或许能让丁执相信她。

　　可此时听闻孟渊选了江芮做策应，她倒是不急，该先去襄王府一趟，先替赵荣赵石求一道宽恕的旨意来。

　　至于风闻。

　　不论她去襄州还是去青州，风闻都是要绑起来的，免得他向孟渊通风报信。

　　赵荣再度伸手想要将那脏抹布塞进风闻的嘴里，林清瑜抬手拦住他。

　　她蹲下身子，看着被逼跪在面前的风闻道：“襄州城中，可有什么可以暗中联络襄王殿下的地方，想必风统领也不想我直接闯襄王府吧。”

　　先不论原因，从风闻方才所说话语之中，林清瑜不难看出，他知道孟渊想护着她，不管是为了云县的将士还是为了她这个人，孟渊都不想她被杨家盯上。

　　风闻挣扎着，再度说了几句劝诫之语，都被林清瑜无视，她笑：“风统领若是不愿说，那我可就直接闯襄王府的大门了，也不知会不会遇上襄王妃……”

　　风闻：“襄州衙门！襄州衙门后街，一整条街都是王爷的产业。”

　　林清瑜目露疑惑。

　　风闻像是猜到她在疑惑什么一般，解释道：“钱宇那帮人甚少去衙门值差，所以……”

　　所以衙门后头一整条街都是孟渊的人。

　　林清瑜挑眉。

　　这钱宇当真是离谱得有些离谱了。

　　她心下了然，抬手让赵荣和赵石将人带走。

　　赵荣微微勾起嘴角，看吧，又小林大人这样的县尉是云县百姓之福。

　　赵石：嘿嘿，可以把脏抹布塞进风闻嘴里了！

　　风闻接连呸了好几口，尝出那脏抹布什么味道，都没能将脏抹布吐出去。他被关进赵荣赵石兄弟二人屋中，赵荣很有经验地将他绑在屋中的柱子上，叫他再也跑不掉。

　　林宅和隔壁院子不一样，林宅人多，没有空置的厢房，也没有柴房，林长丰厨艺好着呢，柴火都是堆在厨房里，每日进出厨房的人不少，若是将风闻关在厨房，林宅上下都要饿肚子了。

　　林清瑜见安排妥当，又有些愁苦该带谁去襄州。

　　想了一下，还是叫上了赵依人。

　　她嘱咐春娘和公羊濮将田亩照看好，又命赵荣和赵石守住风闻，也守住隔壁院子，她不在家中这几日，不论是风闻还是隔壁院子都不许溜出去一个人，哪怕是谢承之要回宁州，都等她回来再说。

　　林清瑜又拉着林清风道：“倘若我五日后都没有回来，三哥哥不必去襄州寻我，也不必去宁州找阿爹阿娘，你去青州，去找一个叫江芮的人，告诉他……”

　　她顿住。

　　林清风听她口吻，傻子也猜得出小妹此去襄州凶多吉少，他不免也有些着急，“告诉他什么？他可是有办法救你？但青州离此处这般遥远，我等五日之后再动身会不会赶不上回来救你，要不我现在就让林大力去青州？”

　　林清瑜按住着急慌忙的林清瑜，摇了摇头。

　　良久，她轻声道：

　　“告诉江芮，你在云县的所作所为，告诉他我在云县种地一事，说林家都是爱民如子的好人。”

　　林清风不解：“说这些就够了吗？说这些他就会来救你吗？”

　　林清瑜咬住下唇，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江芮不会来救她，不论说什么江芮都不会来救她。他如今在青州并不是一个说得上话的人，更遑论是到襄州？

　　只是，说这些，将来孟渊或者杨家论罪林家的时候，江芮会看在林清风是个好官的份上，替林家求情。

　　这样，便够了。

　　林清风看着小妹眼中慢慢蓄满泪水，心中更是着急，他拉着林清瑜的手，忍不住颤抖，“阿瑜，我陪你一块儿去襄州，不就是襄王殿下，纵然是动刀子，也有三哥哥挡在你面前。”

　　林清瑜咬着唇，扑进林清风怀中。

　　她不敢哭出声音，细细碎碎的抽泣声听得林清风更是心疼。

　　短短几日，又见小妹哭了。

　　林清风伸手轻轻拍着小妹的后背，下一瞬，林清瑜推开他，转身离开，径直上了赵依人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