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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第 1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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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谢承之先是愣了愣,而后像是发现什么新奇事儿,盯着林清瑜的一直看。
林清瑜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并不明白他同她说孟渊的婚事做什么,突然,谢承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笑声像是从胸膛之中硬挤出来一般,带着谢承之整个身躯都在颤动。
林清瑜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看着一脸笑意的谢承之,已经许久不见他这般放松惬意地大笑。仿佛卸下了所有的包袱与束缚,此刻的他,宛如一个无忧无虑的孩童。
过了好一会儿,谢承之的笑声才慢慢消失,微微凛神,嘴角勾起弧度,“就选那对玉如意吧,恭祝襄王殿下大婚之喜。”
林清瑜应声,“好。”
她站起身,准备离开,“来此只是想将钱英一事告知于你,现下话已带到,便不叨扰承之哥哥歇息,阿瑜先回了。”
谢承之伸手,想将人留下,可林清瑜不给他机会,已然转身,伸出的手悬在空中,独自望着离去的身影,直到慢慢消失不见。
林清瑜将盒子留给谢承之,带着风闻离去,谢家下人纷纷避让,四周无人,风闻轻声道:“殿下杀钱英,是为了姑娘。”
若是为了谢大公子,殿下会将钱英捉回来,交给谢大公子亲手杀,而不是让他直接将人在半道上就杀了。
这情,该林姑娘受着。
林清瑜脚步未停,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那替我谢谢襄王殿下。”
风闻:……
总感觉哪儿不对劲。
将出谢家,眼前忽地出现一人,拦住林清瑜的去路。
“妾身徐氏,林姑娘这厢有礼了。”
林清瑜看着突然出现的徐三英有些不解,见她躬身行礼更是不明白,她回礼,问道:“徐娘子与我同辈,何故执后辈礼?”
徐三英瞥了眼林清瑜身后的主屋,幽幽道:“若是林姑娘没有被大公子退婚,如今你我之间也是……”
她忽地住口,用帕子捂住嘴,有些委屈道:“是我一时失言,林姑娘不会怪我吧。”
林清瑜挑眉,上下打量徐氏一番,心下了然。当初若是她没有被谢承之退婚,她与徐氏便是妯娌,那她也算是徐氏的嫂嫂,她执后辈礼倒也没什么问题。
可,她不是。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看着徐氏,“自是不会,只是不知二少夫人拦我所为何事?”
徐氏面上浮出得意之色,下巴抬起,颇有些趾高气扬的意味。
这般小女儿的一时意气,落在林清瑜眼中竟觉得很是有趣。
当初在宁州时,常有雅集诗会,徐家的女郎有时也在受邀之列,而林清瑜则是其中常客。
只是林清瑜对这位徐氏三娘了解并不多,因为徐家门第不显,徐氏的女郎一无好样貌、二无好才学,并不能引起林清瑜的注意,她向来是这些雅集诗会的中心人物,向来坐首座,首座的人是不会去挂心末座坐着何人的。
而后,她离开宁州时,听闻谢大人为掩盖他人口舌,急匆匆地给谢安之定下婚事,定的便是这位徐氏三娘子。
可她遍寻记忆,却是一点儿都想不起。
此时看着意气之争的徐氏,不免想起前几日在衙门时,是徐三英将谢承之从大牢之中“请”了出来,方才保下谢安之和杨长群的命,否则照孟渊痛快杀掉钱英的动作来看,那日谢安之和杨长群或许真的会成为他刀下亡魂。
徐氏被一声“二少夫人”讨好,语气更显骄傲,“我夫君想要见你。”
她特意将“我夫君”三个字咬得特别重。
林清瑜奇怪:“谢安之想见我,让他来寻我就是。”难道还要端架子,非要她前去相见?
徐氏撇了撇嘴,下巴收回些,小声道:“我夫君被襄王殿下禁足了,如今被关在后院柴房,不得出门。”
林清瑜挑眉,转头看向一旁的风闻,风闻点头表示确有此事,担心林清瑜因此怪罪自家王爷,风闻将人拉到一旁解释道:
“杨长群来云县是谢安之引来的,他似是与王爷有仇,眼下王爷因着大公子的缘故不好杀他,可也不好放他走,只能暂时将人软禁在柴房,等大公子身体好些,再由大公子将人带回宁州严加看管。”
林清瑜了然。
她倒是知道谢安之为何与孟渊有仇,说来还与她有些干系。谢安之梦见前世之事后,便一直将孟渊想象成敌人,好似她是因着孟渊才不愿和他私奔、不愿让他利用一般,做着那种除掉孟渊他还能和前世一样位极人臣的春秋大梦。
林清瑜还记得,前几日在衙门时,在杨长群什么都没问出来时,谢安之只顾着他自己,甚至可以说,三哥哥身上的伤也是因谢安之才会有。
她敛起笑意,看向徐氏,问:“谢安之想见我作甚?”
徐氏摇头。
林清瑜转身想往后院去,风闻抬手拦在她面前,一记眼刀扫过去,风闻收回手,林清瑜继续往前走,风闻转而跟上,还不忘瞪徐氏一眼。
柴房中,谢安之卧在杂草堆上,浅绿色的长衫几乎成了暗灰色,头发也不知多少日没有梳,有几处地方已经打绺,鞋子更是只有一只。
林清瑜看着那用邋遢来形容都过犹不及的身影,轻咬下唇。
他身上的刀伤应当还未痊愈,孟渊就这般将人关着,柴房中还有一股意味不明的暗臭,还有门口把守的四个侍卫,从身上盔甲来看,都是孟渊的亲卫,想必孟渊是一时一刻都不同意谢安之离开柴房,连那解手之事……
她学着方才徐氏的动作,轻掩口鼻。
孟渊此举,干得漂亮!
林清瑜心中不免赞了一声,自从得知被孟渊算计之后,头一回觉得他也算做了件好事。
谢安之听见动静,回身来看,瞧见一袭白衣如雪的林清瑜,先是一愣,而后看见她身后的徐氏,当即反应过来,迫不及待地从地上爬起身,向林清瑜奔来。
“我就知道,阿瑜定不会看着我被孟渊软禁,定不会见死不救。”
望着扑过来的身影,林清瑜连连退后两步,谢安之的身形被风闻挡住,不得靠近她。
离得近了,那股恶臭更为明显,连风闻都忍不住蹙眉。
紧挨着的徐氏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一样,用帕子擦拭着谢安之的额角,语气心疼:“夫君,你受苦了……”
林清瑜瞥见徐氏动作,又往后退了一步。
她捂住鼻子,问道:“二少夫人说你寻我有事,我既来了,安之哥……还请直言。”
谢安之眸中闪过痛苦之色,“二少夫人?不是的,阿瑜你误会了,我虽与她拜过堂,可我心中只有你一人,谢家二少夫人只会是你,绝不会是旁人!”
“夫君……”徐氏泪眼婆娑。
谢安之更觉厌烦,唯恐被林清瑜误会什么,抬手将近前的徐氏推倒在地,徐氏的哭声更大了。
林清瑜目露厌恶之色,当初她也同谢安之拜过堂,当初她也如徐氏一般被谢安之毫不留情地抛下舍弃……
她上前将徐氏拉起身,而后不再废话,转身就要离开,谢安之见她当真要走,也是急了,“我有话要说!”
“和襄王有关!”
林清瑜停住脚步。
谢安之冷静下来,他明白眼前的林清瑜接触过孟渊,和梦境之中无条件相信他支持他的阿瑜不一样了。孟渊那般俊俏,将他比得黯淡无光,对于林清瑜这个有些“好色”的人来说,此时此刻在她心中,他远比不上孟渊。
他站直身子,眸光微凝,扫了眼还在哭泣的徐氏和挡在他与林清瑜之间的风闻,冷声道:“这话,我只对你一人说。”
“林姑娘,其中或许有诈,万一这谢安之挟持你……”
林清瑜抬手,打断风闻的话,思索一番,她吩咐风闻退出去。
风闻再劝,眼见她态度坚决,上前将谢安之里里外外详细搜身一遍,确保他身上无一利器,才拉着徐氏出去。
柴房之中只剩林清瑜和孟渊二人,林清瑜眼含戒备地看着谢安之,谢安之身上没有利器,她身上可有。
孟渊当初给她的那把匕首,她可一直都带在身上。
先前刺了谢安之两回,都不致死,两次都是一时激动而动手,没有计划周全,此时柴房之中只剩她和谢安之两人,若是她能将匕首插入谢安之的心脏……
林清瑜望着他,像是在盯着待宰的羔羊。
谢安之被看得有些发毛,本欲上前两步,硬生生忍住,站在原地开口道:
“阿瑜可还记得,当初我说过我能梦见前世的一些事情。”
林清瑜看着他:“子不语,怪力乱神。”
她重活了一时,自是相信这些。可眼下谢安之并不知道她重生一事,她还想要从谢安之口中套出一些前世她并不知道的事情,自然要装一下。
“可那梦境很真实,我梦见你就死在我怀中,我抱着你的尸体,哭了三天三夜……”
“然后呢?”林清瑜打断他,“你跟着殉情了?”
“自是……”没有。
谢安之神色一僵。
答案不言而喻,林清瑜轻哼一声。
她骨枯黄土,他娇妾在怀,连殉情都不愿意,说什么爱她?
柴房中沉静了好一会儿,直到谢安之咽了咽口水,继续道:“阿瑜,不论你信或不信前世一说,梦境之中青州军统帅丁执待你如亲妹,你也视其为兄长,你与他的缘分开始于你几次三番救他性命。”
林清瑜拧眉,听谢安之提及丁执,猜测着,他莫不是还想从她口中问出前世她是怎么救下丁执的吧。
谢安之看她蹙眉,以为她不信,解释道:“阿瑜莫要觉着丁执身为一军统帅,你不过一个弱女子,是不可能救下他的。可那时你随我一块儿去青州,你在青州经商种田,已有一番事业,身手也十分不错,救下丁执是可以做到的。”
林清瑜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谢安之:“丁执身为如今邺朝最厉害的青州军的统帅,是邺朝上下都敬佩的战神,可总有一些人想要他的性命。曾经我以为想害丁执的是杨氏,毕竟丁执死了,杨氏就可以接手青州军,哪怕陛下将青州军交给别人,也将逊色于杨氏的禁军和易州军。”
林清瑜垂下眼,静静听着。
谢安之见她没有反驳,也没有什么动作,心下一喜,看来是听进去了。
“可我前几日才知道,要害丁执的并不是杨氏,而是孟渊。”
林清瑜抬头,圆圆的杏眼中满是惊讶之色。
“我亲耳听见的,方才跟你过来的那个侍卫是孟渊的手下,阿瑜可想过,为何是他,为何不是前几日守在谢家的那个侍卫?”
“之前那个侍卫在云县替孟渊训练将士,他是孟渊麾下最明白一军军队的薄弱之处在什么地方的人,孟渊便是安排他去了青州,去杀丁执!”
林清瑜不信:“孟渊为何要杀丁执?”
前世这个时候,孟渊应该在为云县屯兵被发现一事而焦急,又怎么会安排千里之外刺杀丁执?
可话一出口,林清瑜立刻就反应过来。
为何要杀,丁执统帅的十万青州军,是如今邺朝最厉害的一批将士,前世唯一能在孟渊的反叛军手中讨得好处的便是这支青州军,孟渊要除丁执的原因,不言而喻。
谢安之:“因为孟渊要谋反!你既知道孟渊在云县屯兵,难道猜不出孟渊要谋反吗?还是说你当真爱孟渊爱得被蒙蔽了双眼,这点事情都看不清?”
林清瑜闻言想要反驳,可也明白她方才确实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只是她有些犯难。
初时,她想着救下三哥哥之后便去青州找丁执,而后跟着丁执一块儿投效临淄王,同前世一样。那时她不知道反叛军就是孟渊,不知道孟渊意图谋反,眼下她知道了,她也知道以前世那支反叛军的实力,临淄王根本不是对手。
她到云县救下三哥哥,却将前世所有事情的轨迹都改变了……
命运总是这般,没有既定的路线,只有既定的结果。
那这结果是什么呢?
林清瑜猜不出来。
最后登基为帝的究竟是孟渊,还是临淄王,甚至,是旁人?
眼下她和孟渊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她虽是无辜被拉扯进孟渊屯兵一事中,可这件事情无论说与谁听,留给她的都是凌迟的下场,甚至还会牵连林家。
于她而言,此时唯一能做的,便是相助孟渊,一块儿除了丁执。
可…那是丁执…
谢安之见她神色落寞,担心是他言辞过激,说话太重,伤着林清瑜了,安慰道:“阿瑜你眼下只是一时被孟渊蒙骗了,若是你能将我放出去,我去救下丁执,破坏孟渊的计划,等将来论功行赏,我定然会替你美言几句。”
美言几句?
林清瑜后退半步。
原来同她说这些,只是想哄她放了他,或许连孟渊要杀丁执的话都可能是骗她的。
明白谢安之意图后,林清瑜不禁有些怀疑他方才所说的话。
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竟抱有一丝侥幸心理,觉着一个意图谋反的王爷不会对手握重兵的将军下手。
袖袍下握着匕首的手慢慢松开。
林清瑜歇了此时杀掉谢安之的心思。
她需要去求证一番,孟渊是否当真想杀丁执,若是他真有此意,谢安之还不能死,谢安之和孟渊之间有仇恨,还有前世记忆知道许多她也不知道的事情,或许可以利用谢安之救下丁执……
林清瑜很快做好决定,她冷声道:“原来二公子说了那么多,只是想我放你出去。”
“可怜我如今也只是在襄王殿下手中艰难讨生活,实在没这么大的权力,还请二公子再委屈几日,等承之哥哥伤好之后,便能带你回宁州了。”
谢安之大叫:“阿瑜,若是你不放我走,丁执就要死在孟渊手中,难道你真的要支持一个乱臣贼子吗?”
“什么乱臣贼子?论身份,襄王殿下才是最该继承大统的人。”林清瑜反驳。
“身份?当今陛下立了新的太子,他孟渊什么身份?不过区区一个藩王,他有何资格继承大统?阿瑜,你为何变成如今这般,你不该和我一块儿投效杨氏,一块儿投效太子吗?”
“太子?”林清瑜冷笑,“太子年幼,陛下百年之后杨氏必定挟天子而号令天下。可杨氏把控朝政已经快十年了!在他们的治理下,苛捐杂税、层层盘剥,百姓食不果腹、民不聊生!若是再来十年二十年,邺朝只会更差!”
云县适宜种植白叠一事,本不该由她提出,青州种植白叠的农户不少,而且丁执也在军中用着白叠棉制成的衣裳棉被。青州刺史也很该明白白叠的妙处,可却无一人往邺朝其他州县推广。
杨氏治理的邺朝若当真好,云县便不会两年旱灾就十室九空!
她曾问过春娘,回云县后可曾去婆家看过,可还怨他们?
可春娘却说,她的婆家,早在几年前就饿死了。
一个活下来的都没有。
这便是杨氏治理的天下。
林清瑜咬着牙:“杨氏和太子有你这样的人投效,才当真是邺朝蛀虫!”
毫不留情的话语让谢安之有些恍惚,身形不稳后退两步,直到倚靠着灶台才停住,他看向林清瑜,试图从她脸上探究出什么,想知道她究竟是何意。
良久,他张口,喃喃出声,“不是孟渊选择了你,是你选择了孟渊。”
他并不知道孟渊是何时对林清瑜动心的,林清瑜自及笄起便与他一直在一起,在那之前,她身边是谢承之,谢承之更是不可能将他与孟渊的关系告知林清瑜,他那般谨慎连阿爹阿娘都不曾说,又如何会与一个时刻想退婚的林清瑜说呢。
而之后,阿瑜便随他一块儿去了青州。
他曾怀疑过,当他在青州军中历练时,在青州城的阿瑜认识了孟渊,甚至救下丁执也仅仅是因为她与孟渊交好,是孟渊故意卖她人情。可这样的事情,阿瑜一定会与他说……
而此时,当林清瑜口口声声说杨氏是邺朝蛀虫的时候,谢安之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
这一世,阿瑜离开宁州到云县来,是她在孟渊和他之间选择了孟渊。
“阿瑜,你是不是,也有前世记忆?”谢安之声音发抖,牙齿打战,指甲深深嵌进灶台的土中。
林清瑜并没有什么反应。
眼眸轻抬,右手再度握紧袖中匕首。
杀了谢安之,丢失的将会是前世临淄王铲除各处藩王的经验,还有谢承之的信任与支持,甚至可能,孟渊也不再信她。
不杀谢安之,她有前世记忆之事将隐瞒不住,谢安之可能会告诉谢承之、告诉杨长群,甚至告诉更多的人……
“叩叩。”敲门声响起,谢承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阿瑜,安之可有伤你?”
谢承之,他总是来得这么巧。
林清瑜松开匕首,她有前世记忆一事谢安之未必会广而告之,纵然是对旁人说了,旁人也会怀疑他是如何确认的,他是否也有前世记忆。
谢承之八成不会信他。
林清瑜收回视线,转身去开门。
谢承之被一左一右两个小厮架着,林清瑜微讶,他左侧的是含墨,右侧的是执砚。
这人,竟然是谢承之的小厮。
所以,谢承之从开始便知道她在云县。
到嘴边的客套关心之语,被林清瑜咽回肚子里,她瞥了眼谢承之,径直离开。
风闻忙跟上。
望着她消失的背影,谢承之顾不得含墨反对,进了柴房。
“你同阿瑜说了什么?”阿瑜明明一炷香前还在关心他,方才见他过来,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谢安之好似丢了魂儿一般,对谢承之的话置若罔闻,徐氏扑到他身边,刚刚的贬低漠视之言全然忘了,她依旧用帕子擦着谢安之的脸庞。
“夫君,你这是怎么了?”
“夫君?哈哈哈,我不是你的夫君,你也不是我的娘子,我的娘子,哈哈哈,我的娘子不要我了……”
徐氏不顾谢安之的抗拒,固执地替他擦拭面上的脏污,谢安之口中说着胡话,“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你!上天啊,你连这点弥补遗憾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看着癫狂的弟弟,谢承之无奈摇头,等人冷静下来再问话吧,谢承之转身要走,突然谢安之冲了上来,紧紧抓住谢承之的胳膊,厉声道:“林清瑜喜欢孟渊不喜欢你,你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疼痛让谢承之咬紧牙关,胳膊上本就有鞭伤,伤口还未愈合,此时被谢安之一恰,衣衫上很快渗出红色。
执砚一脚踹在谢安之的腰上,将人踹出去几丈远,而后找来绳子,将谢安之捆了个结实。
谢安之没有抵抗,任由他动作,看向谢承之的眼神更加癫狂,“谢承之,我可怜你,上辈子这辈子,你永远都没有得到过阿瑜!先是被弟弟抢了女人,现在又被孟渊抢了,哈哈哈,谢承之,你好可悲啊!”
强忍着伤痛上前,谢承之抬手。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而后又是一个耳光。
两记巴掌让谢安之冷静不少,癫狂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澈,脸很快肿胀起来,他吐出一口血,嘴角一抹殷红,望着出离了愤怒,强忍着疼痛也要打他的谢承之。
谢安之勾唇一笑,轻声道:
“谢承之,你想不想,除掉孟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