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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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一从早上起就一直窝在书房里研究项目，午饭都没吃，刚刚才接了路满的电话，得到了好消息，路满说执行者那边暂时稳住了，关于几个主要执行者的个人资料稍后会发到韩一邮箱里。
韩一微微松了口气，但是心里还是有点闷。
不应该啊，项目那边传来了好消息他应该觉得轻松才对。
正闷着，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却突然震动了一下。
韩一下意识以为是路满发来的邮件，拿起来一看，却发现是林繁的消息。韩一“腾”一下就从老板椅上弹起来了。
「落魄的音乐家邻居：那个，今天很抱歉，没来得及跟你说，你明天有空吗？」
他给我发消息了？！那个说我只是他的新邻居的新邻居主动给我发信息了？！这是什么意思？！约我吗？！！
韩一的心情说不出来的复杂，总的来说他肯定是高兴的，他一直都想和这个温雅的新邻居交朋友，对于韩一来说，老是对自己不温不热的林繁能主动给他发消息已经是一个里程碑式的进步了。
哪怕林繁这条消息可能只是因为今天放了自己鸽子，良心上有点过不去。
一想到这件事，韩一的脑海中就浮现出许霍很熟稔地勾肩搭背林繁的场景，有股莫名火在燃。
但当下最重要的是，怎么回林繁的消息？
马上回吗？显得好像自己就是在等他这条消息一样，明明今天处理不当的是他才对啊。
但是不马上回把他晾在那里好像也不对啊，万一他过度解读以为自己对他有什么意见那不就误会大了吗？
韩一纠结着，瘫进了一旁的懒人沙发，整个窝进去，满心都是不理解。
自己明明一直都是很直接的性子啊，为什么老是在林繁的事情上纠结，纠结，再纠结呢？
啊啊啊啊啊啊啊——
韩一现在只想尖叫，但在他把自己逼疯之前，他凭着最后一丝理智还是回了林繁的消息。
林繁趴在钢琴盖上，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但却心不在焉，他知道自己在等的究竟是什么。
手机消息提示音响起，几乎是把林繁的魂拉了回来。
「有点小麻烦的半贵族邻居：随时奉陪［Wink］」
林繁“嘁”了一声，独自喃喃道：“又不是我先要约你，什么态度啊......”
「落魄的音乐家邻居：今天的事真的很不好意思，我昨晚太晕了，实在是没想起来朋友有约。」
「有点小麻烦的半贵族邻居：哦哦，没关系啊，我一时间的决定给你添麻烦了才是。」
这怎么往下说？林繁微微蹙眉。直接说明天出来吗？好像不太对啊。他为什么不能回答我第一条消息呢？哦不对，他说了随时奉陪。不是，这是什么鬼回答啊，完全不在意料之内啊。
“嘶......”林繁轻轻抽了口气，输入栏里的文字删删改改好几次，最后还是一片空白。
韩一看林繁那么长时间都不再回他，开始回想自己是不是哪句话说的不合适？但想想好像也没有啊。
韩一抓抓头发，骨节分明的手拿着手机，快速打起字来。
「有点小麻烦的半贵族邻居：那个，所以我们明天要一起吃个饭吗？」
看见韩一的消息先过来，林繁手一抖，不小心就摁了发送键，输入栏里改了几次但还是不满意的文字直接蹦出去了。
「落魄的音乐家邻居：明天要一起吃个饭吗？」
林繁一拍琴盖，有点懊恼。
现在肯定也不可能撤回了啊，不然显得好奇怪啊。
韩一看见林繁的消息几乎就跟在自己的消息后面迅速弹出来的时候还愣了一下，随后自己都没注意到地勾起唇角。
「有点小麻烦的半贵族邻居：哈哈，好啊，你明天什么时候有时间？」
看着那个“哈哈”，林繁总觉得韩一是在嘲讽他。林繁耳根子蔓延上淡红，掌心出了一层薄汗。
「落魄的音乐家邻居：下午可以吗？」
韩一挑挑眉。
「有点小麻烦的半贵族邻居：大概几点？」
林繁随手从一旁的柜子上拿了一瓶冷牛奶过来，准备冷静冷静。不喝水的原因是，他周围没有，就有点疲于去找。
林繁咬着吸管——他很小的时候就有这个习惯，微微偏着头想了想，才开始在键盘上打字。
「落魄的音乐家邻居：五点半的样子吧。」
林繁自认为这个时间是很合适的，不会因为太早，给了人足够的缓冲时间，也不会因为太晚让人觉得影响休息，浪费时间。
「有点小麻烦的半贵族邻居：我觉得可能会不太够诶，可以稍微早一点吗？一两点的样子，行吗？我想转一转云城，说来我到这儿这两天了，还没好好熟悉过这个城市呢。」
韩一的回答倒是让林繁有点意想不到，也有点不想答应，但是谁让他脑子抽了欠了人家的呢？只能听人家的啊，当个临时导游就当个临时导游吧，反正也就那几个小时。
林繁呼了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似的。
「落魄的音乐家邻居：可以啊。」
韩一往沙发里又窝了窝，但因为自己身高太高，沙发又不算大，所以他好长一截腿都耷拉在地上，但仍旧不妨碍韩一觉得很放松。
「有点小麻烦的半贵族邻居：嗯嗯，那你明天一点半左右收拾好的话就告诉我一声，我们一起走吧，反正离得近。［嘻］」
「落魄的音乐家邻居：好」
韩一看着林繁那个“好”字，嘴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住，直到手机屏幕暗下去，林繁也没再发消息过来，他才心满意足地站起身子，后知后觉地有点饿了，于是去厨房找东西吃。
回完消息，林繁换了换动作，从趴着到坐直，觉得脖子有点不舒服，稍稍活动了一下，掀开了琴盖。
并没有过多的思考，林繁指尖微动，几乎是下意识地弹起了Yutaka Hirasaka的eau。
那段平静的旋律回荡在琴房里，一种轻松，几分孤独，不，倒也谈不上孤独，一种下意识的，与热闹隔开的自我。
曲子结束后，林繁跟着自己的感觉，往后又弹了一段。
整体调子和原曲差别不大，但旋律要更轻快些，不像林繁平常的风格。
林繁丝毫没有察觉时间的流逝，在钢琴里传出的旋律变换好几轮之后，逐渐昏黄的光线告诉他，已经不早了。
林繁并不慌乱，很平稳地结束最后一段旋律之后，拿起手机瞄了一眼时间。
七点多。
没有任何新消息。
这自然是常态，因为林繁的手机通讯录里本就没有几个常联系的，但他还是前所未有的，感到有一丝丝空落。
或许，许霍是对的吗？他独自在一片寂静里呆了太久了，终于也有一点向往热闹了吗？
林繁自嘲般轻笑一声，不会的，像他这样一向游离于热闹边沿的人，怎么会渴望触碰呢？
虽然平常林繁也会偶尔不吃晚饭，但他最近刚准备好好吃一日三餐，可是他今天又回归了原来的状态。
他什么都不想吃，明明中午也没吃什么。
泡过澡之后，林繁躺到床上，把空调调得很低很低，又用软厚的被子裹住自己。一种舒适感让林繁眯起了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或许是今天实在太累了吧，但是在梦境的边缘，他又觉得自己是满足的。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林繁被活活冻醒了，昨晚的空调实在调得太低了。昨晚的做法是很舒服，但属实有点废人。他关掉空调之后，微微打了个寒颤。
在卫生间洗漱时，林繁无意间瞥见镜子里的自己面色有些潮红。可能有点感冒。
随便把早饭对付过去之后，林繁翻了翻药箱，找了袋感冒药吃掉，没想到那药吃了还有些头晕，但他实在是睡得很饱，不再想睡觉了，但状态不好，也不想弹琴，干脆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虽然频道里播放的都是些很无聊的内容，但林繁实在都没精力嫌弃，也没力气动，一呆就呆了一上午。
他倒是很少有这样子慵懒的经历。
正午时分，十二点，林繁觉得肚子有点饿，同时窝了一上午也舒服不少，脑子清醒之后就想起来今天还跟韩一有约。
他微微叹了口气，去厨房简单煮了碗面条。
暖和的东西下肚，林繁有种感冒都好了不少的错觉。
林繁倒是混着混着就差不多到了和韩一约定的时间，但这一上午对于韩一来说就有点难熬了。
韩一自己都觉得奇怪，他的生物钟已经很久没有让他八点之前醒过了，他今天居然七点就醒过来了。
并且他的头脑在他睁开眼睛之后就是非常清醒的，他清醒地记得今天下午要和林繁一起出门。
韩一想着这是他第一次以朋友（可能算朋友吧）的身份和林繁一起出去，他想着怎么也应该正式一点吧。不对，太正式也不好，显得像是谈工作一样，林繁应该不会喜欢这种感觉。
韩一没想好穿什么衣服，但站着发愣又实在有点浪费时间，于是韩一准备先洗个澡。
淋浴头里喷出温热的水，淋在韩一小麦色的身上，水顺着他硬实的肌肉线条往下滑。
要休闲一点吧，毕竟是出去玩的，但是什么颜色呢？平常都是穿比较暗的颜色，这次换个明亮一点的？白色吗？怪怪的。哦，上次Nike新品季的时候买过一件米白色的卫衣啊，那个会好一点吧，那裤子呢？......
说实话，韩一从未如此纠结过。
他在衣柜前翻翻找找，还给一头雾水的路满打了个电话咨询。
最后以他和路满都觉得没什么大问题的形象结束。
但是这些都收拾完加上吃了个简单的早饭之后也才十点多，要做点什么等到下午一点半呢？
韩一准备去看看书打发时间，在书架上随便抽了本书，靠在微微照进一点阳光的窗前小桌边的小沙发上。
书上的每一个字韩一都认识，他也认认真真逐字逐句地看了，但他完全没看进去，讲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无意识地晃着搭在另一条腿上的长腿，时不时看看腕表，嘟囔着怎么才过去这么会儿。
秒针不慌不忙地一点点走着，好像是刻意跟韩一作对，分针的转动就更令韩一失望了，别说时针，就像是没动一样，稳如磐石。
韩一翻动着手里的书页，手指一下一下得敲着精装书的硬质书壳，心里的各种想法纵横交错，乱七八糟。
等会儿要去哪里呢？这个应该是林繁决定吧。......他应该不会觉得烦吧？应该不会吧，他看上去真的真的很温柔。......他应该不会突然有事吧？那个叫什么许霍的不会又来搅局吧？要是又这么整，我怎么办？！又跑吗？感觉不太好啊！......
我是不是该去做点什么自己的事，就像平常一样？......
为什么昨天要说下午呢？直接说早上不就好了吗？不就不用想这么多了吗？
本来在韩一手里的书已经滑到地上了，韩一还毫无察觉，一只手支着脑袋，眉头微皱。
林繁会不会觉得我说的时间有点早？......他收拾好了吗？对了，现在几点了？
韩一后知后觉地掏出手机，时间还没来得及看，手机就响了。
韩一一吓，差点把手机给砸在地上碎开，勉强稳过来之后，他才仔细去看来电人。
哎呀呀呀林繁！
韩一手忙脚乱地接了起来，心里直打鼓。怎么了这是？他突然有事吗？又不去了吗？啊啊啊——
“韩一？”林繁清冷好听的声音钻进韩一耳朵里。
“啊，啊，我在，你说。”韩一心里还是起伏不定，但勉强被林繁的声音拉回状态来......
“我收拾好了哦，你好了吗？”
好吧，韩一承认了，自己根本就不在状态！
“我......我马上，你出来了吗？”这就收拾好了吗？现在到底几点啊！韩一内心咆哮着，匆匆忙忙看了眼时间：已经一点三十五了吗？！
“嗯，开门了。”林繁的声音还是很平静，和慌忙的韩一形成了鲜明对比。
“好，好，我马上出来。”韩一立马起身去开门，电话都没来得及挂，心里晃过一个念头——我好像午饭都还没吃？我这一上午到底都在干什么？
“小林老师，我来了。”韩一抓起车钥匙出门，刚开门，与不远处手机还放在耳边，明显在看他这边的林繁对上了视线。
林繁那双好看的丹凤眼里装着几分惊讶，但好像含着一整个夏日的阳光一样明亮，他的脸颊还有些红。
韩一的呼吸滞了一下。
刹那间，他们之间的十几米似乎算不上是距离。
作者有话说第8章 chapter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