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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67. 向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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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林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双白色高腰帆布鞋，他常穿的那个牌子。
特别的是，鞋面上画着向日葵丛，黄澄澄的，朝气蓬勃，笔触细腻、色彩丰富，是季林再熟悉不过的画风。
“喜欢吗？”方晗歪头探寻着他的神色。
季林点点头，“喜欢，画了很久吧？”
方晗摸了下鼻尖，“还行吧。”
“谦虚呢。”奶奶在一旁笑着说，“画了很久的，我还没见他那么认真过。”
季林眼神描绘着每一朵向日葵，“真的很喜欢，我都舍不得穿了。”
方晗说，“放心穿，我用织物笔画的，遇水不掉色不褪色。”
奶奶指着其中一朵向日葵，“看到这片花瓣没？是我涂的色呢！在方晗的指导下。”
爷爷也从厨房探出头，“还有我！下面那两片叶子就是我涂的！”
“哎哟，方晗可宝贝着呢，一直盯着，生怕我们涂错。”奶奶嘴上抱怨着，却笑的很开心，“这也是我们对你的祝福。”
季林指尖轻轻抚过那一朵向日葵，然后抬起了头看着天空，强忍着泪意。
“哎，别哭啊。”方晗提醒他，“过生日不兴掉眼泪。”
奶奶说，“小季这是感动呢。”
“谢谢，我真的很喜欢。”季林红着眼说道。
“知道了。”方晗颈侧染上薄红，不好意思的移开了视线。
天空已经从淡蓝变成橘，最终烧成热烈的红，层层染染的金黄从远方铺了过来，季林很久没有见到过这么美的晚霞了，此刻太阳也刚好挂在院墙上，夕阳暖暖的，照进这片小院子里，和鞋子上的向日葵是一个颜色，爷爷奶奶充满爱意的看着自己，方晗就站在对面，侧脸笼在夕阳抖落下的柔和的光里。
即使在后来很多感到幸福的瞬间里，这一刻于季林来说也是浓墨重彩的。
季林看着方晗，“为什么是向日葵？”
方晗说，“因为向阳而生，我希望你也是，可以积极向上、阳光开朗，希望你看到它就会开心。”
方晗没说的是，向日葵的花语是沉默的、无法说出口的爱。
季林把鞋子珍而重之的收回盒子里，“我现在就很开心。”
晚饭的时候，方晗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个蛋糕，和当年他画给季林的那个蛋糕几乎一模一样。
季林瞪大眼睛，“你从哪儿变出来的！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之前就和冉姐商量好的，下午的时候发消息让店里帮送来的。”方晗说，“减糖低卡版，满意不少爷？”
“满意，太满意了。”季林笑着说，“就是太大了，我们吃不完吧？”
“过生日怎么能没有蛋糕。”方晗说，“吃不完放冰箱里慢慢吃。”
“小季十八岁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爷爷笑眯眯的看着他。
奶奶把生日帽戴在他脑袋上，“不过在奶奶这里，你永远都可以当小孩子。”
季林吸了下鼻子，声音微颤，“谢谢大家。”
“憋回去。”方晗掏出打火机点着蜡烛，“爱哭包。”
季林眼含泪花却还是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奶奶拍了下方晗的背，“哎哟，那你是小炮仗，一点都不温柔，将来没人喜欢的。”
“是吗？”方晗扬了下眉，看着季林。
季林在摇曳的烛光中弯着眼睛，语气温柔，“不会的，这样就很好。”
“听到了吗奶奶。”方晗很臭屁的说道：“有人就吃我这款的。”
季林点了点头，吃的死死的。
奶奶笑着说，“小季不算数。”
方晗争辩道：“怎么就不算数了？他不是人吗？”
“我说的是没有小姑娘喜欢你！”奶奶说。
方晗耸了下肩，无所谓道：“又不重要。”
“好了，今天的主角是小季。”爷爷拍了拍手，“我们唱生日歌吧，小季快许愿。”
季林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郑重的许下了十八岁的生日愿望，他从未像此刻这般虔诚，只希望现在陪在身边的人，以后也可以一直都在。
方晗看着他颤悠悠的眼睫毛，怔了怔，也闭上了眼睛，悄悄在心里许了个愿，他希望以后可以陪季林过他的每个生日。
两个少年一左一右，围着从画里跳出来的生日蛋糕，默契的许下了相同的愿望。
吃过晚饭后半小时，方晗盯着季林吃下了药。
方晗看着他，“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季林失笑，咂摸着嘴巴，“药效不会这么快的，真要说的话，有点儿苦。”
方晗剥了颗巧克力塞他嘴里，“良药苦口利于病。”
“晗哥说的都对。”季林舌尖裹着巧克力球，“你是不是想喂胖我，然后偷偷卷啊？”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方晗笑着说，“那明天早上我们去晨跑吧。”
其实方晗心里打着小算盘，医生说了，适当的运动有利于身心健康。
季林想了想，“我是没问题，你能早起么？”
方晗啧了一声，“少吹，你哪次不是比我起得晚？”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在你屋里都睡的很沉，神奇的晗哥小床。”季林向后倒在被子上。
“我定闹钟了啊。”方晗说，“五点半，谁起不来谁是狗。”
第二天一早，季林穿戴整齐的站在床边，俯身戳了戳方晗的脸，软乎乎的，他又戳了两下，然后没忍住又捏了捏。
方晗鼻尖皱了皱，声音还带着浓浓的睡意，“干嘛啊？”
季林嗓音含笑，“小狗，起床了。”
“几点了啊？”方晗懒懒的睁开眼。
季林晃了晃手腕，“五点四十了，闹钟已经响两轮了。”
方晗虽然很不想离开温暖的被窝，可毕竟话已经放出去了，而且这关乎着季林的身心健康，他还是挣扎着从被窝里坐了起来。
季林把一套衣服放在他的手边，方晗迷迷糊糊的扯过来穿上。
等洗漱好之后，他才清醒过来，看着自己身上陌生的衣服，又瞅了瞅季林身上自己的运动服，“你干嘛抢我衣服穿？”
季林说，“你的好。”
方晗无语的白了他一眼，“我那衣服是奶奶在市场上买的，都穿一年多了，你这可是大牌啊。”
季林拉好拉链，下半张脸埋进衣领里，“就想穿你的。”
方晗边热身边说，“行吧，你开心就好。”
季林原地跳了跳，向前跑了出去，“方小狗，跟上。”
方晗低声骂了一句，抬腿追了过去。
两个人并肩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跑着，他们呼出口的白气渐渐交融，然后消散在空中。
这个清晨，季林不再感到害怕，冬日的阳光果然是伟大的，他想，尽管温暖有限，可还是尽力洒在世间抚摸万物。风也慢慢变的温和下来，拂面而过不再感到凉意，它轻轻地滑过去，没有一丝声息。
方晗在一旁拉伸，开口带着轻微的喘息，“早餐想吃哪家？”
季林眯眼看着暖阳，“就吃你经常吃的那家吧。”
“走。”
两人挤在小桌上，方晗舀起碗里的馄饨轻轻吹凉，正准备咬下，季林开口说道，“我想尝尝你的。”
方晗抬眼，“我的就是香的呗。”
季林腻着嗓音撒娇，“嗯呐。”
方晗叹了口气，把勺子递到他的嘴边，季林笑着咬过那颗馄饨。
“满意了？”方晗重新舀起一颗馄饨慢慢吹凉。
季林边嚼边点头，漂亮的眼睛弯着，看起来是真的开心，方晗看着他也跟着开心起来，看来运动确实有效果，以后要坚持下去。
吃完一顿满意的早餐，他们慢悠悠的溜达着原路回家。
方晗看了眼时间，“到家差不多半小时，回去刚好把药吃了。”
季林踢着脚下的一颗小石子，垂眼问道，“晗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的演技又不好。”方晗接着踢那颗小石子。
季林轻声笑了笑，“晗哥冰雪聪明。”
“行了，别捧杀我。”方晗说，“其实我也一直都没有确定，直到昨天……”
俩人沉默下来，交替着踢着那颗小石子。
方晗几次斟酌，还是开口问道，“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季林，我们说好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可以告诉我。”
季林告诉了他转学的事情。
方晗脚下一个用力，小石子被踢到了路边的花丛里，找不见了。
其实方晗心里清楚，季林的父母没有说错，那边的教育资源确实是最好的，而方晗也相信，季林即使是去了那边，成绩肯定也是顶尖的。
可是他不能让季林在这个状态下转学，不可控因素太多了，就像之前说的，自己养的小鸡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放心，方晗只希望他可以健康、快乐，就算没有长成战斗鸡，方晗也觉得他是最棒的小鸡。
方晗抿了下唇，“其实你爸妈说的也没错，那边教育资源确实……”
季林停了下来，转身看着方晗，握紧了他的手，“晗哥，不要推开我。”
“听我说完。”方晗说，“但是，我还没有考进前五百，还没有吊打周洋，所以你不能走，你还要继续教我学习呢，我很自私的。”
季林眉头舒展开，笑了起来，“好。”
“而且我也不想让你走。”方晗小声说。
季林看着他，“我不会走的。”
“你有办法吗？”方晗问。
季林笑了笑，“晗哥，明天我们去看包包吧。”
“好。”方晗点了点头。
季林把路边的一个易拉罐踢到方晗脚下，方晗接着踢了起来。
二人一路咣咣当当的踢回了家，季林脚尖一挑，易拉罐顺利落入垃圾箱。
作者有话要说： 小石子：没有人为我发声吗？
易拉罐：试问，又有谁考虑过我的感受？
周洋：换句话说，他们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包包（独自happy）：耶！轮到本包出场喽～我的亲哥，终于想到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