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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困于云州 ...

  •   公寓所在地是云州中心地带“银鹊坊”,司昼觉得这地方不祥,关静便改换行程,让大家提前离开野人窝。饶是如此,还是免不了被这个破民宿妨到。
      司昼和远山各自占据空气流通度最好的两个房间,一楼则留给两个能合住的女人。远山掉马之后,时常以高层领导身份自居,和司昼平起平坐。
      司月睡着睡着,感觉人在海里。她和成霜这张床是吊床,稍有动静就摇晃。成霜很喜欢这种漂浮摇摆的感觉,每当吊床静止,居然蹬墙让它晃起来。“你怎么不住秋千上呢?”司月骂骂咧咧,准备明早和众人控诉成霜的恶行。
      奈何清晨,关静的尖叫声率先穿破云州。
      一只拇指粗的小强,在关静打开书包时和他四目相对。
      众所周知,小强是一种群居动物,发现一只,就发现了一群,在一些不利于边吃边看的描述中,房间里鸡飞狗跳,导游关静心情奇差,险些带大家误车。
      -
      列车发往云州的更南边。
      “真奇怪,明明是一起下的单,怎么我就和你们差出去这么多节车厢?”司月在车厢另一头发来语音。
      除了司月,所有人的票都被分到了第一节车厢的第一个隔间。
      车厢里左右各有上、中、下三个铺位,中间竖起临窗小桌。他们四个人恰好都被分到中上铺。
      “真奇怪,明明我们有……很大概率能在火车上打牌的。”成霜也百思不得其解,回过去一条语音。
      司月倒是分到了下铺,只是两个壮汉占了她的位置,在床脚瑟缩成一小团的司月敢怒不敢言。
      柳暗花明又一村。正巧,第一节车厢下铺的两个乘客未按时上车,成霜等人便心安理得地占据了打牌的绝佳位置,并及时拯救了孤零零的司月。
      “虽然但是,很难不觉得这个订票系统在恶心我们。”关静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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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鹊坊的天一直阴着,司月希望到了云池,天能放晴。太阳一照,野人滚蛋。她做出一个祈祷的手势:“大家一起做法,云池附近天气晴,巨晴。”
      列车缓慢驶离阴霾重重的银鹊坊,一行人在火车上快乐打牌。
      四个人,以黑A和红A分成两伙,最先出光牌的人记4分,最后走的人记1分,由此记录1-4分不同。记1分的人下场,换第五个人上场。
      起初,成霜不动如山,仿佛赌神附体。后半场成霜大输特输,风光不再。一代赌神迅速陨落,输到计分都不再有意义,直接内定倒数第一,喜提给各位买水果的机会。
      蓝莓、芒果、荔枝,色彩斑斓地搅在一起,成霜提着它们入住了新的民宿。
      云池附近的民宿整洁亮丽,宽敞舒适,拉开窗帘还可以看到云池一角。新的旅程看起来一片光明。
      但是事情的发展往往不尽如人意。
      吃饭的时候,成霜想将筷子扔给远山,好巧不巧,砸在司月天灵盖正当中。
      “哦草。”司月捂头。
      成霜:“……”
      远山从地上捡回仿佛自带准头的筷子,端详它的材质。尾部自带一段金属封皮。他悄悄收起了这双筷子。
      -
      下午,大家收拾停当,出了门。
      司昼走在路上,回头率百分之五十,剩下五十是因为他们没有司昼高,自惭形秽。
      司月让成霜往旁边看:“内个卖玫瑰饼的大哥,眼睛都直了。”
      成霜顺势拉司昼、司月去买玫瑰饼。
      摊主大哥一看是司昼的同伴来买,立刻买一送二。司月怀疑成霜在占司昼的便宜,气得她大口啃饼。
      云池附近不仅没有下雨,而且晴空万里,艳阳高照,照到……关静中暑了。
      “如果我晒死了,请把我的骨灰撒在背阴处,下辈子就不会再被晒了,谢谢。”关静躺在路边的健身器上,虚弱地发出来世请求。
      远山撑着黛青色的防晒伞,对关静这种艳阳天不涂防晒还不打伞的男人表示:“愚蠢。”
      关静坚持认为,这都是司月过度做法的后果,“早就说,一件事不能找五个人替你办。”
      -
      导游被远山架着,回了民宿。
      远山去洗手间用冰水湃毛巾,发烧的人他见多了,降温技术纯熟。
      成霜只听到“咚”的一声,仿佛是重物撞到了地板。
      怎么回事,远山是在洗手间练习给她磕头吗?她赶忙冲了进去。
      洗手间地板上不知哪来的浴液残留,尊贵的陆吾神以最不尊贵的方式滑倒了。
      成霜赶紧去扶:“这你也能跌倒,你是——”脚下顿时打滑,于是后半句嘲讽临时改道,“废物”变成了“受害人”。
      到底是哪个小混蛋没有把浴室地板冲干净啊!
      然而并没有人认罪,只能姑且扣锅给上一个房客。
      山霜二人双双扶着腰从浴室出来,遇上买藿香正气水回来的司昼。
      远山轻描淡写地解释:“倒霉而已。”
      成霜跟着说:“倒了,但没完全倒。”
      她不仅没能及时救驾,最后居然还是依靠领导强大的肢体平衡能力从地上爬起来,捞了他不成器的下属一把。
      屋内,司月频频作呕,她甚至怀疑中暑是会传染的。
      未烤熟的玫瑰饼,被摊主急吼吼地捡出来献佛。三人之中,只有司月不愿浪费,坚持吃完,导致现在她像喝了一罐生猪油似的恶心。
      司昼开始怀疑这一路上都有个调皮鬼戏弄他们,不然怎会如此不顺。
      关静躺在床上,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机,定了离开云池坊的航班。还不如回银鹊坊呢。
      立刻就飞,连火车都不坐。悔不该不听赵老板的话。他再呆下去,不如现在就走后门打听一下投谁家的胎比较合适。
      -
      云池机场。天气转阴,骤冷。
      关静接走机场饮水机里最后一杯热水。后面的司月沉默了,她本想问关静借他那杯水,却看到关静正在舔杯子里表面被吹凉的水。
      半杯子温水实在没能将泡面完全泡开,但司月想:“算了,反正都是面,怎么吃不是吃。”
      面与面之间其实有很大不同,比如没泡开的面和泡开了的面,差了一夜的洗手间。
      云池上空连续一周的晴天即将结束,而成霜一行人还不知道他们正处于晴阴转变的交界。
      随着上一个航班的勉强起飞,广播播报,他们的班次取消。机场派出大巴将滞留的乘客拉到宾馆安排住下,宣布航班延后。
      宾馆里,司月上吐下泄,最后在浴缸里带着痛苦面具睡着了。在她昏迷的时候,高强度暴雨让云州发生了泥石流,火车也停运了。
      现在唯一能出云池坊的方式,就是步行,大概走到明年就走出去了。司月悲哀地想,那从大后天开始走吧,她还要再缓两天。
      众人被困在云池坊,司昼听说暴雨过后的云池水线不升反降,像捉到线团的猫一样露出了笑容。
      待到第二天,司月稍微起死回生,司昼就宣布,去看云池落日,云州十景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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