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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伍 ...

  •   户部尚书郈淑来回徘徊,见一人进来,连忙问:“那人死了吗?”

      此人正是乌言。

      乌言:“死了,我亲眼看他断了气。”

      “那就好,那就好!”郈淑如临大赦。思索片刻,他凑到乌言跟前,“乌将军,你我而今可是一条船上人,到危急时刻你可不能弃之我不顾啊!”

      乌言撇他一眼,黯然道:“那是当然。”

      乌言:“听说尚书大人侄女前些日子入了宫,如今正得圣宠。”

      郈淑:“正有此事,娇儿能入宫是她的福气。”

      乌言饶有兴趣看着他,:“哦?”

      夜里一封信递到陆兴手里。

      “你说太子如果知道救他于水火之中的忠臣和那个心术不正的尚书,偷运军火,霍乱朝纲,会是什么表情?”陆兴问送信侍卫咸殷。

      咸殷正是思远秋猎傍身那位。

      陆兴:“小侯爷最近和东宫走近,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咸殷,劳烦你把这封信还给思远。”

      “另外”,陆兴眸光忽明忽暗,“再送一份到东宫。”

      “是。”

      陆兴于咸殷有恩,同是江陵侯府的人,如今也是奉命行事。

      行之站在玉兰亭上,望着水中鱼儿嬉戏,问道:“老师走了吗?”

      老太傅扶持朝纲五十载。前几天递了辞呈的折子,如今终于告老还乡。

      侍卫:“太傅大人今早刚走。”

      行之没再问,转身回屋。

      “太子殿下。清晓门外一孩童说,这封信是定远侯府给您的。”侍卫将信呈上。
      定远侯府除了那位,还有谁?

      行之接过信,他眉眼端俊,看字时总给人一种疏离感。

      行之淡然看过这封信,全程眼皮都没眨一下。

      行之:“知道了,你退下吧。”

      侍卫:“?”怎么感觉太子殿下心情不好?

      老太傅座下,还有一位名副其实的徒弟,阮睿。

      当年阮睿中三甲进翰林,和行之一起听老太傅授课。翰林院都是些文人骚客,不得圣上青睐,很难入世仕。

      阮睿觉得自己这辈子与仕途无缘,当时军机处元老年事已高,行之举荐阮睿赴职。

      太傅告老还乡,两个学生本该送行,奈何行之政事颇为繁忙,只有阮睿去送了老太傅。禁足一解,阮睿就邀他酌酒一杯。现在确实得有人陪陪行之。

      两人同乘而行,正走着,阮睿突然叫停马车,屁颠屁颠跑出去。

      行之抬眼一瞧是一家胭脂铺。

      门口迎客妈妈看到阮睿,招呼道:“哟,公子给夫人买胭脂呐!”阮睿前年刚迎娶夫人,京中人人皆知,夫妻两人十分恩爱。

      “瞧瞧我们这一款新货,‘江陵红’,甭管夫人小姐涂上了都俊的要死,江陵那边美人人手一盒。”

      “江陵美人”,行之不禁想起思远。

      思远长得艳,偏几分柔美,放在江陵,绝对算是绝世美人。

      阮睿付完银子转身上马车,笑眯眯对行之说:“殿下,见谅。今早下官跟夫人闹了点脾气,得拿点东西哄她。”

      闹脾气?呵,某人今早还敢送信来挑衅。

      赴宴回来,行之又批了会儿折子,现下已亥时三刻,他宽衣解,带走向床榻边,困意席卷而来。

      行之意识模糊往里走,榻边不知何时倚了个美人。

      行之指腹自觉抚上他的唇瓣,错愕间,对上那双清澈的眼眸。

      思远眼含笑意看着他。行之没有丝毫犹豫,俯身贴上那张唇。

      行之注意到,思远脖子上多了一抹胭红,像情人之间调情的戏码。

      “殿下今日不高兴”,思远一只手迫使他扶上他的脸颊,另一只手偷偷去勾他手指,直勾勾看着他,“是因为我吗?”

      行之动了动喉结。

      鱼儿上了钩,思远沉溺一笑,翻身将人推倒。

      凌乱的江陵红被谁恶意涂抹在画卷上,从远处看,像一幅极其放纵凌乱的春雪傲梅图。

      行之猛睁眼,冷汗已经浸湿大半身。他勉强起身扶额,从那荒唐梦里缓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郈大人,恭喜啊!”这声“郈大人”叫的不是郈淑,而是其弟郈平。

      郈平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爽,自家女儿入宫成了当今最受宠娘娘。自己也在京城谋个一差半职。虽然只是个小差,内外亲戚都跑来巴结。连那个从来看不起他的兄长,现在也不敢对他呼来喝去。

      郈平老早盘算好,如今,朝堂上左右相制衡。户部站的是右相这边,一大早他就去丞相府门口献媚。

      “什么七八品小官也敢打扰丞相大人。”

      “不是,小兄弟……”

      郈平上去还想和那士吏议论两句,哪想到那士吏转头啐了他一口,道:“还不快拿上你东西滚!”

      郈平不可置信抹了把脸上的浓痰,顿时火冒三丈。命下人将相府门口砸了个稀巴烂,还放下狠话
      。
      “娘娘,猜猜那胆大妄为郈平说了什么?”贤妃低头吹茶,宫女绿萝用尖酸刻薄的语气说:“‘天下望族之仕都不敢去当第二个轼公。’”

      贤妃还没什么动静,旁边的慎嫔到先坐不住,“放肆!”

      南宫结羽生前站的是右相这边。轼公死后,皇帝疑心中难免猜忌,前段时间茨州大旱,皇帝想都没想,直接从军饷中拨了三百两。

      右相撑武,有个眼力劲都能看出来,陛下哪里拨的是银两,分明是右相的面子!

      郈平当众道出此言,岂不是在暗示造反是右相背后指使?好个一语双关!

      贤妃是右相嫡亲姐姐。圣上当太子时,就陪在东宫里。

      “姐姐,你怎的还这般平静?”

      慎嫔反握住贤妃的手,绞着帕子说:“那贱人在后宫里横行霸道也就罢了,不想他家父竟然敢在丞相府面前叫嚣,姐姐真该给他点颜色瞧瞧。”

      慎嫔与贤妃交好多年,感情早已根深蒂固,这时是真为她着急。

      自贵妃死后。后宫大小事物全落在贤妃身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宫人看眼色行事。以前贤妃说一不敢说二。

      如今宫里来了位更得宠的郈美人,皇上宠着娇着,宫里人更是见风使舵,后宫真是要翻天了。

      贤妃抿了口茶,淡淡道:“谁能笑到最后还未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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