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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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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滚到灌木从中,思远压在行之身上,头下意识抵在颈边。
行之想起那晚上错轿酒鬼,似乎也是这么压着他。
那处灌木丛刚好容纳两人,行之双腿交叠,中间夹思远半个身子。
思远气息不断从颈边传来,他有些痒,下意识躲避迎面而来热气。
思远感受到身下人微微动作,好声好气道:“好殿下太挤了。腿再打开一点。”闻言,行之也顾不得那么多,双腿微开。
两人长舒了一口气。
二人听到杂乱脚步声缓缓而来,“你们去北坡看看,他们在这附近,逃不走多远。”听着阵势,不像蓄意谋杀,倒想谋反!
到底是谁?天妃阙、雍英翁距京遥远,吉渗在江陵更不可能。广济王年近古稀,如今只可能是乌言,庸坞离京近,乌言手下有北大营。
思远脑子乱成一锅粥,待人走远,思远道:“殿下,臣是……”
行之:“定远小侯爷?”
二人从未见面,行之阴差阳错错认识他。这是思远第一次见行之笑,他解释:“说来话长。”
“殿下,是可能是乌言。”思远斩钉截铁道。
行之眸中变幻莫测,“回营看看。”
天乌蒙蒙,像要下雨。
林中一片孤寂,远远绑着个人,是乌堤渡。
乌提渡嘴被布条塞着,看到二人,拼命挣扎起来。
短时间内,完全可以控制猎场的人,只有乌言没错,但也不完全忽略这个人。
轼公南宫结羽!!!
“臣这里等候殿下多时。”
“轼公,父皇待你不薄。”
行之眸光犀利,“现在回头还不晚。”
南宫结羽皮笑肉不笑,“太子殿下啊,您还是太年轻。世上哪有后悔药,箭一发离弦,便没有退路。”
“唯有逆天向上者。”
“殿下,小心暗剑!”思远在厮杀中猛然喊道。
一支利箭擦边射向南宫结羽,箭尾是楠鸟的细羽。
南宫结羽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他跌跌撞撞跑到乌提渡身边。
“乌将军!!”他对着带兵前来支援的乌言大喊。
南宫结羽把剑抵在乌提渡脖子上:“再过来一步,小心你宝贝儿子小命不保!”
有一只箭射来,穿过南宫结羽。
他手一抖,拿在手里的剑随即掉下。
“哈哈哈……”南宫结羽自知性命不保,疯笑道:“儿啊!!为父来寻你了……”
“欺君反上者,杀无赦!”
甲光向日金鳞开,乌言身后上千骑兵。
三千叛军皆以死罪诛杀,无一幸免,污血与泥水汇流成河。
因其内部成员矛盾,南宫结羽造反消息早于三日前向乌言泄露,乌言快马加鞭赶来,所幸救驾及时。
可乌言根本不知道,皇帝因着身体不便,根本没有亲自来秋猎。
“乌卿。”太子唤他。
行之:“此次多谢爱卿。”
乌言连忙跪下,“承蒙太子殿下,营救圣上,杀寇除贼,是卑职之本职。”
“爹——”乌提渡哭的一把鼻子一把泪,挂在上面下不来。“快来救我!”
乌言尴尬道:“犬子无礼,还望殿下见谅。”
行之身后的邝窥挥挥手,示意乌言赶紧救人。
清水滴池,略起微波。几千人命不了了之,凡涉嫌人员当罪论处。事后再没人提起。
轼公生前有一子,乃原配所出,轼公疼爱有加,其子三岁,生母病逝,十五岁战死沙场。
“母后,母后,你在哪?”
宫女看着小太子浑然不知样子,顿时声泪俱下:“皇后娘娘她……薨了。”
宫女哭的撕心裂肺,小太子天真道:“薨了?薨了是什么意思?”
“母后呢?”
“我不管,我要去找母后!”
“太子殿下可真是可怜呢。”
那位宫女怯生生道:“是啊,皇后娘娘早逝,只能养在太后宫里。”
“陛下又宠爱贵妃娘娘。”
“听说先皇后死因不明呢……”
玉珊把他领到太后跟前,太后笑咪咪对他说:“从此以后,哀家照顾你,好不好?”
……
行之猛然睁眼,自己不知何时倚在桌上睡着,月光微醺,从窗外照进来。
“小侯爷,探子来信。”
思远:“再探。”
思远望着月亮,心里落空空,不知为何睡不着。
季府。
思远:“今天早上我进宫请安,又遇到太子。”
季平看起来颇为好奇,“他怎么说?”
“他什么都没说。”思远尾调拉老长。
思远:“倒是太后和玉珊姑姑一脸欣慰。”
季平:“……”
“有没有其他要事?”
思远随口一提,季平表情突然变严肃。“太子向陛下提议,废除王侯储子年满十四征军入伍,陛下应了。”
思远想起南宫结羽十五岁战死沙场的儿子。
如今诸侯雄起,中央限制地方,才出此下策。
思远据下唇线,声音端的是漫不经心。仿佛在对一个无聊话题做出随意回应。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