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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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是感兴趣、但——
阿基维利愣了一下，立刻意识到：
这是你计算过后的结果吗？
智识主脑上那颗机械眼依旧泛着淡漠冰冷的红光，只是祂不再回答了。
但这种无言反而说明了一切。
在众位星神之中，智识最喜欢通过观察与计算模拟事情的走向。
而祂的推理和预测几乎从来没有出现过错误。
阿基维利甚至怀疑智识早已完成了对男孩右眼的解析，所以才这么笃定。
但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什么也不做，眼睁睁地看见男孩被陌生人带走。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山洞口的两人，心中逐步拟定了一个计划。
[提示：敌人有武器，在右腰。]
……这次这么好心？
闻言，阿基维利狐疑地扫了一眼男人的腰，那果然别着一个黑色的硬质套夹，但里面装了什么就看不清了。
[在既定的结局前，适当提高效率是被允许的。]
“……”阿基维利无语。
在草木和暮色的掩藏下，他凭借自己对附近的熟悉悄无声息地爬到了高处，
深深吸了一口气后，阿基维利踢下一块小石子。
石子咕噜噜地滚落，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环境里格外清晰。
“！”
男人从山洞里出来以后，并没有走远，听到这声音后立刻返了回来。
看到洞顶的陌生孩子，先是一愣，继而露出了一种得来全不费工夫的笑容。
阿基维利张大眼睛，做出一副被发现后的无措表情，转身便欲逃走。
但随即便被脚下的树枝给绊倒了，捂着膝盖又坐了下来。
男人一见阿基维利这副模样，瞬间意识到这是天赐的时机。
他来追查家族逃走的试验品，没想到不仅抓到了任务目标，对方还附赠了一个小野人。
把这个也抓回去，说不定能领两份奖赏。
于是男人随手将肩上的男孩扔在一边，抓着藤蔓开始向顶部攀爬。
阿基维利看见对方放下了男孩，意识到计划成功了一半。
为了避免误伤，他必须让男孩先脱离敌人的控制。
阿基维利在心中默默计算着男人攀爬到洞顶的距离：
……就是现在！
当男人的头顶刚刚越过洞口边缘，整个上半身暴露在阿基维利下方的瞬间——
阿基维利看准方位，从顶部一跃而下，狠狠蹬在男人的后颈和肩膀连接处！
“&*——！”
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可能是锁骨断裂的声音。
阿基维利感受到掠过耳畔的冷风，看到男人因惊愕、愤怒而骤然放大的瞳孔。
巨大的冲击力让男人完全无法保持平衡，攀爬的手瞬间失去力气，整个人滚落在下方的灌木丛里。
但这还没有结束，意识到自己被戏耍，男人表情狰狞地摸向自己的腰间——
幸好阿基维利早有预料，抢先一步抽出里面的东西远远地扔开，然后又对着男人已经受伤的肩再踹了一脚。
可是成年人的力量实在远远胜过目前的他，迅速调整后，男人又伸出手来抓他，掐他的脖子。
挣扎中阿基维利摸到块尖锐的石头，下意识地扎进了对方的头颅中。
一声惨叫后，男人很快就没了动静。
……唔、好像有点过了。
阿基维利对此种情形再熟悉不过，因为在此之前，他已经在这片森林里以各种方式死去无数次了。
唯一不同的是，男人并不能像自己一样再次活过来。
而那个男孩，阿基维利不知道该说对方是幸运还是不幸，
即使被人粗暴地扔下去，即使外面的打斗如此激烈，他也一直安静地昏睡着，表情平和，仿佛感知不到任何现实中发生的事。
总之、成功了。
Nous，你的计算也会出错。
[。]
阿基维利撑起一条腿，准备离开，然而就在他身体尚未完全站稳的时候，
附近又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并且越来越近——
还有别人？！
在阿基维利意识到不对的那一瞬间，一声爆裂的炸响便扎进了他的身体——
“砰！”
他甚至没能理解那是什么声音，整个人就已经被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带得向前扑了出去，重重地摔落在泥地之中。
没多久，有人跑了过来，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气急败坏地对着他啐了一口。
温热的液体迅速从身下蔓延开来，喉咙里不断涌上来带着铁锈味的腥甜血液，逐渐堵住了他的呼吸。
[计算无误。]
[第28次死亡：难以逃开的恶意与贯穿伤。]
————
微风轻轻拂过，吹起男孩手上许久没有翻过的书的扉页，发出细微的哗哗声。
他本来在树下阅读，中途竟睡了过去。
直到那只总是精力过剩的家伙，横冲直撞地奔了过来，冲翻矮凳，让他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
但罪魁祸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短尾巴摇得飞快，又一头扎进旁边的草丛中。
“……”
这是上天派来惩罚自己的恶魔吗？
男孩咬牙切齿地捂着腰站起来，扫了一眼天色，竟然已经黑了。
……睡了这么久？
不知为何，最近自己的睡眠质量似乎太好了些。
他伸了个懒腰，隐约听见前方传来一些声响。
随后，一个陌生男人走了过来。
当对方靠近时，男孩能轻易地闻到男人身上的烟味。
他毫不掩饰地皱了皱眉，表达出自己对男人的不喜。
“你是谁？”
“？你是睡糊涂了还是没睡醒？”男人露出意外的神色。
男孩迅速地搜索了记忆中的人物，竟然真的想起来了对方的身份，是母亲的同事。
但这记忆仿佛凭空出现的一样，让男孩不安。
随即他又听见对方说：“时间不早了，你母亲今晚要加班，拜托我送你回去。”
“不、”
男孩几乎是下意识地拒绝了，但他又不明白为何自己如此抗拒。
“还没有玩够吗？”男人摇摇头，“那可不行。”
他蹲下来，一把将男孩抱起。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道熟悉的黑影再次冲了过来，男人一时不察，踉跄着倒退半步，臂弯中的男孩也摔了出去。
“这狗？！”男人露出被冒犯的不悦神色：“你养的？”
男孩虽然也狼狈地摔倒在地，却有一种庆幸的感觉，
他第一次发现自家大耳朵怪叫驴发起疯来还挺可爱的。
他微微一笑，承认道：“是的。”
男人啧了一声，不再说什么，拍拍身上的灰尘，俯身去拉他，
“Wer！”
它又跳起来，一口咬住了男人的手。
男人手臂吃痛，动作一滞，恼怒地抓着它的后颈皮，将它甩了出去。
它小小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短促而凄凉的弧线，哀哀地叫了两声后便没了活力。
“喂！”男孩眼睁睁看见这一幕，他愤怒地瞪大眼，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你怎么敢在我的——”
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但又戛然而止了。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轻柔的微风开始消散，周围的一切也逐渐变得模糊、扭曲。
————
“我都死透了，那家伙居然还往我的尸体身上扔泥巴和烂树叶？”
[……？]
即使是智慧星神的大脑也有一瞬间的空白。
阿基维利呸呸地吐掉嘴里腐臭的泥土，对身上的脏东西大为不满：
“我是说，那个杀掉我的家伙，记仇又小气。”
[记仇？小气？]
Nous瞬间了悟，由于缺少常识，阿基维利把敌人掩埋尸体和罪证的行为当成了一种泄愤和报复，这一刻连祂也情不自禁地叹道：
[你真可爱。]
“？”
不知道为何，有种被可怜了的感觉。
阿基维利思考了几秒，没想明白，于是拍净身上的泥土，利落地起身，准备离开。
还没走几步，绊到一个沉重的东西——
原来那个被自己误杀的男人尸体也被他的同伴丢在这里了。
阿基维利灵光一闪，然后哼哧哼哧地扒掉尸体上的衣服，套在了自己身上，
只是男人的衣服对他来说实在太大了，他不得不将袖子和裤脚挽了一圈又一圈才勉强能够行动。
但总归是聊胜于无。
凶手抛尸的地方并不远，但阿基维利回到山洞时，那已经空无一人。
显而易见，自己被杀掉之后，男孩便被带走了。
现在是深夜，男人一定会重新找个地方驻扎休息，不会走得太远的。
顺着地面遗留的痕迹，阿基维利小跑着找了过去。
果然，大约一个小时后，阿基维利远远地看到一团明亮的火光。
借助良好的视力，他在火堆旁边并就看见了自己要找的人，在对方身后停着一个陌生的机器，只是不见男孩。
但他一定是被男人藏在了什么地方，比如这个机器里。
[一辆车，太好了。]阿哈愉快地笑起来：[本来还以为我们要从刀耕火种的时代开始旅行呢！]
阿基维利眨眨眼，他对那辆被阿哈称为“车”的东西也十分感兴趣。
但眼下还是男孩的事情更为重要。
男人选择的地方十分空旷，几乎没有藏身的余地，如果有人靠近，马上就会被发现。
因此想悄无声息地摸过去偷袭几乎是不可能的，更别说对方身上还留着一把威力巨大的远程武器。
阿基维利陷入了沉思。
就在他否掉一个又一个的决策时，Nous突然大发善心般为他提供了更为开阔的思路。
……祂会这么好心吗、
果然，稍作思考阿基维利便发现这些方法根本毫无可行性。
[后悔吗？如果早一点挖走那颗眼珠，现在也不至于一无所得。]
阿基维利轻啧：
……要你管，又不是今天非得救下他不可。
从先前那个人的举动来看，他们虽然是冲着男孩来的，却并不想要他的命。
这样想来，救人倒也不急于一时。
[但如果那个男孩中途暴毙，他们一定会带走那颗眼珠。]
…什么、
阿基维利一怔。
[看不出来吗，阿基维利，]
[这个人还有先前那个被你杀死的男人，都是为了那颗眼珠来的。]
[连你都能看出来它的特别之处，难道他们会不知道？]
什么叫连我也？
阿基维利立刻反驳：
“既然连你都看得出来单独挖走眼珠是更省力的办法，难道他们会不知道？可是他们却没有这样做，只能说明它只有呆在那男孩的眼眶里才有价值。”
“我要是挖下来，那才是真的一无所得。”
对此，祂沉默下来，决定不再与阿基维利做无谓的辩论：
因为只要掌握足够的信息，便能预测出所有的可能与走向。
只是祂……不，现在是他了，难道一定要撞了南墙，才知道回头吗？
于是阿基维利远远地观望着，等待着可以利用的时机。
但过于疲惫的身体、以及安静的环境令阿基维利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直到一阵轰鸣将他吵醒。
他连忙抬起头来，正巧看见男人坐在身后那被阿哈称之为“车”的机器里
伴随着越来越大的声音，阿基维利发现那辆车竟然缓缓地向前动了起来，
接着逐渐变快，最后以一种他自己再无法追上的速度消失在视线中。
“……”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阿基维利。]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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