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当同位体来敲门》夏瑜珏

37、37

　　沃伦的房门再次被敲响，只不过这次的拜访者是提姆和艾莉诺。

　　沃伦看着门外的两人，仍旧没有显露出意外的表情，她甚至不像一个在睡梦中被吵醒的人，只是微微侧身，眼神对上艾莉诺，仿佛在问“这次你愿意进来了吗”？
　　小姑娘看了看提姆，率先走进屋内，她顺手打开了大灯，沃伦扭头盯着她，艾莉诺：“太暗了。”
　　沃伦收回视线：“是我疏忽了。”

　　三个人坐在套房的小客厅，提姆牵着妹妹紧挨自己，在不信任沃伦这件事上他和蝙蝠侠一致，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以寻求帮助为前提和对方打交道。

　　“我知道你们要问什么。”沃伦刚坐下便开口道，“它来找你了，韦恩小姐。”
　　艾莉诺下意识坐直了身体：“我感觉到了，但为什……因为波西？！”
　　“如果我推断得没错，你应该很早就被它注意到了，我是指……恶魔，不是单纯的恶灵。”沃伦见她没有疑问，明白小姑娘也猜到了，没有再多解释，继续说下去，“你今天能躲过不代表它放弃了，恶魔选中的灵魂可没那么容易放弃。”

　　“我刚才做了一个无比清晰的噩梦，这代表什么？”艾莉诺将梦中的内容详细描述了一遍，尽管这个过程她完全不想再次回忆。提姆看出她的紧张不安，无声地拍拍妹妹的后背。

　　是它啊……沃伦听完关于恶魔外貌的部分后就将线索串联在一起了，不过她也没想到换了个世界，最跳的依旧是附身安娜贝尔的恶魔。

　　“它在警告你，小把戏。”沃伦似乎始终没有把这些作乱的恶魔恶灵放在眼里，尽管她总是面无表情，但骨子里对它们的厌恶与自信从未掩饰。

　　艾莉诺没办法像她说的那样轻松：“那最近我先好好待在家里吧。”
　　“为什么？没必要。”沃伦果断道，“有我给你的项链，它不敢随便近身，能跑就行。更何况今天你遇到的不过是它驱使的恶灵罢了。”

　　“你说得轻松。”小姑娘皱眉反驳，“我不怕它，可我怕连累周围的人。”它都拿她的家人们来威胁了，今天但凡有别的同学恐怕也会被恶灵肆无忌惮地攻击。

　　“我知道你不在意我们的死活，但是……”提姆突然开口，“如果它本尊找上艾儿呢？你的项链还有用吗？”

　　沃伦就像才发现他的存在似的，将视线移到男孩身上后冷漠回答：“没那么快。等本尊找上门时，我能通过项链感应到，届时再解决。”

　　提姆不在乎她的态度，他想求证的是另一件事：“所以最近的灭门案都是这个恶魔搞出来的？它现在驱使附身波西的恶灵来攻击艾儿，难道意味着韦恩家是下一个目标？你是想把艾儿当作诱饵吗？”

　　艾莉诺不介意成为那个目标，但她担忧它会先伤害到自己的家人：“我们就这样干等着恶魔找上门吗？”

　　沃伦点头：“我们身上都散发着会让它们感到威胁的气息，那是能力本源带来的压制。它想要狩猎你也需要养精蓄锐，起码得再杀死几户人家。”

　　提姆简直被她轻描淡写的模样气笑了：“你真的是个驱魔师？那可是人命！”
　　“身为驱魔师，我的目的是解决恶魔，不是拯救全人类，英雄男孩。”沃伦冷酷直白地说，“如果打草惊蛇让恶魔逃脱，才会让更多人遭罪。”
　　显然在沃伦的眼中，那些案件死亡的人并不会影响她的决断。

　　“你们想提前结束也有办法，试着去找到本尊吧。”说完这句话沃伦便站起身打开房门，送客意味明显。

　　提姆拉起艾莉诺就走，他本来也不赞同找这个古怪女人，唯一有用的地方大概是确认了他之前的推理方向没错，接下来得继续追踪恶魔的线索，不让它们有机会害人。

　　艾莉诺的卧室已经毁了，修理预计需要一段时间，阿尔弗雷德刚才在收拾新的房间，布鲁斯知道发生什么后就主动提出让她选离自己最近的那间，并且他说罗宾会先结束夜巡赶回来。

　　“其实不用……”艾莉诺路过卧室门口窘迫地看着那满地狼藉。每当她庆幸自己能力又弱小又稳定的时候，总会发生一些意外来打脸，前有穿越平行宇宙后有因噩梦搞爆炸。

　　达米安难得没有因为被提早赶回家有意见，他瞧着更期待和恶魔来一场亲身对决，直拉着艾莉诺探讨起再遇到恶灵怎么处理。
　　小姑娘聊着聊着就开始小鸡啄米：“……明天再说吧，好困……”
　　达米安嫌弃地看着没用的艾莉诺，一边把她拉上楼，一边叮嘱：“这两天在学校得保持通讯频道开启，有问题就按呼叫，东西都带身上！”
　　“还有……”
　　艾莉诺眼睛都睁不开了，只知道猛点头：“嗯嗯嗯！”

　　-

　　夜幕渐深，城市中跳跃闪烁的五彩斑斓灯光也接二连三地暗淡下去，神出鬼没穿梭在楼宇间的漆黑蝙蝠忽然停驻在某个无人的楼顶。

　　“出来。”

　　一个曼妙的身影落在他的另一侧：“好久不见，布鲁斯。”

　　“扎坦娜。”他看向来人，“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月我们刚在庄园见过。”
　　“是的是的，你邀请我去替艾儿看看身上的魔法天赋，现在想起来我还觉得不可思议，你居然在平行世界有这么可爱的女儿。”她理了理头顶有些歪掉的帽子，“你得清楚，我还在巡回演出，人一忙起来总会感觉时间过得飞快。”

　　“所以是因为什么让你百忙之中要出现在这里？”
　　“冷淡的蝙蝠侠。”扎坦娜感慨了一句，随即正色道，“其实我才想问你——”
　　“哥谭怎么了？”

　　布鲁斯转过头盯着她，沉默了两秒开口反问：“你察觉到了什么？”
　　“事实上是约翰。”
　　“康斯坦丁？”
　　“他找我询问来哥谭有没有遇到过奇怪的情况。”扎坦娜摊手，“你了解的，他可不是什么热心肠人士。因为感觉奇怪，我就跟着调查了一番，哥谭似乎出现了某种令恶魔忌惮的好东西，它们恐惧着却也被吸引着。但恶魔们生性狡猾，据我了解，有不少鬼魂都被上位者驱使着在短时间内集中到了哥谭。”
　　“或许……”布鲁斯沉吟片刻，“是人。”
　　扎坦娜微微皱眉：“你指谁？”
　　“一个与邪恶共存的疯狂驱魔师。”他说，“我得走了。”
　　“假如你需要一点魔法帮助，随时能联系我。”
　　“足够了，感谢你的情报。”

　　扎坦娜看着蝙蝠侠跃下高楼的背影，知道他那是在表达自己暂时不需要额外帮助的潜台词。
　　——好吧，蝙蝠，反正他有一帮神奇小子呢……或许还要加上他新认回家的神奇女孩？

　　-

　　沃伦时常会想，自己是不是与灵异之事打交道久了，居然已经能习惯彻夜不眠。在艾莉诺与提姆离开后，她就默默将大灯又关上，却并没有选择躺回柔软舒适的大床。

　　当蝙蝠侠悄无声息进入房间时，看见的便是独坐在窗边沐浴着月光假寐的沃伦。
　　此刻的她褪去了生人勿进的气息，那张熟悉的脸让布鲁斯恍惚中重新意识到，即使她不能算自己的女儿，但她的身上又真切地流淌着和自己相同的血液。

　　沃伦，她的全名是艾莉诺·沃伦。

　　“希望你是今天最后一个访客，蝙蝠侠先生。”沃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她抬头看向面前伫立着的高大人影，“虽然无论我们要交谈多久，我都得遗憾明天吃不到潘尼沃斯先生准备的早餐了。”
　　“你并不喜欢他的红茶，也不喜欢他的三明治与松饼。”布鲁斯指出她的睁眼说瞎话，根本不存在什么遗憾。
　　没想到沃伦完全没有被拆穿的窘迫，坦然地点头：“是的，我可以选择自己先倒一杯水再加入餐桌解决它们，没必要让潘尼沃斯先生做额外的准备。”

　　“那么，寒暄到此为止，蝙蝠侠。”沃伦端坐着，即使仰头的动作也令人觉得她在俯瞰众生，“你迫不及待深夜出现，想必这件重要的事情与我有关，说说看吧，一直怀疑我居心叵测的义警先生。”

　　“最近哥谭的恶魔与恶灵数量在不正常地激增，都是因为你才出现的，可你之前却言之凿凿地告诉我——‘与你无关’。”透过制服，黑暗骑士深邃的眼眸紧盯着面前的女人，不想放过她表情一丝一毫的变化。
　　可惜对方淡定自若：“它们干的恶事，当然与我无关。”

　　未等蝙蝠侠再次开口质问，沃伦叹了口气，先一步妥协道：“我的体内封印了太多邪恶，对于某些存在来说，就像炙手可热的宝藏，它们都想吞噬我得到力量，但又害怕最后成为宝箱中一枚不起眼的金币。”

　　“你一开始就知道它们会盯上你？”大多数时候，他既不信任她，又觉得她只是一位性格独特的驱魔师，起码在谈及邪恶时她脸上有不似作伪的嫌恶。

　　“我确实疏忽了这点，只是经历了在主题餐厅的事，以及韦恩小姐被恶魔盯上才意识到。”沃伦坦诚地说，“因为很多在这个宇宙横行霸道的恶魔其实在我的宇宙里已经成为‘金币’了，它们可能是在我出现的时候就感知到这份与自己相同的力量波动，进而充满好奇与渴求才会蜂拥至哥谭。”

　　“你从未提及。”蝙蝠侠一字一顿，充满压迫感。

　　“我一个被软禁在庄园的可疑人士，又有什么必要与不信任自己的人交代呢？”沃伦忽略他的气势，“你真的会信任我说的话吗，先生？”

　　“你从未被软禁。”
　　“可我识趣。”

　　蝙蝠侠凝视她与自己相似的蓝眸，沉声说道：“你憎恨我？”
　　“不。”沃伦极快地驳回，在感觉自己情绪过于外泄后她的表情似乎有一丝凝滞，眼神望向窗外继续说，“你不是他。”

　　两个人刚才的剑拔弩张消退不少。
　　蝙蝠侠不会把解决麻烦的事全权交给沃伦——尽管目前看来她就是罪魁祸首。但他也不愿意继续进行仪式，像是打定了自己有办法应对沃伦的“诅咒威胁”。
　　“如果你打个响指就能毁灭世界，那你恐怕会和自己的手指说再见。”

　　沃伦阴沉着脸看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应。
　　她不想让恶魔觉察到这个宝箱会咬人，更不想让蝙蝠侠暂停仪式。
　　最终她点头：“只要能碰见本体，我就能封印掉。其它家伙暂时无法主动追踪到，但盯上韦恩小姐的恶魔——我可以先把这个调皮的鬼东西重新关起来。”

　　两人达成暂时的协议。

　　在蝙蝠侠离开前，沃伦突然提声叫住他。
　　“韦恩先生。”
　　他朝她偏头。
　　“……晚安。”

　　屋内又只剩下她一人。
　　沃伦其实并不想说那两个单词，她想问的太多太多，曾经没机会，现在有了，然而千言万语都因那句“你不是他”消散了。
　　她有更为坚定的使命，她已经不是小时候追问罗琳和艾德自己身世的无知孩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