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有行人》小马不吃鸡蛋

13、被爱情击中了

　　整整一天，楚楚都沉浸在刘裕要来找她的想象里。早上一睁眼，在想他会穿什么衣服来；中午吃饭，在想他什么时候来；下午上班的时候，楚楚坐在电脑前想他们单独相处在密闭的私人空间里会说些什么话，有些场景会有好几个发展选项。以前堂哥告诉她，睡觉前可以挑选一个自己最喜欢的场景，伸出手指选择它，就能梦到了。从此，楚楚努力尝试选择梦境，不过她发现，白天都不必选择，只要双眼一虚焦，想想什么还不是任由自己。楚楚一定可以称得上是个幻想家，虽然想了就忘，但是一直重复新奇的、浪漫的，有时是苦情的想象真是一件可以反复品味，打发时间的好事情。想象就是楚楚的乌托邦，私人的乌托邦。
　　楚楚知道刘裕傍晚才出发，但是她还是从白天等到了黑夜。她从窗户边看到远处的车灯由远及近，莫名就觉得那是刘裕，于是匆忙下楼，在路边等他。楚楚心里紧张，顾不上遮掩自己脸上好几个难寐的夜；她也感动，不曾想到有人能为了她在山路上绕一个多小时。楚楚领着刘裕停好车，就看到车门打开。干净的刘裕穿着简朴的白色长袖走了出来，车里的香味随着他一起飘出。
　　见状，楚楚就要说，“外面冷，快把外套穿上。”
　　于是一边四处张望这个对他而言陌生的天地，一边从后座拿出外套穿上。
　　“我们去宿舍吧。”楚楚说。
　　“好。”刘裕不忘从后备箱拿出一个看起来很重的吉他木箱。
　　“你的吉他住得真不赖呢。”楚楚指了指，一边领着刘裕一边说，“上面还有雕花。”
　　“哈哈，我这个是好吉他。”刘裕晃了晃，轻轻炫耀一下。
　　楚楚突然大笑起来：“我突然想起来你之前说要练琴，我不知道你是要去练吉他。”
　　“对啊，你这个人竟然不知道吉他也是琴。”
　　“我真的不知道。”楚楚严肃起来，“而且我觉得这个世界上肯定有很多人像我一样不知道这件事。”
　　“那你还记得我那时候告诉你吉他是什么琴吗？”
　　“六弦琴？”楚楚犹豫。
　　“对喽！孺子可教也。”
　　楚楚看刘裕提着吃力，问他：“要不要我帮你一起提？”
　　“不用，你看你小胳膊小腿的有什么力气？”刘裕单手提琴，“我还能拎动一个你。”又转过来看看楚楚说：“你还走得动吗？”
　　“哈哈哈哈。”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刘裕第一次踏进楚楚的房间，不好意思地脱去鞋子，把琴放在地上。
　　“你吃了吗？”楚楚问。
　　刘裕摇头。
　　“你愿意吃泡面吗？”楚楚摇了摇手里的泡面。
　　“可以啊。”刘裕脸上瞬间笑开花，开起来真是一个容易满足的大男孩。
　　楚楚烧水，给刘裕和自己都泡了面。
　　“楚楚，你也没吃吗？”刘裕一边搅开泡面，一边问楚楚。
　　“没吃啊，我不是等着你来嘛。哪有心思坐在那吃饭。都想了一整天了。”楚楚一直在整理散落的衣服，脱口而出。没注意到刘裕脸上泛起了点点红晕。
　　“我不是和你说了我出发比较晚，叫你吃点的吗？”刘裕脸上的笑意止不住。
　　“没事儿，现在吃一样。”楚楚终于简单整理好了，走过来盘腿坐在刘裕对面。
　　刘裕早就好奇地打量了好几次，这个属于楚楚的私人空间。他看到堆放在地上的鞋子们、看到桌子上散落的化妆品……
　　“楚楚，我给你买点东西吧。”他突然张口。
　　“买什么？”
　　“鞋柜啊、收纳盒”刘裕环视一周，“其他东西暂时还没有想到。”
　　“买这些干嘛？”
　　“你看你的鞋。”刘裕正在喝汤，抬起下巴示意楚楚看看自己快铺满过道的鞋。
　　“这样方便穿呢。”楚楚说了不够，还走过去表演给刘裕看，“你看，我急着走就随便选一双舒服的、铛铛，直接穿上了就走。”看她表演得生动，还假装开门要走出去。这样搞怪的样子让刘裕忍不住笑。
　　楚楚抬头冲着他莞尔一笑，再走向梳妆桌：“看吧，我把东西都铺在这里，一眼就能找到大家在哪，用起来就是三个字——快准狠。”还不忘朝刘裕得意一笑。
　　“买了你就可以住得舒服点啦。”刘裕笑着不忘告诉楚楚理由。
　　楚楚听了觉得暖心，她很欢迎面前的这个男人走进自己的心，很欢迎他住进自己打扫干净的心房。
　　楚楚收起小桌板，就见刘裕拿出吉他。“哇哇！”楚楚忍不住叫几声整点氛围：“小心点，金贵着呢。”
　　听得刘裕有点不好意思，他马上动起手指，琴声刚传出。楚楚马上张大嘴巴愣住了，她用手指着琴，想说话，但被刘裕的歌声制止。阳光的少年顶着帅气的脸庞盘腿坐在面前，他抱着吉他悠悠地弹奏，就传出悠扬的琴声，随意地伴唱就传出清爽的歌声，他还笑意不止，和音乐融为一体。楚楚一开始盯着刘裕，见刘裕一直看着自己深情弹唱，不好意思再看，就把视线转眼到刘裕拨弦的手上；又忍不住偷看刘裕用一把吉他散发魅力的样子，看得她想躲起来。她好像看到空气里冒着粉红泡泡，化身成小说里的人物，被这种自己平时觉得俗不可耐的场景打动，她打心底里觉得不好意思，自己何德何能能近距离看到这种场面，她终于知道大家为什么对乐手那么狂热。她不敢直面刘裕炽热的眼神，把半张脸锁进了衣领里，小心翼翼地端坐着。
　　刘裕一个干净的结尾，楚楚马上拍手：“天哪，太精彩了！我从来不知道吉他竟然能发出这么丰富的声音，我以为就是那种弹一下出来一个音那种。”楚楚忙着表达自己的震撼，还做起了“手语”，“你能理解我说的意思吗？就是怎么好像有个音响似的。我太震撼了。”说着，忍不住伸手触碰。刘裕的音乐世界对楚楚来说是个新奇的世界。
　　“哈哈，和你平时看到的不一样吧。”刘裕看起来很享受楚楚的崇拜。
　　“一点都不一样，我以为弹吉他的都是屌丝。”楚楚摇头，再看看刘裕，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那些人都是只会一点的，我是专业的。”
　　“哦！我有一首很喜欢的歌，前面应该也是吉他弹奏。你能不能弹出来？”
　　“你找出来，我听了应该就能弹。”刘裕很自信。
　　楚楚还被惊得手忙脚乱，翘着兰花指在手机屏幕上划啊划：“找到了！快听。”
　　两人听着音乐，打着节奏，楚楚不懂什么是节奏，只能说是跟着音乐点头。只见刘裕刚听完就自信满满地弹了起来。旋律一声一声从吉他传出的时候，楚楚惊得下巴都掉了：“哦！一模一样！而且怎么刚听完你就能弹出来？”刘裕实在是太酷了，楚楚很难想到别的形容词来形容他。
　　刘裕大老远地来这里，总不是为了给楚楚光弹吉他的吧。这点两人心知肚明。楚楚正放松地在床上打滚的时候，随手看了眼时间：“不早了，今天你在我床上睡，有电热毯，我去同事那里睡。”
　　刘裕还坐在地上，望着楚楚：“你不要走嘛。我可以睡在地上的。”
　　“睡在地上会冷的。”楚楚坐了起来，靠近刘裕。
　　“我不脱衣服就好啦。”
　　处处忍不住嗤笑：“那怎么行。”
　　“楚楚，我们来讨论下我们的关系好吗？”
　　感情上的事楚楚不方便主动提起，她一下泄了气，扭捏起来：“我不知道你的态度是什么。”
　　刘裕握住了楚楚的手：“我的态度你还不知道？我都来这里找你了，还不能表明我的态度吗？”刘裕和煦的温柔与悸动传进楚楚耳朵，她知道自己被爱情击中了，忍不住对他笑着说：“好”
　　“那你今天就不要走了。”刘裕祈求。
　　“不行。”楚楚忌惮林柳说的话，她想证明自己不是他口中那样的女人，“你在卫生间洗漱完就可以躺进温暖的被窝睡觉啦。”
　　“那我们抱一下。”刘裕一说完，楚楚就凑过来，钻进他的怀抱，小声说：“谢谢你。”寒冷的夜里，刘裕的悸动带起了楚楚的悸动，她闷在泥潭里的心开始发光。
　　楚楚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刘裕说：“我饿了。”
　　“锅在这，面也有，你可以自己煮面。”
　　“你给我煮吗？”刘裕问。
　　“你自己煮。”楚楚不想让同事等太久，急着走，“我先走啦！睡个好觉。”轻轻关上门。

---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