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的生存战略》命运的水滴

15、第十五章

　　夏油杰攥着最后两枚游戏币，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

　　要不试试？不知道规则，运气好说不定不会碰上那个白发男生。

　　他走到前台报名处仔细询问了规则，确定不会碰到那个白发男生，把两枚硬币递给了收银小姐姐。

　　之后他走向等待匹配的游戏机，落座时宝可梦选择界面已在屏幕闪烁。当光标停在最熟悉的喷火龙图标上时，上周动画里那招"爆炸烈焰"的特效突然在脑海重现。

　　说实话，他并不是有多了解宝可梦，只是在学习的空闲之际看动画片偶然看过宝可梦，对其中一些主要角色还是有一点印象的。

　　首轮对手是个戴眼镜的上班族。"小朋友要手下留情啊。"对方笑着选了水箭龟。

　　夏油杰的摇杆突然卡顿，喷火龙在开场五秒就被水流尾扫中。

　　夏油杰抿嘴，没想到开局就不利。

　　他想了想，把凳子往后移，让自己能看到对面那位上班族。

　　第三局时，夏油杰发现对手每次放大招前会抽动右肩。当上班族再次耸肩，他提前按下闪避键。妙蛙种子的藤鞭擦着皮卡丘耳朵掠过，在屏幕留下淡绿残影。

　　就这样，夏油杰一边操纵杆子，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对面的人。

　　后面连胜5局，一开始夏油杰赢的时候，上班族还不太在意，当这个小孩运气好，他算是看出来这个小孩对宝可梦的角色基本不大懂，赢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结果后面一局接连输掉一局，他开始怀疑人生。

　　这小孩运气这么逆天？！

　　他不信邪，全神贯注盯着屏幕，拼尽全力也要拿下下面一局，结果还是输了。

　　“……”

　　不是，这不对吧？

　　怎么总是在紧要关头，就被他躲开呢？

　　还剩最后一局了，这次上班族选的是水箭龟。

　　不用比都知道他已经输了，可他的面子还在苦苦支撑着他，不肯认输。

　　"大叔您右肩不酸吗？"第八局开场时，夏油杰突然开口。

　　上班族握摇杆的手一抖，水箭龟的龟壳卡进了场地装饰椰子树里。

　　围观人群爆发出海啸般的笑声。穿恐龙睡衣的小学生指着屏幕大喊："水箭龟变成树袋龟啦！"

　　上班族这才意识到对面的小孩一直在观察着他。

　　真是可怕啊，这么小就会有这么敏锐的观察力意识了。

　　他把身子往后仰，手停在摇杆上方看向对面的小孩。

　　眼前的孩子穿着合身的立领校服，衣服一丝不苟，黑色短发修剪得整齐到近乎锋利，发梢在霓虹灯下泛着冷硬的蓝光。

　　谁家小孩？这气质……

　　上班族在心里啧啧称奇。

　　他知道上班族在观察他，最后一局他并没有再去观察上班族，因为上班族明显注意力不在屏幕上。

　　当Game over的字样弹出时，恐龙睡衣的小学生棉花尾巴扫到了夏油杰膝盖。

　　上班族揉着右肩苦笑："现在的孩子都这么可怕吗？"

　　夏油杰没说话，他蜷了蜷发麻的手指，爸爸曾教导的"观察对手弱点"在游戏里意外奏效。

　　他站起来，礼貌地朝上班族点点头。

　　当工作人员递来畅玩券时，夏油杰正盯着掌心的汗印发怔。

　　爸爸若知晓他靠察言观色赢游戏，究竟是会赞赏这份敏锐，还是斥责不务正业？

　　突然炸响的电流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天花板突然爆出电火花，所有屏幕同时跳出乱码，蓝光在少年们错愕的脸上游走。

　　玻璃幕墙上的雨痕突然扭曲成"就差一点点"的片假名，霓虹灯管发出老式录像带卡带的滋啦声。

　　游戏厅角落屏幕里的电子香火在数据佛龛中明明灭灭，现代人的怨念正孵化着新世代的咒灵。

　　此时五条悟正蹲在抓娃娃机前拆手办包装，六眼突然捕捉到数据流里的咒力残秽。

　　墨镜顺着鼻梁滑下半寸，常人不可见的咒力洪流中他看见收银台电脑主机伸出无数数据线，缠绕着由像素块组成的咒灵。

　　这是……刚刚才诞生的咒灵！

　　"今天第九十九次失败..."电子合成音从每台机器里传出，咒灵臃肿的身体挤满半个天花板，"就差...一点点..."

　　五条悟立马反应过来，他一个弹射冲刺扣住咒灵，把它甩进一个无人的小包间里然后布下隔绝外界的帐。

　　包间里的跳舞机突然自动启动，箭头图标在故障屏幕上抽搐成咒力纹路。

　　五条悟单手扯下墨镜甩向墙角，六眼中倒映出咒灵由游戏币与像素块组成的躯体——每个硬币都刻着"LOSE"字样。

　　"要玩就玩大点啊。"少年踩着节拍跃至半空，咒灵分裂出的数据线刺穿他残影，三十七根USB线扎进跳舞毯，蓝光沿着裂缝蔓延成电网。

　　五条悟倒挂在吊灯上吹了声口哨，咒灵臃肿的腹部突然凸起人形轮廓——当那张痛苦的脸张口欲呼时，少年弹出的咒力弹珠已贯穿其眉心。

　　霓虹灯管接连炸裂，光污染中咒灵化作数据洪流。

　　五条悟蹬墙借力翻身，卫衣下摆擦过飞溅的玻璃渣，六眼锁定核心处旋转的吃豆人图标。

　　"苍。"

　　压缩的咒力球在指尖成型瞬间，所有游戏机同时爆出通关音效。

　　像素咒灵发出电子悲鸣，吃豆人图标被扭曲的空间撕成二进制代码，但却有一根USB线飞速钻出门的缝隙。

　　外面，就在人群骚动的时候，所有的屏幕和玻璃炸成了碎片，所有灯泡闪了几下灭掉了。

　　“这是……短路了？”夏油杰迟疑。

　　“啊啊啊啊啊！！”

　　人们尖叫着抱头逃窜，夏油杰拽着旁边急的不行穿恐龙睡衣的女孩往紧急出口退，余光瞥见玻璃碎片朝他们飞溅。

　　课上老师说过，紧急时刻要保护女孩子。

　　这个念头掠过脑海的瞬间，他抄起旁边的塑料椅甩过去，“蹲下！”椅背与玻璃相撞的脆响中，玻璃碎渣划过了夏油杰的手背，泛起阵阵刺痛感。

　　地面上一些被扯断的电线释放出了细微的电弧，夏油杰瞥见那个白发少年呆立在电弧中央，夏油杰下意识皱眉，危险！那个人怎么不逃？

　　当两个少年隔着跃动的电弧对视——尽管其中一人戴着可笑墨镜——两人都感觉到某种宿命的震颤沿着脊髓攀升。

　　卫衣的兜帽遮住了五条悟的眼睛，六眼随即捕捉到了细微的咒力波动。

　　话说，断电的话，这些电线还会有电弧吗……而且还越来越大……？

　　没等夏油杰想明白，当爆炸气浪掀翻刘海时，夏油杰本能地张开双臂，女孩的发绳擦过他手腕，草莓香波的味道混着焦糊味钻进鼻腔。

　　某个瞬间他似乎听到诡异的嘶吼，但随即被消防铃刺破——就像昨夜半梦半醒间听到的低声呓语。

　　余光里的身影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跃起，夏油杰恍惚看见对方虹膜里闪烁的蓝光。

　　当消防车红光照亮破碎的彩璃窗时，夏油杰正用手帕给小女孩和自己包扎擦伤。

　　夏油杰本来想再去找一下那个白头发的男生时，已经找不到他的身影了。

　　刚刚的爆炸威力这么大，他应该受伤了吧？

　　不过消防车、救护车都来了，应该不需要他担心。

　　五条悟蹲在不远处的高楼上，他从背包拿出一副新的墨镜带上，又拿出刚赢的手办看了看，心满意足放了回去。

　　幸好刚刚的爆炸没波及到他的背包。

　　他站起身来，转过头问：“后面的人都被你们解决掉了？”

　　“是！”

　　两名族人低头：“大长老正在等您回去。”

　　“啧。”

　　五条悟撇撇嘴，要不是刚刚泄露了咒力，怎么会被寻找他的人感知到——不管是自家的族人还是那些打算拿他去兑换悬赏金的人。

　　一转念想到他已经拿到了手办，心情又好了。

　　“回去我要吃焦糖布丁。”

　　“是！”他们的头低的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