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的生存战略》命运的水滴

14、第十四章

　　门铃响起的同时，屋内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逐渐接近门口。

　　夏油杰紧张的心反而平静了下来。

　　夏油爸打开门，他身着整洁的家居服，脸上挂着温和而得体的微笑。

　　夏油爸的眼神在扫过夏油杰身后的周平和京介时，微微一闪，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他以一种温和而略带询问的语气说道：“哦，小杰回来了啊，这两位是？”

　　“安田周平、松京京介，两位都是我同学。”夏油杰略微僵硬回答。

　　他没错过刚刚夏油爸看向他时脸上一闪而过的不悦。

　　果然是这个反应。

　　夏油杰低垂下眼皮。

　　京介和周平连忙向夏油爸问好。

　　夏油爸闻言热情地招呼道：“哎呀，小杰的同学啊，快请进，快请进！”

　　夏油杰三人进屋后，夏油爸引导他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并亲自为他们斟茶倒水。

　　夏油爸面带微笑，语气亲切：“周平、京介是吧？欢迎你们来我们家里做客。小杰平时在学校承蒙你们照顾了，真是感激不尽。”

　　周平和京介连忙摆手，表示夏油杰也帮了他们很多。

　　夏油爸与周平和京介聊起了天。他询问他们的学习情况、兴趣爱好，并分享了一些自己的见解和经验。

　　即便是面对未成年的访客，距离感把握的依旧非常好，总能恰到好处地把握与人交往的分寸，既不显得过分亲近，也不过于疏离，对于敏感话题总是点到即止，不过多逾越界限去窥探他人的私事。

　　周平他们不知不觉地跟着夏油爸的话题节奏走，他们不经意间透露了夏油杰最近因睡眠不佳而时常打瞌睡的情况。夏油爸眉头微微一皱，但很快又舒展开来，转头询问了几句他们爱吃的口味然后进厨房亲自下厨。

　　夏油杰坐在一旁，不怎么讲话，只是偶尔插上几句简短的话语。

　　“夏油，你爸爸好厉害！好多东西都知道！”京介眼睛发亮压低声音在夏油杰耳边兴奋道：“连杰顿的弱点都知道在后背！”

　　周平知道夏油爸是一名大型企业的社长，应该会比较严肃，没想到这么平易近人，连这个都知道。

　　夏油杰：“……”

　　周平也压低声音灵魂发问：“那ex杰顿的弱点呢？”

　　京介陷入沉思，迟疑：“它主人？”

　　周平闻言，眉头一皱：“你的意思是远程操控？”

　　“这不是等于无解？”

　　京介补充道：“有距离限制的吧。”

　　夏油杰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他笑着看他两低头窃窃私语讨论奥特曼干掉远程操控ex杰顿的主人或者暴力破解ex杰顿哪个可能性更大一点，思绪则飞到厨房的另一边神游天际。

　　此时，夏油妈妈推门而入，她看到客厅里的情景，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看到丈夫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脸上绽放出了温暖的笑容，“你们继续玩，你们继续玩，我去给他爸爸打一下下手给你们做好吃的菜。”然后脱下外套去厨房帮忙去了。

　　餐桌上，夏油爸体贴地为孩子们夹菜，夏油妈妈则关切地询问夏油杰在学校的近况。

　　京介的幽默风趣的回答经常逗得夏油妈妈捂嘴轻笑，她显然非常喜欢这个活泼开朗的孩子。

　　她在心里暗自琢磨，如果杰能多和京介这样的朋友相处，或许他的性格也能变得更加活泼一些。

　　不是说杰不活泼，而是说杰有时候太过沉稳、可靠，虽然这让她很满意，但也同时心里有点不安，总觉得这个年纪的小孩应该要活泼一点，开朗一点，这样矛盾的心理，让她经常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夏油爸微笑着听他们谈论夏油杰的在校表现，当得知夏油杰成绩名列前茅时，他习惯性地转头对夏油杰提出了期望：“在提升自己成绩的同时，也要记得帮助周围的同学朋友们也提升一下，同学之间就是要互相帮助的嘛。”

　　夏油杰低声应允。

　　饭后，周平和京介起身告别。

　　在门口，他们揽着彼此的肩膀，笑嘻嘻地邀请夏油杰有空时去他们家做客：“夏油，你看什么时候有空你和京介来我家吃顿饭呗，我妈听说我交了一个新的朋友，一直想见见你。”

　　夏油杰也笑嘻嘻，“替我和阿姨问好，我有空会去拜访你和阿姨的。”

　　然而，当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后京介挣脱开周平的控制，疑惑：“你干嘛那么着急的离开？我本来还想去夏油的房间打游戏的勒，我带了游戏机。”

　　周平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转头对京介说：“你有没有觉得，刚刚在饭桌上，夏油他爸爸好像不太高兴？”

　　京介闻言一惊，疑惑地问：“有吗？”

　　周平踌躇了一会儿，犹豫地说：“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他有点不对劲。”

　　这边夏油杰刚关上门，夏油爸就把他叫进了书房里沉着脸进行训诫：“怎么同学要来家里面也不和我们说一声？”

　　“我以前不是和你说过，做什么事都要和我们打一声招呼吗？”

　　“家里来人了就要保持体面，万一家里面没有打扫卫生呢？东西没摆放好呢？你让别人怎么看待我们家，我们怎么能招待好客人呢？”

　　夏油杰低着头，声音低沉地解释道：“最近状态不太好，我忘记答应他们要来我家参观了，所以没和你们说。”

　　夏油爸的怒气稍减，想起了夏油前这段时间的状态，但仍不忘叮嘱：“这次就算了，下次做什么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做事要沉稳。你是我们家的独子，我对你期望很大。”

　　作为一个大型企业的社长，他对自己的儿子有着很高的期待。

　　走出书房时，夏油杰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母亲，她担忧地看着自己，夏油杰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来安抚她，然后转身默默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此刻妈妈不会抱着安慰他的。

　　他知道的。

　　从小他就知道妈妈爸爸对他的爱是有条件的，就像这一次，妈妈一定知道在书房里爸爸训斥了他的不成熟，她担心他却不会上前拥抱他安慰他。

　　果然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妈妈没有要上前安慰他的意思，默默看着他离开。

　　在教育孩子上，夏油妈妈是支持爸爸的，毕竟在日本社会总体经济不好的情况下，爸爸可是一路拼搏一步步爬上企业社长的人啊。

　　他理解爸爸妈妈对他的严格要求，但私底下内心还是觉得委屈。

　　以前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小小的他偶尔默默想着：没关系，爸爸妈妈对他是很严厉，但还是爱他的，爸爸妈妈爱他就好了呀，他会努力迎合上爸爸妈妈的期望。

　　就这样，夏油杰这样子安慰着自己。

　　在这之后的几天里都风平浪静，就连那个疑似幻觉的不明物体都再也没出现过了。

　　……

　　这天家庭老师给五条悟他们上完历史课之后，五条悟穿着和服趴在桌子上一脸生无可恋，那双湛蓝的大眼睛也暗淡了许多，因为老师布置了明天要默写家族从古至今重要成员的名字以及大概经历的作业。

　　“为什么默写这些啊？！”看着老师走出去的友纪一脸崩溃，她转头把自己的脸埋在旁边海梦的胳膊上，不愿面对现实。

　　她一篇课文都要背一个晚上，这么多内容是她一个小学生能承受得了的吗？

　　海梦两眼发直盯着书本，喃喃自语：“如果从现在开始背，名字一共有一千三百五十个，大概需要四个小时左右，加上每个人的经历……”越说语气约飘。

　　她转头看向五条悟，想问他怎么办，结果看到他生无可恋的表情就吞下了剩下的话语。

　　至于为什么是看向五条悟而不是五条翔，因为五条翔是出了名的记忆力好。

　　算了，还是老老实实背吧。

　　能背多少是多少。

　　她一脸灰败，打算今晚和书斗智斗勇，明天和老师斗智斗勇。

　　五条翔坐在旁边不停地翻动书页，没一会就翻完了，海梦不可置信，“你背完了？”

　　“大概的背完了，回去再巩固一下就好了。”

　　“……就……这样？？”

　　五条翔解释：“很简单的，不要死记硬背，可以总结一下起名规律，用联想法再按照族谱大致分类一下类别，这样背思路清晰好背一点。”

　　海梦和友纪一脸懵。

　　五条悟挂上墨镜，双手插袖准备走人，他决定跳过背书这个步骤，直接明天和老师斗智斗勇。

　　现在他要回去看东京电视台下午一点准时播放的宝可梦。古老封建的祖宅里只有这台相对智能化的电视能给五条悟带来一丝乐趣。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目送五条悟离开。

　　下午四点半，五条家族祖宅的某个角落里，五条悟蹲在鸭川河畔的樱花树上，六眼中流动着三重结界的咒力纹路。他的卫衣兜帽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他偷穿园丁儿子的旧卫衣，背包里塞着三样东西：墨镜（封印六眼30%视觉）、便利店饭团、口罩。

　　他现在要去电玩城参加宝可梦的比赛拿下一等奖皮卡丘的手办。

　　五条悟打算用「苍」在祖宅结界上撕开0.3秒的裂缝。他熟记巡逻守卫的咒力波动规律，甚至给每条看门犬都起了名字（柴犬「玉子烧」会替他望风）。

　　五条悟的指尖悬停在结界屏障前，苍蓝咒力在指甲尖凝成星芒。柴犬玉子烧蹲坐在石灯笼上，尾巴在地面扫出沙沙的节奏——这是守卫即将经过西回廊的暗号。

　　"3、2..."六眼中流转的数据流突然凝固，少年猛地后仰。

　　巡逻守卫的咒力轨迹如同夜空中交错的流星，在脑内三维模型里划出完美的抛物线。当他数到"1"时，两名带着犬神面具的护卫恰好转过紫藤花架，背对着这个死角。

　　「苍」在结界表面撕开蛛网状的裂痕，0.3秒的间隙足够他像一尾银鱼滑入现世。

　　玉子烧突然对着池塘狂吠，惊得锦鲤跃出水面，水花声完美掩盖了结界修复时的细微嗡鸣。

　　巡逻守卫的脚步声在三十米外突然转向——玉子烧正叼着和果子往反方向狂奔，项圈铃铛在寂静的庭院里发出清脆的警报。

　　五条悟落地的瞬间，他忽然侧身避开自动洒水器。

　　这是本月第3次出逃，他早已把祖宅外墙上第387块砖石的裂纹走向记得分毫不差。

　　褪去繁复的和服，园丁儿子那件印着皮卡丘的旧卫衣还带着青草气息。

　　悟把墨镜推到鼻尖，六眼接收到的信息洪流立刻衰减——数百米外便利店冰柜的霜晶、三条街外高中生制服第二颗纽扣的纹路，这些冗余信息终于不再灼烧视网膜，他拿出背包里的口罩戴上。

　　新京极商店街的霓虹灯牌在雨中晕开彩虹，五条悟蹲在游戏中心屋檐下啃完金枪鱼饭团时，玻璃门内突然爆发出欢呼。

　　展示柜里那只限量版皮卡丘手办正在聚光灯下旋转，尾巴尖端一点焦痕正是去年剧场版的特殊标记。

　　"最终回合！红方选手已经连续击败九位挑战者！"主持人的声音穿过雨幕。悟透过口罩深吸一口气，潮湿空气里混杂着二手烟、章鱼烧酱汁和游戏币的铁腥味。

　　当他将最后一枚硬币塞进对战台时，六眼已经解析完整个机器的电流回路。

　　对面染着金发的高中生讥笑着按下准备键："小鬼，输了可别哭着找妈妈。"

　　五条悟朝他恶劣地笑了笑，口罩挡住了他脸上的嘲讽。

　　五条悟的指尖悬停在按键区上方，皮肤能感知到每个微动开关的颤动。

　　当"战斗开始"的电子音响起，他的神经反射速度让时间流速仿佛减缓十倍。

　　"皮卡丘，十万伏特！"稚嫩的童声突然从身后传来。

　　五条悟在不到一秒的恍神间，看到玻璃幕墙外有个小女孩正把脸贴在展示窗上，雨水顺着她湿透的辫子滴落在Hello Kitty雨靴上，而小女孩的身后有一道淡到快消失的咒灵趴在她头上。

　　二级咒灵"笑面佛"正咧着嘴角。

　　就这么瞬息的分神，对方游戏角色已被逼到场地边缘。

　　……

　　在这同一天，夏油杰背着爸爸偷偷用他的电脑查询了附近的精神科医院，了解到价格和咨询流程之后，放学的某一天他攥着自己从小存的钱独自一人去了医院。

　　如果真的测出患有精神病的话，爸爸一定会感到耻辱吧，深居高位的他，却有一个这么不中用的儿子。

　　所以他独自一个人来了。

　　夏油杰站在医院走廊的拐角处，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痒。

　　他数着地砖上细小的裂纹，第三十七块瓷砖的裂缝像极了母亲昨夜端来的味增汤表面浮着的裂痕。

　　候诊区电子屏的红光在视网膜上跳动，13:24，距离预约时间还有六分钟。

　　医院里，一名护士护士看着门口外一个少年背着书包在不远处徘徊，她看了一会之后走上去轻柔问道，“小朋友，是预约了看病吗？”

　　夏油杰紧绷着一张脸点点头后，她询问了一番带他走到走廊倒数第二间的门前。

　　“陈医生，有一位预约了你号的客人。”

　　是一位姓陈的中国医生。

　　这位陈医生让他填写了几份问答卷，又简单问了几个问题。护士又带他去抽了血，照了一些他看不懂的片子。

　　两个小时后，夏油杰坐在精神科诊室的一隅，窗外的阳光斑驳地洒在地面上，却似乎无法穿透他心中的阴霾。他双手交叠，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敲打着手背，眼神中带着几分忐忑。

　　他看着面前的这位陈医生，医生是一位中年男子，面容和蔼，眼神平静。

　　陈医生的诊室像被阳光浸泡的温室，窗台上绿萝的藤蔓垂落在病历夹边缘。

　　他缓缓翻看着夏油杰填写的问卷和拍的片子，又抬头仔细打量了夏油杰一番，视线略过夏油杰敲打着的手指，然后轻声开口说道没有精神病的结论落下时，少年绷紧的肩胛骨突然撞上椅背。

　　空调风扫过后颈的冷汗，他这才发现自己把校服衬衫下摆揉成了咸菜干。

　　他微微垂下眼帘，低声问道：“那……我最近总是情绪低落，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这正常吗？”

　　医生挺直身体双手放在桌前交叉着，他严肃道："你只是压力太大了。"陈医生推来的菊花茶在桌面画出同心圆，"那些'幻觉'，更像是过度压抑的潜意识在寻找出口。这些现象只是短暂性的，调理一段时间就好了。"

　　夏油杰沉默了。

　　接着陈医生又跟夏油杰聊了一下天，夏油杰越来越放松，陈医生浅浅的侧面问了一下他的家庭情况，又想到他独自一人来这，确认了某种情况况，“你说曾经听到幻觉喊你妈妈，并且是以不同的形象。”

　　“是因为你渴望母爱，但你无法得到，所以你倾向于给他人给予类似母爱父爱的爱。”

　　看着夏油杰脸上露出的迷茫，陈医生缓缓道：“多尝试沟通，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效果。”

　　夏油杰没完全听懂，但是他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确实没有精神病，那只是他的幻觉而已。

　　离开医院的时候，陈医生给了他自己的邮箱，让他有什么问题可以发邮件问他。

　　雨丝在走出医院时变得绵密。夏油杰将诊断书折成纸鹤塞进笔袋最深处，书包里传来饭团被压扁的黏腻触感。

　　夏油杰攥紧书包带打着雨伞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停下脚步看着对面的电玩城。

　　新京极电玩城霓虹招牌下雨水正顺着"宝可梦嘉年华"的灯管滴落，在地上绽开靛蓝色的光斑。

　　想起走之前，陈医生说要学会放松自己。

　　电玩城应该里面有很多好玩的游戏机吧？

　　应该都很好玩，他看班里都有很多人去玩，但他从来没有去接触过，玩法都是道途听说。

　　他临时决定回家之前踏入一下从未踏入过的电玩城。

　　推开玻璃门的瞬间，混着爆米花甜腻的电子声浪裹着暖风扑面而来，太鼓达人震动的鼓面掀起气流，推币机瀑布般倾泻的硬币在视网膜上留下银色残影。

　　夏油杰在投篮机前站定时，发现自己的倒影正与屏幕里喷火龙的虚影重叠——这是他第一次看清游戏机的镜面里，自己紧抿的唇角竟与父亲训斥下属时的弧度惊人相似。

　　他兑好游戏币逛了一圈，综合考量一下，他决定从投篮游戏开始。

　　投篮机的计时器正在尖叫，某个角落传来《街头霸王2》的KO音效。

　　他握紧游戏币的掌心，走向最边缘的投篮机。

　　硬币入槽的脆响激活了某种隐秘的开关。

　　当篮球擦过掌心时，父亲书桌前训斥下属、试卷批改红笔下、深夜书桌台灯下的情绪突然变得具象化。

　　第十个篮球撞上篮筐铁环的瞬间，他听见自己骨骼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轻响。

　　——爽！

　　身后突然爆发的欢呼惊得他手滑。

　　橙色篮球骨碌碌滚向人群聚集处，夏油杰弯腰去捡的瞬间，瞥见街机屏幕炸开的金色闪电特效。

　　夏油杰直起身时正对上一副墨镜，白发少年带着黑色口罩整个人几乎要扑进屏幕里，鼻尖离操作台不过三厘米，卫衣兜帽里漏出的银发随着动作扫过游戏按键。

　　他手速快得不可思议，街机按键在他指尖化作残影，像是钢琴家弹奏暴风雨般的练习曲。

　　看屏幕画面，是在玩宝可梦的街机游戏。

　　金发高中生抓住刚刚五条悟转瞬即逝的破绽，摇杆划出残影："喷火龙，大字爆！"

　　荧幕红光暴涨，五条悟的角色血量瞬间蒸发三分之一。

　　观众席爆发出嘘声，潮湿的玻璃幕墙上映出少年骤然绷紧的下颌线。

　　"喂喂，现在求饶还来得及。"对手故意将摇杆砸得哐哐作响，街机按键在他掌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五条悟的卫衣兜帽在空调冷风里微微颤动，墨镜后的六眼突然亮起冰蓝幽光。

　　咒力丝线顺着游戏机USB接口渗入，0.01秒内破坏了ROM校验程序——当喷火龙再次喷出火焰时，本该触发的伤害判定竟被随意篡改为治疗效果。

　　Lucky！真幸运。

　　五条悟笑了一下。

　　"怎么可能？！"金发高中生猛地站起，撞翻了身后的可乐。

　　褐色液体在地面蜿蜒成咒力流动的轨迹，五条悟趁机用脚尖画下隐形结界。

　　荧幕上的战局开始诡谲逆转。

　　每当对手发动必杀技，街机喇叭就会爆出刺耳的电流杂音。

　　五条悟的皮卡丘在血线1%时突然触发二十连击，观众看着疯狂跳动的数字集体屏息。

　　"127hit！"不知谁喊破了音。

　　对战台警报灯突然转为刺目的猩红色，五条悟在口罩下勾起冷笑。

　　他早用咒力烧毁了过热保护装置，此刻整条街的电压都随着游戏进程剧烈波动。

　　当最终KO字样炸开时，天花板日光灯管接连爆裂。

　　在明灭的闪光中，少年指尖弹出咒力弹珠，精准击中小女孩头顶的咒灵。

　　玻璃幕墙外的雨幕里，"笑面佛"化作青烟消散，而欢呼的人群只当是电压不稳产生的幻影。

　　不远处的夏油杰：?

　　刚刚那笑着的是什么东西？

　　又是幻觉？

　　Game over.

　　随着屏幕跳出胜利的画面，人群又爆发出了一声声响亮的哄闹声，夏油杰看了一圈周围，没有人注意到刚刚的异象。

　　他便不再纠结刚刚看到的东西。

　　他看着白发少年缓缓朝他对面的对手竖起了国际通用手势，不禁笑出了声。

　　对方恼羞成怒，被身边的人拦着，口中嚷嚷着要个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屁孩一个教训，好让他尊重年纪大的前辈。

　　“小朋友，恭喜你赢得初赛胜利。”

　　满脸笑容的中年男子捧着街机二的小型手办和奖杯递给了那个男生。

　　夏油杰的视线被奖杯折射的虹光刺得眯起眼。

　　他走上前去，默默问旁边的人：“请问这是什么比赛吗？”

　　"宝可梦的嘉年华比赛。"被问询的上班族用咖啡罐指了指头顶横幅，"看到那个皮卡丘手办没？打败二十个挑战者就能抱走。"霓虹灯管在潮湿空气里晕出朦胧光晕，将三等奖的"免费畅玩券"字样镀上梦幻的浅金。

　　他对一等奖手办没什么兴趣，三等奖这个免费畅游倒是对他现在挺有意义的。

　　夏油杰的指腹摩挲着裤袋里仅剩的两枚游戏币。

　　这个人看起来很厉害。如果自己要参赛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对上他。

　　他望着白发少年被簇拥着走向终极挑战台的背影，突然发现对方卫衣下摆沾着几片紫藤花瓣——这种季节能在京都出现的紫藤，只可能来自那些深宅大院的高墙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