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物是人非》丑墨

4、第 4 章

　　通往帝都的官道上，顾大夫欣赏着自己刚买的马车。不禁向顾皑问道：“皑儿，你看为父的眼光怎么样？虽然比不上那些个大户人家，可为父这辆明显别有一番风味。简单而不是失风度，颇有一股清流名士之风。”
　　顾皑翻看着手中医书，摇了摇头：“和您挑女人的眼光一样差。用不用女儿再给您弄一幅旗，上面写上‘悬壶济世，妙手回春。’啊？”
　　顾大夫闻言思索了一会儿，看向顾皑道：“好主意啊。之后，为父便想办法弄一个。”
　　顾皑转了个身试图不去看自己父亲那异想天开的傻样。而此时，一匹骏马正驰骋在官道上。行人见此赶忙退避，可一老者还未来得及躲到一旁。那骏马已然来到其身后，马上之人勒紧缰绳才没让骏马踩踏在其身上。可老者却已被吓得瘫软在地。
　　顾皑见此，立刻上前检查老者是否受伤。
　　“老人家，可是哪伤着了？”顾皑搀扶着老者问道。此时，马上之人也下马来到二人一旁。顾皑回过头只见一丰神如玉的华服少年立于跟前。
　　少年向老者拱手致歉：“方才是在下莽撞了。还请老人家见谅。”
　　老者见少年一身贵气，气度不凡。心想少年必定非富即贵。在顾皑的搀扶下起身，摆了摆手：“无碍，是草民没能来得及退让惊扰了公子的马。与公子无关。”语气中尽是恭谦。
　　少年见老者如此，从怀中拿出一小袋碎银递到老者手中：“这些是在下的心意，还望收下。”
　　老者见那钱袋，刚要伸手去接。可顾皑此时却开口怒道：“喂！错的是你，你别一副好心施舍的样子。”
　　少年顿时一怔，看向顾皑。只是笑道：“那依姑娘的意思，我应该怎么做？”
　　一旁的顾大夫此刻也赶了过来，扯了扯顾皑的衣服示意其不要惹事了。顾皑甩开父亲的手冲着少年道：“你应该带老人家去附近医馆看看是否受伤，而不是给点钱打发后拍屁股走人。”
　　少年闻言拱手道：“在下受教了。那在下现在就带他去寻大夫。”
　　而此时，顾大夫开口：“不劳烦公子了。在下就是医生，让在下来吧。”顾大夫陪着笑脸去往马车取出自己的药箱。
　　老者此刻生怕得罪那少年于是劝道：“既已寻到大夫，公子就先走吧。别耽误了公子办事。”
　　少年看了眼顾皑开口：“无碍，在下还是先等等看吧。以免这位姑娘又说在下无礼。”顾皑撇了眼少年，没有说话。在顾大夫拿来药箱，父女二人为老者简单诊断了一番后。
　　顾大夫说道：“没事，只是受了些惊吓。”
　　“老人家，你到时候还是得去看看。若有什么不舒服就去找他。”顾皑指了指少年。
　　老者赶忙示意顾皑不要再说了。就在此时，又有一行人骑马赶到。几名身着劲装的中年人向少年走来。
　　为首之人抱拳行礼道：“公子。”
　　少年只是点了点头，随后朝着顾皑等人说道：“既然无碍，那在下便先告辞了。”随后将那袋碎银交给老者。
　　少年走向为首之人的马匹，上马后对其说道：“我那匹马太烈了。不适合我，还是你这匹好。”说完朝顾皑看了一眼，便离开了。
　　待少年一行人离开后，老者向顾皑父女道了谢。随后向二人说道：“两位是从外地来的吧？”
　　“嗯。”顾皑点了点头。
　　老者叹了口气朝着顾皑说道：“你听老夫一句，帝都不比二位之前待的地。帝都里尽是些王公贵族，所言所行都要小心谨慎。像你今日之举，等进了帝都可万万不要有第二次了。”
　　顾皑听罢整个人都阴沉了下来。顾大夫见女儿如此，上前向老者施礼道：“多谢老伯。我们必当谨记。”
　　老者看着顾皑父女二人，也没再多说什么了。
　　事后，顾皑坐在车上沉默不语。心里想着老者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只觉得心里憋屈，但又无法宣泄。她开始有些想念洛村了，那里的人与事都是如此的简单。
　　“皑儿，没事的。事情都过去了。这不，我们都还好好的的嘛。听为父一句，别想那么多。”顾大夫赶着马，安慰着女儿。
　　月光洒在路面，谢墨走在归家的道上。他在得知顾皑离开后，独自一人在医馆待了良久方才离开。谢墨看着自家大门，心里暗道：‘看来少不得被家里人教训，也不知道给我留了饭菜没。’
　　“我回来了。”谢墨推开门。却无一人回应，院子里静的出奇。谢墨见屋内无一盏灯火，心中只觉得诡异。他看着院中的月光，不由一笑。暗道：‘定是父亲见今夜月色醉人，领着众人去了后院。’谢墨向后院走去。
　　可刚一来到后院，谢墨整个人如失了魂一般呆在原地。整个后院满是血迹，家人一个个倒在地上。月光照在他们脸上，苍白的让人感到恐怖。浓烈的血腥味刺入谢墨的鼻孔，让其难以呼吸。他踉踉跄跄地走到院中，找寻着一具又一具冰冷的尸体。
　　“爹，娘。不会的，不会的。”谢墨看着一个个熟悉的面孔。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身体也变得越发寒冷。终于谢墨在一具尸体前停了下来，整个人跪倒在地上。双手已被鲜血侵染，原本洁白的儒服也被染上了血色。
　　可就在此时，不远处火光冲天。谢墨扭头看去，口中念叨：“祠堂，祠堂。”他发了疯似的向火光处跑去，可眼前哪还有什么祠堂，火光冲天，一切都将化为灰烬。
　　“怎么还有一个？”一个声音从谢墨身后传来。
　　谢墨转身怒视着眼前之人，那人身披斗篷一身黑色劲装手中一柄血迹未褪的钢刀。黑衣人二话不说冲向谢墨一刀朝其脖颈挥去。那一刻，谢墨只恨自己弱小什么都留不住。
　　可电光石火间一支利箭飞来，刺入黑衣人持刀手臂。黑衣人吃痛，手中钢刀脱落。谢墨看向不远处有两人正朝此处走来。其中一大汉冲到谢墨身前。
　　“小子，没事吧？”大汉问道。而另一人则是那位夏姓老者。老者看了眼狼狈不堪的谢墨问道：“还想‘同流而不合污，随波但不逐流’吗？”
　　谢墨没有回道。大汉将那黑衣人提起扔到脚下问道：“夏老，这家伙怎么办？”
　　夏老看了眼谢墨：“你来定。”
　　谢墨看了眼那黑衣人，随后一把扯下其面罩问道：“谁让你来的？”黑衣人盯着谢墨一脸戏谑。谢墨将地上钢刀捡起，朝着黑衣人右臂一劈。黑衣人右臂直接离开了身体，血液喷涌而出。大汉看着，一脸的不可思议。夏老则是笑了笑。
　　黑衣人疼的哀嚎不止，但仍未开口。谢墨还想动手，夏老却拦阻。
　　“你这样没用的。”
　　夏老从大汉手里接过一张信念道：“张酥，家有一母一女于宣城……”
　　“我说！我说！是帝都吴家的人。让我们这么干的。”
　　“除了你，还有谁参与？”夏老继续追问。
　　“不知，我们都是从各州找来的。都不知彼此身份。”张酥不停喘着粗气。
　　夏老将信交给谢墨后说道：“自己看吧。吴家一共找来杀你家的共十三人。都在这上面了。”
　　谢墨看着那信，信上不仅写了刺客的信息还有其画像。谢墨看着这封信只觉得夏老绝非常人。
　　谢墨将信递还给夏老后再次高举钢刀朝着张酥脖子挥下，寒光一闪，人头落地。刚刚那一刹那，谢墨明显觉得张酥想说什么。可这已经不重要了。
　　夏老看着此时此刻形如恶鬼的谢墨问道：“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愿听夏老吩咐。”谢墨跪在地上，眼神也变得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