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惋梅》文祁桥

21、再至明乐坊（1）

　　既然老天都给我找了个合适的理由，那就去明乐坊逛逛吧……

　　林婉如处理好了那六人，就踏上了去往明乐坊的小径。

　　老天给的理由，就连林婉如也是不苟言笑。刚刚林婉如与六人交手，交手时划断的枝干痕迹像极了林家灭门那日林婉如看见的横木上的划印。

　　但也只是像罢了，毕竟这么多年了，谁又能记得清呢……

　　越走着林婉如越觉得很深发凉，可太阳已出，正是上阳气之时。

　　在一阵猛烈地咳嗽之后，她的头开始发昏。

　　“果然，又……毒发了……”她自嘲地笑道：“现在还真是……动用这么点儿内力都吃不消了，咳……”

　　林婉如锤了锤自己的胸口，忍着身体的冰冷带着自己模糊的意识，走进了徐州城门。这里与十年前倒是大相径庭，与之前相比更加热闹非凡。她走到明乐坊是已是中午，她看着一如昔日的酒楼，傻傻地站在那里很久，脑子里的记忆不断浮现在眼前。
　　真是往事如流水，少年意气之时终究是一场空。

　　唉……不知道现在关舒颖还住在这儿吗。

　　林婉如看天色尚早，现在进酒楼查不出个什么，还不如到晚上，人多的时候。

　　林婉如顺着街道摸索着来到关舒颖家，看着府邸一尘不染，充满生机，林婉如就知道他在这里住下了。她找了间对面的面铺做了下来。

　　“老板！来一碗清汤面。”

　　“好嘞！”

　　不一会儿老板就端上来一碗热腾腾的清汤面，林婉如看见老板也悠闲地扇着手中的蒲扇，不禁聊道。

　　“老板！这关公子可是时常回家住啊？”

　　“对，总是回来。姑娘是来找他的？”

　　“不是……”

　　“关舒颖这小子，他娘活着的时候没见他回来几次，他娘一死，嘿！又烧香又拜佛。也回来的多了。这老话叫什么来着……活着不孝死了乱叫！”

　　“……没准他是有什么苦衷呢？”林婉如强颜欢笑道。

　　是啊……大家看见的关舒颖不就是如此的么……可谁都不知道这背后的原因……

　　“他现在还舞剑？”

　　“是啊，要不他还能干什么？”

　　“他这几天回来过吗？”

　　“哎呦！姑娘真别说，他好像都在这儿待小半年了！”

　　“啊？他不是一直……”林婉如欲言又止，关舒颖从前总是一次不在一个地方待超过五天，可是十年了，人总归和之前是要有些不同的，也在情理之中。这徐州城十年间当真没变什么。

　　“老板可有听说徐州城内有什么匪徒？”

　　“匪徒？没见着过。”老板沉思了一会儿，“但前几□□廷派人来，不知道为何事。”

　　“朝廷？”

　　“啊对，什么将军……”

　　“将军？”

　　“就她一个人。”

　　“就他一个人？”

　　“是啊！”

　　即是将军，怎会来此地，要是查案这不是大理寺的事情么，若是有军情怎会一个人来？唉……不管了不管了，总归是要躲着点的。

　　“多谢。”

　　吃完了面林婉如便绕着徐州城走了几圈，也绕着明乐坊瞧了几圈。发现明乐坊分为前、中、后楼，这前楼为饮酒舞音之处，中楼为住房，这……后楼，应是楼主的府邸。

　　这机密的东西应该就在后楼。

　　走至明乐坊门前灯火通明，林婉如才缓缓走进明乐坊，明乐坊里满是痴情女，疯狂地挤在戏台前，片刻，戏台上出现一位似仙子般的人物，他穿着如虹，似一只凤凰翩翩起舞。他的腰间系着一红绸缎，在他摇曳的舞姿下，红绸缎随风而动，确实十分招人。

　　“好久不见，关舒颖……”林婉如小声嘟囔着。

　　看完了关舒颖的第一支舞林婉如便离开了。

　　在众人正在欢呼雀跃时，关舒颖恍惚看见了人群中身着白衣的林婉如，但他再看过去时却没了身影，他只当是自己的幻想，所以并没有多想。
　　古琴声又起他便又手持软剑跳了起来。

　　“是她吗？”

　　“……是！”

　　“可看清了？”

　　“看清了，千真万确。”

　　“那就带她去吧。”

　　顶楼处的密谋声尽数落在了林婉如耳朵里。她摇了摇头，胜券在握地笑了笑，她早就猜到藏在明乐坊的人会盯着她。

　　不一会儿林婉如便遇见了那晚在山谷堂的歌女。

　　“姑娘真的是你！”那歌女拉住林婉如的手，热情洋溢。

　　林婉如装作一副惊喜的模样，道：“真的是你啊……姑娘能够平安归来就好。”

　　“放心吧，只瞧姑娘一人，大侠呢？”

　　“他还有事就先走了。”

　　“那姑娘来此所谓何事？”

　　“额……来看看你们。”林婉如顺着她的话意说了下去。

　　“剩下的姑娘在后院之中，姑娘可要随我去？”

　　“去！当然要再看看你们。”

　　“那……姑娘请！”那舞女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浑然看不透眼前这位穿着白衣的女子心中所想。

　　那舞女带林婉如来至后楼前，林婉如环顾四周，也听见了门内有三个人呼吸的声音。

　　这楼主又想杀人灭口啊。

　　舞女正要推开门之际，一柄长刀从林婉如背后飞来，林婉如猛的一躲，那刀就扎在舞女的身上，林婉如看向已断气的舞女，心中莫名有些惋惜，在看向那刀似乎有些眼熟，霎那间那刀就被抽了回去，屋内人似乎也听见了门外的动静，奔了出来，他们手中拿着利刀三人奔向林婉如背后之人，一人则对付林婉如，林婉如仍旧快速点了一处穴位那人就定在了原地。

　　只听身后传来一阵打斗声后便停了下来，紧接着那长刀有冲林婉如而来，林婉如没有它法，她侧身一躲，以指代剑，在刹那间她看清了对方的脸。此人正是虞楚尘。林婉如收了手退到了三步开外。

　　虞楚尘转过身来，疑惑的眼神停滞在了看清林婉如脸时。她的眼神从疑惑转为惊愕，然后眼眶逐渐泛起红色，带着哭腔问道：“林……林婉如……是你吗？”

　　林婉如会心一笑。
　　“好久不见，虞将军。”

　　“真的是你……你还活着……太好了。”虞楚尘立即泪如雨下，走上前去，扑在了林婉如身上，脑袋埋进了林婉如的肩膀，紧紧地抱住了林婉如，这让林婉如措手不及。“他们都说你死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虞楚尘哭起来像是个在外受气的孩子，林婉如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温柔地道：“好啦，我不活的好好的嘛～别哭啦，将军这样可有失军营风范呐。”

　　“少拿军营压我！”虞楚尘抹了抹眼泪，笑道。

　　林婉如看她笑了才放心地也笑了。

　　“楚尘，话说你来此处做甚？”

　　“那林门主呢？林门主可是来瞧姑娘的？”

　　“啧！肤浅！我当然是来查案的。”

　　“你也觉得知春楼有问题？”

　　“嗯。这后院倒是藏着不少‘宝贝’。”

　　“那……进去看看？”

　　“嗯。”

　　二人说罢便拉着门口的死尸丢进了后楼的院子里，后楼漆黑一片，幸亏虞楚尘携带了火绒。二人借着微弱的火光摸索到了后楼的大门，轻轻推开，铺面而来的是一股使人窒息的迷香，这迷香是导致姜无念内力散失的迷香，就不能让楚尘吸入。

　　“屏气！！”林婉如急忙对虞楚尘大喊。

　　虞楚尘立即捂住鼻子，点了一个气穴这才彻底断绝了香气。林婉如迅速的掐断了楼里尽数的蜡烛，香气这才变淡了些。
　　林婉如让虞楚尘先出去缓口气，自己则是接过火绒就往里屋寻，她并不想再因为自己连累任何人，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

　　里屋什么也没有，干净的案台，整齐的床铺，没有任何线索的书柜，这简直就在向林婉如证明它的清白啊。

　　明乐坊并不知道我几时来，而且根据她对我的了解，她一定不知道我会武功，并不会把线索全都抹去……莫非……她不是为了防我……是为了防……虞楚尘么？

　　林婉如淡定的走出后楼，便看见虞楚尘插着个小腰，站在门口。
　　林婉如被她的莫要逗笑，不禁问道：“将军这是做什么？”

　　“林婉如！你让我缓口气，你倒是跑的连个人影都瞧不见了，我还以为你又跑了呢！”

　　“将军说笑了！这案还没查完呢！我是不会走的！”

　　“查到什么了？”

　　“什么也没有，她早就知道你会来，所以把证据全毁了。”

　　“那又怎么样，总会漏出马脚的！”

　　“我倒是好奇，虞将军为何这么在意明乐坊，还特地亲临此地？”

　　“唉……此事真是说来话长……”
　　“我有一丫鬟桂涣，突然有一日找我请辞，你知道的，我这人不喜欢强迫别人，我就放她走了，谁知她回到家中，她母亲就把她卖了出去！我真是后悔！若我不同意她便不会有这样的结局！”

　　“卖人来的钱确实要更快一点。”
　　“所以……她被卖进了明乐坊？”

　　“嗯。后来我派人来查，却没查到她的任何信息，但她母亲确实说是卖到了明乐坊。”

　　“那确实该查个清楚。”

　　“我必须要找到桂涣！”

　　“现在证据都被清理干净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抓楼主。”

　　“这还不好抓？你我二人分分钟的事！现在就走！”

　　林婉如听了此话则是无奈地笑了笑。

　　二人刚来到前楼，就看见血肉模糊的场景。

　　一歌女从高楼坠下，血肉四溢，场面不堪入目。众人皆惊吓，一个个都窜出前楼。在人潮之中林婉如看见关舒颖飞奔上楼，不知在寻找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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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婉楚再遇啦